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他到底做了什麼?
陳景恪啞然失笑,道:“公主倒是挺符合傳聞的,開朗、聰慧、多才,深得陛下垂愛。”
福清公主含笑道:“之前我也聽說過你,或者說宮裏應該很少有人不知道你的。”
“在大家心目中,你是一位醫術精湛,心地善良的天才神醫。”
“宮裏的宮女宦官,提起你無不交口稱讚。”
“在宮外知道你的人也很多,不過大家多認爲你好奇技淫巧,運氣較好才成爲太孫伴讀。”
陳景恪饒有興趣的道:“不知在公主心中,那時的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福清公主擡起頭,勇敢的直視着他的眼睛:
“和他們差不多,不過我知道你是個極聰明之人。”
“否則也不會讓所有人都稱讚你。”
“只是真正的你,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陳景恪不爲所動,目光平靜的道:
“說的我和老狐狸一樣,我可從來沒有隱藏過自己。”
“但總不能讓我大聲高呼,我是天才吧?”
“只能說,是他們太遲鈍,竟然到現在還認爲,我是靠醫術坐穩太孫伴讀位置的。”
“哈哈……”福清公主被逗笑了,說道:
“你要真這麼喊了,他們更會認爲你愚鈍了。”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沒看出來,據我所知韓國公就猜到你不一般。”
陳景恪好奇的道:“哦,不知韓國公看出了什麼?”
福清公想了想,說道:“我也是聽臨安姐姐提過一次。”
“韓國公認爲你編撰《洪武算經》的目的不單純,或許是在拉攏算學大家。”
陳景恪並不覺得驚訝,以李善長的能力,要是看不出來才奇怪。
福清公主繼續說道:“不過韓國公對此很不以爲然,他認爲算學成就有限。”
“你身爲太孫伴讀,應該廣交讀書人,以爲將來臂助纔是。”
陳景恪不禁搖頭,沒想到就連李善長也不能擺脫,讀書人固有思維。
不過也正常,如果他不是穿越者,沒有後續一連串計劃,拉攏算學大家確實沒有太大意義。
福清公主好奇的道:“我也奇怪,以你的身份應該結交讀書人才對,爲何從不見你和他們打交道?”
陳景恪輕笑道:“因爲我們不是一條賽道。”
見她一副茫然的樣子,就解釋道:“就好像兩個人比賽爬山,他們走的是崎嶇山路,我走的是登天梯。”
福清公主還以爲他說的是終南捷徑,直接成爲太孫伴讀,確實是捷徑。
就不以爲然的道:“可是無論如何,做官都需要志同道合之人幫襯。”
“靠一個人,終歸是能力有限。”
陳景恪笑道:“公主以爲,若讓他們得知我支持太孫的兵制改革,還會支持我嗎?”
福清啞口無言,這簡直就是在要讀書人的命,怎麼可能支持。
“但總會有人支持的,不是嗎?”
陳景恪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一直在尋找、培養志同道合之人。”
“比如徐允恭,比如翰林編修方孝孺。”
福清公主驚訝的道:“等等,你說方孝孺是你的人?”
陳景恪糾正道:“不是我的人,是我認可之人。”
福清公主並沒有糾結這個,而是道:
“你可知你離京這些時日,他都做了些什麼?”
陳景恪頷首道:“知道,我們一直有書信往來,他將翰林院一大半人都得罪了。”
主要是《華夏簡史》的編修,這些人果如陳景恪所想,在書裏動了手腳。
方孝孺先是據理力爭,發現對方爭不過就開始拿所謂禮法壓人。
他更直接開噴。
不是潑婦罵街那樣,而是寫文章噴。
方孝孺的文章那堪稱一絕,一個髒字沒有,就把人給罵的體無完膚。
將那羣儒生氣的牙癢癢,卻又拿他無可奈何。
要知道,方孝孺身上可還掛着‘瘋癲’標籤的。
正面爭論不是對手,噴又噴不過。
找朱元璋投訴,反而是他們被批,說他們不解聖意胡編亂造。
這下那羣儒生徹底無奈了,只能捏着鼻子將自己夾帶的私貨給刪了。
方孝孺將這些全都寫信告訴了陳景恪,還再三保證,有他在誰都別想搞鬼。
陳景恪自然是非常高興。
說實話,最開始改造方孝孺,只是想嘗試一下。
成了最好,不成也無所謂。
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麼好。
最讓他高興的是,方孝孺不再是孤軍奮戰。
他特立獨行的行爲,和罵人的那些文章,成功的吸引了七八個追隨者。
這些人正在逐漸接受他的某些觀點。
可以說,分裂儒家傳播新思想,已經在路上了。
福清公主並不知道這些,皺眉道:
“翰林院是朝廷培養人才之所,你可知這麼做的後果?”
陳景恪輕笑道:“那公主可知,他這樣做是我一手策劃的。”
福清公主不敢置信的道:“啊?爲何?”
陳景恪淡淡的道:“爲了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
福清公主嘴巴張了又張,她想說陳景恪狂妄。
可一想到今日他在爹爹面前的表現,又覺得一切都正常了。
越是有才的人就越是狂妄,也就越特立獨行。
“你這麼做,爹爹知道嗎?”
陳景恪點頭道:“知道,我做事從來不揹着陛下。”
看着自信到狂妄的他,福清公主有些恍惚。
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爹爹方纔對他說的話:
咱知道你有能力,甚至是這個世界上想法最獨特,看的最長遠的人。
有什麼想法就和咱說,咱聽不懂就給太子說,太子聽不懂就過幾年給太孫說。
只要你是爲大明好,咱保你無憂……
原來是這樣嗎?難怪爹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然後,又不禁想起了幾日前,朱元璋和她說的話:
閨女啊,爹給你找了個如意郎君。
你們若是成了,咱不給你建公主府,全折算成錢糧土地給你。
你們小兩口就住在自己家裏,過你們的小日子。
當時她以爲是爹爹疼愛自己,不想讓自己困在公主府。
現在看來,這份殊榮不是給自己的,是給陳景恪的纔對。
爹爹是怕他受不了駙馬的約束,不肯同意這樁婚事。
所以才破例不建公主府。
再說的直白點,她不是尚駙馬,而是下嫁陳家。
認識到這一點,她心裏很難受,可又不禁升起強烈好奇心。
他到底做了什麼,讓爹爹如此信任他,給予他如此特殊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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