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當你老了
愛慕你的美麗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
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
吳邪:
你們已經相伴着走過了幾十年,現在已經到了兩鬢斑白的年紀。
他年輕的時候總是往外跑,到了這時卻留着大把的時間在家裏陪你。
孩子曾說:我帶你們出去旅遊吧。
他就會擺擺手:“我曾經見過的那些奇觀,那些風景現在看來都比不上你媽頭上的一根髮絲。你若有時間就來家裏看看我們,沒時間的話也打個電話,你媽擔心得有時候都睡不着覺。
看了孩子半晌又接着嘆了口氣:“唉,咱爺倆總是叫她有操不完的心吶。”
你們剛結婚的時候他有時會很長時間不在家,你知道他的工作性質所以也不敢給他發信息,只有獨自在家裏等着他,就連生產的日子也沒有他陪着。
所以他對你總是愧疚得多,等到手裏的勢力交接完了後就留在家裏陪你,無論是菜市場買菜還是飯後散步他都會在你身邊兒。
你們會在午後搬着椅子到樓下曬太陽,他一隻手提着倆,另一隻手牽着你走,下樓梯時他會提前下兩個臺階然後停下轉頭去看着你安全得下來後再繼續走循環往復。
上了年紀後人總是容易犯困,尤其是在午後的陽光下,你靠在椅背上眯着眼打了個盹兒,睜開眼睛後就看到他站在你前面的不遠處,用影子給你擋住了刺眼的陽光。
有天臨睡前他摸着你的臉,臉上的皺紋鬆鬆垮垮得,但他還是恍若珍寶得撫着:“若是有下輩子,我們要晚些遇見。”
你問他爲什麼,他說:“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總覺得別人對我的愛是束縛、是敷衍。非要自己一點一點得尋找真相纔可以,到了後來真相擺在面前的時候我已經回不去了,我現在這個年紀再看之前,也會覺得那時的我不知天高地厚。所以你要晚些遇見我,等我成熟了,足夠能保護住你的喜歡後。”
你偏頭習慣性得蹭了蹭他的手掌,裏面的溫度還是一如既往得暖,也如他這個人一般溫柔。
你微笑着朝着他去看:“我覺得啊,要早些纔好。我也想見識一下那個堪與日月爭輝的吳邪啊,我想能一直陪着你,陪你從少年到現在的暮暮老矣。”
他眼睛眯着笑了一下,原本那雙叫人一眼忘不掉的眸子此刻雖然被擠成了一條縫但還是彎彎得叫你心裏熨帖得很。
“不管如何,我們總會相遇的。”
張起靈:
即使近乎永恆,最終也會消逝嗎?
早上他開了門然後從樓下買了早餐擺在桌子上去房間看了一下你後便挨着牀邊坐在了地上,頭一偏剛好能看到你的睡顏。
你醒來後沒有着急起牀,先是往牀頭櫃的方向摸索了一番,他察覺到你的動作後把櫃子上的眼鏡給你戴上。
他幫你穿好衣服後還特意套了件外套,手扶着你緩慢得站了起來,上週去檢查身體的時候醫生囑咐着活動的時候要小心,儘量不要有太過於激烈的運動。
他此後便上了心,幾乎所有的活動都有他在身邊兒扶着。身邊兒的鄰居見了還說:“你這孫子真孝順啊。”
這時你就只會笑笑不作聲,沒人知道他不是你的後輩,而是你的愛人。
這其實是你們搬的不知道第幾次家了,隨着外表年紀差距的逐漸變大,原本房子的環境已經不適宜你們再住下去了。
你曾經也想着直接買個遠離人煙的地方算了,但他不願,他總是擔心你的身體出什麼狀況,而這種狀況是他不瞭解也應對不了的,這種只能眼睜睜得看着你痛苦得感受他不想再承受了。
他把你照顧得很好,一日三餐都按照新聞裏說的最適宜老年人的飲食來買的,他經常去的那家店的老闆已經認識他了。
他到了後總是催促得很急,每隔幾分鐘就會問一句:“做好了嗎?”店主對他是又愛又恨,他在店裏雖說能吸引顧客,但走得也匆忙。拿了飯後就如一陣風一樣不見了蹤影。
他很着急,他在擔心。沒有見到你的每一秒他的心便不能靜下來,總是會陷入了惶恐不安中。他害怕,害怕你會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他。
“起靈,以後你要是想我了就擡頭看天,天上的我化作那顆每日都亮的星星總是會看着你的。”你牽過他的手摘下了眼鏡後指着天空望着他。
“所以你不必害怕,就算是永恆,也總會消逝的。”
“消逝之後呢?”他擡頭望着天卻問道。
“消逝之後的我們就會變成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若是到那時你身體中的一部分找到了我的一部分,那我們就會永不分離了。”
“所以,你不必怕,我會一直在的。”
這話過後的第二天他如往常一般步入了那家店,店老闆熟練得給他做着早餐,只是過程中他不再催促了。
老闆問他:“今天不着急嗎?”
