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鬥狗(N心故事)

作者:血魔飽飽是寶寶
七天之前,黎簇和蘇萬、楊好上了通往墨脫的火車。

  因爲火車要開幾天,三個人訂的是一個包廂的睡鋪,蘇萬將行禮放好後,見黎簇默然不語地望着窗外,道:“你不要擔心,吳家在長沙的勢力很大,吳老夫人會找到的。”

  “我……”黎簇蹙眉看蘇萬,如果是平時,他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但吳邪奶奶失蹤的時間太巧了,而且從他收到那一車從古潼京運來的斷手和黑毛蛇後,就再沒其他東西或是人找上門了。就好像,對方純粹是要給他送車紀念品一樣。

  “就算是被鬼害了,活會見人,死會見屍。”楊好掃了眼擺在桌上的檀香,他知道黎簇驅鬼的力量,尤其是在昨晚匯合時,目睹了那骨鏈裏鑽出的女鬼吞吃了好幾只盤桓在學校的厲鬼後,楊好就對黎簇服氣了。

  黎簇讓珍妮喫鬼的方式也很簡單粗暴,就是在學校玩通靈遊戲,鬼一來就放珍妮和蘇千出來。捉迷藏的人偶、十三階的幽靈,都是流傳很久的校園傳說,那些怨鬼不到一個小時就被吃了個乾淨,喫完後黎簇立刻就點檀香,讓珍妮和蘇千安穩下來,以免被怨靈的怨氣影響。

  也正是因爲這樣,黎簇對此行有了信心,有陰謀詭計又如何?只要我有足夠的倚仗和自保之力,我便無所懼。

  黎簇心裏有了一番自我安慰,便倒在牀上睡覺,蘇萬則拿出《滴天髓》翻看,楊好掃他二人一眼,也拿起了手機自己玩自己的。就這般過了兩個小時,火車行到了一處駕於河岸的隧道上。

  “哐!”車門重重震了一下,車裏的三個少年都坐了起來,就在他們以爲是車軌上有什麼攔路的石頭時,緊鎖的大門被撞開了。

  車門外站着一個紋着盤蛇花臂的高大青年,他額前的長髮留得過長,遮擋了他的雙眼,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伸手便抓向了離他最近的蘇萬。

  黎簇在看見來人的瞬間,一下就想起了他初次見到吳邪時,那莫名出現在他家中的一羣人。這個人是當時打暈他的白蛇!

  “是你!”黎簇正想問白蛇那些斷手是不是他寄來的,白蛇已經揪起蘇萬便往窗邊走,蘇萬掙扎的同時楊好也跳了下來,伸手便朝白蛇的臉上打去。

  楊好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仍是被白蛇一腳踢開,白蛇下一秒就打開了窗戶,火車內頓時響起了三人的驚呼。在黎簇要召喚珍妮的那一刻,白蛇將蘇萬從窗戶扔了出去,直直掉進了河中。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臥槽!”楊好抄起揹包甩向白蛇的同時,白蛇的身形靈巧地在車廂裏一番,一把扯下了黎簇脖子上的項鍊扔向了窗外。項鍊裏的珍妮在檀香安撫下本在沉睡,此時纔有暗黑之氣冒出,但項鍊已經被扔出。

  黎簇見狀想沒想就直接撲出了車窗,“砰!砰”兩聲水花響起,他幾乎是和蘇萬前後腳掉入了河中。

  白蛇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着楊好,楊好眉心一跳,而此時車廂外也傳來了叫罵聲,不勞白蛇動手,一個眼神,楊好自覺地跳了下去。

