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 死!
武英殿內,朱元璋眯着眼睛輕聲說道。
聲音之中,滿是凌厲的殺意。
之前通過調查,還有韓成所說的那些話,那就基本上確定,呂氏真的用天花害死了自己的大孫子雄英!
因爲呂氏有作案的動機,並且他也暗中查證了呂氏以及呂本,都是經歷過天花而不死的人。
本身也有這樣做的條件。
雖然沒有確確實實的證據,但按照朱元璋的性子,也可以把呂氏給弄死,誅了呂本滿門。
但這件事情,不僅僅是呂氏自己的事,還牽扯到了他的兒子朱標。
爲了朱標考慮,他這裏也需要把證據弄確鑿了再說。
而現在,證據可以說已經很確鑿了!
呂本真的是用天花害人,且已經弄到了得天花而死之人的衣服!
當真該死!
他們是有多大的膽子,多狠的心腸,纔敢動用天花這等一不留神,便會引得無數人身死的東西來害人!
爲了一己之私,竟連這麼多人的命都不顧了!
當真該死!
到了這時,已經徹底證實了朱元璋之前的猜測。
自己的孫子雄英,真的是死在了這賤人的手上!
既然如此,那證據確鑿之後都去死吧!
給自己的大孫子陪葬吧!
朱元璋坐在這裏,雙手緊緊握住坐下椅子的把手,手面上青筋暴起,神色陰冷。
太子妃呂氏,以及呂本這些人,和他的大孫子比起來屁都不算!
爲了等這個證據確鑿,朱元璋已經硬生生的,忍耐了好長時間了。
這讓他覺得渾身都是難受的。
好在現在呂本的人,已經把那證據給取了回來。
如此,也到了該動手的時候了!
……
“二妹,二妹夫。”
壽寧宮這裏,呂氏笑顏如花的走了過來。
人還沒到,就率先朝着韓成還有寧國公主二人打招呼。
這一次她沒有絲毫的架子。
她此番前來,手裏同樣沒有空着,拎着一個包裹。
雖然對太子妃很是厭惡,並且韓成也知道,這個女人活不了幾天了。
但此時她前來依着禮節前來,那自己自然沒有必要和她冷着什麼臉子。
左右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罷了,沒有必要和她置什麼氣。
“嫂子。”
“嫂子。”
寧國公主看了韓成一眼之後,就忙起身迎了上去。
這個時候,寧國公主走起路來,已經和常人一般無二了。
就是奔跑時還有一些區別。
不過按照這種恢復的速度來看,用不了太長時間,就連奔跑時,她也不會再有絲毫的不適。
寧國公主出聲喊嫂子,韓成也一樣喊嫂子。
畢竟對呂氏都直接喊自己爲二妹夫了,那自己自然也要稱呼她一聲嫂子。
“有容,你的腿已經全好了?
真太好了!
之前你不能走路,我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現在好了,你的這點病全沒了,今後就可以好好生活了。
從今開始便是苦盡甘來,生活中只剩下了順順當當。
還好二妹夫伱有着一手好醫術。
真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你才成!”
呂氏伸手拉住寧國公主的手,上下打量。
口中滿是真誠的說着這些話。
看起來真的是爲了寧國公主身體好轉,而發自真心的開懷。
至於這到底是不是真心話,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說着話,她就將目光轉移到了韓成的身上。
心裏面有些好奇。
她在想這韓成,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
他都已經和朱有容定親了快兩個月了,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在壽寧宮中一起生活。
怎麼看起來,一直到現在朱有容的身子,還是完好無損呢?
他……真的是一個男人?
這麼長時間了,是個男人都忍不住!
再看看韓成那短的有一些過分的鬍鬚,以及當初第一次見韓成,韓成基本沒有鬍鬚的樣子。
這就更加佐證了她的這個猜想。
呂氏越發覺得,這韓成就是不太行。
朱有容人長得也挺水靈。
從她的表現上來看,一顆心都撲在了這該死的韓成身上。
在這種情況下,那可當真是韓成想要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朱有容都會對他百依百順的。
可結果,在一起生活快兩個月了,啥事都沒發生。
朱有容還是完璧之身。
可當真是不正常!
除非韓成是一個正人君子,纔會出現這種情況。
可……真的有正人君子嗎?
心中如此想着,她忍不住暗自笑了笑。
怎麼可能!
