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私生子
“說什麼？”楊卓清愣愣地看着兩人。
奚晚照一屁股坐在了楊卓清的對面：“說說江柏緬怎麼救的你，爲什麼救你，他又讓你做了什麼？”
聽到江柏緬的名字，楊卓清立刻不可思議地看向奚晚照：“你……知道了？”
“我不該知道嗎？”
“我可以回答前兩個問題，但是他讓我做了什麼……請恕我不能說。”
奚晚照挑了挑眉，神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江柏緬，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些什麼，他是不是和千秉人有所勾連？”
楊卓清沉默了，他閉口不願談此事。
“他殺了我爹孃在先，後又對我和我的摯愛下手，現在更有通敵之嫌，這叫我如何能忍？！你不說可以，我不逼你，但是如果因爲你的隱瞞而害的乘風陷入困境，我相信你自己也不會多好過吧。”
楊卓清終於開了口：“你說的我何嘗不知？可是……他救了我，我之前爲他做的都是報恩，此時卻要將這些事全都抖落出去，陷他於不義……我做不到。”
“救你？江柏緬，當真會去救一個人嗎？”
“不管信不信，他的確是救了我，當時的我一無是處，他犯不着爲了利用我而特意救我。”楊卓清緩緩道來，“我是個私生子，自小便受盡屈辱，寄人籬下，我的生母早早便離開了人世，我名義上被那人的正妻所撫養，實際上卻只能每日和院裏的狗一同過日子。
我愈發長大，正妻所生之子向來紈絝，時常戲弄我或者毆打我，因爲我的習慣了從小被人毆打，他漸漸地發現我極其耐打，於是開始帶我去了一個專門圍觀下人打架的場所，開始在我身上押寶，賭我能活到最後。
我的確不負所望，那次我活到了最後，他賞了我一頓像樣的飯，卻是我用一身的傷換得的。
後來他帶我去的越發頻繁，漸漸那邊的人都知道了我有多抗揍。直到有一天，有心之人偷偷在我的水裏下了毒，使我全身乏力難以抵抗那些人的攻擊，那刻的我奄奄一息，隨時感覺下一刻要嚥氣了。而那天，恰逢江柏緬盤下這個場所，他帶人入場圍觀，看出了我的異樣。也許是爲了初來想借我樹立規矩，也許是因爲別的，他暫停了比賽。
我至今還記得他走到了場內，在我身邊蹲了下來，只問了一句：‘你是楊天誠的兒子？’
我也不知道當時是如何想的，迷迷糊糊間我說了句：‘不算。’
後來他便起了身，再後來他就將我帶了回去。”
奚晚照插了句問道：“所以他一開始就知道你的身份？”
“他只是覺得我長得像那人罷了，那人也是江柏緬黨派的。他猜出了我是私生子，但他沒有瞧不起我，而是將我帶在身邊，讓人教我學武教我識字。”
奚晚照沉默了，這是江柏緬嗎？
“我後來想明白了，聽說江柏緬小時候過得也不好，也許是同病相憐吧，纔會救下了我。
我還記得有一年的新春，他一個人窩在房間裏飲酒，喝着喝着就醉了，我那時不知哪來的勇氣想去找他聊聊，一進房間就聽他說：‘我們的過去不成樣子，但我們要將未來活的像個樣子。’
後來他就帶我來了寶境，殺了寶境前城主，送我坐上了城主之位，從此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只是保持着書信往來。
我也沒想到，原來他和千秉也會有聯繫，也沒想到未來有一天他會毫不留情地要殺了我。
也是，他是高高在上的江左輔，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私生子，沒有他我早就拋屍於郊外了。
所以，奚千主，我可以終止和他的合作，但我現在還做不到說出全部。”
也許是楊卓清的話打動了她，也許是因爲她真的覺得翹不出楊卓清的話了，總之她也放棄了打聽。
“既然如此，那我不再強迫你了。你若是哪日想通了，可以再來告訴我。”奚晚照起身說道，“我們今日便啓程回都城了，日後有緣再見吧。”“多謝奚千主體諒。”楊卓清點了點頭，“有緣再見。”
在奚晚照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她聽到楊卓清又說了句：“奚千主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讓我不自禁想當朋友的人，你真的很好。”
走出房門的奚晚照，臉上揚起了笑意。
——
大戰在即，桐風和奚晚照必須馬上回去。
但是由於昨晚的事故導致很多侍衛都身受重傷不能長途跋涉，於是只好讓他們暫住於城主府靜養。
也包括陳灝在內。
“奚貴妃，屬下真的可以回去！”陳灝在牀上掙扎着起來想要跟着奚晚照她們一塊回到都城。
“你連牀都下不來還回去？你說你本來傷就沒好全現在更嚴重了，就你這樣還是省省吧。”奚晚照汗顏。
“可是回去的弟兄真的數量不多，現在又恰逢危難之時，屬下真的不放心……”陳灝執着地說道。
奚晚照瞪了眼陳灝：“給我躺回去！就你這樣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
好凶……
陳灝可憐巴巴地望着奚晚照，卻不敢再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着奚晚照走出了房門。
城主府外馬車已經備好，桐風站在馬車下等着奚晚照道別完向他走來。
“都準備好了？”
“嗯。”
“走吧，回都城。”
“走吧，做回我的奚貴妃去，順便和徐姐姐嘮嘮我在這的英雄事蹟！”
…
一路上都沒有意外。
奚晚照將頭靠在桐風的肩上，突發奇想地問了一句：“阿峂，你說……你發現的那私兵，有沒有可能是江柏緬的？”
桐風一頓。
“怎麼了，很……不可能嗎？”奚晚照感受到那股異樣，奇怪地問道。
“不，相反，我覺得很有可能。”桐風說道，“你也這麼覺得，看來這件事可能性更大了。”
“你說說，你怎麼想的？”
桐風緩緩說道：“有這個實力這個野心去養私兵的，又在寶境能肆無忌憚且和千秉人有來往的，只有江柏緬了。”
“可若真是他，他要這私兵做什麼？”奚晚照坐直了身子，嚴肅地問道，“他莫非是想……”
“謀反。”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