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人死不能復生。
他說,“立刻離開隧道,不要呆在裏!”
據說在親之間,當真存在可以感應患難的夢境。難道莫『潮』生天夢的場,對應的不是之前,而是今天此刻?
但是,但是。
下一秒鐘,凌一弦咬咬牙,仍是義無反顧地衝進了隧道之中。
江自流的輕功比凌一弦弱上一些,故而來的速度也較她晚上一步。
但從他抵達的時間來看,江自流同是都沒,就凌一弦一,悶頭扎進了高鐵隧道之中。
兩御起輕功,往前探了數百步。
說時遲,時快,在這種緊張而關鍵的時刻,百步也不過瞬息之間。
但就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裏,便有不少砂石土塵從他們的頭頂、擦着他們的衣角、迸濺在他們皮膚上,簌簌而下。凌一弦近乎戰慄地屏住呼吸,很快便感知由空氣微風傳遞而來的震顫。
這片隧道空間經無法維持穩固。
或許再過一小會兒,它就將徹底塌陷。
然而,經進入山腹隧道的高鐵,還沒來得及從中駛出。
據凌一弦親自乘坐這趟高鐵的經驗來看,列車在山腹中穿行而過的時間,大概需要五分鐘。
“……”
五分鐘,多麼短多麼長。
放在天之前,它只夠凌一弦跟同伴們控訴莫『潮』生的斑斑劣跡,兩位隊友講個自己過去的沙雕笑話。
然而此時此刻,就連一秒鐘的轉瞬,都在內心的祈禱裏被拖得像是一個世紀漫長。
容不得過多的思慮,透過水泥澆築的拱頂,凌一弦清晰地聽見鋼鐵龍骨折斷的音。
煙塵彌散着落下,見大一片拱頂要往下砸,凌一弦不假思索地飛身上前,雙手高舉着將它托起。
脫落的拱頂有着重力勢能的加持,這遠比普通的託舉要重上數倍。
剎之間,即使凌一弦曾經有過“在女團公演上,把自己所有隊友高高舉起的記錄”,此刻,雙脣間都不由得泄出一絲悶哼。
這絕不只是簡單的一塊拱頂,上的加固工程中,一定還有什麼重要的部件散佚脫落。
它太重了,重得遠超出凌一弦的估計。
如果讓普通託舉三百斤的重物,大概沒能支撐過半秒。
武者在運轉內力的情況下,能承受的負擔確實比旁更多。
但假如這個斤數漲三千斤、三萬斤呢?
江自流要上前給凌一弦搭把手,中途卻不得不停下:就在他的頭頂上,也有一塊沉重的預製板當頭壓下。
呼嘯着的高鐵列車,距離他們兩腳下半米駛過,長長的潔白車身一節連着一節,不知何時纔是盡頭。
艱難地扭頭將目光放遠,凌一弦看清了葛老的臉。他此時距離凌一弦不足千米之遙,託舉的姿態她下如出一轍。
老清癯的身體看起來堪稱單薄,但只要他還在,就彷彿一根定海神針一般,能夠頂天而立地。
方纔,就是葛老最先察覺隧道里的細微響,也是他果斷吹響了示警的戒備哨。
託了哨的福,隧道兩端陸續有武者趕。
這些武者有的在洞口徘徊查探,也有的如同凌一弦江自流,義無反顧地衝進隧道,再冒着頭頂落下的碎石、粉塵,用自己的雙手、肩膀、後背,齜牙咧嘴地頂起一塊塊脫落的部件。
半空中實在難以着力。
於是,捱過了最開始也最緊急的脫落後,武者們大多踏住隧道側壁,再把自己的身體挺得筆直。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裏,大家把自己的肉/身煅煉成千斤頂、三角架,把血肉鑄就成隧道的龍骨,支撐起整片山腹。
五分鐘,至少五分鐘。
