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告御狀
楊凡真誠的拱手行了一禮。
一衆百姓都沒想到,燕王殿下竟然會向他們行禮,一時間個個都受寵若驚,急忙擺了擺手。
“燕王殿下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我等不堪受如此大禮!”
衆人連忙退後行禮,但臉上都露出激動之色。
燕王殿下真不愧是讓漠北接連喫癟的大英雄,竟連對待他們這種平民都這般彬彬有禮。
“好,有諸位爲我做見證,那就請諸位隨我入城吧!”
楊凡揮手說道。
衆人都點了點頭。
“我等隨燕王殿下入城!”
楊凡臉上露出笑容,揮手示意手下親衛帶着林清月和梁少爲往城中走去。
這一刻林清月和梁少爲都滿臉屈辱。
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會如此屈辱的遊街示衆。
看到楊凡興師動衆的帶着一羣百姓往城中而去,跟在後面的朵顏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這燕王陣仗有必要搞這麼大嗎!”
朵顏身旁的護衛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楊凡壓根就沒必要帶着這麼多人去討要地契。
畢竟他堂堂燕王,只要親自登門索要,就算對方是當朝宰相,也不可能抵死不認的。
聽到護衛的話,朵顏眉頭一挑。
“你覺得燕王把陣仗搞得這麼大是爲什麼?”
她身旁的護衛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
“這……小人不知!”
看他苦思冥想的模樣,朵顏也沒再問,而是快步跟上了楊凡的步伐。
“公主殿下,您不是要回營嗎?”
看到朵顏要離開,她身旁的護衛連忙問道。
朵顏擺了擺手。
“讓額日吉他們先回去吧,本公主覺得,今天或許能看到一出大戲!”
一出大戲?
護衛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
就在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往京城而來之時,城門外。
今日的城門口顯得格外熱鬧。
大量的車馬堵在城門口,不少身着儒衫,文質彬彬的學子一邊等待着城門放行,一邊與自己的舊時故友打着招呼。
而在隊伍中的一些裝飾奢華的馬車上,時不時便有嬌俏的少女掀開車簾,好奇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些來往的俊美才子。
偶爾目光對上,才子們彬彬有禮的低頭行禮,馬車中的少女則臉色羞紅的放下車簾。
今日之所以如此熱鬧,是因爲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硯池詩會。
這硯池詩會極爲有名,每年都會有無數外地學子前來赴會。
若是能在這詩會之上作出一首名詩,不僅能名揚天下,而且聽說這詩會與皇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這要是運氣好,得了皇家賞識,日後仕途必然坦蕩無比。
而且就算得不到皇家賞識,在硯池詩會上也有不少佳人出席。
能得佳人青睞,成就一段佳話,光是這點,就足以讓衆人趨之若鶩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喊聲突然傳來。
“還我軍餉,處斬貪吏!”
“還我軍餉,處斬貪吏!”
“還我軍餉,處斬貪吏!”
聽到這陣陣喊聲,所有人都連忙回頭看去。
只見不遠處,一行數十人正舉着一張巨大的橫幅,高喊着往城門口走來。
這羣人不是殘疾便是病弱,可此刻他們的喊聲卻是嘹亮無比。
換做平時,這些大才子自然懶得理會這種事情。
但此刻閒來無事,一羣人便好奇的看了看他們舉着的橫幅上的字。
那橫幅上,除了他們口中喊的標語之外,還用小一點的字寫了一些其他的內容。
“項城督軍張順,項城軍將領王猛爲貪墨撫卹銀和糧草,革除傷兵軍籍,天理難容!”
“曼城軍將領劉世輝,霸佔軍餉,強吞撫卹!”
“吾等皆是爲國捐軀者,本應享受國朝榮譽,如今不僅未曾拿到屬於自己的榮譽,甚至連半兩軍餉都沒拿到,公理何在,正義何在!”
“……”
看着那些標語上如泣如訴的話,有人搖頭,也有人嗤笑。
“標語寫得挺不錯,這方式也頗爲新穎,可惜……毫無用處!”
一白衣青年搖了搖頭。
“這麼多人都看到了,怎會沒用?”
白衣青年身旁的友人不由好奇的問道。
白衣青年冷笑一聲。
“我等看到了又如何,是你會去想辦法幫他們把冤屈上達天聽,還是我會去?”
白衣青年此言一出,他身旁衆人盡皆沉默。
確實,就算這些人說的都是真的,那也不可能會有人爲他們申冤。
沒有人願意拿自己的仕途來開玩笑。
幫了這羣人,或許能得到他們幾句口頭感謝,但換來的卻是朝中龐大利益羣體的仇視。
到時候,他們莫說是仕途,只怕是性命都要沒了。
一時間,衆人都搖了搖頭,漠然的看着這些傷兵控訴。
而此時城門的門樓上,守城的城門校尉探出了頭。
“那下面是什麼情況?”
校尉冷聲問道。
他身後立刻便有士兵上前彙報。
“啓稟大人,是一羣自稱被上官貪墨了銀子的傷兵,他們想要進城告御狀!”
聽到手下的彙報,校尉冷笑一聲。
“告御狀?就憑他們!”
校尉搖了搖頭,隨後便揮了揮手。
“讓人去把他們趕走,告訴他們,再鬧將下去,殺無赦!”
“是!”
那士兵退了下去,很快便帶着人往舉着橫幅的衆人的方向趕去。
“一羣連仗都不能打的廢物,真以爲誰會在意你們的死活!”
校尉搖了搖頭,又安逸的躺回了躺椅上。
而此時城門守衛已經來到了舉着橫幅控訴的衆人面前。
“閉嘴,都給我閉嘴,再敢大聲喧譁,信不信砍了你們!”
一羣守衛滿臉輕蔑的看着眼前衆人,冷聲說道。
而圍觀衆人看着這羣守衛跋扈的模樣,除了少部分人忍不住嘆氣以外,其他大部分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看吧看吧,他們連城都進不去,還想告什麼御狀!”
白衣公子冷笑一聲。
他身旁幾人都搖了搖頭。
這些人,靠着幾張橫幅便想狀告朝廷官員,簡直是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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