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蔡國公爲人和善
「李公公?」韋彬是以問詢的口氣說出這番話。
蕭敬道:「咱家本是很信任你們兩個的,但陛下讓李榮回來,明擺着是要打破原有的格局,如今東宮幾個太監之中,你覺得誰人可以收攏?將來若是真有什麼事……或者是以如今太子出面臨朝監國,東宮幾個內侍說話的份量,就跟以往不同了。」
韋彬點點頭道:「您的意思,是該爲將來籌謀了?」
「大概便是如此。」蕭敬道。
韋彬道:「東宮不過是侍奉太子之人,跟太子走得近的倒也不少,多都是坤寧宮過去的舊人,眼力勁可以,但論才學見識有造詣的卻並不多。若想收攏的話,必然是跟他們有一定怨懟的,倒是之前曾受罰過險些喪命的劉瑾,跟其餘幾人關係並不融洽。」
蕭敬皺眉道:「劉瑾倒是很會逢迎,且好似深得蔡國公的欣賞。」
韋彬笑道:「您覺得,一個曾經得罪過蔡國公,又被蔡國公用謀差點要他命的人,互相之間能有多少信任?多也只是表面上的融洽吧?」
旁人不知道其中關節,司禮監幾個太監消息靈通,自然知道最初劉瑾對張周是很有戒備心理,甚至搞過一些小手段,最後被張周給按下去,又給提了起來。
在劉瑾「溺水逃生」之後,纔對張周畢恭畢敬,但二人彼此的信任必定是大打折扣的。
「那你就去試探一下他的口風,以他如今的地位,想進司禮監倒也欠缺一些,但想要當個御馬監太監,是可以給他活動活動的。」蕭敬似乎對於劉瑾也有些好感。
只有跟張周有仇怨,並且現在還有一定得勢的人,才方便他去拉攏。
像高鳳、丘聚這些人,雖然也是東宮的內侍太監,蕭敬就覺得沒必要去拉攏,若輕易拋出橄欖枝,反而容易壞事。
韋彬點頭道:「您還有何其它吩咐?」
「將兵部奏上來的事情,能延後的則延後,也不要太過於刻意和明顯,一定要往票擬等事上牽扯,能拿到朝堂上去說的,定不要私下解決。」蕭敬開始私相授受。
韋彬道:「若是被陛下知曉的話……」
蕭敬起身道:「咱這些人,可沒有給蔡國公找麻煩,一切只是按照規矩辦事,若是遇到陛下問及,咱還要向着兵部向着蔡國公。如果你還想拿到提督東廠的權限,就聽咱家的,管保在年內,讓你得償所願。」
韋彬的人生目標一向不是當司禮監掌印,他想當東廠廠公。
因爲韋彬的人脈主要是在軍事方面,韋彬想以此爲突破,當然韋彬以前也知道自己前面的人太多,自己還年輕,沒必要在沒到五十歲的情況下就去想當司禮監掌印,反而拿到東廠的控制權,可以讓自己的身價地位快速膨脹。
皇宮東華門前。
永康想要入宮去找自己的皇兄說情,或者說是去發牢騷,但不出任何意外的,這次又是被拒之門外。
過來接待永康公主的,是李榮,也算是永康地位特殊,換了一般人可是換不來李榮這種身份的人親自過來跟她對接。
「長公主殿下,您還是別勉強了,陛下已定之事,您再反對也是徒勞。」
李榮說話並沒有那麼客氣,「陛下最近也在養病,朝中
有何事,都是由太子來過問,至於有關軍政之事,陛下已全權委託給蔡國公,您來求陛下,還不如多跟蔡國公說幾句軟話。」
永康臉色鐵青,卻沒說話。
換了以往,以她的性格,早就對李榮破口大罵,或者是當面把張周給數落一頓。
但現在她似乎看出來了,親妹妹不如親信,而且吃了這麼多次虧,她也總算是喫一塹長一智,知道明面上對抗對自己沒好處了。
「其實,本宮入宮,就是想跟陛下說幾句軟話,讓陛下代爲說和,我也不想跟蔡國公有矛盾。之前與他喝酒,也是想借此冰釋前嫌,誰曾想他只是把我灌醉。」
永康語氣已經很溫和了。
儘管以她自認爲溫和的口氣,仍舊帶着一股身爲皇室中人的桀驁不馴。
李榮道:「灌醉嗎?殿下似是有何誤會。蔡國公爲人和善,除了那些對他有敵意的……當然這些人都是妒忌他聖前得寵,或是覺得他升遷太快的,但咱都知曉,那是蔡國公有本事,這兩年他所得到的功績便能說明問題。蔡國公乃喫軟不喫硬之人,若是能跟他搞好關係,以後大明出征草原,崔駙馬必定就是一軍之統帥,若遇御駕親征,也可爲御前的馬前卒了。」
「什麼?」
永康皺眉。
你李榮還真是會給張秉寬戴高帽,還有什麼御駕親征是什麼鬼?
