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教練我也想學
他撩起被汗水沾溼的劉海,深吸一口氣後又重重地吐出,隨後蹲下身與靠坐在樹底下渾身痠痛不願動彈的日下部篤也對視。
晴裏眼睛亮亮:“剛纔那是什麼?領域嗎?”
日下部篤也艱難地點頭,一呼一吸間都牽扯着腹部的疼痛。
“是簡易領域,通常用於中和生得領域的一種手段。”
“唉,好厲害!這就是簡易領域啊,日下部教練我也想學!”
見他臉上洋溢着躍躍欲試的笑容,日下部篤也不理解對方是怎麼做到把自己打成這樣還有臉笑得這麼開心的。
“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還不是被你躲掉了”想起這人那靈敏的反應能力,他嘆了一口氣,“這個恐怕不能教你,教我的老師與我建立了束縛,禁止將此技能外傳。”
晴裏咦了一聲:“這樣嗎?其實我是開玩笑的,不過只是用眼睛看的話就不算破壞束縛了吧?”
“你這個人可真奇怪。”
聽着他這番話,日下部篤也沒忍住發出一聲哼笑。
他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但晴裏直覺日下部這是答應了,也令他不由得感到訝異,畢竟自己真的只是說着玩的,並沒有期望對方會妥協。
只是眼下還在交流會,二人分隔兩地也不能時常見面,即便默許了此事,學習簡易領域什麼的也只能等以後再說了。
當然,晴裏也並不是非學不可,但如果真能學會未嘗不是多一層保障。
他看得出日下部篤沒有生得術式,而自身的那個術式也沒有什麼攻擊力,準確來說就是二人菜雞互啄,肯定是要想辦法揚長避短的。
“那我先去找同伴了,日下部君,剩下的事情就拜託啦。”
晴裏看事情差不多了,也相信日下部會履行承諾,便擺擺手準備道別。
“應該很快就會有人接你出去了,你注意安全,小心別被咒靈偷襲了。”
“知道了,你快去吧,囉嗦死了。”日下部篤也受不了這人廢話那麼多,開始無情趕人。
晴裏摸着腦袋嘿嘿一笑,轉身快步離去,隱沒在層疊交錯的森林中。
望着那人遠去的背影,良久,日下部篤也別開視線,一手按着肚子另一隻手則習慣性地在衣服口袋摸索,空的。
“啊,忘記自己沒帶煙盒了。”
他自嘲地低低笑了一聲,默默擡頭望向湛藍的天空,喃喃自語。
“好想抽一根菸啊。”
晴裏在密林中快速穿梭,期間還運氣極好地發現一隻隱藏在草叢中的咒靈,揮一揮手便順手祓除了。
他爬上一棵樹,蹲在粗壯的樹枝上試圖向遠處眺望,卻觀察未果。
晴裏撫摸着剛纔戰鬥中被日下部篤也的刀背打中的手臂,咕噥道:“他們跑得那麼快嗎?”
好像自己也沒有停留多久吧,怎麼一轉眼就找不見人了?
算了,還是繼續找吧,應該就在附近了。
這麼想着,他就要從樹上跳下來,剛一挪動,便感受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危機感竄上脊背。
晴裏猛地回頭,正地對上一張難以形容的臉——一隻外表似人形卻擁有六條手臂的咒靈抱着樹幹,兩雙排列對稱的金黃色眼睛咕嚕嚕的轉動最終定格在他的身上,眼神怪異而恐怖,令人不寒而慄。
這個感覺是那隻唯一的二級咒靈!!
晴裏心下一驚,也顧不得還在樹上,本能地向後揮動手中的鐮刀。
喀嚓一聲,刀尖沒入咒靈的一條小臂,晴裏側過身用力向下一劃瞬間將之砍下,紫色的血液自切斷的橫截面噴濺到他的臉上,帶來些許難以名狀的腥臭味道。
下一刻,失去一條手臂的咒靈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那聲音魔音穿腦,幾欲震碎他的耳膜。
晴裏眉頭緊鎖,迅速收回手堵住雙耳,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陣巨大的衝力裹挾着嘈雜的音波把他掀飛出去,於半空中劃下圓弧的拋物線,直直地墜落進一片冰涼的湖泊之中。
初秋的湖水還是較爲冷冽的,徹骨的寒意剎那間蔓延至四肢百骸,滲入心扉。
想罵出聲卻罵不出來,晴裏只得在水底屏住呼吸掙扎向上游去,心底慶幸之前強迫自己勉強學會了游泳,不然這一輩子還沒被咒靈殺死倒先因意外淹死了,也太讓人無語了。
由於還拿着鎖鐮,在水底撲棱的時候費了些力氣才終於浮出水面,得以呼吸到新鮮空氣,晴裏仰起頭大口呼吸,緩過勁後緊接着往岸上游去。
突然一道風吹來,晴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抱着手臂哆嗦了一下趕忙往草地上小跑而去,甚至還因爲變身導致的身量變化,過長的褲腿堆在腳邊,險些一個趔趄絆倒自己。
“嘖糟糕透了,還好交流會不讓帶手機。”
否則就算沒進水在這樣的衝擊下也多半報廢了。
他們棄權用的是統一發的符紙,撕開就算作放棄比賽,所以在和日下部篤也打完他果斷撕掉了對方的符紙,便象徵着這人被淘汰。
思及此,晴裏連忙從口袋裏掏出摺疊成正方形的符紙——還好是比較防水的油紙材料,差點原地出局。
他提着被水浸溼而變得沉重的褲子,極力邁開腿找了一塊石墩坐着,也顧不得那邊不知還在不在原地的二級咒靈了,要緊的是先把衣服的問題處理了。
確認周圍沒有監考用的攝像頭,晴裏先是取下鬆垮的頭繩,理順頭髮後重新紮了一遍,隨後脫下上身的衣服用力擰了幾下,擠出水分,拿在手裏抖了抖才又套回身上。
擰乾過後的襯衫貼在皮膚上明顯比剛纔溼漉漉的感覺好上不少,晴里長舒一口氣,卻又因身體上的變化可能會影響行動,他的心情登時不美妙起來。
“真是麻煩死了,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晴裏煩躁地抓撓着頭髮,認命地退下溼掉的校褲,光着腿盤坐在石墩上繼續重複先前的操作。
校褲的布料趨近運動褲,比較厚實,面積也更多,相比輕易能揉吧成一團的薄襯衫,褲子則要難處理一些。
他擰着褲腿上的水,嘴上嘀嘀咕咕把那個咒靈罵了一萬遍,心想着一會兒一定要親手把它祓除以解心頭之恨。
恰在這時,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草叢中響起,一名外着深色和服內搭白襯衫的黑髮少年驀地跳出來,看見居然有人在這裏時當即有些詫異,又在發現晴裏下半身除了一條平角褲外不着寸縷的樣子後神情變得古怪,眼神中帶上一種居高臨下的打量與輕視。
“真是不知廉恥的女人,仗着有點姿色就在這搔首弄姿嗎?”
