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安排後事 作者:未知 第1117章:安排後事 可他的母妃呢? 一次也沒有! 只是在最初派人來過,再之後,在他沒有死後,便再也沒有派人來過。 他是男子,細心程度比不上女子,但是,有些事並非是一夕的。 縱然他再粗心,時間長了,總會有所感知,況且,他的母妃也不知是太過自信還是什麼,竟然絲毫不曾掩飾過。 試問,他又不傻,怎會一點感覺不到? 他並非無心之人,又怎麼會一點沒有感覺?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現實容不得他不承認,在他母妃的眼裏,他已經不只是兒子,或者說,比起兒子,她將他當做了一個工具,一個能讓她母憑子貴的工具! 親孃啊。 何其可悲。 “你不信?” 賢妃有些慌,兒子的笑讓她感到莫名的恐慌,心下有些急,以至於她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好似如此便能掩飾住她的心虛似的。 “我信,當然信。”衛成冷笑,“您肯定是要了解的,畢竟,我若是死了,您可沒有第二個可達成您母憑子貴的野心。” 啪! 清脆的掌摑聲,在安靜的殿中迴響。 賢妃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尚且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我,我……成兒……” 衛成偏着臉。 剛纔的那一巴掌將他的臉打偏了,可見,方纔的那一下,他的好母妃用了多少力道! 衛成用舌尖頂了下腮,血腥味瀰漫間,他慢慢將臉轉過去,“母妃,您的手疼嗎?” “成兒,我,我……母妃不是故意的,你方纔……” 兒子的反應,讓賢妃更慌了,想要解釋,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衛成搖搖頭,“我是您的兒子,當孃的打兒子天經地義,是我貪心了。” 理了理衣襟,“時候不早了,兒臣府上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說罷,不待賢妃作何反應,衛成先一步退出了大殿。 不一會,便不見了他的身影。 賢妃望着空無一人的眼前,臉色微變,腳下踉蹌倒退,耳畔不斷重複迴響着那句‘我是您的兒子,當孃的打兒子天經地義,是我貪心了……’ 重複的次數多了,不知爲何,便變成‘我是您的兒子,當孃的利用自己的兒子天經地義,是我貪心了……" …… 永福宮發生的事,並沒有錯漏宣正帝的耳朵。 御書房,宣正帝擺手。 郭遠連忙讓內侍退下。 “陛下,這是好事啊……” 至少,康王明白了。 宣正帝嘆了口氣,“是好事……” 但是…… 帝王家啊。 與此同時,衛韞也收到了消息。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葉朝歌望着出去一趟便臉色有些不對的衛韞,目露疑惑。 “沒什麼,不過是些瑣事罷了。” 衛韞未與她多說,尋了個話題岔了過去。 葉朝歌看得出他的隱瞞,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到底是順着他的意,未曾追問太多。 晚間,葉朝歌睡下。 衛韞期無聲息的起身,去到櫃子前,打開最下面的抽屜。 根據護四所傳來的消息,他的歌兒早晨在他上朝不久,便醒來,從抽屜裏取出一方筆墨紙硯,然後在桌前寫了許久。 至於寫的什麼,護四並不知曉。 抽屜裏有一方黑棗木匣子,衛韞將其取出並打開,正如護四所報的那般,裏面是一方筆墨紙硯。 如此也解釋了數日前,她袖擺上的那一點點的墨跡。 衛韞先將硯臺打開,放到鼻下聞了聞,味道對得上。 多日來的疑惑,在這一刻解開。 只是,他的歌兒揹着他,在寫什麼? 衛韞並不傻,聯想前前後後的古怪,多少有所計較,故而,他的手在伸手那些摺好的紙張時,是在顫抖的。 手指觸上去的那一剎那,好似指尖被刺了一下。 猛地一縮,縮了回去。 他頓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匣子裏的種種物件。 根據先前自斂秋那得來的,這一方筆墨紙硯是歌兒的陪嫁,而會被放在櫃子最下面的抽屜裏…… 衛韞望着抽屜最裏面的首飾。 因爲衆所皆知,這個抽屜裏放着的是些用不上的首飾,所以,沒有需要,這個抽屜是鮮少會被人觸碰的,這也是爲什麼,這麼久了,一直不曾發現這裏面多出了一個與金銀首飾明顯不符的黑棗木匣子! 在原地沉默了許久,衛韞終歸還是重又將手伸去了那一疊摺好的紙張。 取出壓在最上面的那一份,將匣子輕輕的放在地上,展開。 下一刻,熟悉的字跡霍然映入眼簾。 母親,見字如晤…… 衛韞閉了閉眼睛,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顫抖。 被他猜中了! 果然,果然啊…… 衛韞緩衝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重新繼續看。 如開頭那般,這是他的歌兒寫給岳母祁氏的。 ——母親,您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應當是女兒不在了,還請您不要悲傷難過,人皆會經歷生死,女兒不過是提前走一步。 不過您放心,女兒雖然不在了,但還是會陪伴着您,每當您感受到風的時候,那便是女兒伴隨在您的身旁…… 母親,女兒一直覺得很幸運,幸運有您這麼一位好母親,謝謝您將我帶來了這人世間,雖然我們的母女緣淺,中間分開了十幾年,但女兒對您的愛,不會因爲這十幾年而改變。 謝謝您一直記着女兒,也謝謝您不曾放棄過我…… 整封信寫的很亂,不難看出寫信之人在寫這封信的時候,心境是多麼的不平靜。 紙張上還有兩三個暈開的墨跡。 不只是不平靜,且是在哭着。 衛韞捏着信的手用力的收緊。 面上十分的難看。 他的歌兒,這是在安排後事啊! 衛韞近乎於咬牙切齒。 怪不得要藏着掖着,偷偷摸摸的進行。 衛韞一把抓起匣子中剩下的那疑似信件的紙張,一股衝動要將這些東西都燒掉,可最終,他還是平靜了下來,並將所有之物恢復到了原狀。 將匣子放好,衛韞便去了耳房。 出來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他的眼睛是紅着的,眼珠亦是爬上了紅色的血絲,手心中掐痕密佈,有些可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