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最難放手吳邪篇
我見你的那一面就明瞭我愛你，
但是這愛的左邊寫着絕望，
右邊寫着放手。
吳邪篇
“這是我們的孩子啊，你怎麼敢！”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兩根手指夾着燃了一半的煙，手指抖了一下，菸灰落在了褲子和腳面上，他輕描淡寫得說了句：“我們不能要。”
我突然覺得自己從未認清過他，不敢相信原本那個會在我生氣時溫柔得哄着，在婚禮上認真得承諾了會照顧我一生，與我舉案齊眉，不離不棄的男人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我們以後會再有孩子的，但是他現在出現得太不是時候了，聽話好不好。”他從椅子上起了身很緩慢得走了幾步到我身邊兒。
“好。”我沒掙扎，任由他抱住我的身體，很是順從得說了這個“好”字。其實我知道我們不會再有孩子了，本就是難受孕體質的我此生也許就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了。
我輕輕得用手掌撫着小腹，心裏默默得對他說了一句：孩子，對不起，媽媽可能不能將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了。
在我進手術室的那刻，盯着裏面潔白無瑕的天花板，心如死灰，眼淚不爭氣得從眼眶中流出沒入發間。
絕望，恐慌如海水一般把我淹沒了個徹底，窒息的感覺攪得心臟一抽一抽得疼。
“老婆，老婆。”他用這雙帶着紅血絲的眼睛盯着我，語氣是許久未見的溫柔，這溫柔出現得太不是時候了。
我最想要得到的，以一種我最不期望的方式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閉上了眼睛不再理他，不多時就聽到病牀旁的凳子一響，睜開眼睛一看，椅子上的人已經沒了。
小產過後的第三天，他提着熬好的湯來到了我的牀邊，“老婆，這是我剛熬好的，你快嚐嚐看。”
我拒絕了他的幫助，自己用手肘撐着起了身子，無視了他端到嘴邊的粥，很是平靜得對他說：“吳邪，我們離婚吧。”
他端着碗的手僵在原地，眼睛先是看了我一眼隨即又垂了下去，碗擱在桌子上的那刻他的聲音響起：“好。”
其實我也不明白我們是怎麼走到了現在這步，原本那個彎着眼睛朝着我笑的少年他的眼睛裏已經滿是滄桑了，他不再會笑了，愁容像是一個已經畫好了的面具掛在他身上，怎麼拽也摘不下來。
他很忙，尤其是最近情緒很是不穩定，平常很是溫和的人竟也當着我的面摔了盤子，原因就是它落下時太響了，吵到了他。
我試着去了解他，試着去安慰。但他總是有無法與我說的原因，總是在脾氣暴發過後來溫聲道歉和安慰。
我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他，但我的孩子無法原諒他，他再也無法看一看這個美麗的世界，體驗人生百態了。
或許，我們的感情真的到頭了，我也該學着放手了。
第二日我們就離了婚，拿進去的紅本本變成了綠色的，我將其中一個交到他的手上轉身便走，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關於我的東西很少，大部分都是我們之間的，那時候甜蜜的象徵在現在的我看來心裏直泛噁心。所以我只帶走了一個小的行李箱，裏面裝着我的日用品和一本生育指南。
這是他很久之前買的，現在上面沾了灰，頁邊也捲了頁，那是當初我們以爲懷孕的時候他帶回家的，還說肯定按照上面的方法把我照顧得很好。
我把它放在行李箱的最下層，帶出了這個不堪的空間。
我以爲我們就此別過，也做好了此生不見的準備。但世事無常，接孩子下班的時候他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老婆，我們回家吧。”他向我展開了手臂，只是他怎麼有臉呢，在傷害了我這麼多的情況下還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好像原先的一切都不存在。
“媽媽～”我抱住了剛從幼兒園裏出來的孩子，“媽媽，這個叔叔是誰？”孩子在我懷裏疑惑得問。
“這個叔叔媽媽也不認識，可能是他認錯人了吧。你想喫什麼啊，媽媽給你做。”我捏着懷裏孩子的臉蛋兒邊往回走邊問。
經過他時很小聲得說了句：“吳先生，如你所見，我已經結婚生子了。”
步子不停得再次往前走，孩子天真的聲音再次響起來：“我想喫炸雞，媽媽做的炸雞最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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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其實是想保護我的，汪家的人時刻得緊盯着他，身體也因爲持續不斷得吸收着信息而變得暴躁五常。
可我就在這個時候懷孕了，有了孩子的這個家就如同有了破綻，只消敵人輕輕得一敲就碎了，但他不允許這個意外在他計劃外出現。
這個容納着幾方勢力的計劃不能因爲他自己二發生任何改變，尤其是關乎於我的生命。
所以在我提出離婚的時候他並沒有反對，順勢得與我離了婚然後把我引到了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的地方開始了新的生活。
