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冤家路窄
唐成沒有多說話,跟着童玲走出接機大廳來到露天停車場。
前方不遠有一位冷豔女子從車裏出來,看着唐成點了點頭,臉上微微帶着禮節性的微笑,神情卻有些複雜,她正是宮紫桐。
唐成的第一反應,想拎着包扭頭回到飛機上去,然後直接飛回川北老家。
這時候,身邊的童玲卻熱情地介紹開了:“這位就是我們瑞恆集團的執行董事宮紫桐小姐,也是海宏工業園危機公關領導小組的成員,特意來接程先生的。”
唐成的反應也挺快,隨即上前一步伸出手來,帶着驚喜的笑容,語氣不卑不亢:“半年不見,宮小姐更加風采照人!”最後冒出一句:
“只是鴻蒙集團的事情,我沒想到宮小姐也會參與。”
宮紫桐雖然早就知道來的人是“程維漢”,但剛纔在車裏看見他走出來的身姿,眼神不禁微微一亮,在心中暗說:“這個小騙子形象很不錯呀,單看人的外表,欺騙性太好了,簡直可以和英國哈里王子媲美了。可惜啊,這樣一個人,並不是沒有本事,乾點別的什麼不好,怎麼偏偏是個江湖騙子呢?”
見他主動伸手,宮紫桐冷淡而禮貌的伸手相握,還好,程維漢也只是微微握了握也就鬆開了。宮紫桐帶着挖苦的語氣說:“維漢先生的變化倒是很讓我喫驚,你真是幹一行像一行。”
唐成沒有理會她的弦外之音,仍然笑容可掬:“宮小姐過獎了,人就應該隨機應變,處理好每一個身份該做的事,我這次就是爲此而來。”
旁邊的童玲張大嘴巴說:“宮董,原來你們認識啊?難怪您會親自到機場來接,爲什麼不早說呢?”
唐成笑着替她回答:“去年在廣州,曾有過一面之緣。”
宮紫桐面容轉的很快,衝童玲嚴肅地說:“上車!”轉身又朝唐成說:
“維漢先生,您也請上車吧,我還有一件事要拜託,路上說。”
童玲開車,宮紫桐這一次沒有坐在前面副駕駛位置,而是坐在了唐成的旁邊,但卻沒有什麼親近的意思,這輛車的後座是帶扶手的設計,她放下了後排座椅間的扶手。
“維漢先生,今天我特意來接你,是想請你幫一個忙。”宮紫桐還是這麼稱呼唐成,語氣中有幾分戲謔的意味,彷彿在說:你的江湖騙子身份,我心中有數,就不揭穿了。
唐成禮貌地說:“哦,不知我有什麼地方能幫到宮小姐,是您家地理氣場有問題嗎?”
“有些情況,維漢先生恐怕還不瞭解,瑞恆集團在海宏工業園也有投資……”宮紫桐不兜圈子,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最後說:
“海宏工業園給您的報酬是二十萬,這裏也有二十萬,算是瑞恆集團的一點心意。”
冷美人帶着翡翠戒指的手,遞過一個白色的信封,小小的信封自然裝不下二十萬現金,裏面應該是支票或銀行卡一類的東西。
唐成卻沒有接,側過臉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宮小姐,我只是接受邀請,從地理氣場角度去解決問題,您不能干預我的專業。”
這句話聽着怎麼這麼耳熟?裝,你就裝吧!宮紫桐心中暗罵,表面上卻很客氣的解釋說:
“我沒有干涉維漢先生專業工作的意思,只想請您在對外界宣佈結論時,能夠說明海宏工業園的地理氣場問題與瑞恆集團承建的設施無關。”
唐成卻不動聲色的反問:“假如在地理氣場方面,真的有問題,應該怎麼辦?我想您是很清楚的,這也是我的專業。”
專業?這是什麼意思,想借機敲詐嗎?宮紫桐儘量溫和的解釋說:“如果你認爲地理氣場有什麼問題,儘管對我指出,能解決的,我們都儘量解決,但是對外宣佈您的結論時,不要對瑞恆集團產生負面影響。”
宮紫桐在唐成面前已經是退讓了一步,按翁瑞恆的原意,給二十萬絕對將這個江湖小騙子擺平了,哪用得着多羅嗦!但是宮紫桐和唐成打過交道,不論心中如何輕蔑,也清楚這個人不太好對付,甚至隱約有點怕他。
唐成笑了,笑容中有幾分輕蔑:“宮小姐請放心,我來就是從地理氣場的角度解決問題,期望能儘量阻止這樣的悲劇,既然收錢接了這筆生意,不想與任何人爲難。
瑞恆集團的建築不論有沒有問題,要是有問題該怎麼解決,我都會說清楚,至於怎麼解決,怎麼對外宣傳,那是你們的事情,我不會、也不能做主。”
唐成從內心深處有了輕蔑的感覺,這也太直白了吧!現在社會有錢的人真的什麼事情都想用錢去解決。
他在心中冷笑,這幫人平時高高在上,只顧着自己的地位和利益。當那些給某一個集團或自己帶來一切利益的人們發生悲劇時,第一念想的卻是怎樣推卸責任,把那些危險因素拍得一乾二淨,安全與自己的地位和利益無關。
要是宮紫桐第一句說:“假如海宏工業園的地理氣場真有問題,請維漢先生儘量解決,減少悲劇的發生。”然後再委婉提出其它的要求,不論是真情還是假意,也不管地理堪輿是不是真的有用,那性質也是不同的了。
宮紫桐當然讀懂了他的神情,不禁有些惱怒,但又不得發作,只能在心中暗歎這事做得確實不夠光彩,連一個江湖騙子都會嘲笑!
她突然想起“程維漢”剛纔的話爲什麼會那麼耳熟,自己昨天在翁瑞恆面前談到英國心理專家安娜女士,也說過幾乎一樣的話。
宮紫桐倒不是存心如此,只是站在瑞恆集團的角度完成翁瑞恆交待的事情而已。剛纔之所以有那種態度,也是因爲心中早就認定唐成是個江湖騙子,結果人家做事倒挺認真,真是幹什麼像什麼,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人家還是有一定的道德底線的,往大了說,那就是有做人的良知,可是,自己現在要辦的這是什麼事情呀!
她的神情有些尷尬,但隨即恢復了一貫的冷傲,帶着同樣輕蔑的神情說:“維漢先生誤會了,這只是瑞恆集團對你遠來辛苦的一點酬勞,既然已經答應了剛纔的要求,接受報酬是應該的,我不過是經手而已。”
唐成的輕蔑是對事的輕蔑,宮紫桐的輕蔑是對人的輕蔑,唐成當然知道,也清楚對方在心中怎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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