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那個人開罪不起
但被成國太夫人朱胡氏這般威脅,她卻拿出了抵死不從的姿態,就算被人按在那要被打,她也是一句話都不說。
明擺着就是告訴老太太,我就是知道,但就是打死我也不說。
這可把朱胡氏氣得夠嗆:“拖出去,打!”
小丫鬟也不求饒,就這麼被兩個婆子拖拉着出了門口,隨後外面傳來悶響,最開始小丫鬟還能忍住,但後面也因爲疼痛而喊出聲來。
“祖母,何必跟個小丫頭置氣?”朱麟都有點看不過眼。
朱胡氏還在翻閱書籍,氣得不打一處來:“就是因爲這些不識趣的丫頭,給自家主母帶來這種不堪入目的市井流俗之物,才令自家主母心思出了偏差。”
正說着,外面婆子進來道:“太夫人,二少夫人說有話跟您講。”
“哼!讓她進來,再讓她看看自己調弄出來的丫頭成了什麼樣子!”
……
……
寧彤被帶進了後堂。
當寧彤看到自己小丫鬟被打得都昏死過去,但也仍舊沒出賣自己時,她心裏便來了一股火氣,進到後堂後連跪她都不跪了。
“太夫人,您是一家主母,就這麼欺負我身邊一個小丫鬟?算什麼本事?”寧彤也豁上去了。
不能和離。
還不如死了算了。
給朱胡氏面子?那誰給我面子?
朱胡氏火冒三丈,旁邊的婆子想要去按倒寧彤,但始終不敢下狠手,在她們這些下人看來,要把小丫鬟打成什麼樣都不怕,但這位二少夫人雖然不懂事,那可是安邊伯的夫人,是主母。
“這些書,是從何處而來?還有,你在外面的人是誰?”朱胡氏忍住怒火,厲聲質問。
寧彤道:“這跟太夫人你無關。朱鳳已經給了我和離的書函,讓我帶去官府,我就跟你們朱家毫無關聯!我無須告訴伱們這些!”
“你!”
朱胡氏雖然氣,但也不能真把這個孫媳婦怎樣。
她很快有了定計:“把這對不守婦道的主僕,押到柴房去,看押起來,在她們主僕反思己過之前,不得將她們釋放出來!”
“太夫人,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那還不如打死我,讓我守着你孫子過日子,還不如殺了我!反正你們成國公府家大業大,打死人也不用償命!”
寧彤的倔強,也讓朱胡氏始料不及。
到這份上,換了一般的女人,早就苦口哀求了,但寧彤好像連死都不怕,就要跟她對抗到底。
本來按照朱胡氏的性子,直接找人把寧彤打一頓再關起來也行,可想到現在孫子還在遼東帶兵,如果自己把孫媳婦在京城怎樣……這要是影響到孫子帶兵打仗的心態,那這責任可就大了。
朱胡氏畢竟是尚書之女,看起來兇,但其實才華和智計都不低,也不會爲一時意氣把寧彤怎麼樣。
“帶下去!”
朱胡氏也懶得再說什麼。
隨着寧彤主僕被婆子給帶走,朱胡氏該生氣還是要生氣的。
朱麟在旁邊道:“祖母,這事……就算了?”
你們老太太和孫媳婦鬧得不可開交,最後卻就這麼“和氣收場”?而我呢?明明我是局外人,卻被老太太你批得體無完膚?
我招誰惹誰了?
朱胡氏瞪大孫子一眼道:“若是府上出了何事,影響到你弟弟帶兵,看老身怎麼收拾你!”
說完朱胡氏起身,招呼道:“禮物都備好了嗎?”
“是的,太夫人。”下人回道。
朱麟問道:“祖母,您這是……”
朱胡氏橫他一眼道:“隨老身去一趟張周府上,莫要讓人家覺得咱成國公府不懂規矩。”
把內院的事先處理好,老太太這就要完成跟院外之人的聯誼等事,也是因爲家裏兩個有爵位的朱輔和朱鳳都不在京城,這次就輪到她這個老太太出馬了。
……
……
“小姐……我……我沒說。”
柴房內。
小丫鬟醒來之後,看着自家小姐抱着自己垂淚,不由可憐巴巴說一句。
寧彤擦擦眼淚道:“你個傻丫頭,你該說的,這不值得你守祕密。”
小丫鬟問道:“那小姐說了嗎?”
