66,柳氏去世
夏沉香心裏咯噔一聲,忙問:“怎麼了?”
“小姐…夫人她…夫人她…去世了。”夏沉香恍如雷擊,似水她…說了什麼?孃親,去世了?
怎麼可能?上次見孃親的時候,孃親還那般的健康,還溫柔的爲她做喜歡的菜。還慈祥的說着要待夫君好。
夏沉香沒說什麼,只是淚水直直的就劃了下來,急忙上了馬車,對着車伕道“去丞相府。”
赫連辭看着夏沉香傷心的樣子,心裏一揪,整個夏府只有柳氏與夏青蕭是真心待夏沉香好的,而柳氏更是夏沉香的孃親,夏沉香此刻心裏的悲傷是可想而知的。
“娘子,莫要傷心了。”赫連辭低聲安慰道。
夏沉香只是流淚,沉默,想着柳氏往日待她的好,心裏越發的傷心了,柳氏她,是她最心愛的孃親啊,怎麼就這樣……
“快點,再快點。”夏沉香終是開口,卻是催着車伕將車趕快些。
“娘子,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你如今不是一個人,岳母也不希望你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的。”赫連辭看着夏沉香悲傷的樣子,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是看着夏沉香的肚子眼睛一亮,提醒道。
孩子!是啊,孩子!夏沉香的情緒慢慢的平靜了下來,看着滿目擔心的赫連辭道“辭,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沉兒,我能體會你的心情。”能體會,當年,他的母妃離去的時候,他比現在的夏沉香還要傷心。
“三皇子,皇妃,丞相府到了。”車伕的速度果然很快,夏沉香急忙下了車,赫連辭怕夏沉香出什麼事也急忙的跟了上去。
“孃親,哥哥。”夏沉香就是用跑的,跑到了柳氏的牀前。
柳氏雙眸緊閉,純色蒼白,身體有些僵硬了,夏青蕭在一邊握着拳頭青筋冒了出來“香兒,你回來了。”
夏青蕭的聲音低沉黯啞,看像是難過了很久的樣子,夏沉香的眼淚一直都控制不住,大顆大顆的灑了下來,只是,卻再也沒有那雙溫暖的手爲她抹掉眼淚了。
“娘…哥哥…娘怎麼了?”夏沉香撲在柳氏身上哭了起來,那副傷心的樣子讓夏青蕭不忍心看,將頭偏向一遍悄悄的抹着眼淚。
他,不能讓香兒看見他不堅強的樣子。
赫連辭也在一邊急得很,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香兒,娘她…她…”後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夏青蕭的聲音哽咽,眼眶發紅,看着夏沉香的樣子心裏更是覺得難過。
娘她怎麼,就突然走了呢?
“娘,你醒醒啊,是香兒回來了,香兒來看娘了,娘,不要睡了,好嗎?你說過給香兒梳頭髮做涼糕的,香兒最喜歡喫娘做的東西了,娘,你是太困了嗎?香兒守着你好不哈?等娘醒了,給香兒做涼糕。”
夏沉香自言自語道,淚眼朦朧,看的兩個大男人一陣的揪心。
“娘,我們回去好不好,回去香兒小時候,孃親還會逗香兒笑,孃親還會掙開眼睛看着香兒。”說到最後,夏沉香附在柳氏的身上哭了起來。
“娘…”肝腸寸斷,天昏地暗,夏沉香心裏想着的全是過往那些柳氏對她的好,對她的疼愛。
“沉兒…”赫連辭扶住身體軟了下來的夏沉香,仔細一看,夏沉香竟是暈了過去,赫連辭雙脣緊抿,目光灼灼的看着夏沉香,哭…哭了就好了。
“三皇子,你帶香兒去休息一下吧,香兒她……情緒太激動了。”夏青蕭亦是擔心的道,柳氏已經出事了決不能讓夏沉香再出什麼事。
“夏丞相呢?”赫連辭出門前纔想到這件事,柳氏死了,夏遠安居然不在這裏,而這裏的丫鬟也只有柳氏往日的那幾個。
“他……他不是我爹。”夏青蕭似乎也很氣憤,只是悲傷的看了一眼這個丞相府,悲哀的看了一眼柳氏。
赫連辭似乎明白了什麼,抱着夏沉香轉身出去了。
“娘,香兒嫁了一個好夫婿,三皇子對香兒真的很好,你不用擔心,娘,你的仇蕭兒一定會報的。”夏沉香跪在柳氏牀前發下了誓言。
他知道,柳氏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香兒了,可是,他看到了香兒過的很幸福,而柳氏真正的死因,他不想告訴香兒,他希望他最親愛的妹妹,一直幸福下去,沒有憂傷。
赫連辭將夏沉香安置在柳氏旁邊的房子裏就守着夏沉香,關心的看着夏沉香的樣子,暈過去了依舊皺着的眉,伸出手想去撫平。
“夫人啊!夫人!”外面的聲音打斷了赫連辭的動作,聽這聲音,明明是夏遠安的,夏遠安如此狼嚎?
