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白蓮教往事與今朝
當徐妙錦的身份，被聖母說出來，姜臘兄弟都震驚到了。
“聖母，她是秦王的妹妹？”
“難怪聖女，要邀請她來家裏喫飯了！”
兄弟二人，都露出興奮的神色。
倒不是他們，有什麼淫邪的想法。
主要是徐妙錦的身份，讓他們很興奮。
這可是，秦王的直系親屬了！
“要是能和秦王的小姨子搭上線，那今後我們辦事將更加無往不利啊！這可是，比賄賂那些官太太和夫人小姐們，要管用得多了！”
姜九里馬上感慨。
姜臘也沉吟道：“現在我們每個月，花在那些維持關係上面的錢財都超過三十萬兩白銀了，如果不是這樣，又何必搭理那個黑龍？”
話題，終於又被引到了黑龍的身上來。
“我們現在的生意，每個月的錢幾乎全部用來送孝敬了！”
姜九里沉聲道：“這個黑龍的出現，倒是剛好能給我們帶來一筆十分可觀的收入。有了錢，山東那邊也才能繼續支撐下去啊！”
“錢……”
聖母聽到這番話，沉思了片刻，然後問道：“這位黑龍的來頭，確定乾淨了嗎？主要是他，有沒有足夠的錢！”
“有的。”
姜九里立即說道：“第一次見面，他便拿出了十萬兩秦王寶鈔，不過我要大明寶鈔，他也答應了。而且，他第一次見到聖女，送給聖女的禮物也是十分貴重，至少指數萬兩！”
“這樣，今天中午的宴會，可以讓他也參加，然後今晚再考驗考驗黑龍，如果確定沒問題，那明日你可以帶他來見我……姜臘，你們先下去吧！”聖母開口。
“呃……”
姜臘猶豫了幾秒。
聖母便冷聲道：“韓瑩留下來，我有話和她說，一會兒，會讓你們夫妻團圓的！更何況，她始終是聖母的生母，今日的宴會，她也不能缺席。”
“多謝聖母！”姜臘連忙拜謝。
等姜家兄弟離開之後，聖母掀開了簾子。
然後，裏面出來一位比她要年輕少許，和聖母以及韓清荷二人，都有幾分相似的婦人。
“剛纔的話，你都聽到了。”
聖母冷聲道：“你想要自由，我可以給，但是你得配合我們完成我的事業，那也是你大哥未完成的事業！”
“如果我不願呢？”
韓瑩的迴應，讓聖母不能滿意。
聖母冷冷地說道：“那，後果你是知道的。”
“姐姐！”韓瑩起身問道：“莫非……你連清荷也不願放過？算我求你了，姐姐我們收手好不好？”
“不好！”
聖母厲聲呵斥了起來：“你還知道喊我姐姐？韓瑩，你究竟是不是我們韓家人！難道，你忘記了大哥，是怎麼被明廷迫害死的嗎？”
“大哥的事，和明廷又有什麼關係呢？那是形勢所迫……更何況，當今皇上，當初並未下達迫害大哥的旨意，完全就是他下面的人自作主張。冤有頭債有主，誰害的大哥，我們找誰報仇不就行了嗎？”
韓瑩和聖母爭辯了起來，還表示：“我都答應了，當年去刺殺廖永忠，而後來他被當今皇上賜死，這不就等於是當今皇上，幫大哥報仇了嗎？韓穎，你別再在我面前，口口聲聲說大哥怎麼樣，當年韓家的基業怎麼樣了！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利慾薰心，渴望掌握權力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現在天下已經安定了，我們再怎麼鬥，都是鬥不過的。相反，你這樣，只會害了你自己，還有我，還有清荷！”
“混賬，我怎麼可能會害你們？”
聖母韓穎再一次呵斥了起來。
原來，她和韓瑩是兄弟。
不過，只是堂兄妹。
韓穎是韓山童的女兒。
而韓瑩，則是韓山童的侄女。
至正年間，全國各地都有農民軍起義，其中聲勢最爲浩大的，要數白蓮教了。
韓山童就是白蓮教的領導者。
而當初，朱元璋都算是韓山童的手下。
後來韓山童兵敗被殺，他的兒子韓林兒成爲了起義軍的首領。
