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兩清(二更)
齊羽看着躺在牀上的劉喪就像一隻大型的貓咪,慵懶,漂亮,冷傲,可愛。而且,最重要的是劉喪經常使用自己的耳朵。
齊羽沒給變作黑貓的黑瞎子掏過耳朵,也沒給其他任何人掏過,他想這總該是他可以留給劉喪的一點特別的東西吧。於是,他坐到了劉喪身旁,揉着他的耳朵,道:“我給你掏耳朵,好不好?”
劉喪的眼睛緩緩轉向齊羽,道:“怎麼我的小貓咪,想給我掏耳朵?”
“你耳朵重要嘛……小貓咪,嘻。”齊羽笑了一聲,道:“小貓咪給大貓咪掏耳朵,然後大貓咪給小貓咪抓背?”
“好啊。”劉喪點了點頭,齊羽從劉喪的包裏找出採耳的小竹籤,鋪了一張紙巾在旁邊。劉喪之前雖然自己會清理耳朵,但是做不到十分細緻。而且也沒有旁人在採耳時,酥癢和緊張之後獲得享受感。齊羽的動作很輕,他擔心會弄傷劉喪的耳道,因此會反覆的摩挲,薄薄的竹籤貼在耳道的感覺很微妙,劉喪嘴邊一直帶着笑意,就真的像一隻被擼舒服了的貓咪。
“痛要告訴我哦。”齊羽將垢物放入紙巾,然後緩緩掰過他的臉,去掏另一隻耳朵。劉喪全程很乖,等齊羽給他掏完,便把紙巾丟進了桶裏,道:“我來給你抓背。”
“恩恩。”齊羽趴在了牀上,眯上了眼睛,劉喪雖然留了指甲,但很會控制力道,抓背的時候不重也不會讓齊羽覺得癢。
齊羽知道現在汪家生亂,劉喪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花很多時間陪在他身邊,便有意放鬆下來,讓自己進入睡夢。這樣,劉喪就會去關心身爲族長該做的事情,至少不會讓屬下們覺得他沉淪美色。
齊羽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他不知道劉喪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是卻被身體遽然熾燙的內丹給驚醒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齊羽猛地從牀上坐起來,捂着自己的肚子,張望着空無一人的房間……怎麼回事?這是解雨臣出現在附近了嗎?
一股強烈的慾望,驅使着他向外走去,守在小洋樓外的人看見齊羽下來的時候,對視了一眼。在劉喪將一半的力量給了齊羽後,便沒有再讓手下監禁似的看着他了,但是看着齊羽離開,他們還是彙報了羅閻。
齊羽走到了操場上,不時有人向他問好叫他夫人,但體內的那股力量卻是在召喚着他繼續往外走。齊羽不敢調動劉喪給他的力量壓制,他擔心劉喪會感知到。
金丹已經不再發燙了,但他卻明顯感覺到了解雨臣希望讓他去的那個地方。齊羽覺得他應該把這顆內丹還給他,如果是在汪家本部附近,他並不擔心和解雨臣武力值上的差距。劉喪給他的力量,至少足以讓他傳回求救的信息。
齊羽思考了片刻,裝作在操場散步般的樣子,最後給劉喪打了電話,道:“喪,我想出去逛逛。看能不能給你買點禮物回來。”
劉喪自然不需要什麼禮物,但他也不想讓齊羽覺得被囚禁起來了,便在電話裏道:“你直接出去就行了,你是自由的。不過,記得早點回來,外面不太平。”
“知道啦。”齊羽和劉喪調笑了幾句,便直接調用了一輛屬於公家的跑車,駛向了那處他感應到的地方。
離開汪家後,越接近那個地方金丹也越發的滾燙,最後齊羽在一處樹林邊的湖泊旁停了下來,他看見了坐在湖邊的解雨臣。
“你……找我?”齊羽下車後,走到了解雨臣身後,和他保持了半米的距離。
解雨臣擡頭看向他,粉色的襯衣,眉眼是一如既往的秀麗卻又殺氣逼人,齊羽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解雨臣緩緩起身,道:“你怕我?這裏離汪家那麼近,你怕我做什麼?”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齊羽不語,解雨臣道:“那麼久不同我們聯絡,你現在已經是劉喪的人了?”
