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掉馬惹
就在晴裏思考該如何編一段完美的說辭時,他頓時察覺到什麼,緊接着頭頂傳來隆隆巨響,屋頂破開了一個大洞,碎裂的磚瓦撲簌簌掉落砸了地上的詛咒師滿身,露出其外湛藍的天穹。
——然後他便看到了懸浮在半空中的一道熟悉身影。
晴裏下意識開口:“......悟?”
聽到聲音,那邊五條悟也是一副十分詫異的表情,震驚程度不亞於看到大象會上樹,鯊魚會跑步。
對方眨眨眼,滿眼驚奇:“晴裏?”
在五條悟喊出名字的那一剎那,晴裏臉色一變,這纔想起來自己此刻是副什麼打扮。
男體也就算了,男體還穿着裙子揍人才是最嚴重的一件事!!
儘管他做好了告訴五條悟一切的準備,但不是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全盤托出啊!
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想要逃跑的衝動,這麼想着的晴裏也確實這麼做了,他一腳踹開被木板封死的窗戶,隨後逃命似的跳了出去
藉助樓房的設施和其他建築,他很快找準了安全的降落位置,一腳踩在地面上穩穩落地。
恰時路旁邊有工人在修消防栓,一道冰冷的水柱從消防栓接口處噴射而出,正對着噴了晴裏一臉。
晴裏呸呸了兩聲,果不其然發現自己又變回了女生。
太好了,自己不用被路人當女裝變態了。
沒去管身後因高樓爆炸而發出的喧譁,他二話不說跑到了最近的一個公廁,確定裏面沒人後躲進了隔間,風吹起他溼漉漉的頭髮和衣服,使他沒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晴裏拿出好險沒有進水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蝴蝶老師嗎?我是晴裏......”
他簡單說明了自己出門遇到了些意外,現在不方便移動,想要拜託蝴蝶香奈惠派人開車來接自己。
那邊蝴蝶香奈惠聽了他的話後也着急起來,連聲詢問他有沒有受傷,人在哪,晴裏都一一回答,還安撫她說自己什麼事也沒有,就是身上淋溼瞭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帶條毛巾過來。
得到確認安全的回覆後,香奈惠放下心來,回道:“我會找人去接你的,不要亂跑,就在原地等着。”
晴裏道了聲謝掛掉手機,走出廁所隔間到洗手池旁開始擰掉外套和裙子上沉甸甸的水分,而後靠牆蹲在地上點開了置頂裏另一個人的聊天界面。
haruri:......小梅,我完蛋了。
沒一會兒手機便收到了回覆。
ume:怎麼啦?你男朋友跟你分手了?我都說了男人不可信,絞殺絞殺。
晴裏發消息傾訴的人正是好友謝花梅,對方是知道他今天要跟男友坦白的,所以很輕易就往那方面猜測了。面對這不知從何槽起的一句話,晴裏莫名感到一絲安慰。
haruri:還沒有,但也差不多了,因爲一些意外我們約會被迫終止,可是我卻被他看到了男生時的樣子!他認出我來了!
ume:?
ume:這男人什麼眼神,這都能認出來?
haruri:總之他就是認出來了,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ume:分手唄,這還不簡單,不分留着過明年情人節嗎?
haruri:可是我捨不得唉。
“.........”
在敷面膜的謝花梅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回覆無語至極,她躺在家裏的沙發上面容扭曲,險些把面膜都氣裂了。
“梅,你怎麼了?”
謝花妓夫太郎看到妹妹猛然一個起身,氣勢洶洶的敲着手機,面膜歪了都顧不上。
謝花梅煩躁的擺擺手:“沒什麼,在開導一個無藥可救的戀愛腦。”
謝花妓夫太郎:?
ume:那你想怎麼辦?我拜託我的便宜養父把你男友威脅一頓,這樣保準他不敢跟你分手。
haruri:你養父不是行蹤不明瞭麼。
ume:哈,那個人渣前幾天聯繫我哥了,還給我們兄妹打了一筆錢,估摸着又是開展了什麼新業務。
ume:廢話少說,需不需要幫忙,實在不行我就讓哥哥找人做了他,一勞永逸。
haruri:小梅,你太誇張了啦。
而且他不覺得謝花學長打得過五條悟。
haruri:說實在的這件事是我不好,沒有早些坦白,發展成這個結果是我咎由自取。
看到這句話,謝花梅登時就想破口大罵。
ume:可惡,拿出當年揍那些煩人精的氣勢啊!區區一個男人而已,有什麼搞不定的!
