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時隔千年，已經沒有人在探究這個問題了。或者說現在大家心裏早有了固定的答案：是普通人產生的咒靈，所以當然是先有咒靈,再有咒術師。
多虧了五條家藏書雄厚,才能讓他找到想要的資料。
根據這本書中的記載，當時的村莊裏突然產生了疫情,民不聊生。村裏的村長向神祈禱解救村莊,隔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的眼睛就突然能看到咒靈，並且能感應到自己的咒力了。接下來的故事很是俗套，村長打敗了咒靈,村莊裏的疫情沒過多久就結束了。自此,咒術師這個職業開始形成。
這個故事表達的很明顯，是咒靈導致村莊出現疫情,然後咒術師由此誕生消滅咒靈。因果關係記錄的很明顯。
在千年前看來,的確應該是這樣。但是在千年後的今天，羽生源卻並不這樣認爲。
疫情以現代科學的手段來看,是病毒傳播感染導致的。而咒靈卻是由負面情緒生成的。單看這兩件事情，因果關係應該是疫情讓人們產生了大量負面情緒,從而誕生出咒靈。
因果關係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問題，最後的結論自然也不對了。
羽生源大膽猜測，是因爲疫情導致村長壓力太大，產生了咒力。而在同一時間，咒靈伴隨着咒力的出現而生。
換句話來說,是先有了咒術師,再有的咒靈。
這種猜測並不是毫無根據的,羽生源能找到許多論點論證這個猜測。
首先關於五條悟的出生，咒術界有一個公開的祕密，那就是因爲五條悟的誕生，整個東京的咒靈激增。
如果咒靈的產生與咒術師沒有關係，只與普通人有關係，那爲什麼咒靈的數量和強度會隨着咒術師的整體變化而變化，而不是顯得隨着普通人的變化而變化呢？
其次，整個立本，咒靈基本就集中在東京和京都兩個地方。像橫濱，其實咒靈數量並不多，常見的也就是一些蠅頭，很少能看到一級甚至以上的咒靈。不像東京，一級咒靈多如狗，特級咒靈遍地走。（bushi）
那麼立本的其他地方與東京和京都的最大區別在哪裏呢？
很明顯，是因爲東京和京都是咒術師的集中地。
咒術師多，所以咒靈也就多。咒術師強，所以咒靈也就強。這樣明顯的規律，誰敢說他們沒關係？
確定了心中的答案，羽生源合上了這本書。咒術界高層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未必。
但是他們肯定不會讓別人知道。如果其他人知道咒術師和咒靈是相輔相成的，那麼很多咒術師原本心中的信仰都會崩塌，普通人心中，咒術師也會從爲人民服務的英雄變成造成一切麻煩的罪魁禍首。
那麼問題來了，自己這幾個學生知道真相嗎？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已經在一旁無聊到開始互相搗亂的三個學生，調整好表情：“我看完了，咱們出去吧。”
“所以老師你查到了什麼？”夏油傑湊過來詢問。
“驗證了一些猜想。”羽生源回答道，“不過這個猜想目前沒什麼用，可以當一張暗牌。”
暗牌的作用，就是要出其不意打出令人驚豔的效果，例如拿出來威脅爛橘子，或者打擊自傲的學生們的時候，都能起到奇效。
聽他這樣說，情商很高的夏油傑立刻意識到羽生源現在並不想說出自己發現了什麼。於是他自然的轉移話題：“太好了，那我們出去喫飯吧，已經到中午了。”
聞言，硝子看向五條悟：“悟，你家請客喫飯不？”
“當然！”五條悟得意的哼哼兩聲，“可算輪到我請客了吧！”
自從羽生老師來了之後，每次他們和羽生源一起出去，都是羽生源請客。以至於原本的請客大戶五條悟已經無所事事好久了。
這次難得來帶他的主場，不請一頓都說不過去。
羽生源自然也沒有搶風頭的意思。
四人剛走出房門，剛纔被趕走的管家就又走了回來，畢恭畢敬的說道：“悟少爺，還有幾位大人，家主大人邀請你們去餐廳享用午飯。”
夏油傑碰了一下五條悟的胳膊，小聲詢問：“你父親性格怎麼樣？”
“標準的爛橘子。”五條悟言簡意賅的給自己的父親下了定義，絲毫不顧及對方在下人中的顏面。
不過管家顯然是早就習慣了，臉色都不改一下：“四位請跟我來，菜已經上好了，家主在餐廳等着你們呢。”
四人都想看看五條家主想做什麼，所以沒有搞幺蛾子，乖乖的跟着管家來到了餐廳。餐廳的飯桌上已經擺滿了山珍海味。看得出廚房是用心了的。