「長公主殿下,您非讓奴婢把話說太淺白嗎?您看現在朝中跟蔡國公作對的,哪個有好果子喫?閣臣如何?尚書侍郎又如何?咱家這兩天可是剛奉旨把保國公府給抄了,您覺得保國公哪裏做得不好?背後是何原因,您想不明白嗎?」
李榮也算是苦口婆心。
永康道:「你是說,不巴結張秉寬的,都要被逐出朝堂?」
「奴婢可未如此說,一切還要殿下您自行領會,至於如何才能跟蔡國公建立良好的關係,這就要看您的手段了。您如此的睿智,奴婢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把你跟蔡國公的關係搞好,不也正是您有本事的體現?至於到底是虛情還是假意,誰在意呢?」
李榮就是不想再惹麻煩。
你來一次,我給你收拾一次爛攤子,爲啥非要折騰我?
我捧一下你,讓你專心去研究怎麼跟張秉寬搞好關係,以後也免得給我找麻煩了。
「送錢送酒都不行,還能怎樣?他這種油鹽不進的……他不索賄,奈何我沒什麼可送的。」永康道。
李榮笑而不語道:「男人嘛,總有所好。想想禮部的林尚書,想想曾經的威寧侯……奴婢也只能說到這裏,您自行體會。告退了。」
永康先是有些氣惱,回去的路上就在琢磨李榮的話。
等到家的時候,她好像徹底想明白了,這是暗示,讓我給張秉寬送女人啊。
「殿下。」
永康的乳孃早早就在前院等候。
永康進門之後,道:「多找幾個俊俏的丫頭過來,讓我選一下。」
乳孃問道:「公主還記得要給蔡國公送禮?」
話到這份上,永康都不好意思承認了。
「讓你去找便去找。」永康不耐煩道。
「是。」乳孃領命之後。
正要往後院去,突然想到什麼,跟永康道:「駙馬家的小姐過來送一些地方上的土特產,尚等着給公主問安。」
崔元的妹妹代表崔家來給永康送東西,其實更重要的目的,是順帶問問崔元幾時能回來。
崔家也聽說了崔元得戰功的事,自然想讓崔元早點回京城,而崔家可沒有永康那麼深厚的朝廷背景,上來又能面聖又能跟張周喝酒的,崔家想幫崔元爭取爵祿地位,自然想
靠永康。
崔元本來也就才二十多歲,他的一個妹妹已經嫁給了張延齡,家中尚還有待嫁之妹……
待嫁……
永康突然想到什麼,臉上露出幾分親和的善意,眼睛完成一道月牙,道:「跟她說,我這就去見她。順帶跟她說說她兄長的事……或者還可以給她保個媒。」
乳孃道:「她不是已經……許了人家,明年就要完婚?」
在大明,都已經十四五歲的姑娘,一般都已經提前有了婚約,而崔元這樣駙馬家的妹妹,自然更早就會定親。
永康道:「你以爲我要作何?去跟她說便是了!害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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