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況且離魂獲靈感 作者:未知 周鼎成急了,囔道:“那你拿什麼贏啊?!”。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想贏。”況且低頭看着桌面。 周鼎成連連搖頭,實在受不了了,起身離開,回屋裏喝悶酒去了。 周鼎成感到況且太過固執,既然沒有在畫技上有重大突破,還想贏唐伯虎?自不量力啊。 周鼎成很想狠狠對他說一句:“你做夢去吧!”可是想到現在況且實在不適宜再受打擊,他也只好把這話悶在肚子裏。 我就是想贏,我就是要贏。 況且心裏不停地迴盪着這個聲音,腦子裏一直浮現着白天秋香看着他時絕望而焦慮的眼神。 周鼎成說唐伯虎中邪了,其實況且也中邪了,而且無藥可醫。 將近午夜時分,他一個人在畫室枯坐,手邊一壺酒,這已經是第六壺酒了。 他今晚沒有靜坐,根本無法靜心,坐了一會就彷彿被什麼東西驚動了,索性找了幾壺酒開喝。 陳慕沙教導他學學王守仁,可惜他也學不來,他根本無法體會王守仁當初的環境,更無法體會王守仁的心境,想知道他究竟怎樣打破心的極限,運籌帷幄,神鬼莫測,也就不可能了。 怎麼辦?難道只有拿那張神仙圖去矇混過關? 他心裏滿是苦澀,四萬兩銀子他輸得起,只是他真的無法面對秋香那種眼光,那種幾近絕望的神色。 他也是納悶,這劇本怎麼改成這樣了,唐伯虎和秋香之間不該如此仇恨啊,這裏面出了什麼問題? 難道真是因爲自己插了一腳,事情才變成這樣的?可他分明沒做什麼啊。 他腦子裏一片混亂,思緒更是飄零。 忽然,他腦子裏有一處閃現出亮光,然後他的神魂彷彿就從這亮光處飄散出去。 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怎麼回事,神魂已經跨越空間,來到一個房間裏。 離魂。 這是他最後的一點清晰的念頭,隨後坐在家裏的他就只剩下一具空殼了。 他的神魂出現在那個陌生的房間裏,只看到滿屋子的熱氣蒸騰。 秋香? 他一下子懵住了,在蒸騰水氣中,他看到一張光潔柔嫩的後背,雖然沒有看到臉,他卻一下子認出來,這是秋香。 秋香在沐浴。 天啊,我怎麼神魂出竅,跑到這兒來偷窺人家沐浴啊,這可不是君子做的事啊。 他想止步折身回去,可是怎樣才能讓離開軀體的神魂迴歸,他根本不知道,他左右不了這一切。 我在做夢,這一定是做夢。 我記得自己在喝酒,對,一定是酒喝多了在做夢。他如此解釋道。 此時,秋香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麼,她站起身,回頭查看着,後面卻什麼都沒有,可是她還是感覺到了什麼,靜靜地看着況且飄在空中的神魂所在的地方,只是她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是感覺那裏好像有個目光在盯着自己看。 她愣神間,況且卻受不了了,此時秋香已經整個轉過身來。這一剎那間,他的神魂受到了莫大的衝擊,留在家裏的軀殼顫抖了幾下,鼻子開始流血。 在這一刻,什麼冰肌玉骨都是俗的不能再俗的陳詞濫調,什麼回眸一笑百媚生,也根本不足以形容秋香轉身回眸的一瞬間。 那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美,只是美,沒有任何**成分在其中,即便如此,況且也是被雷擊了一般定在那裏。 “是你嗎,況公子?你在看我?還是我腦子出毛病了。”秋香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是光光的,急忙拿起一旁的浴巾遮蓋身體。 隨後她又拿開浴巾,暗笑自己也是中邪了,怎麼會想到這上了。況且又沒有千里眼,怎麼會隔着空間觀看自己沐浴,再說況且也不是那種有偷窺癖的人。 況且此時就像前世面對裸模作畫一樣。 對,就是這個姿勢,就是這個神態,尤其是剛纔秋香一轉身間的瞬間,似乎整個身體都在放光,從裏向外的放光。 “況公子,是你嗎?不會真是你吧?”秋香又被那種被空中一雙眼睛盯住的感覺弄毛了,輕輕問了一句,倒是不無歡喜。 這一句驚醒了況且,神魂瞬間迴歸,況且的身體動了,一下子把面前的桌子都掀翻了,酒壺落在地上,跌成碎片。 可是他根本沒意識到這些,而是一步來到畫布前,把畫布扯下,重新換了一張,然後開始疾筆作畫。 他依然如在夢中一般,沒有任何雜念,腦子裏定格了秋香回身一瞬間的情景,手中畫筆只是機械般舞動着。 