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
岑偈極爲誇張地險些向後倒去,被白豈淵眼疾手快地撈了回來,兩個人面對面地抱在一起。
“白豈淵,你故意的吧。”岑偈抱到人之後哪裏還肯放手。
白豈淵極想表現得波瀾不驚,可呼吸卻愈發急促,“你纔是故意的吧,放開。”
岑偈不放,將臉埋進他的頸窩裏,那裏散發着清淡的幽香,皮膚細膩得如玉脂一般。
“我不放。”岑偈貪婪地吸着他頸間的幽香,“是你主動抱我的,我憑什麼放手。”
“我這不是怕你摔倒嗎?”白豈淵試圖推開他,卻又不大敢用力。
明知道這小破孩無理取鬧極了,卻有不能與他較真,只能被他抱着。
大概三分鐘後,岑偈才放開了手,“走吧,我尿急。”
白豈淵噗呲一聲笑了,“急不死你。”
將人扶進去之後,白豈淵就出去了。等着他完事之後在裏面叫自己,又進去將人扶出來。
看着岑偈那傷殘不能動彈的模樣,白豈淵懷疑自己這幾天的復建是不是做錯了,怎麼非但沒有好轉,還越發的嚴重了?
之後的幾天,岑偈就是這麼使喚白豈淵的,無論去哪裏都要他扶一扶,一副全然走不動道的模樣。
某個夜裏,突如其來的一聲雷鳴將岑偈嚇醒。
窗外頃刻下起了傾盆大雨,閃電時而將天照得如白晝一般,數秒鐘後,又是一聲震耳的雷聲。
岑偈將頭埋進被子中,卻還是被接連不斷的雷聲嚇得不時顫抖一下。他從被子中探出一道目光,見白豈淵雷打不動地睡得正香。
“靠。”這人怎麼完全沒有受影響?岑偈掀開被子,站起身,跳着過去,“白豈淵。”他輕聲喚道。
白豈淵轉過來身繼續睡。
“白豈淵。”岑偈輕輕推了推熟睡中的人的肩膀。
見他還是不醒,岑偈接着推,直到他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應了一聲,“怎麼了?”
此時正好一聲巨大的雷聲響起,白豈淵又清明瞭幾分。
岑偈則直接一個激靈,“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我怕。”
白豈淵的眼睛睜開了數秒之後又緩緩閉上。
岑偈又推了推他,“能不能?”
白豈淵往裏面挪動了一點,嘴裏哼道:“嗯。”
得到許可後,岑偈立馬躺下,掀開他的被子轉了進去。
帶着幽香的暖氣立馬將岑偈整個人罩住,沒過十秒,又是一聲驚雷響起,他猛然轉進白豈淵懷裏,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不斷地抖着。
迷迷糊糊中,白豈淵伸手輕輕撫摸着懷中的人,嘴裏嘟囔着,“沒事了。”
不知是熱的還是嚇的,岑偈的額頭上出了一層極細膩的汗珠,蹭到了白豈淵胸口的衣服上。
在白豈淵一下一下的輕撫之中,岑偈慢慢閉上了眼睛。
窗外依舊電閃雷鳴,房間裏的二人相互依偎着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白豈淵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眼簾中映入的是少年的眉眼,他睫毛纖長,像羽扇般貼在白皙的皮膚上。
他怎麼在這裏?自己怎麼會和他睡在同一張牀上?白豈淵的腦子死機了片刻,怎麼都回憶不起昨天夜裏的事。
二人離得極近,氣息都能噴到彼此的臉上,白豈淵想退後一點,卻發現自己被牢牢抱在懷中。
岑偈像一隻大型的八爪魚,手腳並用地將白豈淵抱在懷裏,受傷的那隻腳還小心翼翼地架在對方的腿上。
至於二人互抱的姿勢是怎麼變換的,也許是睡到後半夜時,白豈淵不自覺地往岑偈懷裏轉。而岑偈伸手一攬,就將又軟又香的人摟進懷中。
白豈淵的呼吸越來越燥熱,他其實並不排斥與岑偈這樣貼近,可一想到他不知道摟着多少女孩子這樣睡過覺,並且還要將魔抓伸向自己時,心裏就一陣煩躁。
“醒醒。”白豈淵不輕不重地推了岑偈一下。
被推的人緩慢地睜開眼睛,“怎麼了?”
“你爲什麼會在我牀上?下去。”白豈淵手腳並用的推開岑偈,卻聽見他痛呼一聲,“踢到我的腳了。”
岑偈眉頭緊皺,不像是裝的。
白豈淵立馬不敢動彈,看着他,“真踢到了?”
