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三合一
所以,在得到了凌一弦肯定的回答之後,屋裏的大家就紛紛行動起來。
沙發上,那個爲首的男人言簡意賅,和凌一弦大致解釋了一下,他們接下來的安排:
他會把凌一弦直接帶到g市武者局,親自見見那位正被祕密關押的美人蠍。見到正主以後,接下來會有兩個小時的時間,給凌一弦觀察美人蠍的體態、舉止,以及她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小動作。
而在這期間,婁妲則要留在《武妝101》節目組,將自己易容成凌一弦的模樣。
她會主動在幾個人氣較多的直播間裏露面,留下“凌一弦仍在節目組”的證據。
畢竟,凌一弦作爲當前的社會熱門人物,突然消失一整天,也會引來大衆的注意力。
關於這一點,已經由之前自動掛上熱搜的凌一弦爲什麼打碎攝像頭、凌一弦變白等話題證實過了。
如果不是美人蠍交代的接頭時間太倉促,凌一弦其實並不是g市武者局的第一選擇。
光是她最近很出風頭、知名度高,容易讓人產生聯想的特質,就不該請她來扮演這個敵人。
這既不利於情報工作的下一步發展,也不利於凌一弦個人的人身安全。
但是,g市武者局找不到更好的人選了。
在加入少年班後,凌一弦的檔案就該歸在a市武者局名下。
g市武者局雖然可以調遣凌一弦做任務,但這只是借用。爲了雙方繼續維持友好關係,他們當然有義務把所有痕跡都收拾乾淨。
婁妲的易容出現,就是武者局對凌一弦的保護。
聽到這裏,凌一弦插了一句話:“婁妲留在這裏的話,我的易容由誰來做?”
男人再次朝婁妲的方向看了一眼。
“還是她。”
等到將美人蠍的氣質描摹於心,武者局專車就會把婁妲接來,替凌一弦進行易容。
易容結束後,婁妲將重新回到《武妝101》節目組,代替凌
一弦出現,甚至代替她進行今天的訓練。
直到她接收信號,確認凌一弦的任務已經完成,馬上將要回到節目組,纔會恢復自己的本來面貌。
男人的態度十分坦誠:“你不必關心婁妲。在她扮演你的時候,你將面對更加艱鉅的任務。”
直到接頭時間前一小時,凌一弦都要反覆進行行爲上的調整。
除此之外,她也要針對本次的接頭場合,做一些相關的特殊訓練。等時間快到的時候,凌一弦將帶着她的搭檔一起,共同前往接頭地點。
聽到這裏,凌一弦舉起手來,示意自己有問題要問。
“原來我還有搭檔嗎?”
爲首的男人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特別告誡凌一弦:
“不要指望你的搭檔,他很有可能無法陪你到最終地點。至於詳細情況,你們待會兒都會了解的。”
“還有誰有問題嗎?”
見大家都沒有新的問題要問,男人就衝少年班成員們打了個手勢:“好,跟我來吧。關於其他情況,我會在車上跟你們說明。”
婁妲目送着他們從房間離開。
下一秒鐘,門扉合上,留在屋裏女孩身上骨節漸漸爆開噼啪聲響。
她原本的身量好似扶風弱柳,單薄纖細,如今卻漸漸變得豐盈起來。
等到身量變得和凌一弦差不多了,婁妲轉身,從櫃子裏拖出一隻半人高的化妝箱。
…………
白色的廂式小型客車,風馳電掣地開出了節目組,一路直抵g市武者局。
鑑於不久之前剛剛在裏面考了武者證,還順便拿到了兩萬五百塊的獎金,凌一弦對這個地方很有好感。
走進武者局的大門,爲首的男人自發在前方引路。男人面上不顯,心裏卻應該十分着急,腳下快得幾乎步步生風。
幸好他身後跟着的,都是實力並不亞於他的武者,於是全程無一人掉隊。
在這個過程中,凌一弦注意到:男人帶着他們走的,不是上次考證時的理石樓梯,而是先是穿過了一段長長的、需要密碼解鎖的走廊,然後才步入角落
中的一部廂式電梯裏。
負一、負二、負三……電梯一直運作到負四層才停止。
梯門剛一打開,些微的冷意就撲面而來。
地下四層的溫度涼颼颼的,若不是武者寒暑不侵,其他訪客一定會抱怨,空調並沒有好好的履行它應盡的義務。
男人停住腳步,目光帶着幾分衡量的意味,像是把五個少年依次在心裏的電子秤上稱了稱。
他嚴肅地說:“記住,接下來看到的一切都不能外傳。”
少年班的大家都已簽過保密協議,男人在這種時候額外多說這一句,顯然是出自於程序上的要求。
凌一弦點頭答應下來,心裏覺得怪新鮮的。
見他們都確定了答案,男人才繼續領着五人,沿着走廊朝負四層深處走去。
這一路上,他們遇到的門卡比剛剛下來時更加森嚴。除了需要輸密碼才能通過的電子門,和幾道由機關控制的鐵柵欄之外。最後一道大門前則具有雙重保險。
“這道門鎖共由兩個程序共同控制。只有像我一樣的內部人員,才能用指紋和虹膜解開第一道生物鎖。在解鎖的同時,監控錄像將會同步上傳到電腦中,再由專人審覈放行。”
像是爲了對男人的話做出呼應,儀器接收了他的指紋和虹膜,門鎖卻依舊紋絲不動。足足過了三四秒鐘時間,像是收到了另一種指令,大門才朝兩側緩緩劃開。
“跟我來。”男人沉穩地說道。
隨着越往裏走,地下四層的溫度好像也越低了。
幾人一路走來,連續經過了數間牢房,最後終於在1666這個門牌號前停住了腳步。
男人看了看他們,首先叫出了凌一弦的名字。
“美人蠍目前還是保密人物,除了她之外,我只能允許一個配合她的搭檔進入,搭檔性別最好是男性。你們誰……?”