“是。”齊羽點頭,直視着解雨臣,道:“我沒有把吳邪的計劃告訴過他,那顆金丹,你拿走吧。”
“你什麼意思?”解雨臣笑了,左邊的脣角上揚三分,露出了尖銳的虎牙,但一點不顯得可愛,身上的陰戾氣息更濃了。這個笑容,齊羽其實有些陰影,解雨臣這麼笑的時候,證明他生氣了,隨時會動手殺人的那種生氣。
“那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齊羽撫過肚子上還熾熱着的部位,道:“你沒給我種七蟲七屍花,我很感謝你。我在吳邪的計劃裏,並沒有那麼重要,不是嗎?爲他的計劃,我也付出了不少。金丹你拿回去,我們兩清。”
“金丹我自然會拿回去,可你憑什麼覺得兩清?”解雨臣拽住了齊羽的褲子,齊羽一驚,刀光閃動,解雨臣的匕首劃開了他的腹部,有些痛,就像他之前將這顆妖丹種進他體內時一樣。
鮮血緩緩地從衣服上暈染開,齊羽咬牙道:“要我的命,你們隨時可以拿走,但我永遠站在劉喪身邊,生死不離。”
解雨臣臉色一變,齊羽感覺自己的腿彎一痛,他被解雨臣踹倒在了地上,就像之前在長沙的別墅裏,他沒有做好解雨臣要求的事情,被懲罰時一樣。但這次,齊羽跪倒在地後立刻又站了起來。
解雨臣愣了一下,隨即將手指插入了齊羽腹部的傷口。齊羽身體一顫,卻沒有呼出聲,雙手緊緊地拽着自己的衣服,掌心因巨大的力氣變得煞白,指甲也在手掌上留下了許多的印痕。
解雨臣的臉上有譏諷,金丹他沒必要這樣強行取出,是可以被他的氣息牽引出來的,齊羽不會那麼疼。但現在齊羽倔強的樣子,卻是在告訴他,無論承受什麼樣的痛苦,怎樣的後果他都要和劉喪在一起。
金丹,被捏在了指尖,這本就是解雨臣煉化的金丹,自然不會對他有所牴觸。解雨臣側過頭,深吸一口氣,雙指從齊羽的腹部抽離。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看着齊羽臉色煞白的捂着腹部的傷口,蜷縮在地上,道:“這點痛你都受不了,還談什麼生死不離。”
齊羽恨恨地看着解雨臣,道:“疼,是很疼,但再痛千百倍,我的答案也不會變。”
“啪。”解雨臣的手砸在了樹幹上,驚起了樹洞裏的翠鳥,他沒有看齊羽,而是道:“齊羽,我承認,我之前對你不好,但你回來,我會好好對你的。還有其他人,你的親人,朋友都會。而且劉喪死是定局。”
“那我也會陪着他。”齊羽抓着身邊的老樹,指甲幾乎折斷,他慢慢地站起身,挺直了腰背,道:“況且,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呵。”解雨臣笑了,道:“齊羽,你不願意殺劉喪,我不逼你。但我們殺他的時候,你不許插手。”
“憑什麼?”齊羽雙目發紅,厲聲道:“他給了我一半的力量,讓我坐視你們圍攻他?這樣公平?”
“你不要得寸進尺。”解雨臣額上青筋凸顯,他現在被齊羽的態度完全激怒了。眼前這個人已經不再是爲了討好他,而可以放下所有自尊的人了。他爲了另一個男人,在反抗他,甚至在對抗曾經他渴望的一切。
“如此便是得寸進尺?你回去告訴吳邪,我不透露他的計劃,已是還了吳家的恩義。你們任何人,要傷害劉喪,我一定捨命相護。”齊羽拔出了腰間的匕首,用力地插在瞭解雨臣手邊。刀鋒,劃開瞭解雨臣手背上的皮,解雨臣知道齊羽的身手,這一刀他借用的應該是劉喪給他的力量。
齊羽的眼神銳利而堅定,他直視着解雨臣,道:“今天,是最後一次。”
齊羽抽出了匕首,轉身走向回了車上,他的腹部還在流血,但他卻發動了車,然後凝聚體內的靈氣修復受損的肌肉。很快,手機便響了起來,是劉喪打來的,齊羽接通了電話,笑道:“怎麼了?大貓咪。”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還好嗎?我感覺剛纔幾分鐘裏,你身體內的力量波動了好幾次。”劉喪的聲音裏透露着關切,齊羽道:“沒事兒,剛纔看見樹上有隻翠鳥,挺少見的,本來想抓回來送給你。不過鳥沒抓着,反而從樹上摔下來了……”
“啊,你現在受傷了沒?嚴不嚴重?”
齊羽慢慢地踩下油門,認真地看着公路上的車況,道:“有事兒還怎麼開車啊,我沒事兒,回來一定活蹦亂跳的,我再逛逛,給你選個禮物。”
“好,那你自己小心。”劉喪聽見車輪轉動的聲響,倒是放心了不少,又叮囑了幾句才把電話放下。
齊羽在掛了電話後,才降下車速,把車停到一邊,拿出車上應急的藥物給自己的傷口塗抹,藥水蘸在傷口上有些疼,但齊羽卻咬牙忍了下來。
此時,解雨臣也在另一條路上停了車,他的手重重地打在方向盤上,齊羽之前的話像刺一樣狠狠扎進了他心裏。那個一直追在他身邊的舔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駐進他心裏的,當他開始在意,想要改變的時候,舔狗投向了別人的懷抱。
解雨臣氣得不輕,而且也很不甘,一開始確實是齊羽貼上來的,而且齊羽雖然舔他,但並不愛他。所以,他自然也就是把齊羽當作一個玩物。畢竟讓他虧欠不已的人,是吳邪啊。可是,當他真的在刑房對齊羽實施蛇刑的時候,他還是會不忍,會擔憂。
解雨臣一直覺得,齊羽既然想要愛,那這次回來他就給他愛好了。就算齊羽心裏最重要的人是陳皮也沒關係,他可以忍,畢竟他也有視同生命的吳邪要守護。但現在,這個人卻是什麼都不要了,友情不要了,親情也不要了,甚至他連曾經視爲比生命還重要的陳皮也不要了。
“砰!”重重地一拳,砸斷了方向盤下的儲物盒,解雨臣冷冷地看着後視鏡裏的投影,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別怪我了。不讓我殺了劉喪,那你就親自動手吧。”魔紋,自他鬢邊浮現,鮮紅若血的經絡若藤蔓般要破皮而出,解雨臣的眼睛裏紅光閃現,他的幻術尚未對齊羽解除,“我給過你機會了,齊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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