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盒”家歡樂
“我原本以爲言風已是天賦頂級的邪魂師，如今見到牧之小友倒讓我看清自己是井底之蛙了，該說伊老不愧是曾爲神祇傳承者，培養的弟子如此年輕就已是打破常規的怪物。伊老，恭喜啊！”鍾離烏也十分恭敬地對伊萊克斯笑道。
“唉……過譽了，牧之這孩子天賦其實只能說是尚佳，能有此等實力，都是我當年神考留下的福餘啊。”伊萊克斯淡笑着，說到當年神考，眼神中忍不住流露出一絲遺憾。
“呵呵，那也得有這福分，我這犬子的徒弟就沒這福緣不是？伊老倒也不必介懷當年神考出的意外，如今收穫此等弟子，誰又敢說將來沒機會破開神界那些道貌岸然者的壓制呢？”葉夕水微微頷首道。
霍雨浩真想給葉夕水豎個大拇指，拋開立場先不說，葉夕水這句道貌岸然霍雨浩覺得罵得十分到位。
“是啊……神界……呵！他們敢說神界沒有邪神存在嗎？分明就是我傳承的那位邪神祇被大權者針對了……”伊萊克斯仰天長出一口氣，神情十分落寞。
不過他轉眼又目光灼灼地看着霍雨浩，眼神中盡顯興奮，道：“過去的事也罷了，我相信，我這弟子將來必然能爲我向神界討個公道！”
“那是自然，我輩已是垂暮之人，此生都無法踏足那個層次，但牧之這孩子卻有極大的可能突破那層桎梏。伊老，自今日起，您這弟子我就視如己出！我聖靈教舉全教之力護持他成長，勢必要造出一位真正的邪神來！”葉夕水也是眼神狂熱地盯着霍雨浩。
“哈哈哈哈，那就多謝葉教宗如此重視了！牧之，還不快叫聲乾媽？”伊萊克斯大笑道，然後對霍雨浩使了個眼色。
霍雨浩心中一陣腹誹，心說葉夕水只是說視我如己出，又沒明着讓我認乾媽……你個老不正經的絕對是故意的！
不過霍雨浩倒沒有什麼猶豫，逢場作戲而已，他演戲還少嗎？
“霍牧之”一聽師尊發話，趕忙喜笑顏開的單膝跪下，朝葉夕水恭敬叫道：“乾媽！”
“呵呵呵，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乾兒子了！想不到我這把半截入土的年紀還能收個如此出色的乾兒子！烏兒，以後牧之不只是我教聖子，更是是你弟弟，你可要好好幫扶他！”葉夕水嬉笑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鐘離烏道。
“呵呵，這是自然。”鍾離烏聞言趕忙高興地應下，他打定主意要放棄言風拉攏霍雨浩，正愁找不到路子呢，結果這就成了兄弟，簡直天上掉餡餅啊！
“牧之弟弟，今後你就將我喚作大哥，可不許稱呼我爲教主哦！”鍾離烏滿臉堆笑，朝霍雨浩熱情的道。
“好的，大哥。”霍雨浩也是恭敬地對鍾離烏笑道。
鍾離烏笑了，葉夕水笑了，霍雨浩笑了，伊萊克斯也笑了，龍逍遙皮笑肉不笑的附和着，大殿中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只有言風表情呆呆地癱坐在地上，嘴裏低聲喃喃着什麼聖子啊、前程啊之類的難懂的話。
鍾離烏皺了皺眉，大袖一揮，便捲起一道罡風，將言風這個多餘的存在捲到了門外，隨即大門關上，讓格格不入的他和這個閤家歡的世界徹底斷了連接。
對於言風，鍾離烏真的是失望透頂，竟不惜自毀前程也要爭一時之氣，他就不想想前途若是毀了，聖靈教憑什麼還器重他？打不過就打不過唄，又不是生死之戰，大不了就先把位置讓出來嘛，還能做個二把手，將來刻苦一點指不定就能把失去的奪回來呢。
可他終究是個十歲少年，順風順水慣了，接受不了失敗。
對於言風，鍾離烏雖然怒其不爭氣，打算放棄，但還不至於直接痛下殺手。他已經想好了，言風傷及自己的生命本源，將來已無封號之本，但修煉天賦沒有受損，還是能以極快的速度成長爲一個年輕的強大的魂聖、魂鬥羅邪魂師。可以給霍牧之打打下手。
至於言風願不願意？他說了算嗎？
“呵呵，今日本只是想讓各位認識一下牧之這孩子，給他一定照拂，卻不曾想還成全了教宗一場合家歡。”伊萊克斯笑道。
“眼下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帶牧之回去休息了。你們也看到了這孩子與我的衣鉢近乎完美契合，因此還是跟隨我修行爲好，等他有所小成時再於教中拋頭露面吧……我師徒二人就先行告退了。”
“好，有勞伊老教導我這寶貝義子了。牧之，好好修行，他年可要看你來完成爲孃的大業了！”葉夕水對霍雨浩笑眯眯地揮手。
