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君情 完結+番外_227 作者:未知 “除了你,沒得商量。” 念安不再多說,推開門走了。 第一百四十章冬衣 看着出來時表情凝重的念安,顏卿不敢多說話,跟在念安身後回了清心殿。 念安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第一次覺得心裏這樣堵得慌,道:“凡闊是屍體呢?” 顏卿知道的時候,凡闊已經被處死了,當下更加不知道了,只好搖搖頭,“聽說已經被運走了。” 念安想了想,道:“拿些銀子去打點一下,讓人把他好好埋了吧,畢竟朋友一場,他這樣我心裏也不好受。” “是,回去我便派人過去。” 念安想到前些日子看到的宮裏那些狗仗人勢見風使舵的宮人,問道:“近日來沒有出什麼事吧?殿裏的人有沒有出去惹事?” 顏卿思慮,道:“沒有,自打上次公子講過以後,大家做事都勤懇本分得多了。” “回去吧。” 顏卿想了很久,到底還是爲難說道:“公子……其實顏卿覺得,凡闊既然已經死了,公子也不必因爲這事再跟皇上起爭執……” 念安不想談這方面的事情,往前走着,久久才道:“顏卿,這事你不必多說,我自有分寸。”念安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顏卿自然不再多說,跟念安回到清心殿。 第二日念安也沒閒着,準備了一些古籍親自送到瀟湘院中,就是爲了給柳湘琴解悶,也給他腹中的胎兒多學學,顏卿跟在身邊多多少少也聽了點,念安突然想起了正源,那個乖巧的少年,就是在跟顏卿這樣大的年紀,在本該翱翔於天地之間的年齡,消失在萬物之間,化作一捧塵土。 平日裏念安和顏卿沒事,就會在瀟湘院裏待着,不僅是爲了陪柳湘琴解悶,也是爲了防止張媛婕下手。柳湘琴這段時間情緒好了很多,跟念安交談起來也不再忌諱,在知道念安的爲人以後,柳湘琴更加放肆大膽地跟念安相處,希望跟念安成爲真正的朋友。如果說有一點私心的話,就是希望念安以後能夠喜歡她腹中的孩子,秦曦對念安的看重她是知道的,只要念安喜歡她腹中的孩子,他以後的路就不會難走。 但是其實在這段期間,念安和秦曦不再有過多的交流,秦曦仍舊是每日都來清心殿,一開始念安緊閉殿門,不肯讓秦曦進來,秦曦也不惱,不怒,仍是每日地來,進不到正殿裏去,就睡在清心殿的偏殿中,也不跟念安多說什麼,只是睡着。 後來念安也就不再緊閉正殿的殿門了,任由秦曦進來,只是兩個人是沒有過多的交流,秦曦也不逼念安,隨着他去,每日兩人仍是相擁而眠,念安不知道他們心的位置到底離的是遠還是近。 甚至他還沒有想清楚,他跟秦曦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他們之間除了所謂的愛情,是不是還參雜了許多複雜的情緒,比如說,這段時間他對秦曦的恨,對他殺人如麻的控訴感,他只知道自己確實是喜歡秦曦的,但是他沒有辦法去接受,一個爲了要坐擁皇位而放棄那些善良的秦曦。 他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宮裏所謂的有權利的生活,那些榮華富貴,金磚碧瓦,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束縛,如果不是因爲喜歡秦曦,他絕對不會這個宮裏多待一秒,只要有任何的機會,他一定會想辦法衝出這個牢籠,他更看不上所謂的一品護國公子,天下第一才子的美稱。可是他,放不下秦曦。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有那些污濁的,但是他只想找一塊乾淨的地方,就算要熬過那些清貧的生活也好,只是秦曦放不下天下,放不下江山,還要將他束在手中。 兩人便這樣僵持着,直到除夕那一日,宮裏又出了一件事,牽連了兩個宮裏的人。 那日,念安本在清心殿中看書,正想要叫人去司制房中看過些日子過年的冬衣做得如何了,念安朝着外殿喊道:“羽闋,你去司制房看看殿裏的冬衣做得怎麼樣了,要是不好要提醒人家改着點,灼韻,你去看看今年給我們殿裏安排的年俸要什麼時候給我們,再過幾天就除夕了。” 說實話,這是念安這些年來,唯一一次過得起來的除夕,這一次他可以自己把握,也可以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所以他想讓底下的人都開開心心地過一個除夕。 見無人迴應,顏卿往外走了一圈,走進來道:“公子莫急,顏卿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大白天的,一個個也不知道去哪裏鬼混了,如今他們做事是越來越散漫了,公子也不該這般慣着他們,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他們就得遭殃。” 念安放下手中的讀本,站起身來,“也罷,我們自己去司制房看看,興許他們有什麼事出去了,今年讓司制房給殿裏的人都多做了一套衣裝,大家也好過一個好年。”清心殿裏貼身侍奉的就顏卿一人,在外殿負責打掃的是機靈的羽闋和穩重的灼韻,今日不知道怎麼了,兩個人前面送個東西出去,就沒有回來。 快到眼前的四司局,顏卿道:“司制房的陸司制說,皇上特地讓司制房趕製了公子的冬裝,最是保暖,現在定然是在趕製的,公子不必心急。” 念安好奇道:“我倒不是擔心我自己的冬衣,我想趁早把你們的冬衣要回來,昨日我見守門的小祿子手都凍僵了,這幾日大冷,來催催。之前我還曾聽說衣造設,那又是什麼地方?” 正說着,從四司裏便傳來了掌摑的聲音,念安以爲是尚宮在教訓底下的婢女,沒想到走進去卻看見婉晴正在教訓陸司制。 念安走上前去,道:“參見皇后娘娘。不知陸司製做錯了何事,要叫四司衆人來,在此……” 張媛婕坐在尚宮局正殿之上,身着一身赤紅色長袍,頭戴牡丹金花步搖,看起來不比之前的跋扈樣子,反而是端莊穩重多了,如果她脾氣可以再收斂一點的話。張媛婕看念安來了,正想讓念安喫一個措手不及,也好給他點臉色瞧瞧道:“本宮是在教她做奴爲婢的規矩。” 看着低低哭泣的陸司制,周邊提心吊膽的其他三位女官,還有一種不敢說話的宮女,念安問道:“陸司製做錯了什麼?” 張媛婕沒說話,婉晴卻道:“娘娘今日想起來馬上就要過年了,到這裏來檢視,沒想到陸司制居然說皇后娘娘的冬衣還沒做好。” 陸司制擡起頭,念安幾度不忍看着她帶着血的嘴角,她道:“公子,您一定要替奴婢做主啊,前些日子,司制房本是按吩咐做着皇上和後宮各位主子的冬裝,只不過李公公來說,皇上要求爲公子多做三套冬裝。” 張媛婕的瞪大了眼睛,多做三套?那可真是笑話,皇上自己都不過是新制兩套,給他多做三套,他一個人佔了四套,司制房還如何騰得開手? 徐尚宮見皇后臉色不好,才道:“那既然皇上早有吩咐,你司制房又是如何安排的?” 陸司制擦了擦淚,道:“奴婢想着要爲皇后做冬裝事關重大,只不過皇上既然下了令要司制房趕製公子的冬衣,又說要按照他的禮制來造。司制房裏最有手藝的那幾個繡女,都得爲皇上和公子造衣,無奈之下,奴婢纔去衣造設找了衣造設的陳衣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