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紅豆糕
“在紅豆糕裏包餡兒呢,其實也不算創新做飯,這就和我們給湯圓包心一樣,有的時候會包紅棗或者硬幣進去。不過這紅豆糕的做法統共也就這六種,萬變不離其宗。”劉師傅悉心地指點着在廚房裏揉麪的姝豔男子,不得不說這位解老闆真的是一個很迷人的男人。高貴、優雅、博學、聰明、紳士……太多太多的讚美詞了,北京天子腳下,劉師傅教過的學生裏也有不少出身顯赫,他們抱着各種目的來向他學習廚藝,但要說他心裏最滿意的學生非這位解老闆莫屬。
解雨臣將幾盤做法不同的紅豆糕,包了不同的餡兒放進了蒸籠裏,他伸手看了一下時間,向老師點了點頭,道:“現在已經是下課時間了,不過如果老師想試一試學生做的味道的話,倒是可以多等會兒。”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劉師傅燦然一笑,他正想和解雨臣閒聊幾句,就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陣吵鬧聲,解雨臣透過擺在廚桌外的監視器已經看見了是許一弦想要衝進來,但是被他的手下給攔住了。
解雨臣此前送過許一弦一枚戒指,並問他願不願意當解家的第二個男主人,在汪家覆滅後,許一弦也確實成了解家的“少爺”,解雨臣按了下了語音鍵,道:“讓他進來。”
“哼。”許一弦很快就氣鼓鼓地跑了進來,他在看見穿着雪白廚師服的劉師傅和指尖還沾滿了灰面的解雨臣時愣了一下,隨即便質問道:“解雨臣,你每天花大半時間,生意不做,客人不見,就是爲了來學當廚師?”
許一弦的聲音有些尖,他雖然知道解雨臣想要追回齊羽,可是沒想到他能爲齊羽做到這個地步。
“不然呢?”解雨臣淡淡一笑,走到洗手池將自己手上的灰面沖洗,道:“那些客人和生意,你要真是感興趣,可以讓黃沾或者丁叔教你怎麼做,你沒必要事事纏着我,許少爺。”
“你……”許一弦呼吸一滯,他知道解雨臣生氣了,他現在的一切都是解雨臣給他的,甚至他現在還能活着,沒在傳遞錯誤消息後被處死,都是因爲解雨臣,他忙軟下了聲音,道:“我只是看你爲他丟了300個億,更是放下尊嚴爲他做到這個地步,他卻心安理得享受,我心裏爲你不忿罷了。”
“許一弦,你嫉妒的樣子,真醜陋。”解雨臣的話是戳心之語,許一弦的身體顫了顫,一旁的劉師傅見狀自覺地離開廚房了,去了別的房間等候。
“當時,我是問過你願不願意做解家的第二個男主人,可不代表我就要和你結婚。”解雨臣用嶄新的毛巾將手上的水擦拭乾淨,“更不代表,我需要向你交代我的一言一行。如果你覺得這個男主人,你做得不滿意,你可以離開。反正我送給你和你姐姐的資產,也夠你們在北京衣食無憂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許一弦臉上出現了恐慌,他走上前,抓着解雨臣的衣袖,雙眼裏盈滿了淚水,他慢慢跪在瞭解雨臣身前,道:“我只是太喜歡你了,你不要趕我走,我不嫉妒了,我只是想見見你。”
“喜歡我?”解雨臣笑了一聲,道:“你的喜歡不過是建立在我是一個有錢有勢長得又好看,恰好又感覺是自己能抓住的人,這樣的前提下。同樣的前提,你也可以喜歡別人,而且齊羽當年追我的時候,比你可有誠意多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不,不是的。”許一弦那張臉上白淨俊秀的臉上滿是淚痕,他伏在解雨臣腰上哭出了聲,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會乖的,不會惹你煩的,我現在已經沒有家了,嗚……”
解雨臣感覺褲子被打溼了,他推了一把許一弦,沒有推開。解雨臣轉頭看了眼已經到時間的蒸籠,想起了當年跪在他身前,被他鞭打調教的齊羽,心中難得的軟了幾分,道:“那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繼續做好的少爺,我不會虧待你。錢權美人不可兼得。”
“我,我知道了。”許一弦抽噎着站了起來,他的脣微微嘟起,像一隻小河豚一樣,巴巴地看着解雨臣
。解雨臣過去很喜歡他擺這個表情,他本以爲解雨臣會再安慰他幾句,結果解雨臣卻是轉身去取蒸籠裏的紅豆糕了。
許一弦的手攥緊了,他內心的妒火在瘋狂燃燒,他或許是貪心了,有了錢和權,還想要人。可是齊羽可以,他憑什麼不可以?至少,他比那個人乾淨得多!