他們必須讓高鐵成功通過,因爲列車裏滿載着成百上千的乘客。
能夠在山腹中心打通隧道,容納高鐵列車這的龐然大物通過的工程,其背後付出了難以象的巨量計算、先進技術,艱辛汗水。
正因如此,當隧道出乎意料地驟然坍塌,所有爲此做出的防範工事也被瞬間擊穿時,場便蕪雜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高壓之下,凌一弦連額頭都因爲強行負重迸起一道一道的青筋,而環顧整個隧道,在場的每名武者也都同如此。
豆大的汗珠陸續從大家額角滾落,還不等淌下巴,就在火熱蒸騰的內力裏被烘乾成白『色』的鹽粒。
凌一弦眨眨,眨眨,她感覺底發花、視線模糊,卻沒有多餘的手能騰出來擦一擦。
“……宿主,”系統心有不忍地喚了她一,“不要再眨了,是您底的『毛』細血管破裂了。”
模糊了凌一弦視線的,不是疲累或者汗水,而是一片緩緩暈染開的、觸目驚心的血『色』。
“……”
聽系統的音,凌一弦閉上睛。
她心中急痛,千萬種不甘之意同時涌上心頭,便似山野裏最自由的長風,一次體味不得舒展的委屈。
凌一弦恨恨地道:原來我的力量,竟然如此微薄。
有麼一小會兒的工夫,凌一弦甚至錯以爲自己成了神話傳說中的力士,揹負王屋太行兩山,要往沒有愚公的地方去。
一眨的恍惚,凌一弦就重新過神來,脣角牽『露』出一絲苦笑。
倘若她真是神話裏的兩位壯士,現在事情還辦了呢。
渾身上下,每一條肌肉都經痠痛近乎在尖叫,丹田裏,高頻運轉的內力也近乎告罄。
凌一弦強行逆提一口真氣,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險,生生從丹田裏榨出一股力道來。
列車的尾巴終於從凌一弦身/下駛過。
只是,還不等凌一弦放鬆心神,在她右手邊不遠處,也就是高鐵入口的方向,就有一名武者因爲高鐵駛出自己的支撐範圍力鬆勁泄,還不等用輕功閃開,便活活被壓扁在坍塌的建材、以及鬆動的山石之下。
“……”
凌一弦睜睜地看見,漫起灰『色』的水泥粉塵下,正曲折地滲漏出一縷深紅『色』的血跡。
現實甚至不容他們過多悲傷,或者設法展開救援。
不等凌一弦出示意,在她左手邊,也就是高鐵駛去的個方向,經有先一步叫喊:“還有嗎?這裏快塌了!”
於是,連多看攤廢墟一也不能,凌一弦從自己的承重下猛然抽身。
就在她閃開的下一秒鐘,預製板、鋼筋、破碎成堆的瓦礫,還有許多難以描述的建築材料,便險而險地轟然她擦肩而過。
凌一弦歪歪扭扭地御起輕功,朝着音的方向飛去,在千鈞一髮之際補上了處搖搖欲墜的漏洞。
高鐵列車一次了她的腳下。只有等他們一起送走這列長車,宛如上千把小刀同時銼割經脈的劇痛纔算了盡頭。
血腥氣不止蔓延在凌一弦底,也倒『逼』至她的喉頭。嘗着舌根處泛起的一絲腥甜,凌一弦憶起了莫『潮』生的警告。
——可是,直現在,凌一弦也仍不通啊!相柳究竟用了什麼的手法,才能毀掉這堅固可靠的工程?
他們明明早就知道,豐沮玉門有一個針對武林大賽的計劃。
凌一弦也明明早就上報,玉門準備下了ab兩套方案。
作爲蠍參賽的五級賽區,整片山域一定經過反覆檢查。
這條從山腹中打通的隧道,也一定經過重之重的防範。
相柳他只有一個,凌一弦同分在五級武者的賽組裏。他究竟何德何能,才能僅憑一己之力,在短短的十分鐘裏,把整個穿山隧道毀壞如此地步?
“宿主!”