明秋驚不假思索地往前站了一步:“讓我來吧,一弦是我們小隊的人。”
男人上下打量了明秋驚一番,不太贊成地搖了搖頭:“你不合適。”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止不住地在滑應殊和
江自流之間瞄着,顯然是中意他們倆比較多。
不等江自流說些什麼,滑應殊就反應很快地也往前竄出來一大步。
他勾肩搭背地箍住明秋驚肩膀,嬉笑着說:
“哥們兒,這任務一看就是給我量身訂做的。秋驚你就別想着上了,你太正人君子了,不適合那種氣氛……別忘了,他們的接頭地點可是在酒吧裏。”
這一回,男人沒有提出其他意見。
於是,負責執行任務的凌一弦,以及待會兒會配合掩護她的滑應殊,就被帶入了1666的鐵門。
伴隨着咔噠一聲,門板嚴實地合上。少年班剩下的三人,則由另外的工作人員帶着,聊勝於無地參觀了另一間保密性較低的囚室。
杭碧儀作爲班長,跟對方打聽:“這間囚室裏關着的是誰?”
只見單向玻璃的後面,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小開,正神情頹廢地坐在原處。
他的衣服做工考究,看起來價值不菲,顯然家境不錯。就是現在,昂貴的衣料上已經沾上些許污漬,看起來十分狼狽。
地下溫度較冷,這人雙手環抱住自己,隱隱露出些許被凍成狗的姿態。
小開雙眼發直,表情呆呆,如果出現在大街上的話,一定有很多騙子願意把他當冤大頭宰。
這男人看起來毫無特異之處,宛如一個有點慫的普通人。
工作人員有些曖昧地一笑:”昨天收網時一起抓獲的。他是美人蠍的獵物,算是個我們‘捕撈’到的添頭,待會兒嚇嚇他,讓他知道不要去外面亂說話。等任務做完,我們就可以放人回家了。”
於是大家恍然大悟。
這確實是個普通人——他是“美人蠍”的裙下之臣。
這樣一來,之前的疑惑也就迎刃而解。
杭碧儀看向明秋驚的眼神裏帶上了幾分瞭然之意:
“難怪說你不適合搭檔,這麼看的話,確實是滑應殊和江自流更加渾然天成。”
滑應殊的話,足以把這股奶油小生的脂粉氣質,模仿得惟妙惟肖。
至於江自流,他雖然非常耿
直,沒有一絲眼前小白臉的脂粉氣,但他一定能充分地模仿出這人的傻帽脾性。
明秋驚:“……”
江自流:“……”
竟然能在一句話裏,同時損到三個男生,班長您這嘴,是剛剛點過男性特攻嗎?
——————————
另一邊,凌一弦終於見到了囚室裏的美人蠍。
一面落地的單向玻璃,攔在凌一弦和美人蠍之間。
此刻,凌一弦能夠看清美人蠍的每個表情,而美人蠍卻不能得到玻璃另一面的任何信息。
美人蠍留給凌一弦的第一印象,就是她非常漂亮。
武者局說她有十七八歲,這應該是骨齡檢測後的結果。如果讓凌一弦來推斷的話,會把她的年齡直接估計到二十往上。
這個女人的臉龐上,甚至還帶着一絲未褪的嬰兒肥。可她美麗得近乎淬毒的眼神,卻已經流露出幾分正值花期的曼陀羅一般,成熟而危險的美。
美人蠍正坐在一張囚椅上,身上幾處大穴的位置,均隱隱露出銀針痕跡,顯然是被用特殊手法,嚴密地封鎖住了渾身內力。
饒是如此,在她的手腕、腳腕、脖頸以及丹田處,都佩戴着特製材質的鐐銬。以此確保這個女人,絕不能用自己的力量逃脫。
走進囚室以後,從見面以來,一直沒有露出其他表情的領頭男人,此刻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顯然,他覺得這是塊難啃的骨頭。
男人對凌一弦點頭示意:“就是她了。”
隔着單向玻璃,凌一弦和美人蠍完成了第一次“對視”。
在看清她眼睛的那一瞬間,凌一弦就驟然明白,爲何武者局甚至沒考慮過放她本人出去接頭,作爲歸降的投名狀。
那雙桀驁不馴的美麗眼睛,根本就不像是被擒獲的狀態。
凌一弦回頭看看男人:“你們是怎麼讓她鬆口,交代出接頭地點的?”
