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發熱
他想過很多人可能在這個時間段給他打電話,畢竟偶爾也會有需要自己的突發任務,但愣是沒想到對面的是伏黑津美紀。
自從上次認識伏黑姐弟起,他和五條悟便時不時關注一下兩個小孩的生活,心血來潮時也會趁大人不在帶他們出來玩,但說到底他們是有監護人的,不能做的太過招搖。
所以晴裏想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以至於伏黑津美紀寧願給自己打電話都不通知家長。
聽筒中的女孩聲音焦急中夾雜着難掩的哭腔,哆哆嗦嗦好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晴裏只得耐下心安慰對方讓其慢慢說。
然後他便得知了伏黑惠發熱昏迷的消息。
“打急救電話了嗎?”
“沒...沒有,惠他不讓我打。”
聞言晴裏下意識蹙眉,沒去問爲什麼伏黑惠不願意去醫院,僅是捏了捏鼻樑,快速道了聲:“我明白了,津美紀你先找冰袋或者冷敷貼給惠的頭部降溫,記得再讓他多喝點水,我會盡快趕過去,保持電話通暢。”
在那邊小孩抽噎着應下後,晴裏掛斷電話,面容嚴肅地看向社團裏的其他兩人。
“抱歉,我要先行離開一步,有一些私事需要處理。”
他收起手機,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卡其色外套便往身上穿。
“招新活動什麼的你們隨意,討論好後可以直接通知我。”
謝花梅見他一副即將奔赴火場救場的架勢,問道:“家裏出事了?”
晴里語焉不詳道:“算是吧,剩下的就拜託你了。”
謝花梅朝他懶懶地擺擺手,表示瞭解。
下一刻,晴裏大步流星走出了社團教室,徑直前往醫務室問珠世醫生買了些小孩子可以喫的退熱藥,隨後抓了個隱的人員當司機一路風馳電掣地開車前往埼玉縣。
車上,晴裏思索片刻還是決定把這件事通知給悟,他不清楚津美紀有沒有告之對方,但多半是照着當初給的紙條上號碼的順序打的電話。
嘟——嘟——電話遲遲未接,不斷響着嘈雜的忙音。
晴裏沒辦法,只得換成短信通知,簡單講述了一下伏黑惠的情況,希望他看到信息後能來埼玉一趟。
他心中對伏黑惠的情況隱隱有些許猜測,但還必須親眼見到人後才能確定。
晴裏揣起手機,小聲催促着前面的司機再開得快一點。
與此同時,伏黑家。
伏黑津美紀簡直要急哭了。
她只是再尋常不過的放學回家,就發現提前幼兒園下學的伏黑惠把自己關在了屋裏,不知道在研究什麼,很長時間不出來。
以往這種情況也是有的,畢竟弟弟安安靜靜很少麻煩別人,經常把自己憋在屋裏或者兀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有時也會過來幫忙打下手,懂事得不像是幼兒園的小孩子。
只是今天格外不對勁,她先是敲了敲房門喊了幾遍惠的名字卻沒有得到迴應,以爲裏面的人沒有聽見當即提高嗓門又喊了幾聲,門內依舊無動於衷。
伏黑津美紀呆了一瞬,擔心弟弟出什麼事情,果斷選擇擰動門把手衝進臥室,卻看到伏黑惠正五官扭曲地倒在地板上,身體蜷曲,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她趕忙上前把弟弟翻過來,仰面朝上,卻察覺對方痛苦地緊閉着雙眼,面上是不正常的紅暈,上手一摸,額頭滾燙,就連呼吸都是灼熱的。
是發燒了嗎?
家裏沒有對應的退燒藥,媽媽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從外面回來,伏黑津美紀手忙腳亂地就要去打急救電話,誰知剛想起身卻被極力睜開眼的伏黑惠攥住手腕,他張着嘴,胸口隨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伏黑惠艱難地從喉嚨裏發出幾個字眼:“不、不能...去醫院,我休息、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見他如此難受還要懇求自己不要打急救電話的模樣,伏黑津美紀眼眶迅速蓄滿淚水,同時她腦內飛速轉動,繼而想起先前被自己小心翼翼收起來的紙條。
思及此,伏黑津美紀擡手抹了把眼淚,立馬站起身跑回自己的臥室,手忙腳亂地翻找起自己抽屜裏夾着紙條的筆記本。
再看到上面兩串數字的一剎那她幾乎喜極而泣,忙跑到座機電話那裏按順序撥出第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伏黑津美紀上來就是一通語無倫次的表達,在對方鎮定的語氣下才漸漸平靜,找回了正常的說話語序。
聽筒對面的人在瞭解情況後教給自己緊急降熱的方法,又耐着心安慰了她幾句遂掛斷電話。
那麼在等待人來的這段時間,就要靠她自己了。
伏黑津美紀深吸一口氣放下電話,先是把伏黑惠拽到了牀上,轉而去冰箱尋找冰塊,發現家裏沒有能盛放冰塊的物品後只好退而求其次拿了廚房的保鮮袋,手工課滿分的她即使在慌亂的局面下也依然快速地做好了簡易的冰袋,將打溼的薄毛巾墊於底下敷在了伏黑惠的額頭上。
做完了這一系列事情,伏黑津美紀累得滿頭大汗,這對於並沒有年長几歲的她來說着實爲難了點,但眼下根本沒有工夫供自己胡思亂想。
她嚴陣以待地守在弟弟的身邊時刻觀察着他的表情變化,等待早乙女晴裏的到來。
感受到額上的絲絲涼意,伏黑惠面色稍霽,沒有剛纔那麼恐怖了。
見有了效果,伏黑津美紀心底懸着的石頭隨之落了下來,心有餘悸地拍着胸口。
這個時候她纔有額外的注意力感受惠房間裏的異樣,那是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彷彿被什麼東西注視一般,雖沒有敵意卻隱隱的帶着些壓迫感。
伏黑津美紀有點害怕的往伏黑惠身邊靠了靠,緊張得手心裏都是汗,而堅定看護弟弟的信念令她生起勇氣,強迫自己坐定在原地。
叮咚——玄關處的門響起了門鈴聲。
伏黑津美紀一愣,旋即快步走到客廳,還不忘警惕地趴到貓眼上看了一眼,確定門外的是自己要等的人後二話不說開了門。
像是終於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伏黑津美紀情緒激動地喊道:“早乙女哥哥!小惠他......!”