關鍵時刻,還是來自於大腦內部的一驚叫喚醒了凌一弦。
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早搖搖欲墜,就連精神都臨近出竅邊緣。
系統焦急的電音響成一片:“您還嗎,宿主!請堅持住,保持意識,跟隨我數數的音默唸!1、2、3、4……”
也不止凌一弦一搞得如此狼狽。
如果此刻她還有餘力看看周圍,便會發現經有數位武者內力盡空裏,『逼』出最後一道元氣後再也支撐不住,生死不知地跌落在隧道牆根。
甚至在高鐵繼續行駛的方向上,都有武者滾落的山石一起,先後砸穿了列車棚頂,碰撞出兩驚魂動魄的巨響。
“快快快,要塌了——!!”
這次,隧道中的武者經是強弩之末,沒有一個天降救兵能夠頂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次的坍塌規模較小,只砸破了兩三個車廂,沒有起火,也沒有損失列車運行的重要部件,或許不會造成太大傷亡。
血紅『色』的薄紗,忽遠忽近地矇住凌一弦的視線。凌一弦晃晃腦袋,脖頸上數道青筋暴/『露』得近乎猙獰,再無餘力哼出一。
幸,她還能在心底對系統說話。
“系統。”凌一弦語不成句地喃喃問道,“你能不能給我,得什麼,一些幫助嗎?”
——來幫幫我,快幫幫我!
——去幫幫他們,快幫幫他們!
在這個極盡緊要的關頭,凌一弦不受控制的思緒,像經脫殼而出,跨過時間空間,同時飛越了數百里、數千裏麼遠。
在粉塵血腥氣中,她像了座明秋驚帶她去過的網紅咖啡館裏。
時凌一弦剛下山不久,還在《武妝101》中參加選秀,她明秋驚並肩對付了只刺蛛。
結束戰鬥以後,明秋驚領她打卡了當地最熱門的咖啡館,粉紅『色』調瀰漫場,空氣裏也滿是芬芳的甜品味道。
正是在個溫暖、放鬆、芬芳的地方,明秋驚對她問出了個問題。
他問凌一弦:你是因爲什麼,才選擇成爲一名武者?
一次對這個問題時,凌一弦還沒有答案。
二次起這個問題時,凌一弦以爲自己的答案是‘我天生就是武者,如此不需要更多理由’。
而此刻,在意識模糊之間,凌一弦三次聽見這個問題響起在耳畔。
而這一次,凌一弦終於明白。
——原來她之所以選擇成爲武者,是爲了明知不可爲之事而爲之。
克服與生俱來的鴆毒詛咒,是不可爲之事,但她爲了。
麼今天,架起山脈坍塌的重量,也同是不可爲之事,而她一要爲之。
像是能夠同步感知凌一弦焦急的需要,系統的電音一下變得極爲鎮定,如同佇立的主心骨一,微涼的機械電音甚至讓凌一弦的頭腦爲之一清。
“需得宿主代理授權。”
“授權!部授權!無論什麼我都授權!”
“授權通過。獲得代理資格。”系統平板地說道,“檢測當前遭遇緊急狀況,授權通過‘顏系統特別神情’——額外開啓‘先秦時代標準’——額外開啓‘先秦男權限’。”
“代理宿主兌換顏項目,‘赳赳武夫,公侯腹心。’,花費積分10萬點。”
“代理宿主兌換顏項目,‘不如叔也。洵且武。’,花費積分20萬點。”
“代理宿主兌換顏項目,‘碩俁俁,公庭萬舞。有力如虎,執轡如組。’,花費積分30萬點。”
“代理宿主兌換顏項目……”
系統播報的速度飛快,上半句通報,緊緊疊着前一句話的下半截,乎令聽不出它都爲凌一弦做出了哪些規劃。
但經它兌換的顏項目,對凌一弦的改造是立竿見影的。
乎只在瞬間,凌一弦雙臂強行撐起的股泰山壓頂之力,像比之前輕鬆了三分之一。
然而,還不等她『露』喜『色』,坍塌就從遠處傳來。
凌一弦飛快地補上前去成爲救火隊員。雙手剛剛觸及封頂的鋼板,系統平板的電音就再次響起。
代理狀態下,系統像是被剝離了它一直以來跟凌一弦相處的情誼,曾經溫暖的電音,如今聽起來竟然只有冷酷陌生。
“次兌換僅爲一次兌換,維持時間爲一分鐘,請宿主自行計時,珍惜時間。當倒計時結束後,系統將不予其他提示——55、54、53……”
凌一弦喘了口氣,用盡自己這輩的文學素養,在心裏敲了敲系統:“有沒有‘力拔山兮氣蓋世’這的項目能夠兌換?”