她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位“美人蠍”給武者局提供了一份假答案。
男人顯然聽出了凌一弦的這份擔心,他主動解釋:
“我們驗證過答案的真實性。而且,她也很樂意讓我們前去接頭——她認爲我們一定會露出馬腳,這樣就能把自己被擒的消息傳遞給豐沮玉門。”
實際上,美人蠍根本沒有提到自己血裏有毒。
關於這一點,還是在執行了入押後的例行抽血體檢後,用儀器查出來的。
後續的審訊裏,男人也跟美人蠍提起過此事。
而美人蠍給出的反應就是一陣瘋狂的大笑。
足足笑了半分多鐘,她才遺憾又漫不經心地說道:“哦,原來你們發現了啊。”
g市武者局也是憑此才推斷出,血液一定是檢測美人蠍身份的重要證據。
即使看不清玻璃另一面的人影,美人蠍也直勾勾地瞪着玻璃不放。
她嘴角挑起的笑意十分陰狠,倘若有人給這一刻的美人蠍拍張照片,不用配字都活脫脫是張表情包——“等我出去,就把你們所有人都鯊了”。
滑應殊扶了扶自己的墨鏡,語氣頗爲感慨:“難怪叫這個外號,她確實是個美人。”
美人蠍足夠漂亮,而且,她顯然也深知自己很漂亮。
或許正因如此,她的氣質裏帶着一種難以言說的冰冷驕狂,彷彿在冷冷地質問每一個見到她的人——你又能奈我何呢?你又忍心奈我何呢?
凌一弦已經很久沒見過在自己面前這麼囂張的大型生物了。
迎着美人蠍挑釁的眼神,她下意識地感覺有點手癢。
在來到武者局之前,凌一弦猜測過這位美人蠍的真實身份,甚至想過她有沒有可能是自己的姐姐。
但現在見了一面,凌一弦就知道不是。
無他,莫潮生身邊的生物,可能會很欠揍(就像她自己一樣),但他們一般發展的,是另一種欠揍方向。
確實,凌一弦和美人蠍在許多細節上微妙的相似:
比如她們兩個都挺囂張,不說話時氣質都挺冷淡,手指上的繭子和防備的坐姿,顯示出她們同樣擅長近身刺殺,甚至連血裏有毒這一點,都一模一樣。
可凌一弦是山溝裏野生
野長的毒蘑菇。
而眼前這個女人,卻是被人精心培養出的血罌/粟。
相似而不同,這就是美人蠍給凌一弦留下的印象。
沉吟片刻,凌一弦屈起指節,重重地在單面玻璃上叩響了幾下。
聽到聲響,美人蠍立刻朝着凌一弦的方向轉過頭來。
她雖然看不清玻璃背後的人影,卻仍然挑起脣角,大方地送上了一個魅惑的微笑。
那笑容裏混合着不動聲色的危險殺意,或許足以迷倒許多無腦的男人,卻瞞不過身經百戰的凌一弦。
凌一弦問男人:“我們是不是互相聽不見對方說話?能讓她看到我們,聽到我們嗎?”
“可以。”男人很痛快地答應了。
畢竟凌一弦一會兒還要模仿美人蠍,她越能觀察到對方的更多神態,他們就越有把握。
男人打開了牆上的一個開關,這下子,兩邊的聲音終於能夠互通。玻璃也比之前更加清晰。
凌一弦又敲了敲玻璃,很客氣的說道:“喂?”
美人蠍的目光粹毒似地勾了凌一弦一眼。
她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啞,帶着幾分難言的誘惑力,兩道打量的目光自下而上,帶着十足的蔑視之意。
不知從凌一弦的聲音裏聽出了什麼,美人蠍傲慢地一笑,說道:“你好,小女孩。”
凌一弦挑了挑眉毛,反脣相譏道:“你好,階下囚。”
被瞧不起的小姑娘踩中痛腳,美人蠍臉色一冷,殺意迸發,牽扯得手腕上的鎖鏈嘩啦啦直響。她那冰冷的眼神,簡直能嚇得絕大多數對手不戰自降。
那不是看待活人的眼神。
只是這一眼,凌一弦就能確定,“美人蠍”這傢伙,她根本沒把人命當一回事。
凌一弦越發相信:“美人蠍”和莫潮生並無關聯。
從小到大,莫潮生從來沒這麼教過她。
既然如此……那“美人蠍”體內的毒素,又從何而來呢?
