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八擡大轎娶秋香

作者:未知
唐伯**着一匹溫順的馬,一身吉服,胸前還帶着大紅花,前面是一對吹喇叭的,後面則是長長的迎親隊伍。 他們直奔周家在金陵的宅子,經過一系列輕車熟路的程序,算是把新娘接到了迎親的花轎。 新娘子坐的八擡大轎是特別製作的,披紅掛綵也都有專門的講究。 這轎子也是租賃的,租自金陵只有一家專門承辦喜事的商行,金陵城之大,爲何只有一家?因爲別的想承辦紅白喜事的商家都被他們擠垮了。 壟斷的力量巨大無,在明朝也是一樣。 這頂轎子一天的租金是八百兩銀子,而且還不講價。折算下來相當於今天的五六萬元,租一輛豪華的賓利,或者勞斯萊斯恐怕也沒這麼貴吧。 貴,的確是貴,可是凡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得向這家商行租這頂花轎,按照這家商行的說法,這是身份地位的象徵,你要是不花這八百兩銀子,說明你根本是個窮逼。 要是小門小戶的人家,娶親花不起這份錢怎麼辦? 也好辦,這家商行出租花轎的價格是從十兩銀子到八百兩不等的,要是十兩銀子也不捨得花,自己隨便弄個轎子掛些綵帶紅花吧。 唐伯虎也心疼這錢,卻也沒辦法,花錢買的不是服務而是體面,大喜的日子不花什麼時候花,算是大出血也只好認了。 況且聽說時,也認爲這價格貴得離譜,不值當,要求唐伯虎乾脆不用這家商行的花轎,他可以把侯爵夫人的轎子借出來,不僅這家商行的花轎檔次高,而且不用花一兩銀子。 唐伯虎苦笑着告訴他,凡是在金陵城裏娶親的都得租這頂轎子,不然得受人非議,說你根本花不起這錢,他可丟不起這面子。 況且無法理解這種事,也只好搖頭不語,聽之任之。 好大的迎親隊伍自然引來路邊人成羣結隊駐足觀望。 “這是誰家娶妻啊?” “好體面,一定是哪個有權有錢的大戶人家。” “聽說是江南才子唐伯虎娶親。” “唐伯虎,不會吧,他不是早有老婆了嗎?沒聽說他老婆死了啊。” 路邊人嘁嘁喳喳,也有許多人知道這是江南才子唐伯虎娶親,至於是娶正妻還是納妾,也有了兩種說法。 “聽說是納妾,不是娶妻。” “胡扯,納妾有這麼辦的嗎?這可是全套的娶妻派頭,連這個都看不出來,你還是閉嘴吧。” “人家是才子,有錢,喜歡怎麼辦怎麼辦,納妾也這麼辦,你管得着嗎?” “那也不對,再有錢的人納妾也不是這樣的。你看後面的嫁妝有多少,誰聽說納妾有拉着嫁妝的?” 很快,有這方面的權威人士給出了權威判斷。 “怎麼沒有,老鐘樓街的胡二不是納了兩房有錢的寡婦做妾發大財的嗎?” 權威人士的話兒剛出口,有反對的聲音出現了。 “嗯,別說,真有這事啊。胡二的命真是他孃的沒說的,有娶妻暴發的,他可是專靠納妾發財的。”有人附和道。 “那也不對,胡二的確是納妾發財了,可是那兩房妾的嫁妝可都是後門送進去的,你可曾見過這麼明着用車拉嫁妝的。” 權威人士置疑。 “嗯,的確,胡二納妾也沒這麼風光,這不是有錢沒錢的事,而是禮兒。” “人家是才子,根本不管什麼禮道不禮道的事。” …… 唐伯虎聽着街人的議論聲,心裏也是一陣喜一陣憂的。他心裏發虛啊,這可是光天化日的違反大明律法。 原本況且是讓他換個身份娶妻,可他也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在江南太有名了,沒法做到完全的匿名,很快會被人發現,還不如這樣披着納妾的皮來娶妻,這也算是雲家和秋香放他一馬。 他現在總算體悟到“一生爲名累”這句話的含義了。 花轎裏的秋香卻是滿心歡喜,她總算是夙願已償了。唐伯虎家裏雖然還有個正妻,但年歲大了,斷不會來跟她爭地位和名分,蘇州、南京兩地自然也相安無事。 什麼事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年少多金者往往難以做到體貼入微,才華出衆者更是做不到用情專一。相對而言,唐伯虎也算是合適秋香的對象。 她很感謝況且,總算爲她爭取到正妻的地位,這可不是一般的名分,而是法律的地位。妾室是沒有人權的,可以買賣可以送人,正妻卻不一樣,在家裏跟丈夫的地位相同,只有內外之別。這也是聖人所說“夫妻有敵體之意”在法律的體現。 