赫連辭走了出去,正看到夏青蕭對夏遠安怒目而視,而夏遠安正對着柳氏‘哭’的傷心,可是衆人卻是沒有看到悲傷。
不像夏沉香那樣,連在座的僕人們都跟着紅了眼眶。一些久的,也嗚嗚咽咽。
夏遠安這,明顯只是乾嚎,衆人都當看笑話。
“夏丞相這是?”赫連辭只得夏沉香定是不願意夏遠安這樣吵鬧的。
“三皇子,你來了。”夏遠安抹了一把淚,對着赫連辭行禮道,那聲音裏有說不出來的‘疲憊’
赫連辭頜首,夏遠安開口道“香兒她娘……就…唉!”最後只剩搖搖一聲嘆息。
若是不知道內情的人定是以爲夏遠安與柳氏鸛鰈情深,可是何來那次卻是知道夏遠安哪裏會爲了一個女人傷心?就算要傷心,也不是在自己與沉兒來了以後纔來傷心,這麼明顯的做戲,夏遠安真當他赫連辭時瞎子嗎?
“怎麼?夏丞相竟是現在纔得到岳母去世的消息嗎?”赫連辭與夏青蕭二人將夏遠安擠到一邊,二人說話自然是毫不客氣的。
夏遠安的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心裏冷哼,他是得到消息赫連辭時下一任的君王纔來做個戲,不管怎麼樣,若是赫連辭當了皇帝,他可就是國丈!
不過嘴上卻道“老臣剛剛聽了夫人去世的消息,一時接受不了,昏了過去,醒來就急急趕來了,我與夫人……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啊。”
最後一句話倒是有了點情深意切的意思,不過在兩人心裏還是假的可以。
夏青蕭很想質問一句“你也還知道你和母親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你就是這麼對母親的?”可是終究轉了一圈嚥了下去。
“只是可憐了夏丞相中年喪妻,夏將軍與本殿的愛妻喪母了。”
夏遠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頗爲尷尬。
水邊的蘆葦輕輕的晃動,一個人影從裏面鑽了出來,躡手躡腳的前行,生怕驚動了什麼似的。
男子蒙着臉,從懷裏掏出一根竹管,將面前的窗戶紙捅了一個洞,對着裏面就吹氣,男子露在外面的眼睛裏全是陰邪,以及覬覦。
待男子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男子輕輕的推開了窗戶,爬了進去,男子走到牀邊,看着一個面色煞白的女子。
就是是暈了過去,就算臉上有傷疤,也是十分讓人驚豔的,不是夏沉香又是誰?
男子伸出手摸了摸夏沉香的臉“小娘子,本大爺與你無冤無仇的,實在是不能怪我啊,哎,誰讓你惹我家的小姑奶奶呢?”
男子的聲音裏充滿了某種不可告人的*,聲音尖細的很,兩隻眼睛裏全是*,肥碩的手就要去扯夏沉香的衣裳。
“小姐!”門突然被推開,月兒走了進來,看着暈過去的似水與正要侮辱小姐的男子就厲聲喝道“你想幹嘛?”聲未至,人已經將男子打倒在地。
赫連辭與夏青蕭夏遠安幾人也被月兒這一聲厲喝吸引了過來,看着眼前的場景,幾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殿下,這個男人準備……”月兒也是一臉的憤怒,這個男人,還真是不想活了。
赫連辭的目光冷的可以殺人,憐惜的看着夏沉香“你是誰派來的?”
