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皆是算計

作者:三兩憂愁
第160章皆是算計

  “太后被劫?”

  林芒面露驚色,驚訝道:“究竟怎麼回事?”

  袁長青示意林芒落坐,繼續道:“太后前往智化寺祈福,但在離寺後,遭遇一夥神祕人襲擊,所有護衛身死,太后更是不知所蹤。”

  “陛下震怒,命令務必在兩日內找到太后。”

  “此事陛下本意是交由東廠負責,但曹督主力薦你來負責。”

  林芒微微顰眉,問道:“還有什麼線索嗎?”

  “這傢伙還真是會甩鍋啊!”

  袁長青搖了搖頭,嘆道:“出手之人相當不簡單,目前毫無蹤跡。”

  “而且此事應當有京中之人在其中掩護。”

  林芒起身道:“我這就去安排。”

  袁長青叮囑道:“太后失蹤一事隱祕,不應讓太多民間之人知曉。”

  一國太后被劫,傳出去豈不是影響皇家聲譽。

  “我明白了!”

  ……

  從袁長青院中離開,林芒匆匆回到了議事堂。

  很快,嚴覺與唐琦二人相繼而來。

  “大人!”兩人拱手行禮。

  林芒看了二人一眼,沉聲道:“剛得到消息,太后被劫,聖上責令兩日內找回。”

  “什麼?!”

  二人瞳孔猛的一縮,面露驚駭。

  太后失蹤這可是大事啊!

  若是太后落入奸人手中,以此爲要挾,將是一場驚天大禍。

  “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嚴覺滿臉的驚疑不定。

  林芒升任鎮撫使後,他成爲了新的西院千戶。

  林芒搖頭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消息剛剛傳來。”

  “太后去智化寺祈福,離開後遭遇了劫殺。”

  “唐琦。”林芒冷聲道:“給北直隸清風劍派他們傳信,告訴他們,最近留意所有陌生的江湖人,另外,將太后的畫像送一份。”

  “告訴他們,務必留意此人!”

  消息剛剛傳來,即便他們行動迅速,這麼短的時間內也無法離開順天府。

  林芒眯眼看着窗外,幽幽道:“告訴京城所有的幫派,讓他們調查清楚,最近都有哪些特殊人物離京。”

  “是!”唐琦躬身應下,轉身離開。

  林芒又將目光投向嚴覺,吩咐道:“嚴覺,你去一趟智化寺,瞭解事情的詳細經過。”

  “是!”嚴覺轉身離開。

  望着兩人離開,林芒端起桌上的茶緩緩品着,沉默不語。

  按理來說,太后雖是低調離京,但其身邊的護衛必然不少。

  除了錦衣衛外,定然還有東西二廠中的廠衛高手陪同。

  而且太后的行蹤,絕非一般人能夠知曉的。

  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劫走太后,還不留下任何蹤跡,此人必然是極其有身份地位之人。

  很大可能性,就是京中之人!

  只是……

  此人劫太后想做什麼?

  ……

  時間悄然流逝。

  京中一些官員已經得到了一些風聲。

  紙終究包不住火。

  有些消息即便不從錦衣衛這泄露,也會從其它地方泄露出去。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北鎮撫司。

  其中不乏擔憂太后者,但也有幸災樂禍者。

  若是找不到太后,林芒必然難辭其咎。

  許多人已經在巴不得太后倒臺。

  時間過去了半日,並無任何有用的消息傳來。

  嚴覺在智化寺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直到深夜。

  唐琦冒雨而來,手中拿着一份密報,恭敬道:“大人,這是目前統計出的這幾日的離京之人。”

  林芒亦是一夜未睡,接過唐琦遞來的密報,認認真真的一一看過。

  “嗯?”他的目光忽然頓住,驚訝道:“會同館中有人離京?”

  密報中記載,會同館中今日有人乘馬車悄然離京,之後又祕密返回。

  林芒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迅速道:“派人查查,這會同館中住的都是何人!”

  這會同館向來都是大明接待外賓的地方,若說離開會同館尚能理解,但在這個敏感時間離京卻顯得有些詭異。

  唐琦迅速離開。

  一個時辰後,唐琦抱着一摞密報匆匆返回。

  “大人,都在這裏了。”

  林芒一一打開,在其中看見了兩個極其熟悉的名字。

  “烏丸!”

  “利秀公主!”

  見林芒盯着密報,唐琦試探性的問道:“大人,有什麼問題嗎?”

  林芒指了指密報上的名字,問道:“知道這兩人嗎?”

  唐琦暼了一眼,回道:“他們似乎從入京時,就一直待在會同館,因爲陛下一直未曾召見過他們。”

  林芒面露驚訝。

  從外地來的番邦外臣不少,不過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接到皇帝的召見。

  許多外國番邦可能在會同館待上數月才能得皇帝召見。

  其實有可能皇帝都不知道有這麼個人,至於皇帝是否會召見,完全取決於禮部官員以及宮中太監。

  但算算時間,這二人來京都快有八個月了。

  “這禮秀公主不是要入宮的嗎?”