岑偈將腳擡起,“不然呢,沒輕沒重的。”
白豈淵離他遠了一點,“你下去。”
岑偈擡眼時,眼眸中又充滿了那可憐又委屈的神情,就差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了。
白豈淵怎麼也沒有想通,剛認識時的那個又冷又酷、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男孩哪去了。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該起牀了。”白豈淵聲音比剛纔軟了不止一星半點。他緩慢起身,半個身子越過岑偈,夠到牀頭拿自己的手機看時間,不到七點。
岑偈也擡眼看到了時間,他拉了虛趴在自己身上的人一下,白豈淵上半個身子跌進他的懷中。
順勢摟住那又細又軟的腰後,岑偈道:“還早,再睡一會。”
白豈淵哪裏還有睡意,他掙扎幾下,“岑偈,你再不放開,我要揍人了。”
岑偈雙手更加用力地將他圈在懷中,嘴巴靠近他的耳畔,“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誰睡着睡着就往我的懷裏鑽。”
白豈淵的耳尖漸漸升騰起一股燥熱,是被炙熱的氣息噴的。
“誰往你的懷裏轉了,再說,誰允許你上我的牀的,下去。”白豈淵在岑偈的胸口捶了一下。
儘管他的腰再細再軟,到底還是個男人,這一拳岑偈險些喫不消。
他放開了他,嘴裏小聲嘟囔,“真是要命。”
白豈淵坐直了身體,從岑偈身上跨出去,“你可以多睡會,反正你這一天就在牀上養傷,也不用起來。”
岑偈拉了拉被子,將自己蓋嚴實了,“可以在你的牀上睡?”
白豈淵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隨你。”
這語氣和自己不耐煩時,與那些個女生說同樣的這兩個字有什麼區別,岑偈終於也被人慪了一道。
他對自己不耐煩了?
不行,如果這次比賽自己不幸慘遭淘汰,以後連纏着他的機會都沒有了。
岑偈猛地從牀上翻坐而起,跳到自己的牀邊拿了柺杖,等在衛生間門口。
白豈淵出來時被嚇了一跳,“你站在這裏幹嘛?”
“洗漱啊,我也要去練舞室。”岑偈說着,杵着柺杖就走了進去。
“你能不能消停一點,你這腳怎麼練舞?”白豈淵轉過身,對着那人一瘸一拐的背影道。
“怎麼不能練了?”岑偈站在洗漱臺前,將柺杖放下,單腳站立着,拿了牙膏和牙刷,“你當初讓我上場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
白豈淵被噎了一下,一時說不出話來。
岑偈擠了牙膏,開始刷牙,白豈淵站在門口看着他,直到他洗完臉,又杵着柺杖出來。
“放心,我會量力而行,再不濟,去看看你練得怎麼樣總可以吧?”岑偈一步一步走近白豈淵,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走了,去換衣服。”
兩個人在彼此面前換衣服沒有什麼顧忌,都是男生,住在一起這麼久早習慣了,再說,也不是一絲不掛。
去練舞室的路上,白豈淵一路扶着岑偈。
岑偈毫不客氣地將自己半邊身體的重量壓在他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在同一張牀上睡過一晚上之後,岑偈越來越黏自己了,基本上是走到哪跟到哪。
復建按摩也依舊在做,基本上是一天兩次,中午回宿舍一次,睡前一次。
岑就看着低眉順眼專心致志給自己按摩的人,溫聲道:“明天就比賽了,若是我進不了,我們以後基本上就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吧?”
“誰說沒有,都在同一個舞社,你要是不嫌煩,每天來找我一次都可以,我就在舞社帶班。”白豈淵手上的動作極輕,語氣也很緩。
“我還得上學。”岑偈道。
白豈淵手上動作一頓,岑偈此前從未提過自己上學的事,他這模樣,看着不像個學生,應該是學校一般,管理得不太嚴格,而他在學校大概也是不服管的那一類吧,所以出來個兩三個月參加比賽也無傷大雅。但還是隨口問道:“你在哪個學校?”
“R大。”岑偈的聲音很淡。
白豈淵卻又是手上動作一頓,“你看着也不像成績好的那一類啊。”他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馬閉了嘴,但還是難以置信,R大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名牌大學,他實在是難以將R大與岑偈聯繫到一起。
“我是體育生考進去的。”岑偈並不生氣白豈淵的話,解釋道。
“那你出來這麼長時間不影響嗎?”白豈淵問道。
“就是因爲缺了很多課,所以比賽結束後纔沒什麼時間。”岑偈眉頭一皺,腳上傳來一陣疼痛。
白豈淵立馬鬆了手,“弄疼你了?”
“沒事。”岑偈細微地喘息着,“別按那個地方。”
“好。”白豈淵不敢再碰剛纔按的位置,離受傷的地方更遠了些。
岑偈細微的喘息聲慢慢歸於平靜。
白豈淵又道:“你在學校應該挺受女生的歡迎?”
“毫不誇張的說,追我的人能從這兒排到賽場。”岑偈嬉皮笑臉道。
“臭屁。”白豈淵。
岑偈笑過之後便一臉嚴肅,“你......”他伸出手,將白豈淵的一隻手握進手心,“真的不考慮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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