至於路邊人的各種議論,她根本不在乎,雖說是以納妾的名,丟了些面子,卻得到了實惠,這也足夠了。凡事,不可能面子裏子兩面光,看你要哪一面了。 後面的轎子裏坐着石榴和絲絲,兩人對外面那些嘈雜的話語更是不在意,只當着是耳旁風。 “秋香出嫁,你的心事也算是了了。”石榴感嘆道。 她知道絲絲對秋香的婚事任何人都心,一直以來是絲絲一塊心病,現在總算可以解除了。 “是啊,說起來還要感謝況且,要不是他一通瞎折騰,秋香的婚事還不知拖到猴年馬月呢。” “感謝他什麼,老實說我現在都有些怪他多管閒事,也不知他着了什麼魔,對這事如此熱心。”石榴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唯恐以後東窗事發,況且可成了罪人。 說起來她跟況且還真是兩種人,石榴平時算是較好事的,凡事都很熱心,況且則是那種除了行醫、讀書外,萬事不不關心的主兒,偏偏在秋香跟唐伯虎的婚事熱心得有點過頭。尤其是畫秋香的畫兒,盡然還畫出了仙氣,這些加在一起,不免讓石榴有些喫醋。 絲絲沒說話,知道石榴心裏想着什麼,她心裏一樣不託底,這事的確是有些冒險,但又的確是最完美的做法。 石榴沒有關注外面路人的議論,而是從車窗看着送親隊伍裏外圍騎馬的人,這些都是山王府的衛士扮成的普通護衛。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她,只要她在南京,能得到跟小王爺一樣的待遇。 “昨天那陣仗是不是你故意搞出來讓況且喫醋的?” 絲絲也注意到兩旁的王府衛士,忽然想到昨天聽說王府的人要來接石榴,況且那一臉不自然的表情。 “這可不怪我,真的不是我的意思。”石榴咯咯笑着,兩手一張。 絲絲道:“那是,王府是按照規矩辦事,人家纔不管誰樂意誰不樂意呢。” “不過讓他喫點醋也好,他還沒爲我喫過醋呢,都是我因爲他喫醋,弄得我跟個醋婆子似的。”石榴笑了一會兒說道。 “嗯,這倒也是,真沒見過況且爲你喫醋。”絲絲也笑了。 “是,以後也得讓我編排編排他喫醋的事。” 兩個人笑了一回,石榴又問賓科考的事有沒有把握。 絲絲苦笑道:“這事哪有什麼把握,好在他也沒奢望什麼,是下場找找感覺,積攢點經驗,也沒想這次能舉。” “這樣好嗎?我可是聽說科場失利一次簡直跟死過一次差不多,他受得了這種打擊嗎?”石榴訝異道。 “嗯,他還是有種不服輸的勁頭吧,不過練大人可是給他說過多次,這次只是下場找經驗,不最好,要是了名次太靠後,反而成爲一輩子的遺憾。” “你家賓還想連三元啊,咱們大明朝可只有一位啊。”石榴驚訝得張大了嘴。 連三元指的是舉人鄉試、進士會試跟進士殿試都名列第一名,整個大明王朝時期,只有英宗朝的商恪獨享此尊榮。由此,連三元成了送給科舉人士最吉祥的祝福。 “哪裏敢想這個,不過練大人倒是真希望他以後能考個解元,至於會試頭名殿試狀元甭想了。” 正說到這裏,在轎旁騎馬隨行的賓聽到了,笑着對車裏兩人笑道:“我是沒希望了,以後看況且吧,也許真能弄個三元。” 石榴笑道:“他更不可能,我看他的架勢,連鄉試會不會參加都難說。” “爲什麼不參加,他只說不想做官,沒說放棄科舉考試啊,其實考取功名也可以不去做官的。”絲絲說道。 石榴想了想道:“我看他在行醫越來越癮,老爺子也是變着法的鼓勵他行醫,以後科舉功名的也許真淡薄了。” “那你是怎麼想的,這可是你們兩人的事,不能由他的性子來吧?”絲絲道。 “我說什麼管用嗎,現在只有老爺子的話他才肯聽。”石榴悻悻然道。 她自然也希望況且能在科舉出人頭地,不爲別的,只爲顯示出他那一身的才華。不管你是怎樣的名士、怎樣的名醫,如何的才華橫溢,都沒有一個狀元的名號體面,至於連三元,雖是笑談,但也表示對科舉的某種嚮往。 “等哪天我找他談談,再讓練師勸勸他。練師的話他總得聽幾分吧。”賓皺眉道。 “對啊,現在到了南京,我怎麼忘了啊,你最好讓練大人好好教訓他一頓,練大人也是他的老師啊。”石榴忽然想到這個,面露喜色。 5月1日起,改爲每日單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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