系統刻板地答道:“該評價不屬於顏範圍,商品庫中沒有收錄。49、48、47……”
一分鐘,在託舉着千鈞之力時彷彿太長;可用它來計算寶貴的強化時間時,着實顯得太短。
凌一弦察覺了系統微妙的態度轉變,頓時摁滅了海倫系統討價還價的心思,神貫注地把精力用在支撐拱頂上。
她葛老一起,一左一右,分別支撐住最要緊的兩處承重點。
雙手難以擔負起這的力量,凌一弦就用自己的脊背去託。
高鐵終於快要駛離隧道,武者們也紛紛成了強弩之末。了最後一截,乎是列車一路行駛,隧道就追在它的屁/股後一路崩塌。
反向的列車頭經被迸濺的碎石打成坑坑窪窪的麻臉,更不知有多武者葬身在山體之下。
最後一截的隧道路,僅剩的武者們都彙集於此處。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不超過百米,凌一弦艱難地擡起頭來,然後從裏看見了江自流。
還,還自流還活着。
系統機械地念誦着最後的倒計時:“10、9、8、7——”
列車頭終於衝破遍佈塵土的昏暗隧道,向着陽光的方向刺出。
一直肩負着最大承重點、同時還要分心掃去軌道異物的葛老中,終於『露』出一絲欣慰之意。
然而,絲欣慰尚且沒能鋪平展開,隧道出口處,三個負責支撐的武者忽然像斷了翼膀的飛蟲,連着大片大片的山體一起落下!
看整截列車就要被攔腰切斷,葛老圓睜怒目,一暴喝脫口而出!
作爲明秋驚的師父,葛老身並不以力量見長。
但身爲七級武者,就是在所有五級武者都無可奈何之時,他也仍能創造奇蹟。
剎之間,宛如最後的光返照,葛老周身上下的領域無限蔓延。
股信念的力量足足傳遞了上千米之遠,一直張開隧道的最邊緣。
這一下堪稱險而險,粗糲的鋼筋斷甚至隱約擦上了高鐵的“頭皮”,摩擦出一長串橘『色』的火星,還有令牙齒倒酸的瘮響。
目送着列車最後一截駛出隧道口,葛老終於支撐不住,中的暴漲的精光緩緩黯淡下來。
與此同時,系統的倒計時,也走向了終結。
下一剎,先是隧道口履行了最後使命,終於徹底坍塌,把剩下的武者兩頭堵死在昏暗的空隙裏。
隨後便是凌一弦葛老承受不起背上的重量,秋風掃落葉一黯然飄零。
巨大的陰影緊隨其後、當頭砸下。而凌一弦甚至沒有動一根手指的力氣。
授權託管結束,系統的音重新恢復舊日溫度。
它在凌一弦腦海裏放驚叫:“宿主——!!!”