  “砰!”楊好之前摔過來的行禮,被白蛇砸向了追堵上車門外的人,繼而抓着牀欄,半個身子翻到了窗外。

  白蛇的時機掐得很準,在火車離開河道的最後幾秒裏,他跳了下去。車廂內的砍刀砍在了他撒手的牀沿,發出了“叮”地響聲和不甘的怒喝,但那些人卻無法跟着他跳下去。

  “砰!”重重的水花在河岸上濺起了第四朵,白蛇入水後就入蛇入水一般,頃刻間便游到了岸邊。此時黎簇和蘇萬等人都還未上岸,驚詫地看着那紋着巨大盤蛇花臂的人似笑非笑地在岸邊看着他們。

  “還不上來?你們不知道,現在有的是人盯着你們麼?”白蛇轉身就往河岸的林子裏走去,黎簇一手拽着蘇萬,一手緊抓着珍妮寄身的骨鏈,高喊道:“那些斷手是你給我寄的?”

  白蛇並沒回答他,楊好游到他二人身旁,道:“我跳水前,確實看見有一羣人拿着鋼管刀具衝進來了。”

  黎簇眉頭緊皺,先前那不安的感覺又出來了。那些人能躲過安檢,必然不簡單,他就算有珍妮,也只是在對付鬼怪上佔優勢,不說被圍攻,只要有一個像白蛇或者黑瞎子那樣的高手,如果對方要他的命,他根本來不及叫出珍妮就會死。

  “先上岸吧。”蘇萬咬脣,望了眼空空如也的軌道,他們的東西都留在了那上頭,有些心疼那幾本書……

  在三人上岸後,還沒來得及擰幾下衣服,就聽見了車輪壓地的響聲。白蛇開着一輛越野從林子裏出來,停在了三人身前,道:“不想被砍死,趕緊上車。”

  楊好看了黎簇一眼,直接就上了越野,蘇萬怔了一下,也跟着黎簇上了車。車上除了白蛇外,沒有其他人,但毛巾、食物和水卻堆放了不少。這個人明顯一早就有了劫火車的打算,早早就把車子停在了這裏。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喂,你爲什麼要扯我項鍊?”黎簇不滿地控訴,要不是他跳得快,珍妮的項鍊沉入河底找不到了,他怎麼搞?

  白蛇只是笑了一聲,道:“我不扯你的項鍊,你會跳得那麼快?一耽擱,等你搞清楚了狀況,也得血濺火車了。”

  黎簇語塞,白蛇又道:“對了,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那些東西是老闆讓我寄給你的。”

  “吳邪?”黎簇幾乎失聲,“他果然沒死?”

  “老闆哪有那麼容易死啊。”白蛇說完死字的那一瞬間,越野忽然一個急剎車,黎簇等人都狠狠地撞在了車座上,黎簇正要發火,忽然瞥見了林子四周幾十只紅着眼睛的野狗。

  長沙當地一直有一個傳說,那就是紅眼的狗,都是喫過人肉的……

  “你,你幹嘛停下?”蘇萬驚呼失聲,下意識地靠向了黎簇,也握緊了口袋裏的派克筆,剛纔蘇萬揪他的時候,蘇千完全無動於衷,他不知道那些野狗要是撲上來,蘇千會不會仍舊如此。楊好則拿起了車廂裏的一根鋼管防身,他們都不解爲什麼白蛇要停車,直接開車碾過去,就算是再兇的野狗又能如何?

  熟料,白蛇竟忽然搖下車窗,在那虎視眈眈的野狗撲上來前,發出了“嗷嗷”的吠聲。白蛇在學狗叫,而更令他們目瞪口呆的時候,那些野狗也嗷嗷地嚎叫着,似乎在和白蛇一問一答般。

  白蛇若有所地點頭,又叫了幾聲,便讓他們把車廂上的食物丟出去,那些食物裏有不少進口的牛肉罐頭,白蛇毫不心疼地讓他們全扔出去。而那些野狗叼起鐵皮包的罐頭竟然一口就咬穿了,貪婪地舔舐啃咬着裏面的肉。

  白蛇的車打了個轉,才繼續行駛,車廂內目睹了他操作的三人一時寂靜物語。

  許久後,黎簇纔開口,道:“你會說狗語?”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白蛇淡定地看了眼反光鏡,道:“這些野狗收了我們的罐頭,會幫我們幹掉幾個追兵。”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那些……是妖物?”黎簇看着窗外的林子,視線裏已經看不見那些野狗的蹤跡,但仍能聽見隱約的犬吠。

  “算是吧。”白蛇又笑了一聲,道:“現在厲鬼橫行,獸就不能化妖麼?”