“定不負乾媽期望！那麼，今日我先告辭了。乾媽、大哥、龍叔，再見！”霍雨浩對三位聖靈教高層一一行禮，隨後與伊萊克斯一起消失在大殿中。
在確認伊萊克斯沒有留下什麼可疑的後手之後，一直未曾開口的龍逍遙突然對着葉夕水道：“夕水，我始終覺得，這個伊萊克斯來路太古怪了一點，遭遇神祇針對都還能以靈魂狀態活下來，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如今又帶來一個更離奇的弟子……”
“怎麼？你在記恨我這乾兒子沒有喊你一聲乾爹嗎？”葉夕水嬉笑一聲，隨後接着道：“能獲得神祇傳承的人物，手段自然是我們看不透的。但不管怎樣，他們都是實打實的邪魂師，這要有這一點，他們就不會對我聖靈教不利。”
“我隱隱有種預感……這對師徒或許……”
“龍逍遙！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葉夕水突然收起了笑容，嚴厲地看向龍逍遙。
“我告訴你，別想對我這乾兒子不利，他是我聖靈教的未來，我少說也能再活二十年！只要我還活着，你就不可能得手！”
“夕水……我……”
“休要再說！你若是想反悔，隨時可離去，我不攔你，但休得再打破壞我聖靈教的主意！”說完，葉夕水坐回座位，閉上雙目進入假寐狀態。
鍾離烏轉了轉眼珠子，看了看這兩位極限鬥羅，旋即招呼了一聲後就識趣的告退了。
龍逍遙看着身旁已進入假寐的葉夕水，心中萬千思緒翻涌，神色複雜。
最終他嘆息一聲，從葉夕水身旁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慢慢悠悠地走向大門外。
葉夕水在此時睜開眼睛，看着龍逍遙離去的背影，張開口欲言又止，神色變得有些哀傷。
龍逍遙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寬大的房間裏只陳設着簡單的桌椅和牀鋪，沒有別的東西。他有自己的住處但從來不住，幾乎是葉夕水在哪裏他就在那陪着她，而今天是他第一次從葉夕水身邊主動離去。
他回到房間後徑直躺到了牀上，身爲極限鬥羅他根本不需要這樣的休息，像葉夕水那樣假寐一會就能恢復所有精力，但他就是覺得內心沉甸甸的，很想放棄思考，就這麼睡過去。
他躺在牀上久久不能入眠，過往的回憶在他眼前不斷閃現。
起初，他因爲愧對葉夕水自願選擇了守護在她身邊，也答應了她護持聖靈教。那時在他看來聖靈教的底蘊尚淺，未必能成氣候，就算之後真能極大程度的威脅到大陸，他一個坐鎮內部的極限鬥羅還不能做點手腳來破壞嗎？
可近些年，聖靈教的規模急速擴張，更是跟日月帝國太子徐天然搭上了關係，有天賦的年輕邪魂師被陸續發掘，未來形勢一片大好。
龍逍遙開始有些坐不住了，私下裏也動過除掉聖子言風的心思，可是鍾離烏將言風看得嚴嚴實實的，從未讓他有機會下手。不過他也沒有過於焦急，言風尚且年幼，成長還需要很長的時間，鍾離烏又不可能不讓他出去歷練，機會總能等到的。
直到三個月前，那個突然出現的伊萊克斯成爲了他心中真正的陰霾，一個曾經接受過神考的極限鬥羅邪魂師，竟能以靈魂狀態苟活下來加入聖靈教，這一下子就讓聖靈教具備了哪怕玉石俱焚也能讓大陸生靈塗炭的實力。
而今日這伊萊克斯更是帶來了一個了不得的弟子，有可能成爲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邪魂師。龍逍遙是真的坐立難安了，他恨不得現在就去把這個霍牧之的腦袋擰下來。
可是曾經的言風只有一個鐘離烏看着他都不好下手，如今這霍牧之更是有着一個實力在他之上的伊萊克斯守着，他如何能得手？
要說當初他要是不顧暴露的話，還能當着鍾離烏的面強殺言風，可這霍牧之，他就是豁出去也打不過伊萊克斯啊。
“唉……大陸的未來……穆恩……我是該來見你了嗎？”龍逍遙躺在牀上難以入眠，思索着將來的打算。
……
伊萊克斯裹挾着霍雨浩悄無聲息的向着他們來時的祭壇飛去，途中遇到了失魂落魄的言風，看到他正行屍走肉的邁着蹣跚的步子走在回住處的路上。
霍雨浩向伊萊克斯使了一個眼神，伊萊克斯當即心領神會，分出一道精神意念落在言風身上，後者完全沒有察覺的實力。
言風回到了住處，一屁股坐在牀上，完全沒有修煉的心思，腦中迴盪着的全是自己老師鍾離烏對自己失望的眼神和對那個霍牧之喜笑顏開的稱兄道弟。
