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新發現
五名考古隊員留在帳篷裏,準備將轉生樹的枝條都拆卸下來用專門的包裝保護好便於運輸,這種工作可不是在家裏拆電腦、冰箱,弄壞了就拉倒,而是幾乎與剝生雞蛋殼差不多細緻,全部完成至少也得一、兩天。
康慨和蔣允方走出帳篷,正準備再次下到“墓室”中,唐成跟出來小聲說:“姐夫,你過來,我有話告訴你。”
他們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唐成指着前方山腳下的平地說:“以盜墓賊的眼力,就算是高手,這個地方能找到痕跡的大墓基本上都被摸過一遍了,姐夫你是不是很失望?”
不提還好,這一提,康慨的心都要滴血了,他提高語氣說:“是啊,近百座大墓無一倖免,現在到了盜無可盜的地步,要不是最後這株最珍貴的轉生樹倖存下來,我都想痛哭三天三夜,不瞞你說,我連拿刀砍人的心思都有了!”
連康慨這種文質彬彬的學者都想拿刀砍人,可以想象倮倮村盜墓有多嚴重了。唐成卻笑了:“姐夫,你是有身份的人,好歹也是一個領導了,是難得的考古專家,如今我姐也有了正式工作。”然後嬉皮笑臉地說:
“至於那種放火呀、砍人呀之類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連打聽都別打聽,交給我這種江湖人來處理就好了。”
蔣允方掩口一笑:“你姐夫就是打個比方,真要他拿刀砍人,他一個文弱書生哪裏有那個膽量,我做夢都不會想到的,你就放心好了。”
康慨驚恐地小聲說:“成成,聽你的口氣,那村委會是你炸的?”
唐成縮了縮肩,搞笑地說:“姐夫,我可什麼都沒說喲。”
蔣允方搶過話頭說:“康慨,成成啥也沒說,你千萬不要瞎猜!”
康慨嘆了一口氣,乾脆不說話了,蔣允方又說:“我也有點後怕,要是來晚一步,這件無價國寶恐怕就要流失了,那又將成爲一件無法彌補的損失。”
唐成補充說:“恐怕不僅僅是流失,這幫又貪又蠢的村民,爲了好出手分贓多弄點錢,他們會把整株青銅樹拆開了變賣,一棵樹變成幾百件上千件古青銅器,還是鑲金帶銘文的。並且有那麼多款式的南紅瑪瑙!”停了一會有憤憤地說:
“那麼,這株有關倮倮彝族先民生死存亡的轉生樹將永遠消失,再也不會被發現,也就少了研究彝族先民遷徙的有力證據。”
姐弟倆對這些事情見得多了,聊的很隨意,康慨的臉色卻越來越黑,唐成看他明顯不愛聽這個話題,趕緊轉移話題說:
“姐夫,您別生氣,叫你出來是爲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其實這個墓葬羣被發現的還不到一半,剩下的都在這個斜坡地底掩埋着,最淺的至少也有幾十米深,更何況離這裏不遠的黃茅埂龍頭山上還有個阿蘇拉則藏經樓。”
康慨一把抓住唐成,激動地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唐成微微笑了笑,調皮地說:“當然是推測,但也可以肯定,你也是這麼猜的吧?別忘了剛纔的故事,兩千年前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整個山谷被掩埋了有近百米深,就憑那些村民,那麼容易找到剩下的大批墓葬嗎?除非調動大型工程隊來把這個山谷全部掘開,把子孫賴以生存的田地全部毀掉。”然後還誇張地說:
“先不要說後果怎麼樣,就那工程投入和盜墓產出就不成正比,沒有實際價值,這種不划算的事情,他們再笨再蠢也是不會做的,你就放心吧!”
康慨的臉色終於多雲轉晴了,小心叮囑唐成:“你這個推斷,千萬不要泄露出去,跟誰也別說!就算無法大規模盜掘,那些村民爲了碰運氣,弄不好也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挖的,萬一真挖出來一兩座也是造孽,而且把農田都毀了,那就是真的犯罪了。”
唐成得意地說:“我當然明白,跟誰都不會說,就是悄悄告訴你一聲。我看你的樣子像丟了魂似的,順便給你喚喚魂。”
說話間,帳篷那邊走出來一個人,打着手電,蔣允方遠遠的喝問:“楊有爲,黑燈瞎火的,你往哪裏去?”
楊有爲嚇了一跳,走過來解釋:“我們剛纔商量過了,都認爲這個發現太重要了,要趕緊通知縣裏、州里,還有省裏。深山裏沒有信號,要到村口外面打電話,看樣子,我們一整天都要呆在這裏,我順便去村裏取一些補給,包括喫的喝的。”
康慨不動聲色問他:“你好像忘了我是隊長,這件事不彙報,怎麼獨自出帳篷直接下山了?”那聲音不大,卻又一股威力。
楊有爲陪笑說:“我沒有看見你們,以爲已經下到墓室去了,再說大家心裏既激動又着急,就想快點通知外面,這可是重大發現啊。”
康慨點了點頭:“這個發現實在太重要了,而且我們的處境很不妙!等於被困在山谷裏了。在犯罪分子眼裏,這株青銅轉生神樹價值連城,一定會動心的。”然後嚴肅地說:
“我現在宣佈一條紀律,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可以單獨行動,不可以擅自與外界聯繫,每一個人與外界接觸時,都必須有另外一人在場監督,直到轉生神樹安全的被送出去。”
唐成看了姐夫一眼,心中暗暗說姐夫看上去溫文爾雅,卻不是一個迂腐的書生,大是大非面前該做什麼決定很果斷,不愧是趙老的得意門生。
今天的發現當然是考古學術界的重大成果,但在此時此地,不僅文物本身的安全受到威脅,就連考古隊員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證,封鎖消息絕對是有必要的。
楊有爲卻不以爲然,皺着眉頭問他:“康所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誰嗎?”
康慨不動聲色地說:“我不是懷疑誰,只是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煩,對國寶和隊員的安全負責。如果有人將消息泄露給村民知道,或者傳到不法分子耳中,你應該知道意味着什麼?”
楊有爲很激動,帶着氣憤說:“康所長,我幹這行已經七八年,也是老文物工作者了!這一次和你一起來倮倮村,喫的苦頭還少嗎,我沒有一句怨言吧?我要趕緊通知縣文物工作站,讓他們派人接應,這纔是負責的態度,你爲什麼要攔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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