  唐琦遲疑道:“聽說是太后不喜,說是番邦之人,不應入宮爲妃,所以這位公主入宮的行程一再被拖延。”

  林芒扔下密報,取過桌上繡春刀,冒雨向外走去,冰冷的聲音伴隨着雨聲傳出:“讓所有人集合!”

  “祕密包圍會同館!”

  唐琦雖然有所不解,但還是急忙前去吩咐。

  ……

  寒風刺骨。

  雨聲磅礴。

  街道上,隱約有無數密集的腳步聲接連響起。

  一道道裹着黑袍,腰挎繡春刀的身影悄然接近。

  會同館內,

  一道身影自屋頂悄然飄落,身影猶如鬼魅般躲過四周巡邏守衛。

  潛入之人正是林芒。

  一路潛行,很快來到一座獨立的院中。

  看着前面亮着燭光的房間,林芒緩緩靠近。

  走了數步,四周忽有兵器碰撞之聲傳來,緊接着,數十人從暗處闖了出來,手持兵刃。

  房間的大門緩緩打開,烏丸從中走出,面帶笑意。

  “林大人!”

  烏丸笑着拱手道:“當日一別,未曾想林大人如今已成鎮撫使了,倒是要恭喜林大人了。”

  居於京城,京中消息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聽着那一樁樁事蹟,實在很難將其與當初那個籍籍無名的錦衣衛總旗聯繫在一起。

  他心中不禁感慨,這大明果真是人才輩出啊。

  林芒暼了眼四周,冷笑道:“看來是早有準備啊。”

  烏丸一臉詫異道:“林大人這是何意?”

  “鏘!”

  林芒驟然拔刀,雨幕之下,一道明亮的刀光迅速亮起。

  絲絲雨珠彷彿被斬碎。

  一刀直指烏丸!

  烏丸臉色微變,喝道:“林大人你想做什麼!”

  “這裏是會同館,公主在此!”

  “林大人夜闖我等院中,莫非是妄圖對公主不軌!”

  這一聲暴喝瞬間吸引了會同館內許多人。

  先聲奪人!

  甚至許多人從牀上驚起。

  院外闖來大批巡邏士兵,其中還包括許多番邦外臣。

  林芒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夜闖會同館,欲圖對出雲國公主不軌,若是真的傳出消息,即便如今出雲國公主未曾入宮,但那也是進獻給皇帝的女人。

  此事不說是否真的會惡了皇帝,必然給那羣御史留下把柄。

  那羣文人一直自詡天朝上國,以禮邦交,若真發生此事,必然要逼的皇帝給出一個交代。

  與此同時,在遠處的屋檐上,三人面面相覷。

  “大哥,現在應當如何?”

  段天涯抱着刀,看着下方的景象,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事情發生太過,以致於讓他都有些猝不及防。

  “靜觀其變!”段天涯丟下一語,望向下方。

  上官海棠神色複雜,嘆道:“沒想到當初那個小小的錦衣衛,今日竟能有如此成就。”

  錦衣衛鎮撫使!

  權傾一方。

  就連義父對於此人都是多加讚賞。

  此時,會同館的一衆官員闖了進來。

  看見眼前景象,臉色微變,驚怒道:“林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來人是會同館主事,沈宴,正七品的官。

  官品雖小,但卻是一個十足的肥差,權利亦是不小。

  沈宴連忙上前,勸道:“林大人,此事是否有誤會?”

  林芒暼了他一眼,冷聲道:“滾!”

  沈宴臉色一僵,很快溫怒道:“林大人,這裏是會同館。”

  “此地有許多我國邦交,伱莫非要動刀兵之事!”

  文人嘛,大多如此。

  何況如今林芒聲名在外,也不乏有人想借着他漲漲名聲的人。

  朝堂上,那羣文人清流,即便明知是死,還是梗着脖子大罵皇帝昏君。

  偏偏有時候連皇帝也得捏着鼻子認下。

  此地又是會同館,有一衆番邦外臣,沈宴自然有恃無恐。

  “嘭!”

  林芒猛然一腳踹在沈宴身上,將其踢飛出去,語氣森然:“再多說一句,休怪本官刀下無情!”

  林芒胸腹中真氣沸騰,暴喝道:“出雲國使者烏丸私藏白蓮教之人,圖謀不軌,妄圖謀害陛下,殺無赦!”

  扣帽子,錦衣衛是你祖宗!

  話音一落,整個會同館外迅速闖入許多錦衣衛,滿臉的肅殺之氣。

  唐琦率領一衆錦衣衛,直接驅趕四周的番邦外臣。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道淡淡的輕笑聲。

  “林大人且慢。”

  隨着聲音傳來,院外闖來數十個東廠番子,領頭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太監。

  “林大人,此地是出雲國公主的下榻之地,你等錦衣衛在此,怕是多有不便吧?”

  看見東廠的人,林芒臉色驟然一冷。

  今夜行動之事隱祕,知者甚少,東廠出現在此,未免太過巧合。

  那位太監笑呵呵道:“林大人,若是真有什麼事,不妨就由我等代勞吧,也方便許多。”

  “公主明日就要入宮覲見了,諸位在此不好吧。”

  “噗!”