  黎簇聽見了蘇萬抽涼氣的聲音,見他們幾人心中不安,白蛇又道:“在吳家,和狗交流是很基礎的技能。我這不算什麼,我有個哥們兒,以前直接央二爺把他變成狗下鬥狗場掙安家費呢。那次鬥狗場裏的廝殺,纔是真正的慘烈。”

  “什麼?”蘇萬有種在聽聊齋的錯覺,在他認知裏,父母死前,這個世界還是很科學很科學的……當然,那也是因爲蘇萬之前未曾經歷過靈異事件。

  “我說,我有個哥們兒變成狗去和狗玩命。”白蛇搖了搖頭,越野車現在在林間高速飛馳,上了一條他們完全陌生的公路,白蛇道:“通往古潼京的路還長,我可以給你們說說。小三爺的手下,最早招攬的是坎肩兒,坎肩兒小時候家裏窮,娘跟人跑了,爹只會酗酒賭錢,打他和他的弟弟妹妹。他早早地就輟了學,被逼撿垃圾爲生。巧的是,那時候二爺在四處招募夥計,坎肩兒見了也想去應證,可他又瘦又小,哪能下鬥?不說對付糉子,就墓裏那些機關他去了都是當炮灰的命。”

  “所以,他求吳家的人把他變成狗?那隨便找個人都可以啊。”楊好的話,令白蛇再度笑了起來,道:“別急啊,聽故事得慢慢聽。坎肩兒當時又累又餓,看見其他壯漢都領着錢離開,他卻被轟出來,因此很難過地在路邊哭。一邊哭,一邊聽見那幾個壯漢說要去鬥狗場鬥狗,他也哭着跟着去,結果被揍了一頓,更慘了。”

  “嘖。”蘇萬輕輕嘖了聲,他其實不太願意聽太過悲慘的故事,但是黎簇那雙眼睛卻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反光鏡裏的白蛇。

  “坎肩兒,遇見了小三爺。小三爺出來遛狗,看見了他,就給他吃了一塊巧克力。這傢伙也是個會順杆爬的,不要臉的經常在小三爺遛狗的時間徘徊在吳家的堂口附近,期間他還去鬥狗場看見了鬥狗的慘烈廝殺,而且在小三爺的提點下,他還贏過幾個銅子的錢。”白蛇嘆了口氣,看着後視鏡裏出現的幾輛車,狠狠踩了油門,“有一天,他輸了錢,不敢回家,又沒地方去,又回到堂口邊想蹲小三爺。結果,卻看見了喝醉了酒,露出了狼尾巴的三爺。那一天,坎肩兒意識到了吳家人是妖,他去求吳二爺把他變成狗,他想親自下鬥狗場,賺錢養家。”

  黎簇的眼中有些波動,高速飛行的道路間,他聽見了槍聲。他握住了胸前的骨鏈,骨鏈中的黑霧溢散,飄向了車窗外。

  “砰!”很快,巨大的響聲掩蓋了白蛇的講話聲,珍妮製造的幻象,讓追截的車輛追尾,甚至有些直接撞斷了盤山路上的護欄,掉落了懸崖。

  “砰砰!”驚雷般的巨響聲中,那些車輛停了下來,同時不遠處的道路上出現了雙目血紅的野狗。黎簇忽然打了個冷顫,道:“人變的狗,眼睛是紅的嗎?”