一個白髮男人坐在主位上，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一臉威嚴。同樣是白毛，他給人的感覺就和五條悟截然不同。如果說五條悟的白髮給他一種桀驁不馴的感覺的話，那麼這位家主的白髮則給人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
“悟，你回來了。”看到五條悟進來，家主先說了一句，隨後看向羽生源四人，禮貌的說道：“羽生老師，夏油同學，家入同學，悟這段時間承蒙你們照顧了。”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互相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這個五條家主，看上去並沒有五條悟說的那樣爛，完全不像那些爛橘子那樣高傲。
二人下意識的看向羽生源，卻看到羽生源一如往日的平靜，並沒有因爲五條家主出乎意料的禮遇而感到受寵若驚。
注意到兩個學生投來的不確定的目光，羽生源衝他們微不可查的搖搖頭。
五條家主看上去非常有禮貌，但是骨子裏的高傲卻是很容易就能發現的。就算是和他們寒暄，他也依舊穩坐主位。
自己這兩個學生就是太嫩了，纔會一時間沒發現他隱藏起來的傲慢。不過這個五條家主倒是的確比羽生源見過的一些爛橘子好上不少，至少他知道隱藏自己的傲慢，而不是明晃晃的擺出來找揍。
幾人坐下，開始安靜的喫飯。大家族喫飯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雖然有種壓抑的感覺，但大家都沒有打破。入鄉隨俗，這是一種教養。在別人家裏沒必要搞特立獨行。
沒多久羽生源就喫完了，他的飯量本身就不大，有「平息」在，食慾也一直被壓制，根本吃不了多少。
見他放下筷子，五條家主也跟着放下筷子：“沒想到羽生先生這麼快就喫完飯了，有興趣和我出來走走消消食嗎？”
聞言，不止是羽生源，五條悟三人也不約而同的擡起頭看向他。五條悟眉頭緊蹙：“喂，你這傢伙……”
“當然可以。”羽生源打斷了五條悟的話，微笑道：“正好就當是家訪了。五條家主，請吧？”
等他們二人相繼離開後，硝子纔有些擔心的問道：“羽生老師被叫走了不會有事吧？悟你父親會對老師做些什麼嗎？”
“我怎麼知道？”五條悟扯了扯嘴角，“是老師非要跟着出去的。”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但是老師肯定不會出危險，老東西沒有那麼蠢，不可能給警視廳留下話柄。”
聞言，硝子稍微鬆了一口氣。
夏油傑安慰道：“其實你們不用太擔心，羽生老師有多靠譜我們是知道的。他不會逞強做沒準備的事情。”
這倒是真的，羽生源一直以來的表現幾乎是把“可靠”焊在了他身上。要說他真是逞強纔跟五條家主出去的，五條悟和硝子也不信。
“安心等老師回來就好。”
那邊，羽生源和五條家主已經走到園子裏。五條家主突然開口：“羽生先生，你其實不是警視廳的人吧？”
羽生源的確不是，他是異能特務科的人。而且這個身份是現在不能暴露的，一旦暴露，將會對他之後的行動產生巨大的阻礙。
咒術界可以不在意代表普通人的警視廳臥底，但是不可能不在意代表異能者的異能特務科臥底。
任誰乍一聽到自己隱藏的身份被拆穿，大概都會感到驚慌失措，從而露出破綻。
但是羽生源不會。
他鎮定自若的繼續往前走，心臟都沒有因爲突然的質問而多跳動一下，仿若只是在閒談：“哦？五條家主怎麼會這麼認爲？”
“我查過你的資料，表面上的確無懈可擊。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不通。”五條家主停下腳步，轉過身，眯起眼睛，用很有壓迫力的目光看向羽生源，“爲什麼你直到目前爲止，都沒有再和警視廳聯繫過，反而經常有查不出ip的電話打到你的手機中。你是警視廳派來的人這件事情我們都知道，按理說他們給你打電話是不需要隱藏的。”
這種判斷方式顯然很細節，應該是咒術高專外部有信號攔截裝置，可以看到外界穿進來的信號的ip。那些未知ip的電話都是異能特務科打來的，就像五條家主所說，正是因爲這是異能特務科而不是警視廳，所以他們才需要隱藏ip。
還真是對他多有關注啊，羽生源從容不迫的解釋道：“關於未知ip電話的問題，或許你應該知道，警視廳有些部門是不會暴露在外界的。”
他頓了頓，似笑非笑的看向五條家主：“另外你真的確定我沒有和警視廳聯繫過嗎？藉着外出做任務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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