“大人饒命啊,小人鬼迷了心竅,不該對大小姐起了這樣的心思,小人知錯了。”伏在地上的男人立馬對着赫連辭磕起頭來。
赫連辭一腳踹過去,男子倒在牆邊,吐出一口血“說不說?”夏青蕭也是一臉憤然的瞪着男子,這個不知死活的男人,居然敢覬覦他的妹妹!真是該死。
“三殿下,大少爺,都是……”男子嘴邊流出一口血,氣絕身亡。
赫連辭的眉毛皺了起來,該死的,居然這個時候死了。但是心裏卻越發的肯定了這件事不簡單。
“鐵風,將他拖出去。”既然已經死了,赫連辭就不想這個屍體再繼續留在這裏打擾夏沉香,不過眼裏一閃而過的光芒也只有去執行這件事的鐵風可以明白了。
“都是似水沒有保護好小姐。”似水此時已經被月兒叫醒了,似水聽了剛剛的事,心裏涌起後怕,她不敢想象,若是小姐真的發生了什麼事請,她該如何面對小姐,面對三皇子。
“起來吧,月兒,以後你寸步不離的跟着沉兒。”赫連辭冷聲到,月兒中間是會武的人,跟在沉兒的身邊好些。
寸步不離,就是說其他的事情就歸似水去做了,似水雖然難過,但是心裏還是慶幸幸好小姐沒出什麼事情,幸好,都是月兒。
“夏丞相,這就是你丞相府的守衛嗎?”赫連辭心裏的火可還沒消,只是似水畢竟是夏沉香的丫鬟,不好出氣,而那個罪魁禍首已經死了,幸好身邊還有一個夏遠安。
“殿下,臣知錯。”聽了赫連辭的話夏遠安跪在了地上,就算夏沉香是他的女兒,可同時也是黎國的三皇妃,若是夏沉香真的在夏府出了什麼事情,夏遠安定然是難辭其咎的。
“哼!今日若不是月兒機靈,你準備用什麼知錯?用你的腦袋還是你夏府的一百八十口啊。”赫連辭的聲音冰冷入骨,夏遠安這個朝堂上的老油條心裏也發慌,有些不敢與之對視的感覺。
“是臣管教不嚴,請殿下責罰,幸好香兒沒出什麼事,否則我這個做父親的一定會悔恨終身。”父親?赫連辭冷笑,以爲擡出這個身份就好了嗎?
他可是不知道夏遠安什麼將夏沉香當做過女兒。
“你是該慶幸本殿的愛妻沒有出事,否則就是你夏家一百八十口也是換不回的。”赫連辭一甩袖子。
“辭。”夏沉香虛弱的聲音傳來,夏沉香連受打擊,面色蒼白的很,赫連辭連忙爲夏沉香把脈,想看看夏沉香怎麼樣。
“辭,我想去看看娘。”夏沉香虛弱的笑了笑,娘啊,香兒不孝,連您的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沉兒,你先休息好嗎?等會再去看岳母。”赫連辭關心到,夏沉香如今的身子禁不起折騰啊,夏沉香若是再氣極來一個暈倒,那真的就是再剜他的心啊。
“辭,我沒事的,似水,月兒,扶我起來。”二人雖然關心夏沉香的身子,但是依舊去扶了夏沉香。
“哥哥,娘有留下什麼話給我嗎?”夏沉香站定,羸弱的開口。
“母親說,希望她的香兒能每天都開心,不要爲孃的事情傷心,希望三皇子可以一直待香兒好,希望,香兒不要走孃的老路。”最後一句赫然是衝着夏遠安說的。
夏遠安心裏氣憤,什麼叫不要走她的老路?那個女人,真是死了都不安寧。
可是幾人卻沒有再討論這件事,只是關心着夏沉香。
夏遠安看着幾人關心的圍在夏沉香的身邊,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曾幾何時自己變成了一個局外人了?
