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憶
“你還不下來?”掛斷了電話,吳邪的手按在方向盤上,看着窗外被風雨吹得搖曳的枝丫,不由回憶起了兩年前在西沙海底墓的情景。那是吳邪第一次解放了自己的童子身。那個和自己幾乎一樣的男人,像只野山貓似的,攀上了他的身體。他一直以爲那是在做夢,是海底太過冰冷,身體太過虛弱而產生的半夢半醒的錯覺。之後,他也曾經求證過胖子,那個墓裏當時除了他們仨肯定沒有別人了。
吳邪一直認爲自己太過自戀,做個春夢居然夢見的都是自己上自己,可是從西沙回去後,他就一直有種被人暗中注視的感覺。後來,他在自己的房間裏做了一點手腳,確認有人在暗中監視他後,他在自己的小臂上做了個小手術。
那枚在他血肉裏戴了幾個月的芯片,現在就在他手中把玩着,吳邪將芯片放入筆記本電腦中,車外傳來了“篤篤”的敲擊聲。
吳邪開了車鎖,他的夥計王盟立刻彎身坐上了副駕,並將熱騰的咖啡遞給了吳邪。王盟拍了拍自己身後的棕色的兔子帽衫,有些不解地看着若有所思盯着電腦的吳邪,道:“老闆,爲什麼我們要在下雨天躲在車裏看片?”
“噓。”吳邪喝了口熱咖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氛圍,要的是氛圍。”
王盟看着電腦畫面上黑漆漆的一片放了很久,然後吳邪終於點了快進,然後又慢放回去。畫面有些變化,就好像是攝像頭被人舉着走進了廁所一般。王盟震驚了許久,覺得畫面裏的人有些眼熟,道:“老闆,你自己拍自己?”
吳邪睨了他一眼,畫面裏上廁所的人確實是他自己,因爲芯片安裝在他手臂內,確實是跟着他在動的。吳邪隔着夾克衫,摸了一下臂上的傷口,他並不覺得這次傷是白受了。繼續按下快進的按鈕,後半夜的畫面確實有了些不同。
有半張他的臉出現在了鏡頭內,雖然很快,但是那不可能是吳邪自己。吳邪很清楚那時候他在睡覺,而且芯片在他手臂裏,他也不可能從這個角度出現在鏡頭裏。
“呵,有點意思。”吳邪將那個鏡頭截圖切了下來,便又繼續播放,王萌吸着自己吸管裏的奶茶,面色嚴肅地看着畫面裏的情景。
吳邪雖然按了快進,但3個月,兩千一百多個小時,便是再快也得花上好幾天的時間,車窗外的天色從灰到漆黑,雨也停了。王盟坐在車裏已經睡着了,吳邪截了幾張圖,他沒有看完這個錄像,便關上了電腦。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原來,那不是夢啊。”吳邪低低一笑,王盟忽然打了個激靈,他覺得自從吳三省消失後,吳邪是越來越不正常了。
“行了,你可以下班了。”吳邪做了個手勢,王盟撓了撓頭,道:“老闆,你不餓嗎?”
“餓?”吳邪忽然有些想笑,他摸着下巴上生出的些許胡茬,道:“有個人也該餓了吧。”
和王盟告別後,吳邪沒有回到家中,而是回到店裏,叫了鍋潮汕牛肉。牛肉燙熟後的香氣很濃郁,和古董店裏的墨香混雜,有種破壞了雅緻的低俗。
吳邪幾乎把牛身上的部位都給點了,還加了很多配菜,就好像有什麼大客戶要到一樣,把菜單上有的菜都點了一次。然後他就坐在鍋爐邊,泡了壺茶,又倒了杯酒。慢悠悠地一邊玩手機一邊吃了幾個小時,然後接了個電話,道:“胖子,你怎麼還不來?哦,你這麼走,不是……哎,算了,我來接你。”
吳邪把火關了,起身走出了鋪子,並拉上了鐵門,走向了巷外。
吳邪離開後,齊羽悄悄地從店鋪的後堂走了出來,忍不住道:“臥槽,死吳邪,居然在店裏喫火鍋。”齊羽本來是想直接走的,但是他確實餓了。吳邪在店裏做了幾個小時,他就餓了幾個小時,而且也很渴。
齊羽舔了舔自己的嘴巴,看着鍋裏剛燙好的牛胸撈,白白的翻了卷。齊羽感覺他有些被迷惑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嘿,又不是沒喫過。走了走了。”
齊羽正要打開鋪子的門,忽然又看了眼桌上的青花茶壺,這可是真正用來泡茶的古茶具啊。而且吳邪泡的雨前龍井,他也饞了好久,現在茶葉也泡好了……牛肉也燙好了,完全就是天上掉餡餅,不要白不要啊。
再說,現在出門,火鍋店也都打烊了。齊羽抿了抿脣,決定回去偷喝一口香茗,喫一片牛肉,然後立刻閃人,這幾個月他都不能像之前那樣大搖大擺地上街了。
齊羽立刻做了回去,就着吳邪那雙筷子,將牛胸撈夾了一口在嘴裏,軟糯的幾乎直接滑進了他的喉嚨。齊羽深吸一口氣,道了聲爽,他也不貪多,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慢慢地嚥下,還未感覺到茶香的餘味縈繞嘴中,他整個人就感覺有些發軟。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咕咚咕咚。”齊羽再度醒來的時候,耳邊傳來的就是鍋爐裏的湯汁沸騰的聲音,還有食物的香氣。他睜開眼睛的瞬間,看見的就是對面的鐘表,已經凌晨三點了。而吳邪……是的,吳邪還在慢慢地燙牛肉。
燙牛肉!