言風有種想哭的衝動，他知道，自己被放棄了。老師只顧着給那個霍牧之賀喜，對他卻看都沒看一眼，甚至不曾囑咐一句今後你就當個第二或者第三聖子啥的。
已無封號可能的他，已經不值得聖靈教重點培養了。
“說不定……明天我就會被髮配到哪個邊遠分殿去幹髒活呢，哈哈哈！”言風一頭栽倒在牀上，自嘲的苦笑道。
“想奪回這一切嗎？奪回聖子地位和你的未來。”一道分不清年齡和性別的聲音突兀地在言風腦海中響起。
言風猛得一下坐了起來，驚慌地四下張望着，尋找聲音的來源。
“別浪費時間，我只問你，想不想奪回這原本屬於你的東西，想不想……幹掉那個霍牧之？”那聲音再度在他腦中響起。
“我當然想啊！可你是誰？連現身都不敢，我憑什麼相信你可以做到這些！”言風在房間中怒吼道。
這時，一道不知來路的流光閃電般竄進了言風的眉心，讓他大驚失色，但旋即又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他感覺到，那道流光進入他的身體後，他那缺失掉一部分的生命本源，竟然修復了很細微的一塊，雖然杯水車薪，但生命本源這個東西但凡能恢復一點，那都是得有通天徹地的手段或者及其罕見的天材地寶。
言風頓時大喜，撲通一聲跪在牀前，張口就要說些什麼。
“直接在腦海中用意念與我溝通即可，你再大聲嚷嚷，被那幾個修爲高深的存在發現了我可不管你了。”腦海中那個聲音再度響起。
“好好好！前輩，您這手段能爲我徹底恢復生命本源嗎？只要您可以，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言風的精神意念在腦海中興奮地呼喚道。
“我剛纔就說了，你可以奪回屬於你的一切，不過無功不受祿，代價自然是有的。”
“您儘管說！我不惜一切代價！”
“呵呵，我的條件對你來說或許還未必是什麼沉重代價呢。”
“哦？您且告訴我！”
“兩個人頭，第一，便是那霍牧之，這也正是我找上你的理由，這不算什麼代價吧？”
“這正好！那小子我真是恨之入骨，可……他是那位伊老的弟子，如今又作爲了教宗的義子，肯定有重重保護。我……怎麼殺得了啊……”
“呵呵呵！我可沒說要你靠自己的實力殺了他啊，我給你指條明路，找個機會私下接觸龍逍遙，告訴他你想殺了那霍牧之。”
“龍老？這樣啊……”言風雙眼微眯，自以爲明白了一些內情。
“但殺他的時機由我說了算，你不可能貿然動手，在那之前你都要裝作對他言聽計從的屬下，明白嗎？”
“呵，臥薪嚐膽，我明白！”言風露出冷笑。旋即又問道：“那第二個人頭呢？”
“鍾離烏？”
“啊？老師？”言風驚訝道。
“怎麼？還掛念起師徒之情起來了？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他已經將你無情拋棄了啊。”
“那當然不是，從他拋棄我的時候開始，我就對他沒有尊師重道的講究了。只是……晚輩如今連封號鬥羅都無法突破，如何去殺我那超級鬥羅的老師呢？”
“嘖，怎麼如此愚鈍！剛纔霍牧之我不就給你指點過了嗎？不一定非要自己去出最大的力啊，到時候我自會把殺他的機會擺在你面前，就看你……下不下得去手了……”
“呵呵，那自然是不負前輩所託了！”
“嗯，那我就告辭了，若有安排，我自會再來找你，你不可主動找我，在你取下這兩顆人頭的時候，我就修復你的生命本源。”
自此，那個聲音再沒有在言風腦海中響起。
“師父、師叔……我很期待那一天！”言風跪在地上良久，露出陰冷的笑容。
……
伊萊克斯的祭壇上。
“我也很期待啊！情比金堅的師徒倆啊！”霍雨浩神色古怪的笑道。通過與伊萊克斯的精神共享，全程目睹了伊萊克斯對言風的忽悠。
“你小子不會哪天也給爲師來這一出吧？”伊萊克斯也在一旁笑了笑。
“怎麼會呢？我多尊師重道啊！前世的記憶您都看見了，要不是被唐三栓牢了，我早就去不同的位面找齊您的靈魂碎片了！絕對不會有這種事的！”霍雨浩笑得沒個正型。
伊萊克斯淡笑了一下，隨手一揮袍袖，打開了亡靈半位面的入口。
“時間不多了，快回去吧。”
“呵呵，那就再見了，老師！有情況的話可以直接通過神識跟我溝通。”霍雨浩嬉笑一聲，踏入光門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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