  “聯想力不錯啊,狗的眼睛血紅,是因爲已經妖化,但自身力量又不足以掌控這股力量導致的。無論是獸還是人。”白蛇輕聲道:“坎肩兒從鬥狗場裏出來的時候,眼睛還是黑的。他渾身是傷,但是卻得到了二爺許諾他的東西,二爺將他和錢都給了他的父親。說,這是他買他兒子下斗的換命錢。”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的父親,有傷心麼?”黎簇的嘴角抽了抽,白蛇搖頭,道:“這是個悲傷的故事,在坎肩兒失蹤的這幾天他父親早就對他不抱希望了,現在還得了一筆撫卹金和一條戰犬,高興得不行。當晚,他給坎肩兒的弟弟妹妹買了肉,還送他們去上學,隔幾天就牽坎肩兒下鬥狗場。”

  “後來,靠着坎肩兒在鬥狗場贏的錢,他們搬了新家,他的父親甚至還有錢取了新媳婦。但是坎肩兒的身體卻不行了。”白蛇的語氣一轉,更顯悽戚,道:“他在一次鬥狗中,被咬斷了下巴。輸了,他的父親輸了很多,他覺得那條狗沒用了,就賣給了狗場,而那也是坎肩兒第一次咬人,斷了下巴他不能把他的父親怎麼樣,反倒被狠狠一腳踢傷了臟腑,要命歸黃泉。”

  “二爺,是知道他的。就去問他,還想不想活着,坎肩兒那時候心如死灰,居然選擇了死。二爺沒有勉強他,按狗場的規矩,鬥狗時重傷的狗如果傷太重,會被宰殺,也是給它們一個痛快。在屠夫來殺坎肩兒的時候,小三爺發現了坎肩兒。那是他失蹤好久的朋友,變成了一隻要死的狗。那一次,輪到小三爺哭了。”白蛇一直冰冷的眼底出現了些許暖意,“他用最好的藥,治療着坎肩兒,求二爺把他重新變成人。但是人入畜生道易,要重回人間道又談何容易啊?二爺告訴了他一件事,至親之血,可以讓他妖力大增。在坎肩兒被小三爺照顧的第二年,小三爺遇襲,像我們之前一樣,被人追殺着。那時候,三爺受了傷,二爺不在身旁,坎肩兒一條狗跑出了包圍圈,回來的時候,他的眼睛紅了,他變成了人。他救出了小三爺和三爺,只是,從那之後,他徹底和他的家人失聯。”

  “他,殺了他……”蘇萬的臉色有些僵硬,派克筆裏一直沒動靜的蘇千忽然嘲弄出聲,“難道他的父親和弟弟妹妹不該死?喝他的血,喫他的肉,坐享其成……”

  “閉嘴。”黎簇皺眉,骨鏈上的黑氣逼近了派克筆,蘇千叫了一聲,似乎是礙於珍妮的威勢,哼唧了兩聲確實沒說話。

  “坎肩兒殺了他的父親,但是他一點不後悔。因爲這用世上對他最壞的人去換對他最好的人的命,他要保護還未掌控絲毫妖力的小三爺。”不知道是不是黎簇的錯覺,他看見白蛇眼睛裏有點點瑩光涌動,道:“你爲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呵,坎肩兒那傻子給我說的。”白蛇輕笑一聲,越野現在已經下了山,開往了更開闊卻更遠的地方。

  “白蛇。”黎簇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道:“你們是不是都分得清齊羽和吳邪。”

  “普通人分不清,但有妖力的人,比如三爺,二爺,我,坎肩兒,還有花兒爺,黑爺,就一定分得清。小三爺身上有犬類的氣味,而齊羽是人,他沒有。”白蛇的話鏗鏘有力,黎簇卻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涼意,那是對齊羽的悲涼。

  原來,齊羽在乎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吳邪。從一開始,他要盡力做的人,大家都知道他只是在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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