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不忘
巫蒙快速穩住身形，擡頭看向唐三的方向，雙眸之中是抑制不住的震驚。
他對自己的實力十分有把握，在斗羅大陸這個小位面上，雖說不能完全橫着走，卻也不至於被人一掌就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不，準確的來說，並不是一掌！而是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就壓抑的他險些喘不過氣來。
皮膚之上，寒毛乍起。竟然讓巫蒙。早就已經失去多年的心中，泛起一陣陣恐懼。
在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一直以來，唐三在巫蒙的眼中，不過是一個勉強稱得上對手的人物。
就算是一直以來唐三的手段層出不窮，巫蒙也並沒有認爲，唐三能夠對他產生什麼威脅。
可是在這個時候，他終於開始再一次審視起唐三的地位。
或許能被那東西選擇的人，也註定不凡。
這樣想着，巫蒙看向唐三的眼中更是帶上了幾分灼熱。
若是人將人帶回，想必他距離自己的目標也會更近一些。
唐三此時的情況不容樂觀，身體上的迅速損傷，連帶着讓他的識海也發生了動盪。
唐三隻感覺，腦袋之中彷彿有一層霧蒙在其上，似乎所有的記憶與情感，都隨着霧氣的籠罩而慢慢淡去。
他能感知到這樣的情況不對，可心中卻泛不起任何焦急的情緒，上次就連拒絕的情感都沒有。
原本蹲在他肩頭悠哉悠哉的小狐狸，此時已經直立起身子，一雙琉璃般的眸子，瞪着圓溜溜的看着唐三的面色。
“已經開始了嗎？倒是因禍得福了！”魂的聲音很輕，輕到除了他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人聽見。
就連唯一有可能聽到這句話的唐三，此時也陷於識海的混沌之中，根本無法分出多餘的心思來關注周圍的情況。
魂的目光自唐三週身挪移了幾圈，在看到他那雙略微泛起金色光暈的眼眸之時，面上滑過一絲複雜。
“棄，你在嗎？”
魂利用契約的牽絆，在心中暗指呼喚同伴的名字。
魂並沒有等待多久，心底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我在！”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魂有些慌亂的心境頓時沉寂了下來。
“轉變已經開始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神王系統的兩個引導者，分別以人形和獸形爲影，相輔相成。
對於魂來說，棄不僅僅是他的前輩。一直以來兩人一起尋找着一代又一代的宿主，他早就習慣了，在迷茫之時取下意識詢問棄的想法。
“不用多做什麼，混沌早已有了抉擇，就算我們想要趁此機會做些什麼，也不會有什麼成效。”
棄的身形慢慢顯現出來，一道金色的流光至唐三體內涌出，在他肩膀之上，幻化出一個與魂的獸身相等大小的淡金色人形虛影。
“你的意思是說……就說我之前沒有把那縷鬥羅本源引入他的體內，唐三也會……”
魂的話並沒有說完，一直以來的默契卻讓棄，已經成功理會到了他話語中未盡的意思。“從他自異世而來，踏入斗羅大陸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和這個大陸的命脈糾葛在了一起，難以分割。”
棄的聲音顯得有些悠遠，目光掠過魂。明顯因震驚而緊縮的瞳孔，伸出手來。順手揉亂了對方頭頂上的絨毛。
“別揉我的頭，毛都給你弄亂了。”魂有些暴躁的低吼着，伸出爪子去扒拉棄落在他頭頂的手。
棄微微懸浮的身子，不管魂怎麼掙扎晃動，他的小手依舊落在對方的頭頂之上。
在將魂逗得躁動不已的時候，棄卻趁此將目光投向的唐三。
眼眸流轉之間，正好對上唐三泛着淡金色的眸子。
唐三他竟然不知道，微微側着頭將目光看了過來。
棄的眼中，驚訝神色一閃而過。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唐三眼中神色空茫，明顯就是還尚未回神。
恐怕就連調轉身，也只是察覺到肩膀上，他們鬧出了動靜之後，下意識的動作。
棄微眯着眸子，金色的瞳孔之中，冷得嚇人。看向唐三的目光，彷彿不帶一絲情緒。
這樣的棄，和唐三印象中，以及魂記憶中的棄，都不太一樣。
這個引導者，一向是淡然出塵，彷彿將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的傲岸。
可是此時，他卻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僞裝。將鋒利與棱角一一暴露而出。
“你在猶豫些什麼？糾結些什麼？想要有所得，必然要先學會捨棄。”
似刀鋒般的話語，禁止刺入唐三的腦海。
唐三原本就沉浸在一片迷霧之中，神識被霧氣籠罩，顯得憊懶無比。
記憶的慢慢淡去，似乎已經成爲一種常態，激發不起唐三任何的反抗情緒。
可在他的心底深處，終究還是留着一片淨土。在唐三自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魂體深處就涌起一股強橫的意志。
他不願意就此忘記，不願意失去自己以往所有的經歷，記憶，以及過往。
他所堅持的，所追尋的，不過是想要讓一切都回到原點，讓朋友愛人以及家人，都再次回到身邊。
可現在，這不知名的力量，既然試圖抹去他們所有存在的痕跡。
這是唐三所無法忍受的，他付出了這麼多，怎麼能就此甘心呢。
若是那些曾經屬於唐三的一切，都全部被抹去了。那他……又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呢？
不，不可以！
也就是在那股意志的涌現之後，唐三本來有些空茫的識海，開始劇烈的震盪起來。
靈識涌動之間，掀起一片片的波瀾，讓那些籠罩在識海之中的白霧，也隨着這波瀾不停的晃動，很快被撕扯成一條條的碎屑。
唐三本身的意識，和這股妄圖抹去他記憶的力量碰撞在一起。頓時整片識海之中，風起雲涌。
識海本就是相當脆弱的地方，哪裏經得起這樣的磋磨。唐三選擇在自己的識海中，擅自和這未知的力量交手，這可是犯了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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