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夏油傑臉色不太好看,愧疚的說道:“抱歉老師,我大意了。”
“這傢伙還帶着槍。”五條悟把手裏提着的男人像垃圾一樣丟到地上:“我們能不能直接殺了他啊?”
“當然不行。”羽生源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隨後轉頭對着車裏的人說道:“這個應該就是安裝炸彈兇手,你把他帶走吧。”
一個頭髮長到披肩,穿着警服的帥氣男人走了下來:“源你的效率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啊,真的不考慮和我們一起當警察嗎?”
羽生源搖搖頭:“研二,你知道的。”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看向正對他打量着的三個人:“你們好,我是萩原研二,小源的同期。”
說完,他的目光也落在夏油傑的手臂上:“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我有準備。”羽生源回答道。
聞言,萩原研二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向羽生源:“這樣嗎?”
羽生源一直知道自己這位同期是非同一般的敏銳,但是能這麼快就發現自己的用意,果然還是有點驚訝。
他無奈的點點頭,算是肯定了萩原研二的猜想:“你不是還要把犯人帶走嗎?”
這無聲的催促讓萩原研二忍不住笑了出來:“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擾你教育學生了。過段時間班長的婚禮別忘了參加。”
“不會忘記的。”羽生源認真的點點頭。
很快,萩原研二帶着已經昏迷不醒了的犯人離開,羽生源四人也已經坐到了車裏。這是羽生源的私家車,空間還蠻大的。
硝子言簡意賅的把他們來到觀景臺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着重說了一下那個犯人是怎麼傷到夏油傑的。
沒有說什麼,羽生源只是淡定的從抽屜裏拿出鑷子、酒精和棉籤,對着夏油傑伸手:“把胳膊放過來。”
夏油傑抿了抿脣,依言放好,然後才說道:“老師……對不起……”
“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羽生源擡頭瞥了他一眼,用棉籤把傷口周圍的血跡擦掉,“忍着點,我先把子彈取出來。”
他拿鑷子的手很穩,表情也很平淡,像是做慣了這種治療。
“嘶!”在冰涼的鑷子接觸到肌膚的時候,夏油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對方的聲音迅速息了下來,但羽生源稍微頓了一下,還是把動作放的更輕。
不過儘管如此,他也沒有用「平息」降低夏油傑對疼痛的感知能力。有些疼痛就是要被感受,下次才能長記性。
五條悟忍不住發出嘲笑:“傑,你也太遜了吧!”
他剛纔還在因爲怕丟臉而不想讓羽生源發現這件事情,現在被發現之後,卻也接受良好,毫不留情的嘲諷摯友。
“那你呢?”羽生源沒有擡頭,手上動作不停,只是嘴上問道,“如果當時那個人把槍口對準的是你的話,你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嗎?”
“我當然……”五條悟想說自己當然可以,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可是他想到當時的情況,因爲已經把人綁起來了,他們都非常自信的不認爲對方還能掙扎。所以五條悟根本沒開無下限。
子彈如果瞄準的是他,在那麼短的距離內,哪怕是五條悟,也沒有足夠的自信能及時開啓無下限擋住子彈。
思及至此,他的話一頓,說不下去了。
見他還算有自知之明,羽生源輕嘆一聲,繼續取子彈。
鑷子在子彈打出的孔洞裏輕掃,很快碰到一個堅硬的物體。他拿出已經被酒精消過毒的軍用匕首,在傷口處劃了一刀,讓傷口變大。
然後眼疾手快,非常利索的用鑷子把帶着血肉的子彈夾了出來,“硝子,給傑治療。”
在羽生源給夏油傑做傷口處理的時候,硝子是高專的專業醫師,治療過很多受傷的咒術師。但是平心而論,被槍傷到的還是極少數,所以這對她而言也是一種觀摩學習。
聞言,她連忙對夏油傑的胳膊使用反轉術式。沒有了子彈的阻礙,反轉術式很快生效,手臂上的傷口迅速癒合,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就已經恢復如初。
此時,夏油傑的額頭已經溢滿了汗珠,在沒有麻醉劑的情況下從手臂裏取子彈是非常痛苦的,他能忍住除了最開始之外一聲不吭,已經是精神非常堅韌的了。
羽生源拿出溼紙巾擦乾淨鑷子上的血跡,把棉籤和溼紙巾都扔到提前準備好的小袋子裏,然後才往後一靠:“說說吧,今天得到的教訓。”
