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咒泉鄉之旅(二)
晴裏只好出聲打斷對面人的話:“夏油,我是早乙女。”
聽筒裏喋喋不休的話當即戛然而止,無聲了半晌後對面才訥訥道:“早乙女?你們是一起出國的?”
“是的,悟沒給你說嗎?”
“沒有,他誰也沒說直接跑了。”另一邊的夏油傑語氣似是有些尷尬,“悟呢?讓他接電話。”
“啊這個——”晴裏的視線慢慢轉移到睜着雙藍色貓眼、蹲在地板歪頭盯着自己的白貓,聲音頓了頓。
“悟他恐怕接不了電話了。”
夏油傑心中咯噔一聲:“他怎麼了?”
“他變成貓了。”
夏油傑:?
“來來,小悟,喊幾聲給夏油聽聽。”
五條悟立即配合地高聲喵嗚喵嗚了好幾下。
感覺魔音灌腦的夏油傑:“”
晴裏重新把手機放回耳邊:“嘛,就是這樣啦,悟他掉進去貓溺泉了,一時半會兒還不想解咒,等他變成人後我再讓他給你打電話哈,那麼我先掛了,夏油。”
說完,他笑呵呵地掛掉電話,點開相機後蹲下身把頭頂的墨鏡掛回白貓的腦袋上,對着拍了一張照片。
satoru:[圖片
satoru:這是悟。ps:我是早乙女。
圖片上是一隻戴着墨鏡的長毛白貓,儘管只是照片也能看出體格巨大,大得不太正常。墨鏡虛虛掛在貓咪的腦袋上,露出其後的一雙漂亮藍眼睛,再加上那若有若無上翹的嘴角,輕浮的神態竟和五條悟如出一轍。
shoko:哈,五條終於不當人了嗎?
suguru:早乙女你悟居然真的變成貓了。
satoru:是啊,所以給你們看一眼。
shoko:很有趣,我承認他變成貓更順眼一點,乾脆直接別當人了。
suguru:不,以防我會過勞死,悟還是變回來比較好。
晴裏盯着屏幕上的這兩行話笑得前仰後合,一旁的白貓卻用爪子劃拉着他的褲腳,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晴裏想了想,蹲下身問:“你有話要對他們說?”
白貓止住動作,點了下腦袋。
satoru:[文件
點開語音文件是一串接連不斷的貓叫,夾雜着幾聲高亢的音調,聽起來兇巴巴的不是很好。
shoko:他在說什麼?誰來翻譯一下。
suguru:應該是在罵人,我剛纔把這段語音放給路邊的野貓聽,它聽到後一直追着我罵到現在。
shoko:
再之後羣裏聊了什麼,晴裏就沒看了,他擼起襯衫的袖子走進浴室,對着洗浴設備研究了一會兒便迅速上手調好熱水,然後又快步回到客廳一把撈起仰躺在地板上懶腰抻到一半的貓咪,將淋浴噴頭對着它的後背噴了一通。
隨着嗷嗚一聲,坐在浴室瓷磚上的大貓瞬間變回了五條悟本人。
他身上還穿着來時的外衣,現在已全部溼透,頭髮也蔫嗒嗒的貼在臉上——換句話說,之前掉進貓溺泉變成貓時他渾身就已經溼得徹底,只是毛髮易幹,加之一路吹風乾得差不多了而已。
還好這是六月份,掉進冷水裏也不會輕易生病,衣服幹起來也很快。
五條悟盤腿席地而坐,不太舒服地捋了捋劉海,隨後站起身二話不說地把溼掉的外衣一件件脫下,不一會兒便幾乎□□地站在浴室裏。
他摸了摸自己的上半身,躍躍欲試道:“好神奇,爲什麼衣服也能跟着變。”
“你就算問我我也不清楚。”
晴裏目不斜視,弓腰撿起他丟了一地的衛衣長褲,轉身就要出去。
五條悟連忙喊住他。
“你幹什麼去?”
