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夜真人補遺
“千山族老，還請入正堂用些茶水。”張啓明恭謹說道。
“不必了，我來這裏就是專門來找張恆小子的。”
隨後，千山族老簡略提及了一下族議之事。
張恆聽後暗喜，他還正爲先天以後的修煉資源發愁呢，沒想到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千山族老這時又正色道：“小子，咱們這就動身去往宗族寶庫吧。”
“自無不可。”張恆爽快應道。
路上，千山族老似乎有意考校張恆，飛遁之速一提再提，而張恆則始終保持着比他慢一線的速度。千山族老臉上讚賞之色愈濃。
很快兩人便進入族地之內。這還是張恆第一次來到族地，雖然不明陣理，但他通過強大的神念，一路至少發現了十餘處陣法。其中最大的陣法籠罩整座莊園，讓他產生極強的威脅感。
“張恆小子，你似乎頗爲擅長感知？”千山族老這時突然問了句。
“族老明鑑，晚輩年幼時魂魄就比常人稍強。”張恆還不太想暴露自己擁有神唸的事。正常情況下，萬象真人才能修成神念。張恆能做到神念顯化，也是因爲衆妙之門以及那些神祕紫氣的緣故。
千山族老驀地一驚，隨後露出恍然之色，難怪他方纔隱匿身形會被識破。
“這裏就是寶庫所在了。”他指了指前方一處白玉壘成的殿宇。
張恆展開神念掃去，卻被一層無形屏障擋住。“看來這裏的陣法還兼有隔絕神念之效。”他暗自忖道。以他的神魂之力，或許可以強行突破這層屏障，但他並未嘗試。
這時只見千山族老自袖中摸出一枚青色令牌，向前穩穩一按，寶庫大門便轟然打開。
宗族寶庫共分三層，其中第一層多是些尋常寶物，第二層則放滿了奇寶靈珍以及各種珍貴礦石，更有成堆擺放的法寶神兵，雖都是不入流法寶，但尋常先天生靈身上也沒有幾件。
張恆兩眼放光，看的是津津有味。不多時便跟隨千山族老來到寶庫第三層。第三層比起前兩層來，顯得空曠許多，但這裏的寶物隨意拿了一樣出去恐怕都足以讓先天生靈眼紅，其中一些較珍貴的甚至足以吸引到紫府修士爲之爭奪。
寶庫第三層左側有幾個巨大的木架，上面整齊擺放着刀、劍、槍、戟、斧、鉞、弓弩、長鉤等各種法寶，還有寶甲、戰靴、護心鏡等護身之寶，望去足有數百件之多。
張恆驚歎不已，這裏每一件可都是入了品階的法寶，如此多的法寶堆放在一起，換作是一名紫府修士在此也要生出大開眼界之感。他父親在世時身爲先天生靈，也曾爲部族立下諸多戰功，但還遠不夠讓部族賜下入品法寶。
“小子，按說你本來沒資格進寶庫第三層，老夫破例讓你進來自己挑選。”千山族老沉聲說着，“部族幾千年積累的法寶，除了掌握在我們這幾個紫府境老傢伙手裏的以外，大部分可都在這裏了，選一件吧。”
“晚輩能多選幾件嗎？”張恆腆着臉問道。
千山族老老臉一黑，“就一件，多了沒有。”
張恆訕訕一笑，隨即開始仔細打量這些法寶。他是神魔煉體先天，除非是頭顱被直接斬下，否則縱然是身軀損壞，只要耗費些神力，也能斷肢重生。因此像是寶甲、護心鏡等寶物，都不是當前所必需的。
未突破先天時，張恆所用兵器一直是劍，可惜那把長劍只是武殿發放的制式神兵，還遠比不上不入流法寶。後來在東海邊歷練時，劍身被一條生有六眼、長着雙翅的怪魚咬斷，於是他索性棄之不用。
寶庫中法寶雖多，但其中劍器一共也就十幾件，張恆逐一篩選着，很快目光就被一把通體銀色、寒光湛湛的寶劍所吸引。張恆雖辨認不出此劍由何種寶材煉成，但這把劍給他的感覺很是不凡，比周圍尋常法寶強橫不止一籌。
“好劍吶，好劍。”張恆取下這把銀色長劍，細細撫摸着。此劍長四尺有餘，劍柄之上佈滿雲狀花紋，正常來說需要紫府修士用元力催動方能驅使自如。但張恆近半年來專心修行神魔煉體一脈的赤明九天圖，連煉氣先天都還不是，此刻也僅能在身軀神力加持下揮動此劍。
“傳說中真正的大能之輩都是煉體煉氣兼修，看來我還需在族中挑選一門煉氣功法加以習練。”張恆心中想着。以他此刻赤明九天圖第四重的神魔之軀，又有強橫的神魂根基，若得上乘功法，不誇張的說，數個時辰內就可直入煉氣先天之境。
眼見張恆愛不釋手地揮舞着那把銀色寶劍，千山族老也是暗自點頭，隨即朗聲道：“好眼力，這把劍是人階上品法寶，乃上代族長在外誅殺一名大敵後繳獲的戰利品，倒是這十幾把寶劍中最珍貴的。”
“不知此劍何名？”張恆問道。
“原先之名早已無人知曉，伱既與它有緣，不如自己爲其命名。”