夏遠安心裏憤憤,也上前去關心夏沉香“香兒,你母親她,去的很安詳。”夏沉香只是饒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夏遠安沒有說話,徑直從旁邊繞了過去。
夏遠安怒極,以爲自己當了皇妃,可能成爲皇后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別忘了也只是可能成爲皇后,聖旨還沒下來,一切都有變動,這個夏沉香,真是越來越不孝了,就連夏青蕭,也不懂得尊重自己了。
“娘,香兒很想你。”夏沉香將所有的人攔在門外,說是要跟柳氏說悄悄話,夏沉香一看到柳氏就開口說道。
“娘,香兒真的很想你,若是你還能醒過來,香兒一定什麼都聽你的,不跟你拌嘴,不惹娘生氣,乖乖的呆在娘身邊,做娘一輩子的乖女兒。”可是,再也回不去了啊。
再也,
回不去。
閉上眼睛停止呼吸的柳氏永永遠遠也不可能再醒過來了,已經嫁爲人婦快爲人母的夏沉香永永遠遠也回不到小時候了。
時光荏苒,帶走了柳氏的青春與生命,帶走了夏沉香的年幼與單純。
夏沉香刺客覺得時光竟是那般的殘忍,不給人留一點呼吸的餘地,就快要溺斃。
夏沉香伏在柳氏身上,合上眼睛,回想着自己穿越過來的時光,那時候,還那般的快樂。
想起喜歡跟柳氏玩的遊戲,夏沉香打開了柳氏身邊的荷包,裏面有一張小紙條,夏沉香知道,那是柳氏給她的,給她這個她最疼愛的女兒的。
‘香兒,娘不能陪伴你了,你一定要幸福,記得,關心你的人還有很多。’看着紙條上的話語,柳氏的音容笑貌彷彿就在耳邊,柳氏用最溫柔最溫柔的聲音念着這段話,看着夏沉香的目光裏滿是慈愛。
‘香兒,去吧,要幸福’
‘香兒,去看看吧,那些關心你的人’
夏沉香站起身來,慢騰騰的打開門,看見的就是關心的目光,赫連辭,夏青蕭,似水,月兒,鐵風,銀風,每一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關心。
孃親,這是你留給我的禮物嗎?
夏沉香輕輕的咬着下脣,柔弱的讓人心疼,赫連辭上前一步將夏沉香攬在懷裏“沉兒,一切都過去了。”
“辭,我沒有娘了。”淡淡的一句話,聽不出喜怒,卻讓衆人紅了眼眶。
夏青蕭也上前一步,摸着夏沉香的頭說“香兒,你還有哥哥啊,哥哥永遠在你身邊。”
“小姐。”
“皇妃。”
幾人的聲音。
心裏暖暖的,有什麼融化的感覺。
“沉兒。”一聲驚呼,夏沉香卻是又暈了過去。
赫連辭滿目憐惜的看着夏沉香,這個丫頭,怎麼這般的不愛惜自己?就算不爲自己想想,也該爲肚子裏的寶貝想一想啊。
若是她有個萬一,他怎麼辦?
“宣太醫。”鐵風立馬就跑了出去,這樣急切的事情,若是交給別人定是不放心的。
赫連辭扶着夏沉香在側間的屋裏休息,赫連辭接過似水手裏的錦帕。爲夏沉香擦拭着臉,向來紅潤有血色的臉此刻十分的蒼白,看不見一絲的血色。
“太醫到了。”片刻,鐵風的身影出現的屋內。
“啊啊啊,鐵侍衛,你能不能輕一點啊。”太醫埋怨着鐵風,整理自己的衣衫,卻在對上赫連辭的目光的時候不自然的停了下來“見過……”
“先給三皇妃看看。”赫連辭的聲音並不好,他認爲,太醫吵了夏沉香的休息。
“是是是。”太醫有些戰戰兢兢的,雖然來的時候已經大概知道是爲誰看,但是此刻還是有些……害怕。
“三皇子,三皇妃只是傷心過度,加之身體本就較常人弱了一些,最好,不要再刺激三皇妃了,否則,對胎兒不好。”太醫的話讓赫連辭一驚,這樣嗎?
柳氏的死,是很大的打擊吧。
幾人都沉默了下來“三皇子,微臣先告退。”太醫膽戰心驚的看着屋內的氣憤,禁不住開口說道。
“滾。”赫連辭的態度可以說是十分不好,可是太醫哪裏敢說什麼?叫你滾已經不錯了,起碼沒有直接把你扔出去不是?所以太醫還是很識趣的閃了。
“夏將軍,你去看着岳母吧。”赫連辭看着滿是擔心的夏青蕭說道,夏青蕭點了點頭,出了去。
其他的人都都很識趣的出去了,月兒還順手將們帶上了。
赫連辭輕輕的扶着夏沉香耳際的頭髮,“沉兒,你讓我怎麼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