“我等你洗完啊,順便去行李箱那裏給你拿換洗的衣服。”
聞言五條悟一臉愕然:“你不跟着我一起洗?”
“你要不要看看這淋浴間纔多大,站得下我們兩個人嗎?”
“那我再變回貓不就好了,反正我現在是沒穿衣服的狀態,你洗貓和洗我都一樣吧?”
晴裏:“”
晴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緩揚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後者也跟着呲了呲牙,完全沒有覺得自己哪裏說的不對。
緊接着便看到對方啪的一聲把浴室的門關上,腳步堅定地離開了。
五條悟:“”
迅速洗完澡換上乾淨的衣服,晴裏把兩人換下來的溼衣服放進客房提供的衣簍,準備喫完飯後借用洗衣機把衣服洗一下。
二人下了樓,迎面看到在服務檯前坐班的珊璞,這個時間點飯店裏沒有多少喫飯的人,她倒是樂得清閒低頭擺弄手機在看影視劇。瞧見晴裏,珊璞當即想要打招呼,又忽的注意到一旁的五條悟,頓了幾秒後她重新掛上燦爛的笑容。
“這就是晴裏你的對象嗎?哎呀真是位帥氣的小哥。”
說完這句話珊璞也並未多言,熱情地招待兩人在貓飯店吃了一頓錯過飯點的午飯,又與晴裏提了句鎮裏的特產店和小喫,建議對方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出去轉轉。
晴裏也認爲難得出國一趟不轉一轉很可惜,於是乎在洗完衣服烘乾後他跟五條悟在附近的商店逛了一會兒,偶有還能看到去往咒泉鄉修行的人,心底感慨不知又會有多少掉進詛咒泉裏的倒黴蛋。
而本地人已經見怪不怪了,似乎對於經常有國外的人來這偏遠的小鎮修行一事也習以爲常,應付晴裏這種中文半吊子十分熟練,交流沒有過多障礙。
但出了鎮子就不好說了,所以在傍晚時刻兩個人折返旅館,討論着什麼時候回去。
“你想明天回去還是後天?很晚的話高層那邊估計就要催你了,畢竟現在也確實是特殊時期。”
“那羣傢伙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了,即便我不回去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晴裏好笑地揚起眉頭,連哄帶商量地跟他說:“確實如此,但以免夏油跟你拼命,機票還是定在後天中午吧,剛好明天能在這邊玩一天,我們可以去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等國內的任務不那麼忙後可以再次出來。”
“好,我都可以,這次就先這樣。”
五條悟不情不願地妥協了,順便給夏油傑打去一個電話說明自己什麼時候回去,還不忘囂張地貼臉嘲果然沒有自己不行,把對面的好友氣得沒說幾句便掛上了電話,估摸着在回去之前不會再打來了。
由於一路舟車勞頓,爲了明天能更好的打起精神,二人溫存過後便早早地歇下了。
主要表現爲晴裏困得倒頭就着,又把五條悟孤零零地拋下,以至於第二天的報應來得也很快。
早乙女晴裏是被嘴邊的溼濡刺激醒的,伴隨着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
他艱難地睜開眼,視野內撞進來一張巴掌大的貓臉,正興致勃勃地舔自己的脣角,貓的唾液接觸空氣帶來絲絲的涼意,讓他剛醒來還朦朧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晴裏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眼前的貓是五條悟,這人竟自覺變成了貓咪試圖用另類的方法喊自己起牀。
換做平時,身爲毛茸茸愛好者的他或許會很喜歡這樣的醒來方式,但現在着實沒有那個心情。
因爲,實在太重了。
也不知它是不是故意的,那龐大的身軀有一半都結實地壓在他的胸口,彷彿有三四個鉛球砸在身上,令他喘不過氣來。
而對方見自己醒了後還很開心地眯起眼衝着他喵喵叫,蓬鬆的大尾巴虛虛勾在大腿處,看起來乖巧極了,可做出的事卻與它無辜的外表截然相反。
這人好像自從能變成貓後更加放飛自我了。
“悟,你是不是對自己的體重沒有正確的認知?”
