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捡到一只战神 第10节 作者:未知 這种地券在晋朝相当流行,风靡一时。 甚至富裕家庭,凡有家人去世,他的亲属還会在棺材裡也埋一副地券,向土地老爷买下這一片土地的使用权。 在地券上,买卖双方的名号,买卖土地的方位都写的特别清楚,钱数自然更不例外。 地下风靡,地上就更加泛滥。 孱弱的大晋虽然打仗不成就,别的事情却一点也沒落下,达官贵人热衷占山固泽,說的简单点,便是给自家圈地。 有的时候,他们会敲锣打鼓的,大肆占据无主的荒地,将任职境内的良田都变成自家的。 有的人聪明一点,也会使用小招数。明明是强占,却還要给自己弄一個体面的名头,实际是抢,但名义上是买卖。 别說我們无情无义,我們可是给钱的! 第14章 刁家人的辛酸史(一) “這么大的一家店,只卖两千钱?”看清楚那大纸上写的价钱,刘裕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不是明抢嗎?” 刘裕虽然深知一些地方豪强的嚣张做法,却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标价。 一個老汉回转過身,嗤道:“当然是明抢,他们刁家人在京口占别人家的店铺,从来都是强买强卖,哪有按照正经价给钱的。” 何老板這家店,规模不小,再加上店裡囤积的货品,要想正经买下来,沒有十万钱是不可能的。 结果這些人只花两千钱就想把人家的店据为己有,刘裕登时就怒了。 给這点钱,不是打发要饭的嗎? 還不如不给呢! 但不给也是不行的,刁家在京口横行霸道,为非作歹這么多年,他们早就已经掌握了一套独家秘笈。 专门用于坑人钱财。 地券一贴,不管你是想卖還是不想卖,只要是我們看中的店铺,這就已经相当于是我們的势力范围之内了。 我們规定了价格,就给這么点钱,多一個铜板也沒有,還划定了期限,在這個期限之前,交易必须成功。 人家店主生意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贱卖自己的店铺? 谁也不会答应,刁家人当然知道,沒有人会愿意,但他们不会在意。 开店是为了赚钱的,我們一帮地痞流氓往你的店门前這么一站,把进进出出的人都挡在门外。 让你一天接一天的赔钱,你的店還开的下去嗎? 开不下去,還不是只能卖给我,到头来我只用很少的钱就获得了一家经营良好,地理位置绝佳的店铺。 被刁家人欺负的老板们,哪敢反抗,州郡裡到处都是刁家人在把持,对他们一家的恶形恶状,哪個不知晓? 還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者,别看這地券写的不公不平,可也算是正经的文书,都是你自己认可的。 到了堂上,你還能不承认嗎? 现在强占何家布铺的大事,已经进展到最关键的一步,只要把店老板小何赶走,刁家人入住,這家店就算是占下啦。 刁家人的行径,虽然人神共愤,但在世家大族把持朝政的晋朝,也不算鲜见。 难道,你们以为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全都是天赋异禀,不只官做的好,生意也是做得呱呱叫? 别逗了! 莫說他们很多人进入朝廷,全都是抱着维持自家的利益,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原则,能做到不危害朝政就已经算不错了。 所以,虽然京口百姓叫苦不迭,但是朝廷上的大臣,对刁家人的恶形恶状并沒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大家都是這样做的,区别或许只在于,刁家人做的更過分而已。 不過,他们刁家人也算是宫廷乱斗的牺牲品,他家老祖刁协就被牵扯到东晋初年的王敦之乱中,稀裡糊涂的就被杀害了。 刁协也是跟着司马睿南渡的几大重臣之一,绝对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结果呢,经此一役,刁家就彻底被排除出顶级世家的行列。 史书上记载,事后,刁家的后人就放弃了从政,改为经商了。這当然是一句夸张,事实上,刁协之孙刁奎之类的,還是可以做到刺史一级的地方官。 這就說明,他们家也并不是彻底放弃了做官,只是不能在角逐朝廷宰辅。 按說,刁协是被背叛他的属下杀害的,也算忠义之士,更何况,当初乱事发生之时,他可是誓死保卫司马睿的。 但他死后,朝廷却沒有给他任何封赏,就连一個谥号也沒有给他。 如此对待一位老臣,未免太過分了。 可谁让刁老爷子他面对祸事,跑路了呢? 刁家落到這步田地,說到底還是应该找时任皇帝司马睿算账。 当年司马睿能够南渡成功,在晋末的战乱之中保持独善其身,還成功登基为帝。 要感谢的人除了王导,還有王导的表哥,性情粗暴,不能容人的王敦。 当时,西晋朝廷行将土崩瓦解,司马睿听从王导的劝說,给自己搞了一個扬州大都督的称号,顺利南渡。 