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相思成癮
馬車向着魏國公府的方向緩緩前行着,徐妙錦依舊輕輕靠在車窗前,頭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突然隱隱有了一種感覺,就好像時常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那個身影,很久以前就認識一樣。
對此,她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爲她知道那次他們只是偶遇,而且絕對是第一次遇見。
或許,一切都是她鬼使神差般的錯覺。
她是這樣跟自己解釋的。
“小姐,您應該是病了,要不先找個醫館去看看之後再回府吧?”
“京都新開了一家醫館,名叫回生堂,聽說裏面的裝飾構造在整個京都都別具一格,每天去問診的人絡繹不絕,坐館的醫士據說有起死回生之術,要不咱去看看?”
一旁的丫鬟小云看着滿臉疲憊,有些昏昏沉沉的徐妙錦,關切的說道。
“道聽途說,你是不是傻?怎會真有什麼起死回生之術?不過是謠言而已,你也信?”
徐妙錦苦笑着白了丫鬟小云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
“是真的,城裏的人都這麼說,都傳遍了。”
小云似乎不服氣,極其認真的說道。
徐妙錦搖了搖頭,沒有爭辯,也無力爭辯,腦海中依舊浮現着那個人的身影。
小云噘了噘嘴,也不再談論那個讓她好奇的回生堂,伸手摸了一下徐妙錦的額頭,緊接着擔憂道:“小姐,你發燒了,是真的病了,趕緊去醫館看看吧,別的醫館也行啊。”
徐妙錦擺了擺手,緩緩道:“不必了,馬上回府了,到時你讓人抓兩副藥回來就好了,應該是着涼了。”
小云無奈的嘆了口氣,滿眼心疼的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馬車便停在了魏國公府門前。
小云攙扶着徐妙錦緩緩下了馬車,一擡頭便發現家主正揹負着雙手站在門口。
“家主...”
小云一邊扶着徐妙錦,一邊急忙行了一禮。
“怎麼回事?!”
看到面色有些蒼白的妹妹,徐輝祖臉色驟變,急忙迎了上來。
“小姐好像生病了...”
小云緊張的答了一句。
話音剛落,原本就已經十分虛弱的徐妙錦,突然昏了過去。
“小姐?!”
小云立刻慌了神。
徐輝祖立刻衝到了近前,扶住了妹妹,搖晃了兩下發現妹妹沒什麼反應之後,急忙抱起妹妹向府中快步走去,邊走邊道:“立刻去請醫士!”
門口的護衛答應了一聲,狂奔離開。
一炷香之後,醫士便被請進了魏國公府,不過護衛去的並不是回生堂。
徐輝祖面色凝重的站在妹妹的臥房外,揹負着雙手,眉頭緊鎖,將小云叫到了自己的面前。
“小姐這段時日爲何天天往外跑,究竟爲了何事如此忙碌?!”
其實之前他就發現了妹妹的這一反常行爲,而且詢問過,但是妹妹只是隨便搪塞了自己幾句就過去了。
小云緊張的低着頭,輕聲道:“小姐...小姐是在找人...”
徐輝祖立刻道:“找什麼人?!”
小云嚥了咽口水,繼續道:“一月之前,小姐在城中遇見了一名賣身葬父的女孩兒,年紀不大,小姐覺得可憐,就想多給些銀子資助一下。”
“可是當時小姐身上帶的銀子不多,於是就找人借了一百兩,那人坐得是穎國公府的馬車,自稱是穎國公府的遠房親戚,小姐當時答應回家取了銀子就還回去。”
“可是等我們到穎國公府打聽的時候,穎國公卻說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於是,小姐這些日子就一直帶着奴婢在找那個人,可是轉遍了整個京都城都沒有找到。”
聽着小云的轉述,徐輝祖漸漸皺起了眉頭,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曲折離奇的故事,於是遲疑道:“那人多大年紀?什麼樣貌?”
小云回憶了一下,輕聲道:“年紀似乎比小姐小一些,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模樣英俊,身邊還帶着一名護衛。”
聽到這裏,徐輝祖突然想到了什麼,眉頭皺得更緊,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這樣一個人。
“難道是他?!”