晴裏:?
晴裏滿頭問號,迷茫了片刻才意識到那句“不知廉恥的女人”是在說自己,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還沒擰乾的褲子又看了看對面上來就出言不遜說着欠抽話的人,一時間心中的疑惑蓋過了不悅。
誰啊這是,眼裏只能看見他光着腿看不見他在處理溼衣服是吧?
況且這不是三校交流會比賽現場嗎?這個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沒見京都校的學生裏有對方,衣服樣式也不是這邊的校服。
“看什麼看,你這樣放蕩的女人我見得多了,難道我還說錯了嗎?”
黑髮的男生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甚至還走過來對着他一通數落,嘲諷的神色溢於言表,似乎女性在他眼裏只是一個可以評頭論足的工具。
“看你還是這次交流會的參賽學生吧?別費盡心思了,女人只要好好學習如何做一個賢內助就夠了,看在你的臉和胸還不錯的份上,我會溫柔一點送你出局。”
晴裏:“”
硬了,拳頭硬了。
這都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剛好他因那個咒靈的緣故渾身溼透而不心情爽中,這就有人送上門來給自己發泄。
胸腔的怒火使晴裏褲子都顧不得穿,隨意的往身側一放,極力壓抑住扭曲的表情,慢步走近那男生。
後者見少女一副討好諂媚的模樣,也不禁放鬆了些警惕,攤開手,嘴上還在說着輕浮的話語。
“怎麼,害怕了?所以說果然還是女人,色丨誘這招對我可——唔呃!!”
話還沒說完,便覺鼻樑上倏地迎上一記重擊,他眼前發黑,自鼻樑處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痠麻劇痛,鼻骨都好似裂開那般不屬於自己的了。
因劇烈打擊造成的鼻血順着鼻腔滴滴答答地向下流淌,反應過來方纔發生了什麼,那人面目倏地一變,神色猙獰地捂住鼻子。
他顫巍巍地擡起手指,剛想發出咒罵卻又再一次的被強行打斷,硬生生卡在喉嚨裏。
晴裏黑着臉收回拳頭的同時後退一段距離,身體微側,隨即一腳踩在對方腰腹處狠狠踹了出去,只聽刷拉一聲,男生直挺挺地倒進樹林裏什麼難聽的話也說不出了。
“少自以爲是了!給我向全體女性道歉啊你這傢伙!”
晴裏忿忿地啐了一口,對着陷入雜亂草叢堆中挺屍的人撂下這話,旋即迅速回身拿起褲子和咒具溜之大吉。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難道還要給對方反擊自己報仇雪恨的機會嗎?
自己前腳剛弄溼衣服,後腳就出現一個大腦沒發育完全彷彿還活在上個世紀的傢伙上杆子找揍,這交流會可真是出師不利。
以防那傢伙去礙了其他女性的眼,不如自己先把對方打暈。
一想到這裏晴裏就愈發生氣,恨不得折回去再給那人幾腳才能解氣。
他在樹林中飛速奔跑,總算是找到了同樣尋找自己的其餘三人,蝴蝶忍見到他這一身頓時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其餘兩人也是臉色微妙,比起慄花落香奈乎還算平靜的面容,不死川玄彌的臉倒是紅紅的,忙欲蓋彌彰地移開視線。
蝴蝶忍按了按額角,強忍着沒有發作,耐下心問:“你這是發生了什麼,難不成還去河裏遊了一圈?”
發覺學姐又生氣了的晴裏很是委屈,他嘴角一撇,繼而娓娓道來。
“又不是我自願的,我送走那個京都校的人後一時不察被咒靈吹飛掉進了湖裏,然後又碰見一個封建入腦的傢伙,我打了他一頓跑了,不然早穿好衣服過來找你們了。”
蝴蝶忍:“”
蝴蝶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說才一會兒不見,這人經歷還挺豐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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