一直到了早上,他才醒過神來,呆立在畫布前,腦子裏回想着這一切。 他也說不明白這究竟是離魂還是做夢,人在夢境中也能完成平日裏清醒時無法完成的事,那個什麼化學元素表不就是那個化學家在夢裏夢到的嗎?更不用說許多人做夢夢到了大獎號碼。 難道做夢也是一種離魂? 他不明白這些,這都已經超出理學的範疇,至少他是無法弄明白的,也許只有到了王守仁、陳白沙這等境界才能明白其中的因果關係吧。 可是現在卻是峯迴路轉,他進入了一種神妙狀態,雖然還不知道在這種狀態中是否能畫出神作,但他明白,這就是他最好的狀態。 他看着畫布上的秋香,跟他腦子裏定格的畫面一樣,他真的捕捉到了那最奇妙的瞬間。 他的腦子裏有火在燃燒,在驅動着他繼續畫下去。 他沒有喫早飯,蕭妮兒本想來叫他喫早飯,可是門卻被他在裏面鎖住了,蕭妮兒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裏面好像有動靜,她也不敢敲門,這時候的況且簡直就是屁股摸不得的老虎。 一直到中午,況且還沒有出來,蕭妮兒有些擔心了,去找周鼎成,想讓周鼎成把況且叫出來。 周鼎成卻笑道:“沒事,一天不喫飯餓不壞他,他可能有感覺了,千萬不能打擾他。” 他對這一點有經驗,他曾經作畫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中間只是喝了幾大罈子酒。 午飯後,石榴、絲絲、秋香照常到了,知道這事後既是不解,也是無奈,只好等着。 秋香心裏卻砰砰亂跳:“昨晚不會真的是他吧?不會是他因爲這個不好意思出來見自己,所以躲着吧?” 想到這兒,她的臉就發燙,身體就在發燒,儘管她也很喜歡況且,可是若真被人看光光了,還是很要命的事兒。 可是這不可能啊,蕭妮兒都說了,況且在畫室裏工作了一整夜,他也沒必要扯謊吧。 幾個人一直等到傍晚時分,況且纔出來,人卻顯得有些虛弱。 “你看你,熬了兩天一夜都熬成這樣了,不能再拼命了。”蕭妮兒心疼的快要落淚了。 石榴、絲絲、秋香也嚇了一跳,況且看上去真的很虛弱,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妮兒說地對,你今晚得好好休息了,不能再拼命了。”石榴也心疼道。 “況公子,這一切都是命,我認命了,你不用再爲我拼命。”秋香也說道。 況且看向秋香,忽然想到昨晚離魂的事,有些不自然,蒼白的臉上飄過一絲很曖昧的笑。 看到他的眼色,秋香瞬間明白了,沒錯,昨晚真的是他,真的是這個小混蛋在偷窺自己,只是他怎麼做到的?難道他真有千里眼不成? 確認了這一點,秋香倒是沒有什麼反感,而是忽然間好像跟況且有了一個共同的祕密,她看向況且的眼神裏同樣有那種曖昧的笑。 “這兩人什麼情況?不是眉目傳情吧?”兩人的目光交融自然瞞不過石榴,她登時嚇了一跳,急忙問絲絲。 “憑我多年的經驗來判斷,不像。不過,好像……”絲絲也怔住了,吞吞吐吐的,不知怎麼表達纔好。 “絲絲,你有多年的經驗,我怎麼看不出來?我說還是讓他們兩個自己說說吧,這是什麼情況,別藏着掖着。”石榴兩手一攤道。 “沒什麼情況,就是覺得今天秋香姐很美,跟往日不一樣。”況且笑道,臉上的氣色雖然不好,精神狀態卻不錯。 “也是,我今天也覺得自己特別美。”秋香一挺胸,擺了個佷媚的造型,一副傲嬌的神情。 兩人說着這樣的話兒,心裏全然不是這樣想的,還在分享着那種祕密的快樂,很曖昧、也有些小邪性,就彷彿那種偷情的快感。 “嗯,我明白了,一個是捧臭腳的,一個是臭美的,兩個到一塊了,一唱一和的,挺美的哈。”絲絲以專家的姿態下了判斷。 石榴也明白了,這兩人間一定有了點什麼,雖說不是實質上的,因爲秋香在這裏,全程都是在她跟絲絲嚴厲挑剔的目光監督下,但還是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 更何況昨天還沒有這樣,怎麼一夜之後就這樣了? 對了,一夜,問題就在這兒。 石榴有些冒汗了,這兩人不會晚上發生了點什麼吧,回頭得好好套套蕭妮兒的話兒。轉念又覺得這毫無可能,秋香晚上絕不敢一個人出來,況且要是想去秋香那兒,進了雲府,估計連秋香的房門都找不着。 絲絲顯然也不知道內情,這是裝不出來的,何況秋香是她身邊的人,一舉一動逃不過她的眼神。那麼問題出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