就連朱標這種看起來非常正經的人,其實一點也不正經。
就更不要說是韓成了。
事實情況,十有八九就是韓成真的不行。
當這樣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中後,她不由的暗自笑了笑。
這真的好玩。
朱有容這個女人,一開始時因爲腿的毛病,給梅家的梅殷退了親。
現在以爲找到了自己的真命男人。
結果給她定親的這個男人,卻沒有能力。
這……想想她就覺得好笑,
現在這朱有容開心,和韓成蜜裏調油一般。
等到成親之後,她就知道該有多難受了!
但一想到要不了多長時間韓成就要死了,又覺得朱有容,根本不用有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若不是韓成實在罪大惡極,不死的話她這邊太過於被動,影響太大。
她都想把韓成留下來,讓他順利的和朱有容成親。
然後用這樣的辦法,來折磨朱有容一輩子。
讓她好好嚐嚐守活寡的滋味。
寧國公主不知道,太子妃呂氏短短的時間裏,心中竟升起了這樣的想法。
若是知道了,一定會紅着臉呸她一臉唾沫。
在一塊這麼久了,韓公子到底正不正經,到底行不行,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比誰知道的都清楚!
呂氏想要在這上面看笑話,她看個屁!
韓公子的能力超強的好吧!!
說了幾句話,呂氏就將手中的包裹給打開了。
“天逐漸冷了,我就給二妹夫做了幾件衣服。
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本事,也就縫衣服這上面,還能拿得出手。
也沒有親自丈量二妹夫的身高,只憑眼睛看,尺寸應該不會太準確,但也不會差太多。
二妹夫還請不要嫌棄。”
太子妃呂氏說着,就將其中一件衣衫,給拿了出來。
用料很精美,手藝非常的不錯。
只需一看就能讓人知道,做這套衣衫,她是真的用心了。
但韓成在她拿出這套衣衫時,心卻不由的跳了跳。
一股危機感陡然席捲心頭。
但隨後又把這點危機感,給壓了下去。
忍不住暗自笑笑。
自己想太多了。
自從那次之後,她以及呂本等人一舉一動,都在朱元璋的嚴密監視之下。
不知道有多少人肉攝像頭盯着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可能讓她把沾染了天花的東西,給帶進皇宮。
這也是朱元璋在此之前,曾與韓成說過的。
他確實是想要把證據弄的更充分一些,但卻絕對不會拿衆人的性命開玩笑。
這也確實只能是普通的衣衫而已。
可是呂氏,爲什麼要在這樣的關頭,來給自己送衣衫呢?
是爲了對自己釋放善意,用來降低自己,還有朱元璋等人的警惕?
爲她接下來對自己下手,做鋪墊?
還是說有其餘的一些企圖?
就現在所看的情況而言,韓成覺得,爲後續動手殺自己做鋪墊的可能,還是最大的。
她把和自己之間的關係給搞得好,這樣的話,今後對自己下手才更方便。
自己突然得天花而亡,她的嫌疑纔會最小。
不容易讓人懷疑到她的頭上去。
也就是說,呂氏弄來的這些衣服,絕對沒有問題。
不過想想也對,依照呂氏此人的心機之深沉,肯定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做手腳。
這也太愚蠢了,容易把她暴露出來。
心念電轉之間,想通了這些之後,他便伸手將之給接了過來。
口中稱謝。
呂氏忙擺手道:“都是一家人,謝什麼?太見外了!
我這個做大嫂的,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本事,只會做一些衣衫而已。
今後你和有容二人成了親,還要請你多多的照顧他。
我這個做大嫂的,這會兒要好好的和你打好關係纔對。
免得今後成親了,你欺負有容。”
呂氏半開玩笑的說道,自以爲很有趣。
但很可惜,無論是韓成還是寧國公主,都知道呂氏是一個什麼人。
呂氏的這番做作,只能是白費功夫了。
並不會起到她想要看到的結果。
接下來的相處,看起來還挺其樂融融的。
在這裏說了好一陣兒話,呂氏才一擰腚,從壽寧宮這裏離去。
離開後,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冷笑。
這韓成還有朱有容這個癱瘓,看起來還很恩愛。
那現在就好好享受,他們最後的時光吧!
再恩愛也恩愛不了多長時間了!