不過，卻因爲起義軍二號人物劉福通作戰不力，被張士誠圍攻，從而向朱元璋求救，朱元璋派兵將韓林兒救走，並且撤換了他的侍衛們，結果導致朱元璋麾下大將廖永忠，將韓林兒等一干人全部溺死。
於是這筆賬，就被韓穎算到了朱元璋的頭上。
韓穎要報仇。
她利用韓山童女兒的身份，繼續在暗中活動，籠絡了姜臘、姜九里等人，甚至爲了讓姜臘甘心爲自己賣命，還主動將堂妹韓瑩嫁給了姜臘！
之前韓瑩一直都在山東一帶活動，趁着流民的浪潮，而一起來到了嶺南。
也正是在這邊，韓穎的勢力發展十分順利。
只不過，隨着神仙樂問世，一向老實聽話的堂妹韓瑩，卻覺得韓穎的手段太狠毒了，而神仙樂的來歷，又和韓清荷有莫大的關係。
韓瑩不想自己和女兒，都淪爲韓穎利慾薰心的工具，淪爲她爲權力鬥爭的犧牲品，所以開始反抗，並且試圖帶着韓清荷逃離韓穎的掌控。
但是很可惜，她的計劃失敗了。
出賣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枕邊人，她的丈夫。
對此，韓瑩十分生氣。
但也無可奈何。
此時，韓穎的語氣軟了下來，她上前抱着韓瑩說道：“好妹妹，你相信姐姐，我是真的，只爲幫你伯父，還有你大哥報仇的！我不要什麼權力……我可以向你保證，等到時機成熟了，讓清荷交出製作神仙樂的法子，到時候我就給你們一筆錢財，足夠你們一家三口幾輩子花的。然後，你們就遠走高飛，無論你們要去哪兒，我都不會阻止，好嗎？最後，再幫幫姐姐！”
聽到韓穎的這番話，韓瑩的申請頗爲無奈。
最後，她也只能點點頭。
然後韓瑩離開了密室。
外面，姜臘正在關切地等候着，一見到妻子，他便連忙迎了上去，對着自己就是兩個耳光，還跪下來說道：“瑩兒，對不起，我該死！可是，請你原諒……我，不能違背聖母，不能對不起我的誓言，更不能對不起你的兄長和伯父啊！”
韓瑩就知道，姜臘的藉口會是這個。
“你的忠義，比夫妻之情，父女之情都重要了！”
韓瑩說了一聲，便直接從他的身邊離開。
但這個時候，姜九里又在韓瑩的面前跪了下來，哀求道：“大嫂，請原諒大哥吧！他也是無奈啊！大嫂你也知道，我們兄弟從小就是孤兒，如果不是明王收留，我們兄弟哪裏還能活到現在？我，還有我大哥，這輩子，以及這兩條命，都是你們韓家的！我們，別無選擇啊！”
聽到這番話，韓瑩沉默了片刻，終究抵不過心軟，她流着淚對姜臘說道：“你起來吧，我想清荷了，現在我先去化妝，一會兒她回來了，讓她先單獨來見見我……放心，我已經答應了你們的聖母，絕對不會再有二心的。姜臘，我現在也算是和你，夫唱婦隨了吧？”
“不！大嫂，應該是婦唱夫隨……我大哥絕對是十二分愛你的，勝過一切，爲了大嫂，大哥他可以連性命都不要！”姜九里馬上趁機進言，說了一些讓韓瑩開心的話。
“但願吧！”
韓瑩不置可否地迴應着。
“大哥……你去呀！”
姜九里見姜臘還在看着韓瑩的背影發呆，知道自己這位大哥，對大嫂是真的愛得癡狂了，便喚醒他勸說了一聲，然後說道：“我去請黑龍過來了，到時候，這邊好好準備一下！”
“嗯，你去吧，我這邊你放心。”
此時，姜臘的臉上，才恢復了平日裏精明的神色來。
姜九里回到了東苑，馬上就找到了朱樉，笑道：“黑龍兄，今日倒也是湊巧，我大哥回來了，而且家中還有貴客登門。我大哥說了，黑龍兄也是我們的貴客。如果黑龍兄不介意的話，可以過去，一起喫個便飯，你看如何？”
“貴客？”
朱樉明知故問：“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貴客呢？難不成，就是貴府小姐，口中說的那位大學教師？”
“此人的身份可不簡單啊！”
姜九里湊過來說道：“不怕黑龍兄見笑，這位貴客，雖然只是大學的教師，可她真正的身份，則和當今統治嶺南之地，並且富有四海的秦王殿下，有着莫大的關係……她可是，當今秦王妃的親妹妹！”
