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形形色色
楊洪基道長當然也看出來了,卻沒有在意,清了清嗓子繼續說:“至於扎西德巴大師,他是苦行之人,持戒精嚴令人敬佩。”
咼朗太搖頭說:“他一天只吃一頓素食,真不是一般人,不知道這日子是怎麼過的?我是沒法想像。”
楊洪基苦笑着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也不知咼朗太聽明白沒有,這時候恰好服務員推門上了一道魚,咼朗太提起筷子說:“來來來,喫魚喫魚!咱們廠的員工,要是都像扎西德巴大師這樣,那可就爽了,能節省很多物質,你們說是不是?”
在座的其他人沒有一個接茬的,全部默然不語。
唐成也看出來了,包括另一位副總在內,在座的其他管理人員對這位咼總都有些忌憚,心有厭惡卻不想表達出來。唐成在心中嘆息,這個姓咼的在酒席上說話也太赤裸了。
喝了幾杯酒,話題又聊到了地理堪輿上,咼朗太問:“二位高人,你們看海宏工業園的地理氣場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在座的其他人神情也很專注,這些人與宮紫桐不同,他們就是直接管理一線生產的,或多或少都信這方面的東西,事情又出在自己身邊,不可能不關心。
楊洪基道長不說話,卻很感興趣的看着唐成,似乎也想知道這位海外歸來的年輕一代地理堪輿奇人怎麼回答。
只要信就好辦,用不着像在宮紫桐面前那麼麻煩,唐成直截了當地說:“我還沒有仔細查驗,但今天沿途觀望發現,這裏地氣缺乏生機靈動,就像畫中山水,欣賞可以,去沒有辦法親近,山無春夏秋冬,水無四時之流,人處其中,靈性困頓難以伸張,久而久之,形神皆生憊態。但人非土石,於消沉中求解脫,有輕生之憂。”
這話說的有點玄,卻恰到好處的高深,楊洪基道長微微點了點頭,突然接話說:“若憊態已成,元神最易受染,一旦煞氣生成將凝鬱難散。”
旁邊另一位副總裁試探着問:“二位的話有點高深,我似懂非懂,只是我們在這裏設廠已經二十多年了,爲什麼近幾年總是出事?”
唐成回答說:“那我就儘量通俗的說吧,原因有兩點,一是規模已成,戾氣積累達到了一個極限,以前這裏肯定也發生過意外,但不像近一年頻率如此之快,幾乎成了定勢。二是去年氣候乾旱,生髮之氣不足,而這裏本就缺乏生機靈動,天時不合就好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楊洪基道長接着解釋:“一旦意外接連出現形成定勢,消沉戾氣瀰漫感染,甚至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說到這裏突然轉移話題問:
“咼先生,請問法事什麼時候進行,公開還是私密?”
咼朗太大聲說:“按我的意思,公開搞,讓大家都看看。但是公司危機公關領導小組的意見,是私下進行,讓大家知道有這麼回事就行了,不必宣揚更不必公開。楊道長,你自己的意見呢?”
楊洪基道長想了想,說:“還是不要公開的好,旁觀這種事情本身也是一種刺激,勾起人對意外事件更多的感念,萬一再度激發感同身受的情緒,反而不妙。貧道此來,只是想收了這裏凝鬱的戾煞之氣,而且越快越好。至於其餘的事,就要看這位小程先生的手段了。”
楊洪基道長說的這個觀點很有道理。某一個人出了意外,與他相同處境的人回顧這一事件,很容易激發感同身受的情緒,這就是環境和心境之間的交叉互染,如果這種意外一再發生,感染就越來越強烈,就如同人們經常遇到的流感一樣。環境如果沒有改變,哪怕仍然與以前一樣,意外發生的頻率也會越來越快。
咼朗太皺着眉頭說:“既然道長準備好了,那麼我們明天就做法事,這件事就是我負責的。”說完又轉頭對唐成說:
“程師父,您什麼時候動手破這裏的氣場煞局呢?需要做什麼,打聲招呼就行。”
唐成爽朗地說:“也是越快越好,今日天黑之後,我就要查驗此地所有的局勢,請你派兩個人給我領路,否則有些地方我不方便進去。”
咼朗太微微一怔:“天黑之後?沒問題,保安部派兩個人陪着你去廠區轉轉。”
唐成神情嚴肅的說:“但是有言在先,這裏問題的根子恐怕不是出在我們所談的地理氣場上,我既然來了自會負責,能想到的辦法,不論是否與地理氣場有關,我都會給貴公司提供一份詳細的方案。”
旁邊另一位主管生產的副總裁小聲嘟囔着說:“這話也有道理啊,剛纔說去年乾旱時令不合,連環意外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同時,就在差不多的時間,國際市場壓力很大,尤其是美國挑起的世界貿易大戰,擾亂了全球市場,美元、歐元不斷貶值,人民幣一直在慢慢升值,代工利潤率越來越低,爲了彌補利潤,這邊工人的勞動強度比以前更大。
本來就是軍式化管理,生產流程差不多快緊張到極限了,再繃緊一點點,就很容易出事。”
咼朗太不滿的一揮手,說:“別人家廠子不也一樣嗎,怎麼就海宏倒黴?我看就應該請高人來作法去去晦氣!”
就在這時,繞着桌子一片鈴聲響起,衆人都被嚇了一跳,除了楊洪基和唐成,其他五個人的手機在同一時間響了。
衆人紛紛接電話,神色陡然大變,唐成能聽得見手機裏傳出雜亂的聲音,就在他們喫飯的時候,廠區又發生了一起同樣的意外。
其實,自從唐成聽大舅公蔣慈文提到這件事,到今天進入海宏工業園,這短短的時間內,此類意外又接連發生了三起,而今天剛剛來到此地,又增添了一起悲劇。
咼朗太和另外三名管理人員打了聲招呼匆匆走了,只留下一名行政助理。
唐成和楊洪基道長對望了一眼,神色同樣的複雜,桌上一半的殘席,好像活了起來,都伸長了脖子在無聲地看着兩位重金請來的“高人”。
他們的心頭好像被無形的大石堵住,呼吸困難說不出話來了。
迎賓館給唐成和楊洪基等人安排的住處都是三樓的套房,其規格和越秀賓館的商務套房差不多。
唐成上樓走出電梯時,臉色木然心情很是沉重,卻意外的發現走廊那一頭有一扇門打開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微帶惱怒的說:“小和尚,我好心好意對你,何必不盡人情?出家人慈悲爲懷,你會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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