甚至於接下來,等到自己開始對韓成動用天花之時,還能夠把朱有容也給一併帶走。
這樣的話,他們兩個倒是可以做一對苦命鴛鴦,能長久的廝守在一起了。
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自己此番前來,不過是爲接下來用天花,弄死韓成做一些鋪墊而已。
要讓韓成朱有容以及其餘人,習慣自己沒事了,往壽寧宮這邊來。
另外一方面,也是用來麻痹韓成,還有朱元璋等人。
讓他們誤以爲自己軟弱可欺。
哪怕是此番在這些事情上,吃了這麼大的虧,還是宛若一團面一般,讓人隨意的拿捏。
不僅僅不生氣,還反過來主動去交好韓成等人。
越是如此,接下來越有利於自己對韓成動手。
讓他們好好的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咬人的狗不叫!
帶着一些得意,與自以爲是的聰明,呂氏從壽寧宮這裏離開時,心情還是很好的。
卻不知道,她的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經暴露在了朱元璋,韓成,寧國公主等人的目光之下。
她這個時候做的越多,錯的越多。
自己所有的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着,卻還以爲自己聰明無比。
戲耍了所有人。
把所有人都給蒙在鼓中。
簡直像是一個小丑一樣,十分的可笑。
……
壽寧宮這裏,在呂氏離開之後,韓成將她送來的幾件衣衫,隨意的丟在了一邊。
“燒了吧,看着礙眼。”
韓成出聲說道。
雖然他知道呂氏送來的這些衣服,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卻不想留下她所送來的東西。
寧國公主平日裏也是挺節儉的,但這個時候,聽到韓成所說的話,卻非常的認同。
她親自動手將這些,給拿了起來。
準備隨後就將之都給處理掉。
呂氏是什麼人?
也配過來給自己家夫君送衣服?
自己都還沒有給夫君做衣服呢!
她就搶在了自己面前,她臉咋就這麼大?
寧國公主和韓成的關注點,果然有些不太一樣。
當下寧國公主就下定決心,接下來自己一定要抽空多學學女紅。
不說給自己做衣服了,那至少也要給韓公子做上幾件纔行。
“韓公子,你教那些人學拼音,感覺如何?”
寧國公主壓下心中的這個想法,望着韓成笑着詢問。
寧國公主所說的,自然便是韓成教授吳伯宗等人,學習漢語拼音的事兒。
這幾天,韓成每天都抽出半個時辰,去教一下這些人。
韓成搖頭:“別提了,一個個名頭不小,但學習拼音時就不行了。
尤其是那個吳伯宗,感覺他學的還沒有允熥學的快。
快聽到韓成如此說,寧國公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公子,你這話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肯定會氣的直跳腳。
這些可都是咱大明的讀書人,而且還是極爲有水平的那一批。
不說其餘人,只說那吳狀元,就是千軍萬馬當中廝殺出來的。
在學問上面,一個個都驕傲的很。
現在他們卻要跟着夫君你,來學習他們所看不上的東西。
現在還被夫君你嫌棄。
這可太好玩了。”
寧國公主想着這樣的情景,都不由的再都笑了起來。
吳伯宗幾人,還真是自作自受。
這幾天日子過的異常憋屈,一點都不虧。
根本不用自己的韓公子對自己說。
她就能知道,那些人必然是看不上韓公子的。
可他們這些所謂的飽學之士,卻要在他們所看不上的韓公子的教導下,去學習那些,他們看不上的東西。
只是稍微往他們的處境裏一代,感覺就特別的酸爽。
寧國公主只覺得異常解氣。
這些所謂的飽學之士,和自己韓公子之間,她自然會堅定的站在韓公子這裏。
……
朱標坐在文華殿裏,處理了一番政務。
不自覺的就又一次,看着眼前的奏章呆呆的出神。
如此過了好一陣兒,才被外面的一聲鳥鳴給驚醒。
搖搖頭,朱標讓自己不要多想。
接着在這裏看起了奏章。
那呂氏……應該應該不會那樣的蛇蠍心腸。
做出那等事兒……
……
“確認這東西沒有問題吧?”
呂本府中,門窗緊閉的書房裏,呂本望着眼前的男子壓低聲音進行詢問。
聲音當中帶着一絲緊張。
這東西事關成敗,甚至於說是關係着他們呂家的生死存亡,也毫不爲過。
由不得他不鄭重。
畢竟這稍微有些閃失,就將功虧一簣,造成災難性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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