“那就叫銀麟吧。”張恆隨口取了個名字。說着，就取出一枚芥子石，想要收走此劍。
千山族老見狀啞然失笑，“這種芥子石不過是尋常先天生靈所用，內部空間小且不穩定，豈能容納法寶？”
說話間就從袖中取出一物拋向張恆，“老夫看你連件像樣的儲物法寶都沒有，這東西送你了。”
張恆接過一看，竟是一枚小巧玲瓏的儲物戒指，趕忙連連稱謝。這枚儲物戒內部空間約十方大小，論價值足可比得上一些不入流法寶了。
“這把銀麟劍你目前尚還無法煉化，須得收好了，以防有心人惦記。”千山族老又提醒道。
張恆雖不知人階上品法寶具體價值幾何，卻也明白這等寶物絕對稱得上部族重寶了。若是堂而皇之地拿出來，無異於小兒持金過鬧市，徒惹人眼紅。
將銀麟劍收進儲物戒後，張恆又看向寶庫另一側，那裏有幾個淡藍色的光罩，想不瞧見也難。其中一個光罩下，懸浮着十餘枚道符，其餘幾處則各自放着一些奇異果實以及各種珍貴寶材。
“這些東西你暫時就不用想了，下次再想來此隨意選寶，除非等你成爲紫府修士。”千山族老注意到張恆的眼神，沒好氣地說了句。
隨即他又補充道：“不過你日後若是有足夠的部族貢獻點，也是可以在寶庫中兌換所需之物的。老夫可以替族中做主，待你修爲達到先天圓滿時，獎勵你八百貢獻點。”
張恆追問幾句後才知道，這所謂的部族貢獻點唯有族中先天生靈纔能有，一個部族貢獻點大致等同於一千靈貝。尋常先天生靈想要積累大量部族貢獻點，又談何容易。
出了寶庫以後，千山族老斟酌一會兒後，又緩緩摸出一枚泛着奇異光澤的玉符，鄭重地交給張恆。
“族老，這是？”張恆不解其意。
“此物名爲“小挪移道符”，使用它，能瞬間抵達萬里之內任何一處，這是老夫身上最貴重的幾件寶物之一了。你在外闖蕩時如非遇到生死危局，不要擅用它。”
張恆聞言，一時間又是震驚又是感動。如此重寶，恐怕價值不在銀麟劍之下，千山族老竟是說送就送了。
“老夫並無後人，如今修行上也是沒什麼指望了，只盼着有生之年能看到部族再度崛起。張恆小子，你可莫要讓我失望。”
千山族老又囑託了幾句，讓張恆自行前往部族藏書樓翻閱修行典籍，隨後飄然而去。
張恆將小挪移道符慎重收好，在原地佇立了一會兒後，便向着藏書樓方向而去。
“咦，這不是張恆族弟嗎？”張羽翔站在一處廊道上驚呼着。在武殿慘敗給張恆後，他自覺沒有顏面久留，早早離場。隨後又跑去城中醉春樓尋歡作樂，品味軟玉溫香去了。沒想到，回到主脈族地，居然又能撞見張恆，真是見了鬼了。
“羽翔族兄，我看你氣血略有虧空，莫非受了什麼暗傷嗎？”張恆感覺有些蹊蹺，先前一戰，他明明將神力控制的恰到好處，對方身上又有護身寶物，按理不會出現損傷纔是。
“沒什麼，沒什麼，我好得很。”張羽翔打了個哈哈，隨即也不理會張恆，哼着小曲走了。
宗族藏書樓中，張恆一進入此地，就感覺彷彿進入了書的世界，遠非先前武殿之中的藏書可比。這座建築名爲藏書樓，實則只有一層而已，但內部每排書架，都有十餘丈高。
最外層的書架，所放的大都是一些雜學，如採礦、馴獸、培育靈植等。再向內去，則開始出現諸如陣法、煉器、煉丹、制符等技藝的典籍，但典籍數目已經大爲減少。最裏面的一排書架，纔是放置修行典籍以及族中絕學的所在。
張恆不急於尋找煉氣功法，而是首先翻開一本名爲東海見聞錄的修行雜記看了起來。這處書架上共有數十本修行雜記，都是部族歷代紫府修士所留。尋常人或許對這等修行雜記興致不高，但張恆卻覺得從這些前人的修行經驗以及平生見聞裏，定能有所斬獲，至少也能開闊眼界。
半個時辰後，張恆已連續讀完了數本修行雜記，只覺大受啓發。這時，他被一本略顯陳舊的書籍所吸引，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九夜真人補遺。
張恆不禁大感振奮，這位九夜真人他此前也是知道的，正是張氏部族兩千餘年前的一位萬象真人，也是張氏數千載歷史中成就最高的修仙者。
“想必這本九夜真人補遺，定然是這位前輩平生修行之總結了。”張恆心中想着，略顯期待地翻看了起來。
只是才翻到第一頁，張恆就傻眼了。因爲這第一頁赫然寫滿了九夜真人一生所納一百二十八房小妾的姓名及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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