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就是這樣的
Q哥家的那兩畝林地,也是在他們家辦喪事的那幾天,被孫大腦殼霸走的。
當Q哥找到孫大腦殼的時候,孫大腦殼一家,拿着斧頭,將他圍了一大圈。不僅言語上叫囂,說那片林地是他們家的自留地,還說Q哥再找他的話,他就把Q個的老婆殺了。
Q哥氣不打一處來,可是一想到孫大腦殼家裏都是當官的,便嚇得不敢吱聲。
“勇哥,你說我這事兒咋搞?”
Q哥給我打來電話。
原本我這個人清心寡慾,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並不想介入別人的糾紛。但是想到老頭拉着我的手,說的那些心酸話,我便打算管一管。
於是,我驅車來到Q哥家,碰巧孫大腦殼他們一家子都在。
我想,這孫家,既然出了那麼多能人,應該是個明事理的,便打算帶他們到林地,聽一聽雙方的說法,看看這片林地,究竟屬於誰的,也好給他們調解調解。
哪想我剛下車,孫大腦殼一家,就像瘋狗似的撲了過來,完全給我一種狗仗人勢的感覺。
“你是個哪個單位的領導?”孫大腦殼迎頭便問。
我說我不是領導,我只是一個碼字匠。
孫大腦殼冷冷一笑。
“你既然不是領導,我們家和他們家的事兒,你就甭管。”
我說我不是管,我只是來了解情況的。
孫大腦殼趾高氣揚,突然用手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算哪根蔥?你既然不是當官的,老子的事兒你就管不着!”
我當場來氣了。
“怎麼管不着?大炮是我朋友!”
“原來只是朋友!我還以爲是你爹!”
“喂!你這個人怎麼說話的?”
我頓時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蒼白感。
“我怎麼說話的?”“小子我告訴你,你最好是先去了解一下我們家的情況,你再決定要不要幫盧大炮!”
我心裏來火,滿臉不屑。
“什麼情況?不就是有幾個在ZF部門上班的。孫大腦殼,我告訴你,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是你有幾個親戚在哪裏當官,你就可以橫行霸道!”
“啥事兒總要講個理!”
孫大腦殼拍了拍屁股,齜着嘴笑。
“講理?你不是盧大炮的兒子,也不是他爹,更不是領導,你有個錘子的資格跟我講理!”
孫大腦殼說完,便帶着一羣人去砍Q哥家的樹林子去了。
Q哥無奈,只好前去阻攔,結果就跟孫大腦殼一家子打起來了。我趕緊報警,於是鎮上來了一輛警車,下來三四個警察,先是把雙方叫過來,簡單瞭解了一下情況。
接着便建議,先找村委會調解,調解不清楚,再走司法程序,去法院起訴。
我覺得警察的建議挺合理,然而,旁邊的人卻將我叫到一邊,小聲勸說:“小夥子,我看你斯斯文文的,大炮家的事兒,你準備別管。你想管也管不了!”
“爲啥?”我問這些村民。
其中一個老大叔,悄悄對我說:“你沒看見,那幾個警察,有一個就是孫大腦殼他大哥家的兒麼?你說,村委會到時候會幫誰說話?”
我看了看那幾個警察,果然發現其中一人,跟孫大腦殼有幾分相像。
不過,我並不信邪。
新時代,新風貌。又不是前些年,現在的警察,都是爲民服務,怎麼可能明目張膽幫自己的親戚霸佔他人的土地?
事實上,我的判斷是對的。
沒多久,那位小警察便找到我,對我很客氣地說:“你好!聽說你是個作家,還是盧大炮的朋友。下午的調解麻煩你參加一下,我就不參加了。”
我問爲什麼?小警察說:“孫大腦殼是我六叔,我參與調解不合適!”
說到這,小警察頓了頓,又接着說:“對了,你告訴盧大炮,他們家和我六叔家的事兒,該咋個弄就咋個弄,不要有心理壓力。現在是法治社會,別說孫大腦殼只是我叔,就算是我爸,我也不可能顛倒黑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拜託了!”
我覺得這小警察還挺好的。
下午的調解,小警察果然沒有參與,全都是村委會的人。
村支書和村主任,都是四十多歲的人,大家坐在村委會的辦公室裏,村支書先客套一番,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比如說,鄰里要和睦。“千里家書只爲牆,讓他三尺又何妨?”
“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都是鄰里鄰居,爲一塊荒地爭個啥?一家一半不就行了。”
村支書的這番話,立即引來孫大腦殼的強烈反對。
“王支書!你這說的什麼話?你沒當選的時候,天天往我家跑,說要請我二哥喫飯。結果我把我二哥叫出來了,人家也陪你喫飯了。你就這個態度?”
王支書咳咳兩聲。
“那啥,孫哥,我不這樣說,你要我哪樣說嘛?這塊地都是解放前的事兒了,我當上支書纔多久?趙主任,你爸是老支書,這個情況,你來說說!”
趙主任拿着筆,看了看孫大腦殼。
孫大腦殼翹着二郎腿,嘴上叼着煙,一副輕蔑的模樣,瞅着趙主任。
“這個……我和你差不多年齡,對這片林地的歸屬權也不大瞭解,就知道孫家和盧家,這些年都在管着這片林子。”
孫大腦殼猛拍桌子。
“趙二狗,你這樣子說就不對了,什麼叫兩家都在管?那些樹都是我爹種的。”
“你爹種的?你咋不說是你祖宗種的!那是我爸種的!”
“你爸種的?笑死人了!那片林子是我種的!這些年你爸身體不好,他愛管着,我就讓他管着。怎麼,管着管着就成你們家的了?你咋不把你爹叫出來問問?”
孫大腦殼的老爸站了出來。
“你……你……”
Q哥氣得雙眼發紅,這不明擺着欺負人嘛,誰不知道他爸才死!
趙主任看不下去了,便說:“我看這樣吧,找幾個村裏的老年人過來問問。對了,我再問問我爸,看他當支書的時候,這片林子到底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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