很快,徐輝祖突然臉色驟變,忍不住喃喃自語着說了一句。
不知道爲什麼,他想起了那日在天盛賭坊中見到的陸凌川!
而且他已經知道宋國公和陸凌川之間關係匪淺,而宋國公和穎國公之間的關係也十分緊密,如果宋國公與陸凌川達成了某種約定,那穎國公也必然牽扯其中!
而且那少年乘坐的馬車就是穎國公府的!那穎國公爲何要撒謊沒見過這個人?!
想到這裏,徐輝祖的臉上瞬間滿是擔憂,神情凝重。
“家主認識那個少年?!”
小云驚訝的看着徐輝祖,不解的問了一句。
徐輝祖沉着臉,擺了擺手道:“沒什麼,你先下去吧,吩咐後廚,給小姐做一碗桂圓蓮子羹,她的身體很虛弱。”
小云答應了一聲,立刻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醫士緩緩走出了臥房,看到守在門外的徐輝祖後,恭敬地行了一禮。
徐輝祖立刻上前,關切道:“人怎麼樣?”
醫士笑了笑,道:“魏國公請放心,小姐只是偶感風寒,加上身心俱疲,所以導致了昏厥,沒有大礙,已經醒了。”
“待小人開個方子,喫幾服藥便可痊癒。”
聽到這話,一臉擔憂的徐輝祖終於鬆了口氣,轉頭衝着候在一旁的管家戚福道:“戚管家,帶這位醫士去拿藥。”
戚福答應了一聲,立刻帶着醫士緩緩離開。
徐輝祖遲疑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進了臥房。
房間內,剛剛甦醒的徐妙錦靜靜的躺在牀榻之上,看到哥哥進來,掙扎着想要起身。
“躺好。”
徐輝祖略帶責備的說了一句,快步走到了近前,讓妹妹重新躺好。
看着哥哥佯裝生氣的樣子,徐妙錦眼含歉意的抿了抿嘴,輕聲道:“錦兒錯了,讓兄長擔心了。”
徐輝祖搖了搖頭,嘆着氣爲妹妹蓋好被子,柔聲道:“人沒事就好,醫士說了,你只是偶感風寒,再加上身心俱疲,所以纔會暈倒。”
“你告訴爲兄,這些日子,是不是一直在找一個借給你一百兩銀子的人?”
徐妙錦愣了一下,忍不住埋怨道:“這個小云,怎麼什麼都跟兄長說?”
徐輝祖道:“爲兄親口問她,她怎麼敢隱瞞?你就說吧,有沒有這回事?”
徐妙錦遲疑着點了點頭,算作回答。
徐輝祖猶豫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妹妹,繼續道:“你說老實話,你這麼費盡心機的想要找到那個人,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
聽到這話,徐妙錦瞬間臉色憋成了通紅,輕聲道:“沒有,兄長還不知道我麼?我向來不喜歡欠別人人情,這是兄長從小教我的。”
可是她說話的時候,眼神總是遊移不定,根本不敢與哥哥對視。
看到妹妹的反應,徐輝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知道自己的擔心沒錯。
略作沉思之後,徐輝祖又道:“既然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那就不要再找了,說不定人家根本就不缺那一百兩,並沒有放在心上。”
“又或者,他本就不是京都人,早已離開京都了。”
聽到這話,徐妙錦看了一眼徐輝祖,面露遲疑,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失落。
徐輝祖彈了彈妹妹的額頭,柔聲道:“聽到沒有?若是再整日到處亂跑,再把自己弄生病了,爲兄就真的生氣了。”
徐妙錦猶豫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可是眼眶中的那抹難掩的失落卻讓徐輝祖看着心疼不已。
安撫完妹妹之後,徐輝祖最後叮囑了兩句,起身離開了臥房。
當他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緊鎖的眉宇之間透着一絲沉重。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陸凌川,他絕對不會讓妹妹與其發生任何瓜葛,因爲他知道藍家如今的處境,而且親眼見識過那個陸凌川的心狠手辣。
但是這些事,他無法向妹妹一一告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