爲了不讓汪家人察覺只能逼迫着自己不與我聯繫，連自己的勢力也沒往我的身邊安插，只買了道上一個收錢辦事的人物，要求便是保護我的安全。
所以這次是他與我的第一次見面，本來打聽到了我的住處，沒想到在幼兒園碰面了。
他來得有些晚了，原本美好溫馨的家庭已經被人捷足先登，沒了他的位置。
也許他也是時候放手了，我還安全着，模樣看着也幸福，那便足夠了。
至於他自己呢？已經不重要了。
他迎着傍晚的夕陽踏在回去的路上，泛着橘粉色的天空好像與我初遇時的那天，只是缺了那句：“你好，能幫我擰一下瓶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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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手術的醫生是我的一個師哥，他之前就與我說了我受孕不易，若是這個流掉了下次不知道還能不能懷孕。
手術的前一刻我後悔了，央求着師哥幫我做了僞裝，騙過了吳邪。
雖然我留下來了孩子，我跟他之間也確實到了離婚的程度。我的心已經經不起他一次再一次的摧殘了。
單親媽媽很是辛苦，我工作的時候只能拜託鄰居來照看。不過幸好我的工作在家的時間比較多，但只照顧孩子便已浪費了我不少精力。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睡覺只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精神也一度陷入了抑鬱。
不過，我還是熬過來了，現在的我生活很是平靜，已經不需要再有其他人的加入來打破我好容易得到的安寧。
我以爲我的那句結婚生子可以杜絕了他的那些想法，誰知第二天送孩子上學得時候還是在門口見到了他。
“媽媽，昨天那個叔叔。”孩子扯了扯我的衣角看着他說。
“你好呀，要不要喫糖。”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了一顆糖遞到孩子面前。
“叔叔，我不喫糖，媽媽說陌生人的東西不可以喫的。”孩子看着糖雖然眼裏有渴望但是還是拒絕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黯然得收回了手。
“吳邪，我現在的生活很好，你還來幹什麼？想看看我離了你之後過得怎麼樣嗎？那你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嗎？”我無視了他的反應，冷着臉跟他說。
快要到時間了我也不想跟他糾纏，抱着孩子就往公交站的方向趕。誰知剛纔浪費的時間錯過了那一班車，下一次就得再等個幾分鐘。
“我送你吧，送完我就走。”他很是認真得說。
爲了不耽誤孩子上課我也就同意了，趕在最後一刻進了學校門後我便往家裏走，誰知他一直開着車跟在我身後，他後面的車子喇叭一直“滴，滴”他也不在意。
不忍其煩只好上了他的車，“你要幹什麼，不是說了送完就走的嗎？”我氣急敗壞得看着他。
“老婆，我錯了。我要是走了那還是男人嗎。”他緊盯着後視鏡裏我的表情說。
現在走了就不是男人了，那他明知道我小產了也能扔下我一個人就走，那個時候他是男人嗎？
我的臉色一下子就更冷了，他不知道爲何我突然的情緒變化但也知趣得不再說話。
到了家後的我馬上從他的車子上下來回了家，我盡力得把他從腦海中拜託掉開始做自己的工作，到了中午要接孩子的時候開門卻發現他一直蹲在門口。
“你還在這兒幹什麼，我都說了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兒。”我給老師打了個電話讓孩子中午在學校喫飯，把他請到了屋子裏來打算跟他好好談一下。
“老婆，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我總不能看着你們娘倆在外面不管吧，跟我回去吧好不好？”他說話時帶着乞求，我的記憶中他似乎從未表現出來這種的他。
“吳邪，你的出現只會讓我們陷入麻煩中。”
我很是平靜得說出來了這句讓他不平靜的話，但已經無所謂了，此時的我也不必再考慮他的想法。
“那時候的我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我能保護好你們了，你相信我好不好？”他想要伸過來握住我的手。
他這句話是真的，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與孩子打成了一片，不過無論他怎麼誘導總是不肯叫出“爸爸”來。
這些日子我也看出來了他的用心，無論是對孩子還是對我。
若是沒有那件事，我們可能早就過上了現在得日子，但是這種日子太甜了，像是裹着糖霜的炸彈，不知何時就將我炸個稀碎。
但我還是決定與他複合，只因無意間聽到了那句“她是沒有爸爸的小孩，我們不跟她玩。”
“叫我爸爸就給你。”他再一次誘惑着孩子喚他，這次孩子擡頭詢問我，我迎着他們爺倆的目光點了點頭，隨後一句清脆的“爸爸”就響了起來。
我能看到他眼裏閃着的淚光，像是好多年前他說出“我願意”時的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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