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太子归西嘉靖疯
曾淳早已在暗地裡开始准备了,不過,他原本准备掌控的三路大军却有两路根本无法掌控,宣府镇和蓟州镇的边军掌控不了,他就只能指望边军更多的辽东镇了。
辽东镇二十五個卫所,满编屯卫十四万,哪怕只能操练出来一半,他们的兵力也差不多够了。
問題就是胡宗宪不怎么擅长对付鞑靼骑兵,他皱眉沉思了一阵還是坦然道:“伯忠,鞑靼骑兵来去如风,山西那遍地都是山的地方步卒都撵不上,京城四处一马平川我們如何用步卒对付骑兵?”
這的确是個問題,他们就算准备了火器那也得能追上人家骑兵才行啊,人家如果压根就不跟你打,就是到处乱窜,四处劫掠,如何撵得上?
辽东骑兵是能撵得上,但短時間内能操练出来两万就不错了,因为战马不够。
問題,两万新操练出来辽东骑兵去追十余万鞑靼骑兵就算撵上去那也是去送菜的啊!
曾淳想了想,干脆看向俞大猷和卢镗。
他這意思,你们谁有办法那就去辽东。
卢镗也在皱眉沉思,很明显他也沒想出好办法来。
俞大猷却是不慌不忙道:“我們可以用战车对付骑兵,战车不但能拉着步卒跑,還能结阵阻拦骑兵,马拉战车虽然沒骑兵快,但我們对京城四处的地形熟,人家不熟只能四处乱窜,我們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撵上去并不难。”
战车对付骑兵倒不失为一個办法,而且战车還可以拉着火器跑。
曾淳想了想,随即微微点头道:“汝贞兄,你先去辽东,稍后我們会把俞将军调過去给你帮忙,還有五百匠户,我們也会陆陆续续送過去,這些本来是打算造拉煤车的,你让他们多造些战车,把操练出来的步卒拉上,沒有問題吧?”
胡宗宪想了想,還是皱眉道:“打造战车需要材料,這個怕是需要不少银子。”
我赚钱不就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嘛。
曾淳很是干脆道:“需要多少银子,你說。”
胡宗宪估摸道:“木材和铁我兴许能想点办法,不過,就算是這样估计最少也需要上万两银子。”
這個問題不大。
曾淳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行,我每個月给你送一千两银子過去。”
接下来就是卖煤赚钱了。
曾淳又对沈炼道:“沈叔,你跟陆叔商量一下,派锦衣卫余丁去大明各地接手经营当地的煤矿,原本的生意先维持着,到时候我会让汉文调派当地匠户去帮你们造蜂窝煤和煤炉子,這個可以慢慢推广,不急。”
他已经想好了,用煤来烧制玻璃,這样就能把便宜的煤转化成這年头還比较罕见的玻璃了,到时候用煤赚普通老百姓的钱,用玻璃狠宰那些有钱人,這两個生意慢慢发展起来之后一年赚几百万两肯定是不成問題的。
問題就是這玻璃怎么烧制出来的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只能派匠户去找各种各样类似玻璃的材料,然后一样样的烧制。
這個就比较费時間了,他边請公侯勋贵帮忙,将俞大猷、卢镗和李珍分别调至辽东、河间府和保定府,边带着匠户逮着各种类似玻璃的材料一通烧,不知不觉一個多月時間就過去了。
這個时候太子即将行冠礼的消息都传出来了,他心裡也隐隐开始担忧了。
他倒不是担心李时珍,因为李时珍是提前将近一年就离开了太医院,跟這事根本扯不上关系了。
問題,他老爹怎么办呢?
這会儿他老爹可不能躲,他老爹要是正好在太子行冠礼那几天找借口不去宫裡,嘉靖绝对会起疑,這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啊?
你一年到头都沒事,一直在宫裡陪侍,偏偏朕的儿子死這几天你就正好不在,要沒問題才怪!
他老爹躲不了,那就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問題,這事到底告不告诉他老爹呢?
曾淳犹豫了很久,最终還是在太子行冠礼前一天的早上满脸郑重的对老爹道:“爹,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這小子又想干什么?
曾铣颇有好奇道:“怎么了,什么事啊?”
曾淳立马附耳過去低声道:“爹,太子将在行冠礼后第三天猝死,你知道就行了,别跟人說,到时候你自己小心点。”
啊!
還有這种事?
太子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啊。
曾铣愣了一阵,這才满脸凝重道:“真沒救了?”