小梅說的這件事是高一時發生的,因爲二人交好經常同進同出,被人誤以爲他們是情侶,於是便有許多愛慕小梅的男生過來找晴裏麻煩,然後被他一一打了回去。由於一天之內達成了用手掌扇飛二十個人的成就,校園裏的人私底下稱他爲「無情掌摑狂魔」,從那之後晴里耳邊就清淨了不少,再也沒有男生過來煩擾他了。
似是覺得猶不解氣,謝花梅發完後仍氣哼哼的繼續打字。
ume:分又不捨得分,那就給我直面問題啊你這傢伙!逃避是loser的行爲!
她的話簡單粗暴卻不無道理,說到底晴裏也不過是尋求一個慰藉,見好友明明煩得要死還耐下心來給自己支招,簡直要感動哭了好嗎。
畢竟再聊下去,他都能遇見小梅不遠萬里給自己一腳的畫面了。
心中暫且安定下來,晴裏遂結束與好友的聊天,等待老師那邊派人來接自己。
約莫過了十分鐘,廁所外傳來一聲試探性的呼喚。
“......有人在裏面嗎?”
來者是一名扎着幹練馬尾辮的成年女性,晴裏對她有印象,是宇髄老師的親戚,也是學校食堂的後廚掌勺雛鶴小姐。
“雛鶴姐,我在這裏。”
得到迴應的雛鶴放下心,拿出一早準備好的乾淨浴巾走了進來,罩在他的頭上。
“走吧,我們先上車去,把你安全送走再說。”
晴裏點了點頭,身上裹着浴巾和雛鶴走出了廁所,忽聽遠處一陣警車鳴笛,嘈雜的人聲不絕於耳。
晴裏回過頭,便聽雛鶴道:“那邊我剛來時就停了很多警車,明明地點偏僻還是發生了意外事故,聽說好像有三個人受傷了。”
晴裏:“.........”
晴裏沒有跟她解釋什麼,只是心中不免在想,誰報的警?是悟嗎?還是周圍的人?
這樣想時,他若有所感的往人羣中看去,一顆毛茸茸的白色腦袋在普遍深色頭髮的路人裏格外顯眼,就連那個子也是較爲突出的。
這時,五條悟驀地側頭遙遙的望了過來,被墨鏡遮擋的臉上面無表情。
晴裏嚇得一個激靈,條件反射的低下頭鑽進了車內。雛鶴不清楚他怎麼了,卻也沒有多問,坐上駕駛座啓動了車子。
汽車緩緩駛離鬧區,晴裏還沒剛鬆口氣就聽手機嗡嗡震動,跳出一則短信來。
——你去哪?
五條悟發來了消息。
單從這短短几個字根本猜不出他心情如何,想必也是極爲不爽的。
......不管是從自己隱瞞的事還是放鴿子來看。
早乙女晴裏選擇裝死已讀不回。
然而對面明顯不想放過他。
手機不停震動,消息也一條接着一條。
——我剛纔看到你了。
——那三個人是你解決的嗎?
——你又不理我。
——你是男的?
“.........”
救命。
晴裏此刻看着屏幕上的消息,頓覺這手機燙手非常。
即使嘴上答應得很好,真到這一刻他還是很窘迫的,恨不得換個世界生活的那種。
他深呼吸強迫自己不再想剛纔的種種經歷,乾脆把手機調成靜音,關機了。
雖然很對不起悟,但他的大腦現在混亂至極,完全沒有做好面對這些事的準備,就算是僅隔着屏幕他也做不到。
他想先冷靜冷靜再說。
至少,他要搞清楚所謂的「六眼」到底是什麼,悟的身份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沒有回家而是直奔學校,因爲學校的特殊性,週末的校園也是有老師坐班的,晴裏直接找到蝴蝶香奈惠,報平安的同時也向她詢問了這一路心中最在意的事情。
“蝴蝶老師,上次忍學姐提到的那個六眼神子的名字是什麼?”
“唉?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蝴蝶香奈惠道,“那個孩子叫五條悟。”
果然是這樣。
晴裏心下嘆息,繼續追問,還邊比劃着:“是不是有着白色頭髮藍色眼睛,還喜歡戴着一副墨鏡的那位?”
香奈惠略微訝異:“晴裏見過他了?”
徹底接受事實的晴裏心不在焉道:“嗯...這個,我們確實見過。”
察覺他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香奈惠回答了晴裏有關六眼的其他問題後很有眼色的換了個話題。
“...有關五條家的情報大概就是這些了,先說說你吧,你這次出去發生了什麼?”
關於這件事,披着大浴巾形容狼狽的晴裏也只好實話實說:“啊,我被三個詛咒師綁架了,我把他們揍了一頓跑了出來。”
“......什麼?”
香奈惠的聲音戛然而止,瞬間不淡定了。
爲什麼他能用這麼平靜的口吻說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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