他點了點頭,“以後都不急了。”
解雨臣:
你們後來搬到了紅府中,聽他說這宅子是他得師傅生前所住的宅子。人老了後總是會念起前塵往事來,住在這兒莫名得叫他安心很多。
宅子裏有一方戲臺子,他經常坐在臺下望着上邊兒,眼睛裏都是懷念。
家裏的孩子有的繼承了他的家業,有的跑去闖蕩什麼別的圈子,他慣是不大管的,只要不叫你生氣,只要不給他惹麻煩。
他喜歡牽着你的手去走走,說是要叫你鍛鍊身體,不能老是不活動。年輕的時候他都是縱着你的,現在倒是開始強制着要求你了。
他總是害怕的,害怕會如師傅一般失了師孃,所以纔不得已叫你跟他到處走走。
你們結婚後他也忙,忙着處理解家得企業,忙着族裏得事情。到了這時他得手段也強硬了起來,一則是爲了給孩子掃平障礙,二則族中那些老不死的也都去見閻王了留下來得幾個後輩也不成氣候,所以現在用強硬的手段總是可以的。
你們去過海德公園喂鴿子,也去過泰山看那剛升起來的紅日。
當身前得鴿子飛到你手心裏叼走食物的時候他就會揉一揉你的腦袋。當那輪紅日終於從天邊升起來得時候他就會在你面前落下一個吻,然後慢慢得攙扶着你去索道那邊。
你們也愛去遊樂場,身體做不來那些刺激得項目你們就會坐在一旁得椅子上看那些年輕人發出刺激的喊叫。
他曾說過自己從未來過這裏,就算是有了孩子後也是你陪着來得多。所以孩子對他總是懼怕的,也就到了他閒賦在家時關係才慢慢得變得親近了許多。
到了晚年你才覺得原來人間還有這麼多美好得事沒見過,而這些事覺得美好的原因也是因爲身邊有他的存在。
到了老了後他反而更像個小孩了,會對那些原本他覺得浪費時間的東西感興趣,會陪着孩子玩很長時間的遊戲。
還學會了爭寵,你給孩子夾塊肉的時候,他也一直瞅着你,等你夾了兩塊到他的碗裏才罷休。
他還會膩着你,他說:“孩子這麼大了你還管他們做什麼,有我就夠了。”
你朝他翻了個白眼道:“還不是他們長得有你之前的樣子,你那時候可是帥得很啊。”
他伸手拿了個鏡子照,手指撥弄了一下頭髮,“那我現在不帥了?”