曾淳连连摇头道:“爹,你可千万别想着去救啊,真沒救了。”
太子行冠礼這事搞得相当的隆重,因为嘉靖想让太子来监国了。
嘉靖对太子朱载壡的确相当的满意,《明世宗实录》就有记载,這個时候他对太子朱载壡的评价是:太子年十三,或可渐举储仪。故令所司如例先行冠礼。岂期太子超凡,遂尔长往。且其于人世纷华,一不好玩,动有仙气。今果乃尔。
他這意思太子很不错,朕要好好培养太子,让太子以储君的身份来监国。
也就是先行冠礼,然后配齐储君的班底,观政监国。
严嵩和徐阶也知道嘉靖对太子朱载壡有多看重,所以這段時間他们都暂时放下了争斗,全力准备着太子行冠礼的事宜。嘉靖二十八年三月十五日,太子行冠礼,崔元持节掌冠,严嵩赞冠,徐阶宣敕戒,十六日,太子加冠,百官在奉天门外行五拜三叩之礼。
這一切還都很正常,太子也跟個沒事人一样。
三月十七日一大早,曾铣都觉着有点心惊肉跳了,他都有点不敢去皇宫了,但是,沒办法,他還得硬着头皮去。
這天大清早的,嘉靖才刚刚去内殿修炼,他正满心忐忑的站外殿不知如何是好呢,一個太监突然跑過来对着门口的黄锦道:“黄公公,太子病倒了。”
完了,猝死那肯定是很快就要死了!
曾铣闻言,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黄锦却是犹豫了一下,這才走进来问道:“曾大人,這事要不要现在就跟万岁爷說?”
歷史上就沒曾铣這個人在這守着,黄锦也沒敢去打搅嘉靖修炼,所以,嘉靖是太子猝死之后才收到消息的。
曾铣觉着,這太子都要死了,总得让他们父子见最后一面吧,所以,他還是咬牙点头道:“這么大的事還是跟万岁爷說一下吧。”
黄锦一看他說完便站那裡不动弹了,只能自己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小心的道:“万岁爷,太子病倒了。”
嘉靖闻言,猛地睁开眼睛,疾声道:“快,备轿,去慈庆宫。”
他今天其实也有点心惊肉跳,只是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而已。
现在听闻太子病倒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立马涌上心头。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边在心裡默念着,边催促着抬轿的太监,黄锦和曾铣都跟着跑得气喘吁吁了,慈庆宫总算是到了。
這個时候,原本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太子朱载壡突然间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爬坐起来,缓缓盘起双腿。
几個御医见状立马吓得面无人色。
這是,回光返照!
“壡儿,你怎么了?”
這时嘉靖已经一路狂奔而来。
太子朱载壡闻声,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他心满意足的看了嘉靖一眼,随即双手撑在被子上,用尽全身力气磕头道:“父皇,儿去了。”
“不!”
嘉靖痛嚎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到床前,撑起太子朱载壡的身子,颤声道:“壡儿,壡儿,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朱载壡已然气息全无,自然是醒不来了。
嘉靖颤抖的伸出右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紧接着,他便如同发了疯一般,仰天狂嚎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嚎完,他已然是泪流满面。
如果按這年头的說法,這或许就是报应,他枉杀忠良的报应!
太子一死,嘉靖那真的如同疯了一般。
他直接命人把在场的御医全拖出去砍了,当值沒来的也砍了,太医院院正,院判全部革职查办。
自此,他不再相信御医,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也多了一句,“這帮庸医,治不好朕的病。”
太子死后,嘉靖也变得更为荒诞不羁了。
他相信了陶仲文的“二龙不能相见”之语,不敢立太子,不敢见自己仅剩的两個儿子。
他变得更为痴迷修仙了,甚至动不动就闭关,一闭关就是半個月之久,根本就不管朝政,随便严嵩父子去整。
而且,他变得更为喜怒无常了,动不动就下旨砍人。
严嵩就利用嘉靖這毛病,每每要陷害别人的时候就故意在嘉靖跟前說别人一些不堪入耳的坏话,激怒嘉靖。
嘉靖一怒,那是想也不想,查也不查,咔咔咔咔咔全砍了。
兵部右侍郎保定巡抚杨守谦,砍了!
兵部尚书丁汝夔,砍了!
南京兵部尚书五省总督张经,砍了!
兵部右侍郎浙江巡抚李天宠,砍了!
兵部右侍郎蓟辽总督王忬,砍了!
......。
歷史上這些忠良都是立了大功之后莫名其妙就被砍了!
這会儿嘉靖都发疯了,曾淳還能拯救這些忠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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