“別慌,讓我先進去看看。”
早乙女晴裏緊趕慢趕逼得司機險些被巡警吊銷駕照總算是平安到達了伏黑家門口,甫一靠近其周圍,便能感受到那隱約的咒力波動,儘管並不明顯但足以說明了問題。
他擡手示意對方先不要說話,自己則大跨步踏進屋子,準確無誤地走向伏黑惠的臥室——咒力波動最強的房間,同時也得以看清其內是個什麼情況。
小小的臥室裏,伏黑惠頭頂着冰袋神色緊繃地閉目在牀,牀側各圍着一黑一白兩條毛茸茸的狗勾,如恪盡職守的衛兵守護着牀上人的安全。
在晴裏剛進入房門的一瞬間,前額有着奇怪印記的白犬和黑犬不約而同地齊齊望來,金色的獸瞳中充滿警惕與防備。
再看一旁的津美紀,女孩的神情未變,完全沒有覺得哪裏不對的樣子,晴裏這才確認眼前的這兩條是咒力的產物,普通人最多隻能感知到而看不見。
晴裏試探着走近,它們的視線也緊跟着移動,好似一旦他做出什麼對男孩不利的舉動便會立刻撲上來,咬住他的脖子。
思索片刻,晴裏走到離得最近的白犬跟前,蹲下身友好地伸出手,白犬盯着面前的這隻手良久,隨即低下頭嗅了嗅,又跟着黑犬相視一眼才嗚咽着貼近他的手心,無聲地表示應允。
這是式神麼?惠君的術式召喚出來的?
心裏這麼思考着,晴裏面上卻十分新奇地撓了幾下白犬的下巴,感受指尖觸碰到的柔軟一時更加不可思議,然這一舉動在津美紀的眼裏看來就是他在對着空氣不斷抓撓,行爲舉止無比奇怪。
伏黑津美紀迷惑地眨眨眼:“早乙女哥哥,你在做什麼?”
發覺自己擼毛茸茸到有些忘我,晴裏趕忙停下手,尷尬地咳嗽兩聲拉回正事上。
“啊,抱歉,惠君的情況我大概應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沒等他替自己找補完,另一邊黑犬衝着他叫了一下,又朝臥室房門揚起腦袋,接着自顧自地走出臥室,明顯是要晴裏跟上的意思。
見此,晴裏道:“津美紀稍等我一下哦。”
說罷緊隨着黑犬往客廳的一處偏僻的位置走去,在黑犬意有所指地吠叫後晴裏面容一肅,擡手撫摸交接的牆縫。
——是另一股咒力殘穢。
很微弱,微弱到再來晚幾秒鐘便會消散。
難怪剛進門時沒有察覺到。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視線一錯不錯緊盯着自己的黑犬,結合這與黑犬身上截然不同的咒力,當下發生了什麼已不言而喻。
如果他沒有猜錯,許是這棟房子裏出現了詛咒,不論是從外面進來的還是自原地產生的,總歸是誕生了咒靈,伏黑惠現在的情況便是祓除詛咒後落下的後遺症。
畢竟還是幾歲的小孩子,祓除什麼的太過勉強,不犯個頭疼腦熱的纔不正常。
不過居然覺醒術式了麼?這也太早了。
只是不清楚這種非自然產生的病症,普通的退熱藥管用嗎?
以防萬一,晴裏還是打了通電話給珠世小姐,對方瞭解了病症原委後表示沒問題,但最好還是帶着病人來一趟醫務室讓自己檢查一下,若是願意的話,她可以晚一點下班。
“好的,謝謝珠世醫生,麻煩您了。”
獲得肯定答覆後,晴裏這纔敢對着說明書給伏黑惠喂下退熱藥,又給津美紀說明了惠的情況。
就在一大一小打算帶着他跑一趟藤襲時,客廳的門再次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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