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崇祯飘了 作者:科创板 正文卷 正文卷 崇祯也不說话,就這么站在永定河河岸边,静静的看了一個多时辰。 大太监王承恩紧张的盯着崇祯,還以为手握无数人生死的大明天子癔症了,准备随时去把御医喊来。 皇长子的年纪太小,朝廷又被以东林党为首的官僚士绅所把持,万一天子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大明王朝可就真的要亡国了。 崇祯静静的看了一個多时辰,突然抬脚就走,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宫裡,脚步匆忙的让很多锦衣卫和东厂番子,還以为有了刺客。 回到宫裡,王承恩還沒松一口气,就听到崇祯问了一句啼笑皆非的话。 “内帑裡還有多少银子。” 王承恩招了招手,让一名太监赶紧去把内帑的账本取来,翻看了最近的收支情况說道:“皇上用私房钱补贴给边关将士一人一套新军袄。” “已经用掉了五十万两,還剩下三十万两。” 崇祯叹了一口气:“少了些。” 钱生钱的快感,尤其是這种不需要任何成本的付出,到了時間就成倍暴涨的快感,换了谁都是抵挡不了。 前一段時間,崇祯手头有了七八万两白银,就感觉自己相当的有钱了,喜滋滋的给自己的御膳每顿多加了一道荤菜,也是唯一的一道荤菜。 现在手头有了三十万两的巨款,竟然觉的有点少了,崇祯說完這句话,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飘了。 王承恩差点沒笑出声来,却又感觉有点悲凉,天子掌管着幅员万裡的大明王朝,居然为了這么点钱沾沾自喜。 已经腐朽到千疮百孔的大明王朝,现在最缺的也就是钱了。 王承恩也听出来崇祯话裡的另一层意思,主动說道:“启禀皇上,奴的身体有点不适,這几天需要告假,在家裡好好的休息。” 崇祯立即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关心道:“承恩這两天就在家好好歇着,等把身体养好了再来,另外去内帑裡拿些钱回去抓药,一定要把身体养好。” 王承恩听到崇祯刻意把抓药两個字咬的很重,心裡清楚這哪裡是给他治病,分明是用這個钱给腐朽的大明王朝吊一口气。 第二天,王承恩大清早的就起来了,跑去晋商设立的赌局那裡下注。 就在今天,新军袄送到了山海关。 山海关依山而建,城墙高耸,建有谯楼、战台、炮台、挡马墙等等防御体系,层层设防,形势极其雄奇险峻。 可谓是天下第一雄关,阻挡女真人南下入寇中原的铁骑,足足二十几年了。 山海关内,一处校场上。 两名军士拿着裹着麻布的雁翎刀,正在校场上比试,旁边围着一堆军士亢奋的狂呼大喊。 两名军士一高一矮,高個子军士的身材更为高大,应该說更加占据优势才对,谁曾想竟然被矮個子军士抓住机会,一刀砍在了胸口。 高個子军士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就算是肋骨被劈断了两根,疼的满地打滚,還是死死咬着牙,就是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前前后后一共比试了三场,用的時間加起来不到一盏茶功夫。 要是按照《三国演义》這些演绎小說的說法,三场比试的時間加起来,還不够那些名将们打上十個回合的。 這裡毕竟是真实的打斗,不是演绎小說所描绘的斗将,动不动就是几十個回合,打上三天三夜。 在真实的战场上,也就是在几個瞬间,就决定了一名边军将士的生死。 矮個子军士赢了以后,坐在西边的一名参将站了起来。 這名参将长的是极其雄壮。 头戴一顶八瓣明盔,身披一件青色罩甲,脚上踩着一双黑色军靴,配上他那膀大腰圆的身材,简直就是一头人形熊罴。 雄壮参将站起来,哈哈大笑:“老曹,這下服了吧,麻溜的赶紧给钱。” 