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被開除人籍
他們的車輛後，是滿地蠍尾蠅的血沫肢節。
唐穗咔嚓掉最後一隻撲她的蠍尾蠅，側頭看向屹立在迷霧之中的龐然巨獸，眉頭微皺，有點奇怪對方竟然沒有親自進攻的意思。
“吼——”
疑惑間，龐然巨獸冗長低沉的吼聲穿透再次凝聚的霧氣，蕩響在每個劫後餘生的人們耳邊。
透過軍用大卡後車廂被成羣結隊的蠍尾蠅用尾刺穿透的一個個網球大小的孔洞，他們也看見了那隻人類不可能戰勝的危險巨獸。
人們看着窮追不捨的蠍尾蠅在這一聲長鳴中停下了躍躍欲試的步伐，開始有序的退回迷霧之中，看不見身影。
它們就像是領土的護衛者，出動的目的只是爲了在把敵人趕出地盤。
觀測到這一幕的猿面碩大的紅瞳閃爍了下，下達結論：‘它們似乎十分篤定這就是它們的地盤。’
剛剛的那一聲吼，不僅僅是讓追出去的護衛者們停下，更包含着一聲質問。
那隻龐然巨獸在質問她，爲什麼要侵入它的領地。
唐穗維持着側身站立的姿勢靜默了良久，沒有接話，一直到軍用大卡又馬不停蹄的開出幾百米，徹底看不見那隻龐然巨獸的身影后，纔敢放慢了些速度，然後將灰綠色的軍用大卡開到了路邊，停車整頓，統計在剛剛的混戰中受傷人數和消耗的物資等等。
清點好的莫迪中將走到獨身站在豎起的廣告站牌前，望着被迷霧遮蓋住的來時路道發神的唐穗身邊，遞給了她一瓶水，“謝謝。”
唐穗回過神，額頭密佈着細小汗珠的莫迪中將呼出一口氣，說道：“剛剛如果沒有你出手幫忙，我們的損失就不止這麼點了。”
甚至全軍覆沒都不是沒可能。
唐穗視線落到那邊正在互相幫忙包紮和清理傷口的士兵們身上，岔開話題：“戰士們情況如何？”
莫迪中將抿了抿脣，“沒有傷亡。但有兩個兄弟在抵禦那些蟲子的時候，被它們的尾刺刺到了。雖然我們的護甲足夠硬，還是被刺穿了。他們的手臂和大腿還是被傷到。尾刺有劇毒，他們現在已經陷入了昏迷，恐怕不能再繼續前進了.”
說着，他的聲音發緊，透着一絲哀慼。
唐穗意識到莫迪中將最後那句話代表的意思，猛地扭頭朝着被幾個士兵圍着的地方看去。
其中一人已經摸出了腰間的備用手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地面身體開始出現腫脹症狀，陷入昏迷的戰友，搭在扳機上的手隱隱顫抖着。
他們不瞭解這些未知生物的特性，現在的科技，血清根本研發不出來。
現有的藥劑起到的也只是緩解作用，無法做到根治毒素。
在這種宿主本身都處於極度痛苦的情況之下，他們能做的，唯有幫戰友早點解脫。
同樣想到了這點的唐穗瞳孔微縮，莫迪中將只覺得眼前的光影一閃而逝，唐穗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等一下。”
完全沒有準備防護措施的唐穗伸手按住了，一邊一個按住了那兩個想要幫戰友解脫的人舉起的手槍，下一句說出的話，讓衆人被悲傷泡涼的心臟重新回暖。
“我可以救他們。”
包括走近的莫迪中將，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了唐穗身上。
其中一名和傷者關係很鐵的士兵啞聲道：“你要怎麼救？”
唐穗擡起手，深紫色的光環從腳下上浮，站在唐穗身邊的人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讓出空地。
“第二魂技，善面。”
唐穗用的是屬於斗羅大陸的語言，不是這個世界熟悉的任何一個語種。
情況最嚴重的士兵先獲得了治療，潰爛腫脹的傷口消失不見，恢復成最初的大毛腿。
虛弱的呼吸變得平穩，急促起伏的胸膛也變回了平常的節奏，昭示着他得到了治癒的魔幻現實。
衆人鴉雀無聲，一個個瞳孔都在地震着。
技能還在冷卻時間中，以防萬一，唐穗還是用妖力抑制住了蔓延的劇毒，幫他吊着口氣。
冷卻時間一過，唐穗也給那個士兵刷了個治癒buff，站起身，在一衆視線中淡定的轉身走回軍用大卡上等待。
唐穗走上車後，回過神來的莫迪中將蹲下身，摘下自己的黑色皮手套，將冰冷的手放在戰友的鼻息下挨個試探，確認他們都是存活的後，不可置信的擡起頭，望向唐穗的方向。
然後，衆人便如同煮沸的開水般炸開了鍋。
一道又一道信仰之力穿過堅厚的車門，沒入唐穗體內。
但唐穗臉上卻沒有半點開心的跡象，就連精神空間裏的面具們也沒一個恭喜唐穗的。
氣氛陷入冷凝，唐穗的臉色更是冷若冰霜。
“同樣是恩威並施的效果，雖然對異種只有威，沒有施，但卻無法從同樣擁有靈智的異種們身上獲得信仰之力，但人類卻可以。”
唐穗眸光冷然的盯着前方的擋風玻璃外，濃郁的白色霧氣。
“我可以當做，您是站在人類這邊的嗎？”
車內沒有人，唐穗的話音落下後再次冷場。
但唐穗並不在意，繼續開口道：“讓一個立誓以非人之軀證道的我去當人類的救世主，打壓異種。爲了動搖我的道心，您也真是煞費苦心。”
【.】
擋風玻璃外，涌動的白霧停下腳步，士兵們的聲音也戛然而止，好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停了下來。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剛剛吧。”唐穗想到自己醒悟的原因，就覺得心情有些微妙。
因爲自己還打傷了人家。
“還好的是，不論發現前還是發現後，我都從來沒想過要成爲人類的救世主。哪怕在斗羅大陸的世界也是如此。”
她眼睫微垂，“我拿的從來就不是什麼救贖劇本。包括給予殺戮之都的墮落者們一個真實的夢，也不是因爲憐憫和大義，只是因爲剛好是他們而已。換句話說，就算在那裏的是一羣魂獸，我也會照常爲它們佈下一個真實的夢，引向我所期望的方向。”
“我從不認爲我是個好人，爲了達到目的，我會用盡一切方法，但不擇手段只是下下策。對於這種立場的原則問題，很遺憾，並沒有朝着您期望的人類救世主方向發展。”
【你剛剛纔救了兩個人類，現在就要倒戈變成奪取他們性命的劊子手，成爲人類的敵人了嗎？】
那道聲音說着，像是認真研讀分析課本的學者，一定要證明自己的理論是正確，把課本上“錯誤”的內容“矯正”過來。
———題外話———
叛逆穗：勇敢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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