齊羽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想動卻發現自己被捆了起來,幾乎想打自己一個嘴巴子。他本以爲吳邪察覺到他,起碼也該是在墓裏,沒想到跟他下了幾個墓沒令他發現,反倒是一頓火鍋上栽了跟頭?不對,齊羽忽然想到他是喝了那口龍井才遭的殃……吳邪,已經發現他的存在了。
“餓嗎?”吳邪問了一句話,齊羽皺眉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爲什麼冒充我?”吳邪看了眼那齊羽,道:“我看過一卷錄像帶,塔里木的療養院裏,也有另一個我。他們仿製了很多個我,多你一個不多,不過像你這麼蠢的,倒是少見。”吳邪說到這裏,嘴角微微揚了一下,齊羽怒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故意讓你發現的?”
“哦,你故意讓我發現。爲什麼?”吳邪站起了身,伸手勾起了齊羽的下巴,道:“西沙海底墓的那個人是你,我確定。”
齊羽低下頭不說話了,吳邪又道:“打着我的旗號,和小花兒,黑瞎子上牀的也是你。”
“夠,夠了。”齊羽臉色有些漲紅,道:“我和那一批人的目的不一樣,我沒有害過你,也沒有算計過你們吳家。”
“嗯,可你敗壞了我的名聲。不如,你給他們解釋一下?”吳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忽然就撥瞭解雨臣的手機。
“不,不,你……”
“喂?”那邊,傳來了解雨臣的聲音。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吳邪向齊羽揚了揚眉,齊羽噎了下一口水,正欲開口,吳邪道:“小花兒,有沒有興趣到我店裏來喫宵夜?”
“現在?”解雨臣的聲音明顯有些驚訝。
齊羽的臉色白得厲害,他用一種哀求地眼神看着吳邪,吳邪笑了一聲,道:“你好像平時睡得挺早?”
“還好,還有一個小時,我就該起牀了。”解語花那邊的聲音懶懶的,半夜被吳邪吵醒,也不生氣,只是道:“有要緊事嗎?”
“是有一點,你來吧。”吳邪聽解雨臣應下後,掛斷了電話,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齊羽,道:“要不要,我把瞎子也叫過來?”
“吳邪,你,你戳穿我,你沒什麼好處的。”齊羽憋了好半天才吐出了這麼句話,道:“我知道,你現在在找張起靈,我也在找他,我們可以合作。”
“你找他做什麼?”吳邪聽見張起靈的名字,臉上帶着淡淡的戲謔的笑意消失,他忽然貼近了齊羽,冷然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找他做什麼?”
齊羽知道張起靈是吳邪的軟肋,他的回答也代表着他接下來的命運走向,但他卻不能什麼都告訴吳邪,一點底牌也不了下。
那一次,他只說了古潼京三個字。吳邪便放過了他,但是他卻低估了吳邪。現在的吳邪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天真懵懂的少年了,他的成長速度快得嚇人,也早就超過了齊羽。
齊羽的目的一點點地被他挖掘了出來,而齊羽自己也一點點地被他喫幹抹淨……
思緒回到現在,吳邪看着躺在副駕駛位置,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着的齊羽,伸出手將他衣領的鈕釦扣上,隔絕了他胸前的道道吻痕。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軟軟的手,搭上了吳邪尚且溫熱的胯間,齊羽睜開了眼睛,看着他,道:“這次去古潼京踩點,我去吧。”
“不用了。”吳邪推開了他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一根菸點燃,齊羽咳了兩聲,吳邪將煙放到了他嘴邊,道:“抽一口,回去吧。還有5分鐘,王盟就過來了。”
齊羽吸了一口煙,慢慢地吐出,痠軟的腰腹和四肢似乎恢復了些力氣,他利落地穿上自己的衣服,道:“黑瞎子答應這次幫你,我也是有功勞的。”
“我知道。”吳邪將沾染着齊羽口水的菸頭放入了口子,輕輕咬住,他的笑容似乎有些嘲弄。齊羽每次和他做過之後,都會強調一下他和解雨臣或是黑瞎子上過牀的關係。他好像是在試探吳邪的反應,又好像是在宣示自己的存在感。
“他們真的是因爲上了你的牀,才幫我嗎?”吳邪的眼睛帶着一種侵略性,在齊羽的手搭上車門開關的時候,道:“不是因爲我,才和你上牀的嗎?”
齊羽的手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其實他沒必要去刺激或是試探吳邪。那一晚早就說好了的,他把自己交給吳邪,吳邪替他保守他是齊羽的祕密。是他,貪戀着吳邪這個身份所帶來的溫柔和溫情,可是他不想承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
如果我是齊羽,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還有一分鐘。”吳邪嘆了口氣,揉了揉齊羽的頭髮,將一小盒安眠藥塞進了齊羽的口袋裏。車門打開,齊羽匆匆地下車,跑向了街角,今晚他可能又會失眠。
“別喫太多。”吳邪看着已經沒人的街角,掐滅了菸蒂,看着另一個方向走來的王盟,又點燃了一根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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