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毒計
一旁的疊嶂派弟子甌江安語氣微有不滿的插話說:“明知故問!我和於師妹都看見了,只是維漢先生攜伴私遊,未亮身份我等不便上前打擾。”
說來也巧,唐成住在梅嶺山莊,這幾天於允雋也住在梅嶺風景區的一家道觀中。自從她返回青城山之後,緊接着就聽說九龍山發生了一場血戰,程維漢又遭遇莫測之兇險危機,着實捏了一把汗,恨不能與程維漢並肩作戰。當頤媛真人從黃山返回之後,她還問師父爲什麼不帶她一起去?
頤媛真人是接到敬仲春的祕信又被陸超攔住,帶着量天尺祕密趕到黃山的,確實沒有來得及通知門下弟子。回山後見徒弟每日在觀蘭臺長坐出神,頤媛真人就讓於允雋去行遊,在山水靈樞之間安撫心神。
梅嶺是自古道家洞天之一,又是地理鼻祖郭璞曾行吟仙遊之地,疊嶂派自古傳人大多都是道士,在梅嶺也有一個分壇,是山中很小、很不起眼的一座道觀。於允雋來到這裏並非偶然,她的想法居然和唐成一樣,打算在梅嶺呆幾天然後再去拜訪庹玥瑛。
程維漢離開黃山後又一次音信蹤跡全無,想知道他的消息只能去問庹玥瑛,於允雋是出家女冠,她並不是要和程維漢發生什麼,就是單純的關心,哪怕知道他一切平安也好。
沒想到在山中遙望洗藥湖地氣的時候,居然看見他了,雖然離得很遠,可是於允雋一眼就認出了他,那行走坐臥間的氣度與神采,在心中已經定格,除了他絕對不會是別人。但是,於允雋並沒有下山和唐成打招呼,可能還沒有合適的機會吧,但這幾天她一直留在梅香觀沒有離開。
於允雋在梅嶺看見了程維漢,而且知道他就住在梅嶺山莊,這件事梅香觀的住持甌江安清楚,但沒有對別人提起。身在江湖,他們也很清楚程維漢如今的處境兇險,平時絕不會用“本來”身份,結伴行遊時也不希望被撞破。
甌江安這時候開口語氣明顯不悅,何野鶴趕緊解釋說:“我不敢有猜忌之心,只是想讓維漢先生本人說清楚。”
唐成面色一沉,坦然回答說:“我住在梅嶺山莊!外出私遊,你一定要問我行蹤,我也想知道是爲什麼?”看剛纔的場面,他只能說實話了,也幸虧說了實話,因爲甌江安並沒有提到梅嶺,只是說何野鶴明知故問。
何野鶴沒有立刻回答唐成的反問,嘆息一聲又問:“那麼,維漢先生在梅嶺見過文一坪之子文致中嗎?”
唐成一怔,坦然說:“豈止是見過,那文致中來向何長老領罪了嗎?他要是不領罪,我還打算找你呢!”
話剛說到這裏,就聽角落裏的形法派弟子李園很激動的說:“如此說來,文致中滿門被滅,果然與你有關!”
唐成震驚地說:“你說什麼!文致中滿門被滅?什麼時候的事情?”
陽澄不由自主提高音調問:“維漢先生真的不知?”
於允雋冷哼一聲說:“維漢先生當然不知!就別兜圈子了,有什麼話痛快交代,你們難道還想審問不成?”
何野鶴站起身來說:“不敢,不敢,事關四條人命、滅門慘劇,不得不問清楚,否則難以交代。”停了一會繼續說:
“維漢先生,昨日夜間文致中連同老母妻兒一家四口被殺,就在事發前的昨天晚上,文致中曾給我打過電話,說是在梅嶺洪崖開罪了你,心中驚懼不安,今日要向我稟明詳細經過,領受門中責罰。”
衆人聽到這裏都凝住了,大氣都不敢出,只聽何野鶴又說:
“不料凌晨有鄰居發現血跡從他家門縫下流出,於是報警,等警察趕到才發現一家四口已遭毒手,死狀極其悽慘。文致中雖不能稱當世高手,但修爲絕對不弱,能毫無聲息滅他滿門者,修爲絕對不弱。但殺人不過頭點地,爲何還要滅其滿門,一定是有深仇!”
大家仍然認真地聽着,沒有人插話,何野鶴嘆了一口氣說:
“文致中臨死前不久給我的電話中提到了維漢先生,言語之中驚懼不安,出了這樣的事,我等不得不向你詢問清楚。又恐有逼問尋仇之嫌,故此將恰好在南昌的鳳凰谷和疊嶂派幾位同道也請來,孰是孰非只要說清楚自有公論。這是警方勘察現場拍的照片,我拿來了一份,維漢先生您自己看看。”
說着話何野鶴遞過來一個文件夾,唐成打開翻看了幾眼就立刻合上了。
案發現場的場景極爲悽慘,連唐成都不忍心多看,現在他完全明白初見陽澄等人時他們爲什麼是那樣一副神情。
“我在前天夜裏確實見過文致中,當時發生了一件事,這人行止實在不堪。”唐成將文件夾還給何野鶴,一五一十詳細介紹了在玉琴湖邊發生的事情,最後說:“空口無憑,請諸位看一樣東西。”
文致中那部相機唐成就放在隨身的揹包裏,包一直讓秦剛揹着,看見陽澄等人打發秦剛和趙芃凡走,唐成把揹包拿了過來,這時候掏出相機打開存儲文件夾將文致中拍過的照片一幅幅放給何野鶴看。
如果只看其中的一兩幅,完全就是程維漢在無人山野中對一女子施暴的場面,但是將所有照片前後連起來看,事情的經過就一目瞭然。何野鶴看了之後額頭微微見汗,一言不發又將相機遞給陽澄,這相機在每個人手中轉了一圈,衆人大多默默無語,只有於允雋咬牙罵了一句:“心計如此歹毒,該死!”
她不這麼說還好,這樣一聲傳出來反倒容易引起誤會。陽澄與何野鶴是一臉愧色一時無語,唐成沉聲說:“文致中設計想敗壞我的聲名,但他不認識我也不知我到了南昌梅嶺,有人告訴他我的行蹤。見過我又恰好在南昌的人不多,瞭解文致中心中所想的就更少,請問陽掌門,能查出那幕後欲陷害我的人是誰嗎?”
他沒有糾纏昨夜的慘案,而是將問題交給了形法派,語意已經很明顯了,暗中煽動文致中的人,應該就是做下這樁慘案的人,目的都是一樣的,就是毀了程維漢的聲名,將他搞臭搞倒。
話雖說得清楚,可還是有人沒聽明白,只聽形法派弟子李園又說:“文致中用心險惡,維漢先生想責罰他自無問題。可是滅門慘案發生的這麼巧,不解說清楚恐引人遐想。文一坪之死,其子陷害維漢先生,維漢先生素來下手不留情,故此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他話還沒說完,唐成伸手一拍面前的茶几大喝一聲:“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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