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水力珍妮纺纱机 作者:科创板 正文卷 正文卷 朱舜第二天在王恭厂接受完任命,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 王恭厂的掌厂一般来說是沒有品秩的,通常是由宫裡的太监担任,又叫做掌厂太监,太监们本身就有品秩,所以王恭厂掌厂基本上不设品秩。 让一個正常人担任掌厂,从来沒有先例,朱舜属于开国以来的头一個。 關於朱舜的品秩問題,崇祯本来是想给他一個九品,但是内阁宰辅们死活不同意,說是這样就破坏了品秩制度,军器局大使也才九品,最后只能给他一個从九品。 朱舜戴上双翅乌纱帽,穿着绿色官服,脚下踩着硬底官靴,整個人的气场立刻就不一样了,确实有了几分官老爷的仪态。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王恭厂裡的贴厂和佥书這些個小吏,每天都是愁眉苦脸的,担心年轻气盛的朱舜断了他们的财路。 那些专门给王恭厂提供铁料木料的商贾,担心就少了一些,毕竟王恭厂的原材料都是工部拨下来的,朱舜接触不到。 胆战心惊的等了大半個月,還是不见朱舜有什么动静,就放下心来继续偷偷贩卖火绳枪。 造价十五两三钱银子的火绳枪,转手一卖,卖给那些喜歡熬鹰遛狗的纨绔子弟,就能卖到三十两的天价。 王恭厂的贴厂和佥书多达二三十人,每名小吏每年都能从中捞取上百两银子,别看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吏,有的甚至在京城有间两进的宅子。 不是朱舜不想烧火,只是沒有那個闲工夫搭理他们,手摇式珍妮纺纱机已经设计好了。 但是這個手摇式珍妮纺纱机,需要一個妇人摇动手柄,带动传动皮带,才能进行纺纱。 朱舜觉的這個效率提高了八十倍的珍妮纺纱机還是不够先进,正在对它进行改进。 把摇动手柄拆掉,换成扭力杠杆、三槽凸轮、链條這些的机械部件,改造成更加先进的水力珍妮纺纱机。 不管是手摇式珍妮纺纱机,還是水力珍妮纺纱机,不需要电力,也不需要蒸汽,结构不算复杂。 朱舜以前看歷史书的时候,专门研究過国外的工业革命,清楚的记着這两种珍妮纺织机的结构,只用了七八天時間,就把水力珍妮纺织机的结构图画好了。 记得归记得,但是真正要造出来,還要考虑到实物的一些小细节,就這样又在公廨裡闷着头计算了十几天。 终于在第二個旬假的那天,朱舜把水力珍妮纺织机的结构图,彻底计算好了,就连最不起眼的棱角,都标注了精准的度数。 朱舜现在可是东林党最痛恨的人,還沒有之一,朱舜闷着头搞机械设计搞了多长時間,很多东林党成员就有多长時間沒有吃過肉了。 更不要說狎妓出游,醉生梦死的去逛青楼了,很多东林党人为了還上借贷,甚至含着眼泪都把自己最爱的小妾送人了。 朱舜担任王恭厂的掌厂以后,贴厂和佥书们担心新官上任三把火,东林党人也担心這個三把火,只不過担心的是朱舜不烧火。 沒想到朱舜還真的一点火沒烧,都已经二十天了還是沒有半点动静,這让谋划了不少阴谋诡计的东林党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再怎么用力,力气再怎么大,也拿对方沒有任何的办法,這让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东林党成员们,郁闷的想要吐血。 明朝官员的假期還是挺多的,除了省亲假、祭把假、婚丧假這三大假期以外,其他各种小的休沐假期,加起来多达四十七天。 官员下午放衙回家有两個時間,春分以后是申正,秋分以后是申初。 朱舜把手裡结构图收好,看了一眼利玛窦传到大明的西洋自鸣钟,正好到了下午四点,就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向衙门外面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朱舜前一個旬假沒回来,朱忠仁夫妻两個還以为儿子這次旬假也不回来了,天色刚黑下来就睡觉了。 朱舜伸出手敲响了木门,等着老爹過来开门的时候,发现自己闹出的动静,竟然沒有一只狗叫唤。 不是沒有狗叫,是沒人养狗,自己都吃不饱,哪裡還有多余的粮食养狗,朱舜忍不住感叹道:“以前看史料的时候,史书上只用寥寥几個字,就一笔带過了說明朝老百姓的日子不好過。” “這已经不是不好過了,能活着就不错了,黄村還是在天子脚下,要是换成西北這些地方,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惨样。” 朱舜现在是黄村混的最有出息的人了,孔有桂全家也都抓进大牢了,按理說沒人能够威胁道朱家的安全了。 朱忠仁過来的时候,還是谨慎的拎着一個棍子,沒办法這個世道不安稳:“是谁。” “爹,是我。” 听到是儿子的声音,朱忠仁赶紧把木门打开了,瞧见儿子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外面,现在還是大半夜,忍不住絮叨了几句:“這么晚了你也不知道多带两個衙役。” “這要是在半路上碰到了流寇可怎么办。” 自己又不是知县,哪裡来的衙役,朱舜知道在老爹這些普通老百姓眼裡,只要是当了官就会有一大帮子人,前呼后拥的让官老爷使唤。 朱舜也沒去解释,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打着哈欠說道:“爹,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 “明天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明天暂时就别去上工了。” 朱忠仁听到上工两個字,老脸忍不住一红,儿子当官以后心疼他這個当爹的,就不让他去私窑干活了。 儿子又不在家看着他,朱忠仁想着多干一点多给儿子存一点娶媳妇的钱,就偷偷的又去了,沒想到這小子鬼精鬼精的,沒能瞒住他。 想到儿子這么精明,朱忠仁忍不住乐呵起来:“上什么工,你爹我這几天一直在休息,休息的骨头架子都快软了。” 家裡的土屋只有一间屋子,裡面分成了三個房间,中间是大堂,左边是朱舜父母睡觉的地方,右边是他的小房间。 朱柳氏听见是儿子回来了,披上一件衣服走了出来,正好在大堂碰见了儿子:“舜儿,吃饭了嗎。” 朱舜這段時間消耗的精力不少,又走了很长時間的路,确实很困了:“吃過了娘,我先去睡觉了。” 如有侵权,請联系:##g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