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况公子胡编乱造 作者:未知 “這画风怎么有些熟悉,好像是……”练达宁忽然有了发现,后半句沒有說出口。 “嗯,我也发现了,好像是况且的画。”魏国公直言道。 “這不是刚刚发生的那個案子的现场图嗎?要是况且的画,难道這事跟况且有关系?”应天府知府也看出其中的奥妙来了。 “不会,况且這两天沒出南京城,這一点我敢打包票。”魏国公看护况且眼线重重,這個他敢保证。 就算况且跟這事有关系也沒事,若是况且除掉凶手更是大功一件,可是魏国公不能那样做,他要做的就是彻底把况且从這件事裡摘出来。上次况且崩溃把他吓得够呛,况且要是有了闪失,皇上可是要找他要人的,他赔不起。 “要不要找况且来看一下,這個案子毕竟他也花费了不少心血,现在凶手死了,他也可以心安了。”刑部左侍郎說道。 “我觉得应该让他看一眼,他毕竟是当事人。”大理寺的一個主官也說道。 “那就把况且請来吧。”魏国公觉得让况且来看看利大于弊,对他精神的恢复更有好处。 况且听公差說魏国公有請,开始头疼了,到了应天府大堂该怎么說?韩子平就是在他眼前死掉的,而且也是因为他死掉的,不管是他有意還是无意。准确的說,他就是杀死韩子平的人。 他头疼的問題是怎么解释這一切,为什么人沒有出城却杀死了韩子平?根本沒法解释清楚。說自己制作了一张兵符,结果兵符自动飞走杀死了韩子平?谁信呢?要不就瞎编一套,那就更难以让人信服了。 這两天他一直在琢磨,怎么会无意中制作出兵符来的,這可是人世间第一大杀器啊,比精确制导的*還好用,绝对沒有误伤。 事后他又画了几幅画,也是按照那天的方法画的,画完后却沒有任何异常变化,不要說飞走,推一下都不动。究竟什么缘故他也糊涂了,只好等着以后向千机老人請教。反正他明白了一点,自己不可能随随便便制作出兵符。 况且到了应天府大堂上见過魏国公等人,大家都很关心他的身体状况,见他基本恢复過来了,這才放心。 况且来到尸体旁,看到韩子平的相貌還是吃了一惊,那副诡异的笑脸又出现了,沒想到他死后会变成這样,他刚死的时候不是這副表情。死后相貌变化如此之大,還是出乎况且的预料。 况且理了理思绪,估计韩子平死后无法控制扭曲的经脉,所以面孔才会這样,他杀人时也是心智失常的状态,面孔应该也是如此,连带着他杀的人也都带着诡异瘆人的笑容。表情之谜似乎就此解开了。 “死者身上這些画是怎么回事?”魏国公问道。 况且傻眼了,他沒想到两组画還会在韩子平身上,而且裹得紧紧的,就是這两组画要了韩子平的命。当时,他清晰地感觉到韩子平的生机和灵魂被从躯壳裡抽走,那過程无比骇人。 “這些画是我画的。”况且只好实话实說,這种事想瞒住肯定是弄巧成拙,他现在号称诗书画三绝,他的画风许多人都能认出来。 “我想知道,那這些画怎么出现在韩子平身上了?”魏国公语气很平静,显然是留给了况且解释的空间。 “這個,具体過程我也不知道。出现场回来后,我就画了這些画,正好有一位朋友来看我,我就把這些画交给了那個朋友,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应该是我那個朋友找到了韩子平,杀掉了他,然后把這些画留在了韩子平身上。我猜想,可能他是想告诉我,這事是为我做的。” 况且只好开始胡說八道,虽說沒一個字是真的,可是也沒人能拆穿他的谎言。 “你那位朋友真是神通广大,一天時間就找到了韩子平,而且杀得干净利落,全身沒留一处伤痕。”应天府知府略含嘲讽道。 “韩子平主要是难找,其实杀死他并不一定很难,他总是向沒有還手能力的村民下手,却不敢在城市裡作案,就說明他的武功很一般。”况且此时只好尽量贬低韩子平的武功水平。 大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韩子平的确难找,甚至根本找不到,所以魏国公才做出那個寻人计划,准备以重大牺牲为代价除掉韩子平,可要說韩子平好杀,所有人都不信,能做下這样的案子,二十年每年做一桩,能是一般庸手嗎? “你這位朋友叫什么,能给我們引荐一下嗎?”大理寺的主官有些兴趣,想要结交這样的好汉,以后有什么难办的案子就有帮手了。 “我那個朋友是讲究江湖道义的,功成拂袖去,深藏身与名。所以晚生真的不敢說出他的名讳,不然就是坏了朋友的交情。”况且只好继续瞎编。 “這真有两汉游侠之风啊,好令人神往。”大理寺的主官听他這样說,也只好赞叹一声,不再追问。 “不管怎么样,韩子平除掉了,這可是大功一件,既然况且那個朋友为了况且除掉了韩子平,這功劳裡還是有况且的一份。”练达宁急忙为弟子請功。 “這当然,這個案子裡况且出力的确最多,他本身也是受害者。”刑部左侍郎赞同道。 “這案子既然是按察使衙门主办的,一切都由练大人来处理,连带向朝廷上奏吧。”魏国公最后定了调子。 魏国公這是把功劳让给练达宁,反正功劳对于他来說根本沒用,功劳再大,也不能活着封王,只能死后才能追加王爵,他的爵位权利早就到顶点了。 练达宁则不然,這份功劳对于他来說就是莫大的政绩,以后对他的考核、升迁都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多谢国公大人对下官的信任。”练达宁惊喜道。 其他的人也都毫无异议,应天府知府虽說有些嫉妒,可是他在這個案子裡的确毫无作为,做贡献最多的是况且,也是练达宁的学生,功劳归于练达宁理所应当。 這运气也太好了吧,說找到就能找到,說杀就杀了?就這么结案了?也太爽了吧。 应天府知府依稀觉得這事有些古怪,其中的猫腻跟况且脱不了干系,至于况且說的委托朋友寻找凶手除掉凶手的话,他基本不信,但又沒有反驳的理由。 可惜韩子平死的时候山道上沒有见证人,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永远沒有答案。 “况且,你知道嗎?這個韩子平竟然在常州一個乡村入籍了,他平时就是個到处走街串巷的小货郎,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他,就算我的围剿计划全面 实施,也不可能挖出他来,谁会怀疑一個根本不起眼的货郎呢。”魏国公苦笑道。 他有些后怕,若是韩子平不死,真的有可能在江南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即便王府也拿他沒办法,他的身份太完美了,大隐隐于市,他天天就在城市乡村各处转悠,几乎把江南几個省的地方都走遍了,到处都有认识他的人。他一直在熟识的人和沒有来历外来人的夹缝裡生存着,相安无事。对于一個不起眼的游走摊贩,谁也沒有特别关注過他,更不会认为他有什么嫌疑。 “什么,韩子平是個货郎?” 况且也被震惊了,他真沒想到韩子平为了隐藏身份甘于从事這個职业。這家伙可是出身空空道门,空空道门的人基本上人人都是富可敌国,即使退隐也可以当個富家翁逍遥自在,何至于走街串巷卖针头线脑啊?這是脑子裡发大水了吧。 “就是,這人太狡猾了,若不是被况且的高人朋友发现除掉,還真的沒办法查出来。”大理寺的主官叹道。 那两张画原本无法从韩子平身上剥下来,就像他身上的皮肤一般,可是况且一到,走近一瞧,画忽然自动脱落,散落到了一边。 见到這景象,大部分人更相信况且编的谎言,原来剥不下来,一定是况且那個朋友在画上留了手段,非得见到况且才能自动脱落。 “這家伙既然甘心過一個货郎的生活,干嘛非要杀人呢?”有人提出疑问。 “况且,你怎么看?”魏国公转头问况且。 “依我看,韩子平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他每年总有那么几天会失控,也就忍不住杀人,過后他又恢复了正常,继续做他的货郎。這一次他连续作案,有可能是想图谋什么。”况且道。 “嗯,這可能就是真相了。况且,他到底想图谋你身上什么啊?”都察院的一個御史好奇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估计是想让我给他治病吧,他又不想投案自首,所以想让你们把我捆上送给他。他想掌控我,按他的要求给他治病。”况且明知不是這样,也只能這样說了。 “他這种毛病真能治好嗎?不是說走火入魔沒治的嗎?”又有人问道。 “走火入魔只是经络受损,针灸完全有可能恢复人的经络正常,当然這是理论上的,具体能不能治好,還取决于這個人经脉的受损程度。”况且道。 “是啊,况且是神医,這個人图谋况且,无非是冲着他身上的医术。” 知道了這些后,更沒人愿意得罪况且了。交好一個神医等于多了一條命,人只有病重的时候才会发现权力、金钱、美色都是虚的,只有自己的性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况且這样的神医就是人的身体和性命的保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