“我不應該那麼大意,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傷到我。”夏油傑第一個開口了。
羽生源點點頭:“嗯,之前就說過吧,普通人不等於弱者。雖然你們咒術師有術式傍身,但是普通人也有熱武器,並不是真的傷不了你們。”
“我因爲那個傢伙就是個普通人,所以綁他綁的很鬆,導致他有機會拿出槍。”五條悟也不是完全嘴犟的人,知道夏油傑能受傷,自己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畢竟是他綁的人。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當時爲什麼不直接打暈他呢?太傲慢了,悟。”見他說的還算誠懇,羽生源的眉眼微鬆。
“還有嗎?”他繼續問道,最關鍵的、他最想讓他們得到教訓的那點還沒有人說出來。
聞言,硝子試探的說道:“槍支彈藥這些普通人的武器我們也需要注意,它們是完全可以對咒術師造成致命傷害的。”
聽到這個回答,羽生源終於露出了滿意的表情:“說得對,你們常年呆在咒術界,對槍支彈藥可能並不瞭解。但是不是你們不瞭解,它就不會傷到你們的。也不是你們現在呆在咒術界,未來就永遠只會遇到咒術界的人。”
他金色的眸子看着三個學生,語重心長地說道:“一直故步自封可不行。”
“對了老師?”夏油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你好像早就已經知道我們會受傷。”
一般來說,讓他們三個咒術師去抓一個普通人,是不會懷疑他們會受傷的。可是羽生源好像最開始就強調了不要受傷這一點,後來打電話的時候也是第一時間就問他們有沒有受傷。
當時沒有感覺,但是現在越想他越覺得有點奇怪。羽生老師不會是早就知道他們要受傷了吧?
“啊,沒錯。”出人意料的是,羽生源竟然真的點頭了。他誠實的回答道:“一個能在遊樂園安放炸彈的歹徒,手裏有槍很難猜嗎?”
三人被他這一問弄的愣了一下,隨後一思考,發現還真是這樣!連炸彈都能弄來,怎麼可能不順便弄一把槍?
看着他們的神色,羽生源繼續道:“我能猜的出來,但以你們的性格應該不會細想。對方手裏有槍,而你們又不知道,被打傷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那你爲什麼不提醒我們?”五條悟不滿的嚷嚷道,“你不愛我們了!”
“我不是特意讓硝子跟你們一起去了嗎?”羽生源理直氣壯,隨後才說出真正的原因:“況且你們總需要這樣一次教訓的。”
雖然他心裏其實很心疼,畢竟羽生源本身是個對在乎的人非常重視的人。看他對朋友們縱容的樣子就可見一斑。
如果他不是這三個人的老師,而只是他們的朋友的話,羽生源是絕對不會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們長教訓的。
但是他是個老師。
老師要交給學生的,不止是知識,更有爲人處世和經驗教訓。
五條悟他們不是不懂事的人,事實上他們都很清楚,立刻就明白了羽生源的良苦用心。
“謝謝老師。”夏油傑立刻道謝,“我們的確很需要這次教訓。”
五條悟也彆彆扭扭的說道:“好吧,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勉強原諒你了!”
“話說老師車上爲什麼會準備這些東西?”家入硝子的目光落到染着血的棉籤上,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棉籤、鑷子、酒精……這些是一個正常人車裏該有的東西嗎?
羽生源淡定的推了下眼鏡,仗着萩原研二已經走了,大言不慚道:“畢竟我之前是一個警校生,警校生受點傷很常見。”
“不……我總覺得警校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夏油傑遲疑的說道。
不欲再在這個話題多說,羽生源一腳油門:“回去了,今天玩的開心嗎?”
“非常開心!”硝子第一時間回答,她真的很久都沒有出來玩過了,今天一天算是玩了個盡興。
夏油傑也點點頭:“遊樂場果然還是放鬆的好去處,謝謝老師今天帶我們來。”
要說論挑刺那還得是五條悟:“今天最後遇到了炸彈還要抓犯人,一點都不完美!老師明天再帶我們出來玩一次吧?”
聞言,夏油傑和硝子對他側目而視。好你個羽毛球腦袋,雞賊得很。這樣一來,明天不就又能出來玩了嗎?
思及至此,二人對視一眼,咳嗽一聲,也跟着附和:“是啊老師,今天果然還是有點遺憾。要不然明天再來一趟吧?”
看出他們的心思,羽生源無奈的輕笑:“雖然我也很想帶你們出來玩,但是明天不行,我有事情要做。”
“很重要的事情嗎?”
“非常重要。”
——事關咒術界和你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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