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這就不是個正经府卫
說话间,一人一狗便进了屋。
夜宝儿是欢快跑进来的,尾巴都快摇卷了。
一身黑衣的陈渊踏着风雪走入屋中,薄唇紧抿,静静站在几人面前。
时安夏這才发现,自己哥哥和陈渊站在一起,身量竟然矮得不多了,只是略显单薄。
“哥哥,他叫陈渊,以后由他保护你的安全。”
陈渊一瞥时安夏,便眉眼低垂,瞳底漾开几分淡色。
时云起观此子天生贵渭之气,人中龙凤。哪怕一袭普通的衣料着身,都丝毫掩不住其清绝气质。
甚至作为一個府卫,他面对主家,既不行礼也不问安,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冒昧和尴尬。
他懂了,這就不是個正经府卫!
时云起也不是娇情之人,屈尊主动拱手一礼,“在下时云起!”
陈渊闻言只微抬了眸,轻点一下头,转身出去了。
时安夏哭笑不得,“习惯便好,他就這么個人。胜在身手不错,护哥哥周全沒有問題。”
唐楚君问女儿,“你从哪裡找来個闷葫芦?”
时安夏温温抿嘴,“捡的。”遂把来龙去脉說了一遍
唐楚君有些迟疑,“可靠嗎?”
“我沒让他签下身契,他是自由身,随时可以走。”时安夏解释着,“咱们這裡,不過是他暂时的落脚点而已。這大风大雪的,他愿意留在這就留着,顺便护一下哥哥的安全。”
时云起笑道,“极好,他合我眼缘。”
唐楚君却是皱眉一直在想問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陈渊!莫不是陈大将军家的儿子?”
“哪個陈大将军?”时安夏不解地问。
“十几年前参与谋反那個!”唐楚君越想越害怕,“当时他们全家被流放去了沧州,后来……”
這时,门外传来一声沉沉答疑,“不是!“
唐楚君,“……”
时安夏和时云起相视一眼,沒忍住,都笑出声来。
唐楚君压低声儿,“哦,不是個哑巴呢!他說不是就不是啊!我怎么信不過?”
外头再沒了回音。
夜宝儿安静趴在时安夏的脚边,伸了個懒腰,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好似在說,“信我,信我。”
如此陈渊便是跟着时云起住在了冬青院。
时云起将他安置在自己隔壁厢房,与他同吃在一处。
陈渊也不拒绝,只是不爱說话。
时云起话也不多,两人相处倒是愉快舒适。
每每饭前,陈渊会先将饭菜都检查一遍,觉得沒問題了,才用眼神对时云起示意可以吃了。
初时做這些,陈渊似乎還有些不习惯,显是曾经他才是被人侍候的那個。
不過他适应力很强,很快就胜任了贴身府卫一职。
其实时云起也不是陈渊想象的,就是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气贵公子。
他用饭喝水之前,都十分小心谨慎。随身带着一支银针,到处试毒。可见早前在府中過得如履薄冰,才会养成這样保命的习惯。
他甚至不用贴身小厮侍候更衣洗漱,全都自己动手。
四個贴身小厮沒活干,急得直搓手,生怕自己被发卖掉。几人都是新来的,跟侯府旁人完全沒有接触。
夜宝儿也成了冬青院的常客,与时云起玩成一团。上半夜在陈渊屋裡睡,下半夜還知道跑去时云起屋裡睡,主打一個不能厚此薄彼。
如此,冬青院可算铜墙铁壁,唯一看上去的薄弱点就是桂嫂這一环。
這日北茴去冬青院送墨宝,桂嫂赶紧逮着机会把一包药粉递過来。
她苦着脸道,“北茴姑娘,刘妈妈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找机会下在起少爷的饭食裡。”
北茴眼中划過一丝戾气,接了药粉,拿去报给时安夏。
时安夏如此這般交待下去。
桂嫂就悄悄去了蔷薇院。
刘妈妈一见她跑過来,大惊,怒斥,“你来這做什么?不是和你說了,我自会来冬青院找你。”
桂嫂可怜巴巴,“奴婢急啊!刘妈妈,您不知道,冬青院裡来了個了不得的护卫,和起少爷一直同桌吃饭。饭前還总检查饭菜,奴婢根本沒机会下手。哦,对,還有那只大黑狗,也总在我們冬青院转悠。它……”
刘妈妈气急,嫌弃的,“一点事儿都做不好!你先回去,以后沒事别来蔷薇院。”
桂嫂求情,“是,奴婢知道了。只是,我家裡人……求姨娘放過我家裡人。”
刘妈妈挥了挥手,“赶紧走,好好替姨娘办差,姨娘自不会动你家人。不听话的,你那一家子人都得死。”
桂嫂忙点头,“奴婢听话,听话的!”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哀求,“奴婢女儿的身契還在大小姐手裡攥着,求姨娘想办法给要過来行嗎?”
刘妈妈怔了一下,不耐烦得很,“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办差,姨娘自会照拂你和你女儿。”
桂嫂一脸感恩地走了。刚一出院子,脸就垮下来,径直回了冬青院。
她和女儿现在不知道過得多滋润呢,谁要管那一大家子吸血鬼。
大小姐人美心善,還說待她女儿16岁时,就把身契撕了,为她女儿脱去奴籍。
這般有奔头的日子,她哪還有心情管那家子人?男人只会影响她奔向好生活。
那头刘妈妈转身回了屋中,见温姨娘還趴在床上哼哼,便撩开被褥,让丫环端了热水,轻轻替她清洗伤口周围的血渍。
“姨娘忍着点啊,”刘妈妈轻手轻脚,生怕把主子弄疼了,“老奴给您换药膏。”
温姨娘“嘶”了好几声,忍得眼泪直流,咬牙切齿,“等好了,老娘非得要唐楚君好看!還有那個臭丫头!当初就该把她弄死在外面!”
刘妈妈生怕主子再說出点什么来,忙低声提醒,“姨娘小点声儿。如今夫人手段狠着呢。”
温姨娘心情郁闷,诸事不顺。不止钱沒要到,還处处被唐楚君压一头。
要不是她屁股开花,如今每天早上還得去海棠院請安立规矩。
听說桂嫂那边也进行得不顺,温姨娘就更郁闷了。她咬了咬嘴唇,“起哥儿院裡還有沒有其他咱们的人?”
“沒有了。”刘妈妈叹口气,“全是新进的人在裡面。尤其那個贴身府卫,就是那只大黑狗的主人,也不知道大小姐从哪儿找来的。听說吓人得很!”
温姨娘冷笑,“小浪蹄子!谁知道从哪儿勾搭回来的!放出风去,就說那個府卫是以前大小姐在外面流浪的时候,认识的小混混,两人关系不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