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爲什麼要幫我? 作者:未知 第1128章:爲什麼要幫我? 衛韞三歲的時候,正值大皇子去世,齊妃備受污衊,被無限期的監禁於長樂宮裏。 等一切塵埃落定之時,齊妃便去了。 之後,他便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獨自留守於長樂宮。 直到宣正帝想起他這個和心愛的女子生下的兒子,方纔將他從長樂宮接了出去。 從那之後,他便一直住在乾正宮,一直到成年後被立爲太子,方纔從乾正宮搬去了東宮。 所以,像每個皇子在三歲後居住的皇子所,他是不曾住過的。 至於這裏,前前後後來過,但也劃不上經常二字。 衛韞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衛成。 衛成說這話,也並非是要得到衛韞的迴應。 他自顧自笑了一聲,接着說:“年幼之時,母妃不受寵,在後宮地位低下,備受欺凌,而我,因着沒有顯赫的外家,母妃又不受寵愛,是衆多兄弟欺凌排擠的對象,那個時候,我特別的羨慕你,羨慕你有父皇護着,羨慕你沒有母妃,沒有顯赫的外家,依舊能被父皇呵護愛護着,還有姑母……” “這種羨慕,逐漸變了質,我開始忍不住的去嫉妒,甚至想着,憑什麼,憑什麼同爲父皇的兒子,爲何你能受盡萬千寵愛,而我則備受欺凌?” 衛成看向衛韞,“這不公平,對吧?” 衛韞尋了把椅子,也不顧上面的灰塵,徑自坐下,望着衛成,等待他的繼續。 “從小到大,母妃告訴我,父皇不喜歡她,也不喜歡我,要想不被人欺負,就要靠自己,那時候我不懂,而在看到父皇手把手教你寫字的時候,我懂了,也懂得你我之間雖然同爲父皇的兒子,但卻是不同的。” 衛成喉間哽咽,“就好比,你是天邊的雲彩,而我,就是那地裏髒兮兮的污泥,差的,不只是一星半點兒。” “從那以後,我受夠了做污泥,我也想要做雲彩,再說,憑什麼你能做,而我就不能做呢?” “那你是了嗎?” 衛韞問出了自進來皇子所後,第一個問題,更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衛成一愣,繼而苦笑着不作答。 “是你將自己比作了污泥,怨不得任何人。”衛成不作答,衛韞並未就此歇聲,而是語氣淡淡的又道。 衛成抿脣。 他說得對。 是自己將自己比作了污泥,不是旁人將他看作了污泥。 同爲父皇的兒子,誰也不比誰高貴,只不過,是他的心目中給自己畫地爲牢了,並將其劃分了等級。 半響。 “你說得對,怨不得任何人。” 衛成自嘲一笑。 一直以來,他認爲所有的兒子,在父皇的眼裏都比不上衛韞。 結果? 都不過是他自己的自以爲罷了。 “皇兄……” 衛成張嘴想要說什麼,可不知爲何,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口。 “什麼?”衛韞挑眉。 “我……” “恩?” “爲何……要幫我?” 衛成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也許是開了口,再問便沒有那麼難以啓齒了,連貫着,他又問了一遍:“爲什麼要幫我看清楚這一切?” 看清楚父皇深沉卻又隱晦的愛…… 看清楚母妃明愛卻更愛自己的愛…… 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一切,都不是偶然看清,而是衛韞促成。 昨晚他沒有睡,躺在那將自己從小到大的所有記憶捋了一遍,並將這兩日發生的一系列種種,也捋了一遍。 雖然經的事多,信息量太足,以至於腦子有些混沌,但到底他不是沒經過事的人,在短暫的混沌過後,很快便也找到了一切的根源。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從衛韞爲他求情,父皇解禁他開始的。 短短不過兩日的光景,他便歷經大起大落,起起伏伏。 要說只是巧合,他說什麼也不會相信。 走到今日,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世間大多數的巧合,都是人爲的。 隱隱約約,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或許,或許從一開始…… 禁足,或是徐家,都只是,都只是一個幌子,其實最終目的,最終目的是此時的今日…… 這個念頭太過於恐怖,他不敢相信,也覺得不現實,更不可能。 畢竟,這個局設的太大了。 而且,他明明是佈局之人,怎麼可能從主導淪爲棋子? 說棋子有些誇大,但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不可能,不現實,可他的內心裏,卻一次又一次的去想,去琢磨,去尋找認同的線索。 一晚上沒有睡,也並非是沒有成果的。 所以,今兒個一早在宮門口,他叫住了衛韞。 “爲什麼?你難道不想讓我一敗塗地?” 衛韞淡笑,“一敗塗地?你便對自己如此沒有信心?” 衛成抿脣不語。 雖然結果未可知,但他見識到了衛韞的手段,儘管嘴上不承認,但心裏還是承認的,衛韞會是一個很好的帝王。 僅憑這兩點,他便沒有勝算。 至於未來是否會一敗塗地,誰也說不清楚,但結果必然不會好到哪裏去。 “是兩敗俱傷。”衛韞輕嘆。 衛成猛地一怔。 兩敗俱傷…… “你是父皇的兒子,我也是父皇的兒子,雖不同母,卻同出一脈,你我之間,不論是你,還是我,於父皇皆是打擊。” 兩虎相爭,母虎悲痛。 ‘你是父皇的兒子,我也是父皇的兒子,雖不同母,卻同出一脈……’ 衛成腳下踉蹌着倒退了一步。 是啊,不論他和衛韞之間再如何,父皇皆會悲痛難過。 如果是以往,他聽到這話只會感到好笑,可現今不同,他不再是以前的衛成…… 兩敗俱傷,的確如是。 衛成眼睛爬上了紅血絲,他看着衛韞,“爲什麼?爲什麼要佈下這個局?” 經過剛纔,他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了,整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而佈局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衛韞! 不,或許說,其中還有父皇。 “爲什麼要幫我?” 衛韞看了他稍許,淡淡問:“你心悅葉朝歌吧?” 衛成眼睛微縮,緊繃的雙肩如同泄了氣一般,“與這有什麼關係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