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況公子蹊蹺失蹤 作者:未知 況且通宵未歸,家裏並未擔心,都以爲他在外面又跟文賓他們喝酒聊天玩了個通宵。 第二天早晨,紀五在門前撿到一個信封,他不認識字,就拿進來給蕭妮兒看。蕭妮兒打開信封,裏面掉出來一張粗糙的窗戶紙,上面用硃砂寫着幾行字: 況公子在我們手上,拿京通銀號的銀票十萬兩贖人,沒銀子就等着收屍吧。 蕭妮兒看了第一遍,身子僵住了,一下子還不明白這些字的意思,再看一遍時卻是“啊”的一聲大叫起來。 小君聽到叫聲,飛速跑過來,卻看到劉媽正扶着渾身哆嗦成一團的蕭妮兒,正安慰着她。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小君頗感意外。 “不好了,公子被強人綁架了。”劉媽手裏捏着一張紙,身子也在發顫。 “什麼,給我看看。”小君拿過紙張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你笑什麼,這不會是你開的玩笑吧?”蕭妮兒被他的大笑激怒了,身子反而不抖了,望着他雙眼噴火。 “我怎麼會開這個玩笑,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說這事兒挺好玩的。”小君越看那張紙越是忍不住笑。 “公子被綁架了,你還覺得好玩,你是什麼人啊?”劉媽也憤怒了。 “就是,他不是人。你倒是說清楚了,是不是你搞的鬼?”蕭妮兒上前一把抓住小君的衣領,質問道。 小君急忙高舉雙手:“別誤會,真不是我搞的鬼,我也不知道是誰搞的鬼,不過這玩笑開得有點太拙劣了,這人不管是誰,要倒黴了。”小君收斂的笑容,神情嚴峻地說到。 蕭妮兒迷茫道:“你是說這不是真的,是有人跟咱們開玩笑。對嗎?” 小君斬釘截鐵道:“當然,況且兄不會被人綁架,蘇州城裏還沒這號人物。” 他心裏冷哼道:開什麼玩笑,綁架況且,他們空空道門的高手都沒能得手,蘇州城裏還能有比他們空空道門更出色的人物嗎,這怎麼可能?絕不可能! 聽了他的話,蕭妮兒跟劉媽直念阿彌陀佛,這會兒,蕭妮兒又感激起小君了,不管怎麼說,他的話是吉利之言,但願他說的是真的。 “蕭妹子,你還是派人去況且兄常去的地方問一問,看他究竟在哪裏,讓他趕緊回來一趟,這樣就能知道誰跟他開玩笑了。”小君忽然念頭一轉,覺得這事可能未必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就是,見不到他的人影,我也定不下心來。” 蕭妮兒讓紀五趕緊去周家找文賓、劉媽去陳府找石榴小姐,打探一下況且是否在這兩家過夜了。 半個時辰後,周鼎成匆忙回來了,見到小君不覺大喫一驚,厲身喝道:“你這小混蛋怎麼在這兒?!” 小君坐在椅子上,大模大樣道:“周大人,怎麼說話呢,我可是況且兄的客人,在這裏很奇怪嗎?對了,周大人,在下正要找你呢。” 周鼎成沒好氣地問:“少給我裝腔作勢,你找我能有什麼事?” “我記得當初你也在鳳陽的吧,當時究竟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記不清了,況且兄也記不清了,所以在下想要找當時在場的人都對一對,或許能弄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小君很正經地說。 “滾!本大爺沒工夫搭理你。況且呢,他回來沒有?”周鼎成在周府聽紀五說家裏收到況且被綁架的條子,雖然也覺得沒這種可能,還是趕緊過來了。 蕭妮兒兩手還在發抖,在一旁答道:“沒呢,我讓劉媽趕緊去問,給她拿錢僱轎子,她可別心疼錢,走着去了。” “你別擔心,況且兄弟能耐大着呢,沒人能綁架得了他。”周鼎成口中這樣說着,但心裏終究不大託底。 周鼎成知道空空道門的人,還有護祖派的人前後腳到了蘇州城裏,爲的就是查明白他們那些失蹤不見的大人物究竟出了什麼事。偏偏這時候況且被綁架,也說不準真出了什麼岔子。 “你們倆都這樣說,我倒是心裏好受些,可是見不到他,心裏就是發慌,一刻都等不了。”蕭妮兒臉色慘白地說。 她剛說完,卻見石榴帶着兩個丫環進來,掃視一眼屋裏,見沒有況且,剛想問上一句,猛地裏腦子裏嗡的一聲,差點跌倒,急忙扶住椅子。 小君見到石榴,急忙肅然站立起來。石榴進屋的時候雖在焦急驚惶中,那一股氣質依然令人不敢直視。 “石榴姐,他沒在你府裏啊?”蕭妮兒見到她的神色,更加驚慌起來。 “我……我昨天跟絲絲在一起,沒在家裏。可是況且不會在我府上呆一夜啊。”石榴最清楚陳慕沙的爲人了,誰也不可能在陳府喝上一夜的酒,哪怕皇上都不能。竟夜歡娛,絕對是理學家口誅筆伐的大惡。 “對了,會不會知府衙門裏,在練大人那裏?”周鼎成忽然想到,大聲嚷道。 石榴道:“我派人去問了,文賓昨夜也沒回來,他家已經派人去衙門裏了。” 原來,劉媽真是出門就僱了馬車去了陳府,說找石榴小姐有急事,裏面回說小姐在雲家過夜了。劉媽又問況公子是否在這裏,回說沒有。 劉媽慌了手腳,直接要求見陳老爺,說是況且被人綁架了。 陳慕沙聽說後,急忙出來見到劉媽,也是頗爲震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聽到消息趕出來的小王爺急忙勸道:“老師先莫急,如果真是綁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師弟昨天出去後就差不多宵禁了,綁匪絕對出不了城,現在城門剛開,我馬上派人去所有城門守着,一個人一輛車地查。”已經出去的人或車也會查個明白。 小王爺隨即叫來王府裏的中軍,命他先派人去稟告國公跟練大人,同時帶所有人嚴查所有出城的人和車馬。 片刻後,如狂風暴雨般的馬蹄聲就從陳府掃向四面城門。 “這……怎麼會出這樣的事,這可是蘇州城啊。”陳慕沙兀自不敢相信地說。 “我這麼想,會不會是都御史搞的鬼?”小王爺皺眉道。 “這話怎麼講?”陳慕沙一般不去想那些邪念。 “哦,學生也只是突然這樣想,綁匪要十萬兩銀子,可是師弟家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兩,他不過是孤身一人。綁匪點明要十萬兩,這應該跟南家的劫案有關係,所以學生猜想,是有人想要陷害師弟,把師弟跟那些劫案聯繫在一起。如果師弟拿出十萬兩銀子的銀票,就坐實了罪名,練大人都可能因此受到通匪的牽連。這不正是都御史想要的結果嗎?” “這麼說也是啊,他們怎麼會如此歹毒?”陳慕沙暗自點頭。 “老師不是沒想到,而是不願意去想,老師把誰都當聖人來對待,可惜這世上禽獸不如的人太多了。”小王爺的話是很中肯的,事實的確如此。 “好吧,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這位都御史大人下半輩子就爛在死牢裏吧,我對天發誓。”陳慕沙咬牙切齒道。 他真的激怒了,十多年來,他喜怒不形於色,也從未怨恨過誰,當然這也是因爲人人都尊敬他,無人敢惹他。今天,他卻是怒火中燒了。 “老師息怒,這只是學生的猜想,究竟如何還得等找到師弟後才能弄明白。” 不多時,坐鎮知府衙門的魏國公還有練達寧也都接到了報告,同樣是震驚不已。尤其是練達寧,此刻正處於都御史尋他的不是,拿着放大鏡雞蛋裏面挑骨頭呢,就這個節骨眼兒上,況且被綁架了,還要求十萬兩銀子的贖銀。 十萬兩銀子在當時就是土豪了,而且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土豪,而是後世真正的億萬富豪的級別,周文賓周家富甲一方,真要讓他府上一下子拿出十萬兩銀子也做不到。周家整個家產也就是百八十萬兩白銀左右,這還是加上了園林式府邸的房產。 所以無論魏國公還是練達寧都覺得這絕對不是簡單的綁架案,分明是另有圖謀,而幕後主使人則隱隱指向都御史。 “方大人好狠毒的心腸,就算想要練某的人頭,也不必如此啊。”練達寧一聲長嘆。 “現在言之過早,等找到況且,查明白這件事再說吧。” 魏國公更是直截了當,把看守各城門的人手一下子增加了五倍,就是所有出城的車馬都要逐個查看,而且逐個登記在冊。先前已經出城的人也都要馬上追回來,追查有無可能跟綁架案有牽連。 這一點倒是不難做到,早上出城的人不多,來來往往也都是那些生意人,把守城門的老兵卒對這些人差不多都認識,也都記得。 若是按練達寧的意思,直接關閉所有城門,然後全城挨家挨戶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把況且找回來。 魏國公卻不想這樣做,他的意思是採取明鬆暗緊的辦法,防止綁匪狗急跳牆,把況且撕票了。各方當然以魏國公的意見爲準。 聽說城裏出了綁匪,城裏的富戶人人自危,都把大門緊閉,謝絕外客,家裏更是保鏢護院都散步開來,整個蘇州城上層社會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