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可要等我
吳邪：
（私設他要開始計劃了，爲了不拖累只能叫我離開他的世界。）
今天算是個特殊的日子，我坐在沙發上等他，時鐘慢慢得轉着一圈又一圈，只是這人還是沒有來。
我將桌子上的茶添了點熱水好歹能暖和下身子，第二壺茶的時候他推門進來，站在門口遲疑了一瞬纔將腿邁進來。
“老婆……”
“別這麼叫，今天過後我們就沒關係了。”我把另一個屬於他的杯子倒滿了茶之後推到他跟前。
我的語氣很淡定，好像離開本是一件可預見的事情，所以當它如時來臨的時候還能扯着笑與他交談。
不過對面的人可就沒我這麼好的心境。他摩挲着杯體，低着頭沉吟了半天還是沒能將那句話說出來。我見不得他這樣猶豫，只能替他開口，“開車了嗎？”
“開了。”
“走吧。”杯子裏的茶喝盡了只留下茶葉被泡開後舒展着的身體貼在杯底，但隨即又被水衝得盪開來。
“再陪我坐會兒吧。”他又將杯子倒滿，還是低着頭。
想要站起來的腳又轉回了原處，擡手拿了那杯茶仰頭喝盡，“吳邪，走吧。”
我率先出了門，本是在這段感情中被拋棄的對象最終卻也最理智，好像這種強撐着不叫自己露出半點傷心的模樣能欺騙自己變得更灑脫。
他在一分鐘後出了門，落後我兩步的距離上了車，車子開得很慢，鏡子下墜着的那張他摟着我笑的照片還搖搖晃晃得看不完全。
我將它固定在掌心仔細瞧着，那時的我們眼睛裏一眼望到底的皆是膩在糖罐裏的甜蜜。
我鬆開手看着，不知爲何心裏有點煩躁，到底還是將它摘了下來放在手心裏攥着。他看着我的動作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下車時摸着我的手將那照片拿了出來，“這個留給我吧。”
我沒阻止，就見他將照片放在胸前兜裏後又摸上了我的手，我掙扎，他握緊。
“會等我的吧？”他顫抖得問，聲音抖，手也抖，不待我回答一把將我摟在了懷裏，於是胸腔的心跳聲在我感覺也是抖的。
只是擡頭看那鏡子才發現，不是心跳抖，而是我自己顫抖，淚已經從眼眶中脫落之後在臉頰留下一道痕跡。
“會的，一定會的吧？”他肯定得自己回答，卻又再次問。
我沒回答，掙脫開他的懷抱後下了車，風將他身上殘留下的溫暖和臉上的淚一併帶走。
從大廳裏出來的他拽住我的衣袖，他還執着於剛纔那個沒得到答案的問題。
我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應該要怎樣，說要我離開的是他，現在要我等他的也是他，那我那些天苦苦哀求着陪他一起面對的話到底沒在他心裏留下半點痕跡。
我應該要離開他的，可是人的這一顆心呀，要多理智纔不會受傷，要多冷靜纔不會再次朝着他毫不保留得奔去。
於是只能將他的手指掰開，“會的，吳邪。”
只要你說，不管幾天，幾月，幾年，幾十年我都會等。
張起靈：
（私設他要去青銅門裏了，於是來告別。）
“要走了？”我倚在門框上偏頭看了他一眼又將視線投在天空中。
他輕輕得出聲“嗯”了一下後就沒再說話，我們一同看着半空中的那朵雲，“十年嗎？”
我轉身面對他，臉上帶着笑，眼裏卻是執拗的，那種認定了一件事之後不會再動搖的眼神應該會打動這世間的絕大多數人吧。
只是這絕大多數裏面並不包括我眼前的這個。他微闔下眼眸，不再看天，當然也沒看我，“別等了。”
我以爲他會說等我吧，可是他不再叫我等了，連個期盼也不再施捨給我，心頭立即一酸，眼裏的淚就要落下來，他的指尖卻在我眼下抹去淚珠。
指腹的溫度與熱淚相融合竟燙得我不敢睜開眼睛。
“別哭，”他的雙指一捻，“我不值得。”
“你值得的，值得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所有。”盈着淚的眼睛倔強得看着他。
他終於將我擁進懷裏，寒衣染上了暖意，不管以什麼面貌來面對世界的人終究還是被愛意溫暖。
他將腦袋埋在我的肩膀處許久，擡起頭時將我腰間的那玉墜子拽下來換上了一枚墨色的玉佩。
我撫上去時玉佩泛着暖意，可能他還記得我手腳冰涼，那時非得揣在他懷裏暖和了再拿出來。
“等我吧。”他將我的頭髮別在耳後。
“好，我等你。”
他走了三步之後我開口，“別忘了回家的路，還有……別忘記我。”
他在原地轉頭，抿嘴笑，“好。”
十年已盡。
吳邪說要去接他問我去不去，我拒絕了，摸着腰間的玉佩，“我哪兒也不去，他會找我的。”
昏黃的夜燈下我望着遠處天邊的月亮，起來關門，只是門掩下時卻突兀得伸進來一隻手，嚇得我趕緊又開了。
順着這手我去望，他站在月光下還是當年走時的那身衣裳，“我回來了。”
這一句話恍若這十年只是彈指一瞬，離別時的畫面將放完他就再次出現。
“張起靈，歡迎回家。”
嘴角扯起來，張開雙臂，眼裏卻又落了淚，他將我抱住，指腹抹去淚珠，“別哭，我在。”
（贈禮那的私設是老了將要去世的我與張起靈的告別）
我躺在牀上看着他那多少年從未變過的容顏，只覺得這一生太短了，沒有好好兒得跟他相遇，相處，還有相知相愛。
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如果有……
他攥着我的手好似也知道了將要來臨的我的結局。我露出微笑想要告訴他我們還會遇見的，別怕。
只是這話出來的卻只有，“啊……啊……”嘶啞的嗓音難聽得很，但他卻將自己耳朵貼近，仔細聽着我的所有話。
“起……靈……”許久才說出這兩個字，卻已經耗費了我太多的力氣，剩下的只能在他手心裏一筆一劃斷斷續續得寫下。
“等我。”寫完後的我似乎看到了他去青銅門前的那次告別，只是這句話如今卻由我說出來的。
只不過我終究沒能聽到他的迴應，眼睛慢慢得閉上好像睡着了一樣。
“好……我等你。”他將我眼睛裏溢出來的那顆淚珠抹去，趴在我的身上，“別哭，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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