凌一弦擴散開的瞳仁只閃動了一下,重新歸爲靜寂。
類似的坍塌,正接二連三地發生在這片經被密封的隧道里。
“……”
再之後的事情,凌一弦經記不清了。
她只有一個隱約的模糊印象:像在關鍵時刻,有哪一位可敬可愛的老者,奮起最後的餘熱,用自己的領域緩衝了下落的重物。
真的,做夢似的,就連接二連三鑿在自己身上的水泥石頭,也因此變得不麼重、不麼疼。
廢墟里,像有在哭。
腦裏,似乎也有音在尖叫。
但凌一弦仍忍不住『迷』『迷』糊糊地閉上睛。
頂着合成電音持之以恆的『騷』/擾,她神志含混不清地保證道:“我是一棵蔥,就種一會兒……一小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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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突發情況,五級武者的賽事被迫中止。
事發地位於五級賽場。作爲主動選擇中止比賽的四級武者,明秋驚趕當事地點時,這裏經被官方員拉起了黃『色』的警示線。
一向善於言辭的明秋驚,對隧道的廢墟,甚至連一個語氣詞都說不出來。
“……”
葛老的死訊,經在一時間傳遍賽場上下。
而凌一弦江自流……
一弦自流……
剛纔明秋驚在路上就做過模擬:個山洞離隧道很近,也就是說,凌一弦江自流一定是聽傳訊的一批。
他們一定會響應傳訊的。明秋驚知道。
環顧周圍所有聚集在此的五級武者,明秋驚沒能看自己熟悉的兩個身影。
僅剩的僥倖也被現實狠狠斬斷,最後一絲理智發出崩弦的音,明秋驚如金紙,嘴脣顫動,表情難看地一個勁兒往裏衝。
大概是他的孔太猙獰了,個武者當場上前攔截明秋驚,生怕他是次隧道事件的餘黨。
三之中,明秋驚一直是他們裏輕功最爲輕盈巧妙的個,但在此時,他卻笨重得像一具殭屍。
直被其中一名武者當場按倒,明秋驚的帶也仍舊像被什麼冥冥中的存在摘除了一。徒勞地來張合次嘴巴後,他才硬生生拽出一把乾澀沙啞、像是他隨便跟旁租借的嗓。
“我的隊友!”明秋驚抓着對方的袖嘶道,“我的隊友都在裏!”
——而他的師父,他的恩師,剛剛被蒙着白布從裏擡出!
明秋驚自己並不能注意,他映照在對武者瞳裏的倒影,表情狂『亂』得近乎瘋狂,中卻蓄着一層濛濛的厚重死氣。
“……”
個武者對上明秋驚的睛,有些動容地小說:“你等一下。”
他跑去跟上級打了個請示,示意同事鬆手撒開明秋驚。
給明秋驚遞去一把鏟,武者了,還是低安慰道:
“個,歡迎你加入我們的挖掘隊伍……還有,裏生還可能很小,你、你要做心理準備。”
這其實是一句廢話。
畢竟,剛剛連葛老的遺體都被髮掘出來,其他武者自不用說。
而且,就算武者僥倖沒被砸死、沒受重傷、被活埋時一直保持閉氣,距離隧道坍塌也經快一個小時了。
健康狀態的五級武者尚且不能一口氣閉這麼久,更何況些經爲強弩之末的呢?
武者心知肚明,許多個像明秋驚這的,即使千里迢迢地趕來,能做的或許也只是多看隊友的遺體一。
對於這名武者的安慰,明秋驚充耳不聞。
他瘋狂地揮動手臂,順着別剛剛挖出葛老的洞口下鏟。
出自瞭解,也出自直覺,明秋驚知道,他的隊友一定就在這附近。
一弦自流,他們一定會一個趕,然後堅持最後一刻。
終於,某一鏟撥開沉重的水泥鋼筋,瓦礫下『露』出不一的衣角顏『色』。明秋驚不敢再用鏟,他跪倒在廢墟里,用身爲暗器流武者的雙手生生把些雜物撥開。
他先挖出了凌一弦,挖出了江自流。
這兩個捱得不遠,江自流的胳膊朝凌一弦伸直着。
大概在最終的關鍵時刻,他還用金鐘罩氣場替夥伴頂上一下。
“……”
一隻冰冷骯髒的手掌,依次貼過雙緊閉的兩的臉頰、脖頸、胸口。
下一秒鐘,明秋驚猛地僵住了。
大顆大顆透明的溫熱水珠,噼啪落在雙緊閉的兩臉上。
卻並不是傷鳥的哀嚎,而是極度悲慟的『色』彩背景下,猛然得知了消息的喜極而涕。
明秋驚喃喃道:“太了……都還活着……”
“是龜息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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