东边也坐着一员参将,只是中等身材,也沒有对方膀大腰圆。 不過当他站起来以后,整個人却透露一股子精悍气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身上的精悍气息愈发厚重。 等到他走到高大军士身边的时候,雄壮参将看起来比他要魁梧多了,在這股說不清楚却又真实存在的气势压迫下,下意识退了半步。 半步不多,但是当着怎么多军士的面,這让雄壮参将脸上有些挂不住。 沒办法,人的名树的影,整個山海关也就曹姓参将能把凶悍的女真人当菜砍,這么多年亲手宰的女真人少說也有上百個了。 恼羞成怒的雄壮参将,刚要大喝几声找回一些面子。 曹姓参将說话了,嘿嘿一乐:“祖大寿你小子现在知道蹦跶了,当年老子麾下最能打的朱忠义在的时候,也沒见你小子說让手底下的小崽子们比试。” “自从朱忠义走了以后,你可倒好,三天两头的就让你手底下的军士和我手底下的军士比试。” 提到朱忠义,祖大寿的脸上就有些难看,曹文诏這小子当年凭借這道压轴菜,沒少赢他的银子。 也沒办法,朱忠义在进入关宁铁骑以前,就是出了名的凶悍。 曾经有一次一人对战三名女真八旗兵。 那可是身材高大从小长在马背上的女真人,還是入选了八旗的女真鞑子,平时杀起大明军士就像砍瓜切菜一样。 朱忠义一对三,斩杀两人,重伤一人。 现在好了,朱忠义不在了,祖大寿当然要趁着這個好机会多找回一些场子。 這段時間确实让祖大寿很是涨了一番脸面,为了更深的打击曹文诏,祖大寿指着身上鲜亮的罩甲,笑眯眯的說道:“你是想說要不咱俩打一场吧。” “是,我是打不過你,但是我能让手底下的兄弟過上好日子。” “你看看你手下的人,别說他们了,就是你這個参将也是穿的破破烂烂的,還不如一個乞丐。” “你再看看我手下的兄弟们,哪一個不是穿着完整的战袄,旧是旧了点,但是起码不破,大冬天的能够兜住风。” 提起這一点,曹文诏就满脸的愧疚,对不住跟着自己在刀口上舔血的兄弟们了。 祖大寿打仗不如自己,但他的脑袋足够灵活,凭借身份的便利,给那些应该千刀万剐的晋商大开方便之门,赚的是盆满钵满。 他這一营的兄弟们,吃的最好,穿的最好,還时不时能去找些娼妓放松放松。 不過现在好了,袁督师前几天把毛文龙宰了以后,严令禁止這种通敌卖国的行为,要不然祖大寿身上那件穿了小半年的罩甲,早就换成新的了。 曹文诏想到祖大寿穿了小半年的罩甲就要换新的,自己兄弟们身上的破烂已经穿了三年了,脸上越发的愧疚了。 不少兄弟战死以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穿上一件体面的军袄,埋进土裡,就這么一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愿望,自己都不能满足。 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是穷死饿死,曹文诏也不会送给女真人一粒米一斤铁。 曹文诏沒了继续比试的心思,扔给祖大寿五两银子,转身离开這裡。 刚刚转過身子,就看见一队关宁铁骑押着十几辆驴车走了過来。 带队的总旗曾经也是曹文诏的手下,兴奋的喊道:“曹大哥!朝廷发新战袄了。” “是朱忠义帮兄弟们赢来的,還是从东林党那帮子贪官污吏手上赢来的!” “皇上還交代了,其他人一人一件,咱们曹营的兄弟们一人两件,祖参将自己有办法,不用发了。” 曹文诏脸上的愧疚,一扫而空。 指着十几辆驴车,笑出了眼泪:“祖胖子,要不要我送你一件。” 祖大寿的呼吸骤然停滞了,沒去回答曹文诏,因为他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凉意。 皇上這是在敲打他。 如有侵权,請联系:##g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