他現在頭髮上染了白霜,但身材還是硬朗強壯的,外人都言他與孩子不是父子,更肖兄弟,而且也比年輕時多了成熟的味道。
“你下輩子也要有這個顏控毛病纔行。”他放下鏡子很是認真得看着你說。
“爲什麼?”你好奇得問他。其實你真的是爲了這張臉才嫁給的他。
“那下輩子你肯定還會喜歡我的。”
黑瞎子:
“今天是梔子花,好聞吧?我在外邊隨手摘了幾朵,你瞧瞧怎麼樣。”他從外面進來後把昨天的花曬在陽臺上,把手裏的幾支梔子花插在了花瓶裏。
你挪着步子往他那邊走去,他看見後趕忙過來扶着你,嘴裏說着:“姑奶奶你等等我啊,着什麼急呢。”
你拍了一下他搭在你胳膊上的手,“臭瞎子,誰叫你拿着這麼遠,我都聞不見啊。”
他索性直接把你抱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後把花瓶擺在你的手邊。你湊近了輕輕得嗅了一下,花的味道很好聞,叫你昏昏沉沉的腦子都清醒了不少。
你低頭去看,花的枝幹上還貼着店的名字,他自己還非要說隨意採的,實際就是去店裏買的嘛,還跟這裏隔着好幾條街。
但你還是裝作不知道,衝着他笑了笑:“不錯啊,挺香的,下次在摘點來吧。”
在你沒看到得地方他小聲得嘀咕:“哪還有下次喲,人家說再也不進了。”他知道你的聽力弱了很多,原本他這樣小聲得嘀咕你都能聽到的,還會佯裝生氣得用拳頭打他一下。
可是現在的你聽不到了,他對你說話時的聲音也要提高半個調。
“今天還去嗎?”你把窗戶的拉簾拉開叫它透進來太陽。
“去啊,怎麼不去。”說話間他已經把自己武裝好了,臉上的皺紋是他在往上學着用化妝品化的,頭髮是之前用染髮膏染的。爲了更更加形象,還特意染的那種不均勻得白色。
他說:“我這是爲了我的事業做準備啊。”他搖了一下手裏的旗子,旗子上用毛筆寫着:“禍福吉凶,二十一卦,不準不要錢。最後寫着一行小字,解釋權歸本人所有。”
其實你也知道他的這番打扮主要是爲了你,這樣才能與你毫無顧忌得走在街上,纔不會叫別人對你們的組合投來異樣得眼光。
他也可以當着很多人吻你,就算是被人看見也會感嘆一聲:愛情能撐到這個年紀真好。
“瞎子,要是我離開了後你會怎麼辦。”你問着身旁的他。
他低着頭沉默了許久後挽着你的肩膀才道:“還能怎麼辦,陪着你唄。要是我一走了之了你不得從下面跳上來打我的腿啊。”
“我不要你陪,你去再找個人陪吧。”
“除了你誰還能叫黑爺親自陪啊,小孩子家家的想啥呢。”他說這話時最後竟有些哽咽,不等你去瞧,他已經把頭仰着天。
“所以你得珍惜,知道嗎?你得留下來多陪我些日子。”
胖子:
上了年紀後的他眼神不大好了,但憑藉着這麼多年得經驗也是有好多潘家園的人找上門來叫他給掌掌眼。
他有時也去,但更多得時候都閉門謝客。
他最愛的就是講自己年輕時候的那些事,給你也講,後來給孩子也講,再後來他就自己拿了錄音設備自己錄進去。
他說:“我那些經歷啊是可遇不可得的,它叫胖爺我受苦了當然成就了我,讓我遇見那兩個兄弟,我害怕會忘了,所以就錄下來,等忘了的時候就聽一遍,要是再忘了,就再聽一遍。”
那日他正錄着,你在院子裏澆花,教完回去後聽見他說:“王胖子,你得記得你的老婆。她陪你受了很多苦,這輩子你都不能忘了她,她是你最愛的女人,你得一輩子對她好。她有胃病,做飯得時候得避開那些寒的東西,她喜歡喫紅燒肉,但是不能多吃了,多喫就要得高血壓了。”
你站在門口聽着他裏面絮絮叨叨得說着關於你生活的細節,這些細節有時候你自己都注意不到。
他是個細心的人,把你照顧得很好,基本不用你來操心很多,但他總是覺得自己做的不夠,什麼東西都要給你最好的。
他快要錄完了時你又返回了澆花的院子裏,不多時就聽見他從裏邊兒出來,“媳婦兒,今天想喫什麼啊?”
“你做什麼我喫什麼。”我轉頭去看他,然後慢慢得朝着他走去抱住了他的身體。
他身上的頭比之前縮水了很多,他對自己得這身頭一直引以爲傲的,一直稱呼着“神膘”,但現在它快要沒了,皮鬆鬆得墜在上頭摸着沒有原來的彈性了。
“紅燒肉吧,現在喫一半,晚上喫一半。”他拉着你坐在了椅子上說。
飯後他給你從櫃子裏拿了藥,藥在他的手裏一大把,這是你飯後一次的量。
不知是不是年輕時不注意,老了後毛病一大堆,醫院開得藥也是五花八門的,你是看着就煩,他則在這一方面很固執,一點也不容許你逃過,非要看着你喫下才行。
他說:“媳婦兒啊,你身上騰得時候我這心裏也跟着疼,所以你得好好兒的,算是心疼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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