而這個时候,王导的表哥王敦,正是扬州刺史,可以說,若是沒有王氏兄弟的鼎力相助,司马睿的位子就根本坐不稳。 兴许连皇帝都当不上。 结果呢? 沒過几年,朝廷就把王敦這样一位大功臣,给放到了江州,虽然可以掌管独立王朝,自收自支,甚至可以自己铸钱,可是再大的权力也不会分给他。 相比之下,他的表弟王导,却坐到了与司马睿和谐相处,共分天下的位子上。 在朝廷上的威望渐渐就盖過了王敦,這让一直自视甚高,绝对不肯屈居人下的王敦愤愤不平。 虽然呢,江州也是东晋的战略要地之一,王敦在這裡当土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钱有钱,日子不要過得太美。 然而,這是一般大臣的想法,对于天天都蠢蠢欲动,想要搞事的王敦来說,只盘踞在江州這個小地方,上有荆州战略要地的钳制,下有富庶的扬州看守。 既得不到扬州的财富,又不能占据荆州的要冲,在江州,他可以說是伸不开腿,也抻不直腰。 更可恶的是,当他想要扩充自己的势力范围的时候,還遭到了司马睿强烈的反对。 他非但沒有把王敦看中的湘州给他,反而留给了自己人,而且還伙同刁协,打算制衡王敦的力量。 要知道,王敦這位大爷,绝对是睚眦必报的类型,平日裡,沒有人得罪他,他還觉得浑身不舒坦。 现在司马睿居然過河拆桥,想把他這個定鼎的大功臣抛到一边,這口气,王导那個窝窝囊囊的可以忍,他可绝对忍不下去。 于是,王敦一跃而起,携着座下的官兵,挥兵北上,直指建康! 每一個兴兵作乱的人都会给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王敦也不例外。 人家說了,我到建康是为了勤王的,司马睿的身边有几個大奸臣,這刁协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 若是铲除了他,我就回江州去,不用朝廷发话。 第15章 刁家人的辛酸史(二) 刁协一心为了司马睿,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司马睿同意的,支持的。而现在,王敦就是逼着司马睿和他手下的這些肱骨切割。 用意很明显,要么,就放弃掌权的企图,乖乖的做我們王家的傀儡皇帝,要么,就刀剑相拼,看看谁更厉害。 王敦的行为,等于是把王导放到了一個相当危险的境地,他是左右为难。 他一面向司马睿表忠心,一面苦苦哀求王敦退兵,司马睿呢,倒還算是信任王导。 或者說,事到如今,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朝廷上的大臣,普遍被气势汹汹的王敦吓破了胆,那個时候,东晋朝廷還立足未稳,朝廷倚仗的战将祖狄又去世了。 司马睿只得收起对王氏一族的怀疑,選擇和王导合作。 不過既然是合作,那就不能不给王敦面子,司马睿只得拉着刁协的手,对垂垂老矣的他說,您老先离开建康,去乡下躲一躲。 這可是皇帝陛下的命令,刁协就算不愿意,也只得听从。 這一走,可算是把刁协以及刁家坑苦了,不但沒有救了刁协的命,他還是被背叛他的部下杀害。 這還不說,等到王敦之乱平息,别人都受到了朝廷的封赏,可刁协却什么也沒捞到。 那些大臣說了,刁协在关键时刻出逃,作为一個大臣不忠不义,不得有追封。 自此之后,刁家在晋朝朝廷便彻底落寞了。 刁家的子孙也不服气,数次上书朝廷,申明刁协出逃的原因,为自己的老祖叫屈。可朝廷仍然還是保持着最初的意见,绝不更改。 按照歷史记载,到了晋末,刁协還沒有混上一個谥号呢! 可想而知,刁家的子孙该有多么的愤愤不平,堂堂一等世家,居然被人看轻,无法再入中枢。 而朝廷呢,也不是不知道刁协是冤枉的,刁家遭受的待遇是不公平的。但碍于朝廷上的势力均衡,他们不愿意再抬升刁家的地位。 于是,他们就任由刁家的人占据京口,在此地作威作福,這也算是朝廷不让刁家执掌大权的交换條件吧。 敞开的店门裡,头戴黑幞头,两弯扫帚眉的恶汉,名叫刁兴,正是刁家的一大打手。平日裡在京口逞凶霸恶,几乎从未失手。 這一次,他看中了何家布铺,不必刁家的那些主子指挥,他就自己动手,老办法信手拈来,贴上了地券,只给了五天期限,就大摇大摆的到何家布铺明抢。 不過,事情的走向,似乎与他预想的大有不同。 這個何老板,年纪轻轻,還真是不好对付! 虽然京口百姓骁勇好斗,但面对刁家的部曲爪牙,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平日裡,只要把地券這么一贴,那些店老板就算挣扎几下,最后也会乖乖的把店铺交出来。 可這位何老板,当真是個奇人。 他既不央求,也不谩骂,相反,门口都是恶汉把守,别說是客人了,就是苍蝇也飞不进来一只。 但是,他仍旧怡然自得的算账,时不时的還喝一碗小茶,丝毫不惧怕刁兴的威胁,好像面前的纷扰都与自己无关。 “何老板,卖是不卖?”耐心耗尽,刁兴最后又问了一句,何老板终于从繁杂的数字中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