“啊？”
朱樉立即露出一副震驚的表情來，驚歎道：“她居然……是秦王的姨妹？那可真是貴不可言了！姜兄，快快帶我去見一見此人……實不相瞞，雖然我黑龍做的是航海劫道的生意，但實際上在南洋那邊，我們的勢力分佈衆廣，其中一些產業，還和秦王府息息相關呢！”
“哦？”
姜九里笑道：“黑龍兄，可否細細與我說一說，你爲何能和秦王府息息相關？”
此時的姜九里，儼然是一副笑裏藏刀的模樣。
看起來他這是懷疑朱樉了。
不過，朱樉也是一點都不怵，他立即笑着解釋：“姜兄可別誤會。像黑龍這樣的人，其實都會有兩重身份。暗地裏，我們的是海上劫道的海盜，但明面上我們都是生意人，是大明人，在南洋那邊做生意的。比如說，金礦、莊園、油田等等生意，實際上我們也都有加入。而這些生意，哪一樁不和秦王有關呢？”
“原來如此……”姜九里點了點頭，陷入沉思。
朱樉笑道：“我黑龍主要是做金礦生意。相信姜兄也清楚，秦王殿下對金礦的管制，一般都是抓大放小的。澳洲那些大金礦我們這些平民是沒機會了。但是，那許多的小金礦，秦王卻不屑一顧。或許是秦王殿下，看不上那些蚊子肉，但對於我們來說，這確實發財的機會了。”
“確實如此。”
姜九里此時才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笑道：“秦王殿下，的確是這樣的習慣。就好像他發明的那些科技，結果最後卻將建廠生產的權力，也交給別人了。實不相瞞，我們姜家，其實也有建廠，不過明面上不是我們在控制罷了。”
“一樣的道理。”
朱樉馬上表示：“眼下，南洋那邊，又有一批金礦在招標……相信姜兄也知道這個招標是什麼意思。實際上，招標可是能暗中操作的。若是能和這位秦王的姨妹談一談，她肯幫忙的話，估計我能省下最少百萬兩白銀來！到時候，還請姜兄幫忙牽線搭橋啊！事成之後，我願意送上十萬白銀，感謝姜兄。”
只是幫他牽個線搭個橋，就有十萬兩白銀！
這位‘黑龍’當真是壕無人性了。
看來，和他賺錢的本事比起來，姜九里在惠州府的這些產業，還真是不夠看的。
對此姜九里也是有些無奈，他對朱樉說道：“黑龍兄，此事只怕不能着急，畢竟她只是我侄女的老師，讓她幫忙這種事情，怕是要慢慢來了！”
“難道姜兄，就沒有別的手段能控制她？”朱樉突然，神情冷酷了起來。
姜九里自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連忙警告道：“你想什麼？這可是秦王的小姨子！而且，你還不知道，秦王剛到惠州府的時候，便在接待他的宴會上說了，他這一趟是專門爲了陪着他小姨子來的。黑龍兄也是聰明人，自然明白這番話的意思吧？”
“難道說……這個秦王，和自己的小姨妹還有說不清楚的關係？”
朱樉馬上一副後知後覺的表情。
“不錯，應該是這樣了。”
姜九里沉聲道：“所以，別怪我沒有警告你。這位可是絕對動不得的人物，要是真動了她，恐怕你我無論有多大的本事，都將死無葬身之地了！”
“受教了，多謝姜兄提點！”朱樉對姜九里抱了抱拳。
其實，他之所以這樣說，有兩個目的。
一是讓姜九里放低戒心，畢竟他連秦王的小姨子都敢打主意，那就說明他這個黑龍，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海盜，還是膽大包天的那一種。
第二，朱樉也在試探姜九里。
萬一姜九里真有對徐妙錦不利的心思，那他也好提前謀劃好怎麼去應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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