又敲了幾下玻璃,凌一弦露出一個……讓人看了就十分想打她的、相當莫潮生的微笑。
“你傻不傻,都被人
給下毒了,態度還這麼橫。”
“讓我來教教你:你嘴巴放甜一點,平時多叫幾句爸爸和姑奶奶,這樣一來,沒準我們做長輩的,就願意幫你配出解藥呢?”
一時之間,房間裏的欠扁度驟然暴增。
滑應殊和男人都對凌一弦側目而視。
美人蠍收斂了脣角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凌一弦,就像是要把她的每根頭髮都印在視網膜上。
由於手腕還拷在椅子扶手上,她只能艱難地擡起手指,對着凌一弦的小腹惡狠狠地一劃。
“我,記下你了。”
凌一弦小海豹拍手,毫無感情地棒讀道:“恭喜你證明了自己不是臉盲。”
美人蠍沙啞地說道:“……你死了。”
凌一弦快樂地舉起手臂,在自己頭上圈起一個大大的心:“可我沒還死。是你中毒了,是你快死了,哦耶~”
美人蠍:“……”
滑應殊:“……”
男人:“……”
系統:“……”
系統現在就想問問那個叫莫潮生的人,過去的十六年裏,你到底是怎麼養的孩子?
看看我好好一個宿主,現在都長成什麼樣了啊!
……這套“莫潮生版連環氣”,基本是個人都經不住,更何況是一向美麗驕矜的美人蠍了。
她蒼白的臉色上暈起兩抹淡紅,眼神變得極其冰冷深邃,幾乎生出一種非人之感,令凌一弦聯想起山間的異獸。
如果把美人蠍比作異獸,那她甚至不像哺乳類,而是冷血的蛇或者蠍子。
這麼看來,她的代號還當真恰如其分。
美人蠍冷笑着,一字一頓地說:“笑死人了,武者局放了你這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小丫頭進來。你竟然以爲這是毒?”
男人皺了皺眉頭,朝凌一弦打了個眼色:“好了,換個話題吧。”
這番動作雖然微小,卻瞞不過玻璃另一面的美人蠍。
她雙眼登時一亮,脣角揚起一抹危險而誘人的涼薄笑意。
“哦,你們知道的事,居然沒告訴這個小丫頭?那我偏要跟她說——小女孩兒,
這不是中毒,這是隻有豐沮玉門才擁有的力量,我們也不止這點手段,還有……”
後面的話,凌一弦沒有聽全。
男人見美人蠍忽然嘴上不把門,斷然按下了身後的按鈕。
這下子,聲音被徹底隔斷不說,連升起的玻璃都變成了雙向屏蔽的,讓凌一弦想對着美人蠍的口型拼湊真相都不成。
男人深吸一口氣,略微緩和了下語氣。
“我知道你們都簽過保密協議,我也相信少年班成員的信譽。但你們也看到了,這女人明顯有點瘋,就……別刺激她,也別受她的誘惑,好嗎?”
凌一弦點頭答應。
但在腦海裏,她卻忍不住順着“美人蠍”提供的思路,一路往下想去。
美人蠍說:這不是中毒。
美人蠍還說:我們也不止這點手段。
那,她口中除了中毒之外的手段,還能是什麼呢?
電光石火之間,凌一弦忽然想起了那個口腔裏生着缺口,可以從嘴裏吐出寬闊蜘蛛絲的男人。
當初在研究所門口,凌一弦和明秋驚合夥把那個倒黴的男人拿下。他們兩人還就此人的功法進行了一番討論。
當g市武者局前來押人的時候,凌一弦聽到一位隊員管那個男人叫……“山蜘蛛”。
山蜘蛛、美人蠍。
這聽起來,彷彿是對於代號的同一種命名方式。
而那個名爲“豐沮玉門”的組織裏,一定隱藏着更多的祕密。
正因如此,她纔要扮作美人蠍,面對面地去接觸那個組織的成員,更深入地瞭解對方。
“我明白了。”凌一弦收起了那股濃厚的莫潮生氣質,重新換回自己習慣性的冷淡表情,“她的模樣有點難學,你再打開玻璃,讓我看看她吧。”
男人先是點頭,將手伸向按鈕的時候,卻又不知爲何停頓了一下。
凌一弦:“怎麼了?”
可能感受到了屋子裏的嚴肅氣氛,男人聳聳肩,在拍下按鈕之前,先和凌一弦開了個玩笑。
“也沒有很難學,至少現在,你擺出這副冷臉,就把美人蠍的冷豔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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