“我也沒說。”寧彤恨恨然道,“他們想怎麼折磨我都行,我跟這個家沒關係。”
小丫鬟撅起嘴道:“那我也不說。”
主僕二人相依多年,此時卻也抱得緊緊的。
……
……
張週迴到家,還在整理自己的朝服。
別人都是一次發一身朝服,剩下的要自己去訂做,而張周這邊光是公服、常服就來了好幾套,皇帝生怕他穿着不合身,都是提前讓人給他量身剪裁出來的。
這邊還在一件一件試穿,身後幫他穿衣服的王明珊,早就被他伸手佔了好幾次便宜。
畢竟晚上就要……
便在這會,夏至進來通傳:“老爺,外面來客人了,說是成國公府的。還帶了禮物來。”
蔣蘋渝從內屋出來,好奇道:“是國公府的嗎?”
之前蔣蘋渝聽說過自己老爹跟英國公府做生意的事,還聽說了蔣老頭被英國公府扣押的事,所以她對國公府什麼的還很有戒心。
張周笑道:“沒事,這家國公就是朱知節家裏,跟英國公不同。”
開玩笑。
張懋跟他最多算是“合作”關係,而現在成國公朱輔和朱鳳爺倆現在是指望他喫飯的,不提朱鳳,就說朱輔……朝中大臣對他參劾那麼多,要不是他相助,估計現在朱輔可能都要被卸職押回京城閒住了。
……
……
張家正堂。
張周接見了朱胡氏,後面還跟着朱麟,這點張周是沒想到的。
朱家在禮數上做得還算是挺足,他也在想,終於不再是派人來通知我過府飲宴了,知道往我府上送東西,還親自來?
“太夫人你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呢?”張周笑道。
朱胡氏一臉笑意道:“犬子和知節都承蒙張先生的照顧,老身雖人不在京師,卻在南京時,便聽說過張先生的很多事蹟。張先生高中狀元,將來出將入相自不在話下。”
張周心想,這話聽着耳熟。
朱麟也笑道:“家父在往京師的來信中,也提到要好好答謝張先生的栽培,尤其是對知節的……”
張周請二人坐下。
他這才很客氣道:“我跟知節是朋友,當初也是他不辭辛苦,到京師來爲公主獻藥,在我起於微末時,他對我照顧也很多。這也不過是朋友之間應盡的道義罷了。”
在說話之間,張周其實也在好奇。
不是說朱鳳已經把和離的文書送到京城來了?你們朱家現在不是正在家宅不寧嗎?看你們這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隨後朱胡氏讓人把禮物擡進來。
一箱一箱的東西,比之前在南京給張周送禮時,明顯就豐厚了許多,但也只有個四五百兩價值的樣子。
張周在計算禮物價值方面可是一把好手,張周也不知道自己這天賦哪來的。
“張先生,不要嫌棄。”朱胡氏道。
“備宴。”張周琢磨着,既然送禮了,那就請喫個飯吧。
“不必,老身還有諸多的事,只是來探望一下張先生,之後便走。”
朱胡氏也識趣。
都知道你張秉寬摳門,能在你府上喫什麼好東西?再說你張秉寬真有心宴請的話,也不至於提前都沒什麼準備。
張周笑道:“那就備茶。”
朱胡氏笑了笑。
這主人家還真是摳門,連在你家喝口茶都不容易。
……
……
正堂內,朱胡氏和朱麟一唱一和,對張周表達感謝的同時,也委婉表達了希望張周繼續幫朱輔父子倆說項。
張周道:“遼東的戰事還沒有結果,不過料想在月底之前,就該有結果。至於延綏的……哎呀,不是我說呀,朝中大臣對於成國公一直按兵不動的事,頗有微辭,參劾的奏疏也不在少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