晴裏手法嫺熟地撓了撓貓的下巴,又求生欲極強地把它推到空出來的牀面,側過身,手順勢探入那毛乎乎的肚腹無意識地揉,將頭也埋進去後不動了。
見他許久沒有動靜,白貓發出疑惑的咪嗚聲,剛準備伸出爪子去抓這人的耳朵,就見某個吸貓過了把癮的人終於捨得動了動。
“啊,好喜歡我剛在考慮回去要不要也養一隻得了。”
白貓:“”
話音剛落,白貓突然激動了起來,受驚般弓起脊背,喉間響起呼嚕呼嚕的聲音,原先還纏在身上的尾巴下垂着快速甩來甩去,看得出十分煩躁。
晴裏不明所以,不懂它爲什麼發這麼大脾氣,想來可能是因自己說要養貓的事情惹對方生氣了。
他想說些什麼安撫的話,告之自己只是說着玩玩,畢竟喜歡歸喜歡,真上手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卻忽而發現身側的白貓一轉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形高大的白髮青年。
五條悟與自己胯骨相貼,雙手撐在頭兩側把他整個罩在身下,姿態霸道又強硬,他目光灼灼地直視自己,好似一隻發現目標的野狼,不容許獵物從眼皮底下溜走。
晴裏愣了愣,莫名感到一股危機感,連忙嘗試着轉移話題。
“你怎麼變回來了。”
對於他的疑問,五條悟沒有迴應,僅是語氣涼涼道:“我和貓你只能選一個,你最想好再回答。”
晴裏:“”
搞什麼啊,這是給人選擇的態度嗎?
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爲自己找補:“我當然是選你啦,這還八字沒一撇的事,你怎麼貸款喫醋?況且我只是在考慮,沒有說真的要養。”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養。”
“行行行,只養你。”
晴裏連聲答應,心道這還哪需要額外養貓,面前不就是一隻人形大貓。
拿自己跟貓比,倒是還真有他的作風。
晴裏費了好大的工夫的才把人安撫下來,上午的時間算是完全搭了進去,他只覺不該多嘴那一句,最後遭殃的還是自己。
說起來,關於五條悟的貓溺泉詛咒爲何會猝不及防失靈一事,晴裏問了本人——據本人的說法是,當他腦內閃過想要變回來的念頭時,身體就自然而然的恢復了,詛咒也對應解除。
非常抽象的發言,但大概能猜測到發生了什麼。
晴裏的推測是對方本身就與常人不同,咒力過於強大,想要對他下咒極爲困難,更何況溺泉的詛咒本就不穩定,在五條悟身上的表現便更加不理想,能維持一天左右都算它頑強。
簡單來說就是,貓溺泉的詛咒幹不過五條悟本身的咒力。
雖然很離譜,但一想到那可是五條悟一切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鬧騰過後,二人下午去鎮子外遊玩了一段時間,還旁觀了附近的一場武術擂臺賽,晚飯結束又去逛夜市逛了逛才心滿意足的回到旅館準備收拾行李準備明天的啓程,簡直是把時間利用到了極致。
第三天的上午晴裏便與珊璞道了別,臨走前還被對方塞了幾盒子當地特產的茶葉,他實在推脫不了只得接下,實則也並不想拂了她的好意。
連帶自己之前買的其他特產,兩人就這麼提着大包小包坐上去往國際機場的車。
陸地上的建築隨着飛機起飛越來越小,直至突破雲層,徹底看不見後晴裏才後知後覺地收回看向舷窗外的目光,將腦袋歪靠在身邊人的肩頭緩緩閉上了雙眼。
短短兩天的出國旅遊到此結束,意猶未盡之餘又很滿足,難怪父母那麼喜歡出去旅遊,確實很放鬆,只恨不得以後多來那麼幾次雙人遊。
當然,至於他們回去後被夏油傑逮着發了好一頓牢騷,那就是之後的事情了。
“對了,你的貓形態好胖。”
“胡說!人家只是毛茸茸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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