“要喫嗎?”解雨臣切了一塊紅豆糕放在盤子裏,遞到了許一弦身前。許一弦接過盤子,想和解雨臣說什麼,解雨臣卻又轉身拿着紅豆糕去請劉師傅點評了。
許一弦氣急,覺得嘴裏那甜糯的紅豆糕也不順口了,他聽見了裏面傳來的“訂婚,會不會喜歡”之類的字樣,嫉妒到面目扭曲。忽然,他瞥見了鏡子裏的自己,確實……他嫉妒的樣子好醜。
許一弦捂着自己的臉,倉皇地逃離了這處莊園。
泰國·芭提雅·陸軍上將私人莊園內
劉喪的魂體在酒吞童子體內經過萬鬼的撕咬,反覆地在碎裂凝聚又碎裂的過程中打磨,最終掌握了這具身體的掌控權。
在酒吞童子緩緩睜開眼的那一刻,他嗅到了香燭之氣,神識和感官也慢慢地在恢復。劉喪想要坐起身,但仍覺得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幾乎無力行動。
“不要急,你現在才和萬鬼侵吞,魂體還很虛弱。”陸建勳站在不遠處,手上拿着三根香,插上了香爐。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那香案上放了兩個靈牌,劉喪有些想問他在給誰上香,陸建勳卻先道:“等你可以下地了,就來給你母親上柱香吧。”
“什麼?”劉喪努力地想起身,陸建勳已經走了過來,道:“你的母親,曾經是我的妻子。當然,那是她上一世的事了。”
“我對她,是有所虧欠的。”陸建勳看着劉喪和馮氏有幾分相似的面容,微微搖了搖頭,道:“說起來,這一切也是冥冥中註定的緣分。你現在,是我的徒兒了。”
不用磕頭,不用敬茶,他的收徒儀式是在地獄陰火的焚燒下,吞噬萬鬼。
“那,師父另外一個牌位,祭奠的是你真正愛的人,陳玉樓嗎?”劉喪問他,他卻笑了起來,道:“他沒死,那個牌位,是他的父親。他父親也是鬼修,不過和我一起逃出青銅門的時候,魂魄散了。”
劉喪眨了眨眼,陸建勳道:“這些往事,我以後有空慢慢說給你聽。你現在應該更關係,解雨臣那邊的事情吧。”
陸建勳倒了杯茶,遞給劉喪,劉喪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端起茶杯,慢慢地把水送入口中,陸建勳道:“江子算現在替代了黃沾,潛伏在解雨臣身邊。本來有些事情他不知道,在解雨臣身邊很容易露破綻的,但解雨臣近日沉迷廚藝,還請了糕點師傅來教他,想要作爲他給齊羽的訂婚禮物。”
“呵。”劉喪被氣笑了,一掌拍在牀上,道:“他現在是覺得江山已定,一切已經結束了麼?”
“嗯,還有你想不想知道你們的聖子去哪兒了?”陸建勳揚了揚眉,劉喪道:“他……若是活着,應該又被陳子謙那些人抓住了吧。”
“陳子謙和張道衍這次是請了藍袍藏人去帶回梁灣的。”陸建勳玩味地勾起脣,道:“說來也是好玩,這藍袍藏人在途中知道了梁灣的經歷後,對他產生了憐意,就一直沒帶他回張家。”
“那也算是他有福了。”劉喪點了點頭,陸建勳笑道:“可是那藍袍藏人和陳子謙、張道衍三人是親兄弟,但他兩不知道。”
“你是想……?”劉喪眼中有熠熠光芒閃動,陸建勳點頭道:“我想看看,能不能利用梁灣,讓他們兄弟相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