  就在他說完的一瞬間,林芒手中的繡春刀直接捅入太監的口中,一片血肉模糊。

  林芒神色漠然的俯瞰着他,語氣冰冷:“再多嘴,本官連你一起砍!”

  “狗一般的東西,也配在本官面前指手畫腳。”

  林芒向前跨出一步,四周的番子迅速後退。

  “轟!”

  腳下的青石地板轟然爆碎,四周的雨水頃刻間倒卷。

  熾熱的純陽真元蒸騰出無數白霧。

  刀身一轉,極其蠻橫的斬向烏丸,空氣中響起尖銳的嘶鳴聲。

  烏丸臉色一沉。

  瘋子!

  雖然早就聽說此人是個瘋子,但他也沒想到竟然真敢在會同館內動手。

  烏丸一掌拍來,掌中燃起熊熊烈火。

  “嘭!”

  就在碰撞的瞬間,烏丸整個人被恐怖的勁力震的倒退,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拖行的痕跡,面露驚駭。

  他的手臂在瘋狂顫抖。

  一股如太陽真火般的炙熱真氣迅速侵入體內,全身筋脈彷彿火焰鍛燒一般。

  下一刻,

  耳畔響起勁風呼嘯之聲。

  一抹刀光在眼前快速放大。

  千鈞一髮之際,他的身前突兀的出現一個黑衣人影,打扮怪異。

  東瀛忍者?

  林芒神色一凝,刀鋒迅速掠過。

  但下一刻,那東瀛忍者卻從眼前消失,詭異的出現在林芒背後。

  一柄短刀悍然刺來!

  真元瞬息遍佈,流轉於周身,形成先天罡氣。

  “嘭!”

  東瀛忍者的短刀撞擊在先天罡氣之上,連同整個人都被撞飛出去。

  就在這一瞬間,林芒手中的繡春刀懸浮,然後迅速消失在雨幕之中。

  戮仙!

  此招是模仿圓月彎刀與神刀斬,又融入養刀術與飛劍之術而成。

  在繡春刀的消失的那一瞬間,四周的雨水宛如凝固一般。

  天地間的元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四周每一滴雨水中都彷彿充斥着一股刀氣。

  凝雨化刃!

  萬千雨水即萬千柄刀!

  屋檐之上,歸海一刀眉頭微皺,面露喫驚,低聲道:“好霸道的刀意!”

  段天涯驚訝的看了眼歸海一刀,問道:“比之你如何?”

  “我暫不如他!”歸海一刀握刀的手微緊。

  上官海棠看着下方雨幕中的身影,沉默不語。

  一刀經過特訓,實力早已遠勝從前,他的刀連義父都要稱讚,能讓一刀說出此話,這傢伙的刀意究竟該有多強。

  烏丸瞳孔猛然一縮,感受到了一股死寂的寒意,驚吼道:“林大人,你想做什麼!”

  “這裏是會同館,我乃大明邦交之臣,你莫非想殺我!”

  “難道這就是天朝上國的待客之道!”

  “你若殺我,你可考慮過後果?”

  “莫非你是要兩國再生出戰端!”

  林芒神色冷漠,冷笑道:“區區撮爾小國,也敢大言不慚!”

  “何況,你真的是出雲國之人嗎?”

  “什麼?”烏丸臉色驟變,臉上隱隱帶着一絲驚慌。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繡春刀已如鬼魅般降臨。

  快到極致的刀光斬碎了一滴滴雨水。

  “噗嗤!”

  鮮血在大雨中綻放。

  林芒提着刀,一步步走向房間。

  身後,烏丸的頭顱悄然滾落。

  院外,看見這一幕的所有人都驚了。

  錦衣衛殺人了!

  從地上的爬起的沈宴驚道:“林大人,你瘋了嗎?”

  “這裏是會同館!”

  唐琦快步走來,盯着沈宴,一把拽過他,將他拖出門外,喝道:“閉嘴!”

  房中,

  林芒看着牀上被綁着的婦人,躬身道:“臣,見過太后!”

  年近四十歲,但看起來卻是保養的極好,面容白皙,儒雅中透着一絲高貴。

  那種上位者般的皇家的氣質像是刻在了骨子裏。

  李太后看着林芒,臉上的表情並無多少變化,神色平靜。

  “平身!”

  她的話語格外的輕淡,也聽不出被救的欣喜。

  “太后,冒犯了。”

  林芒心中隱隱奇怪,刀鋒斬過繩索。

  按理來說,太后應該不是這副神情纔對。

  不過此刻太后的安危重要,他也顧不上思考太多。

  屋外,唐琦快步走了進來,看見屋中的太后,臉色微變。

  林芒低聲道:“將所有人驅趕,護送太后入宮!”

  “是!”

  會同館內的事很快引起了京中五城兵馬司的巡邏士卒,不過在見到錦衣衛後,又悄然離開。

  院外的一衆人直接被錦衣衛蠻橫的驅逐。

  林芒直奔院中另一間房間,一腳踹開房門。

  不過房中此刻已是空蕩蕩一片。

  林芒臉色微冷,轉身就走。

  剛剛顧忌太后的安危,沒想到讓這個死人妖跑了。

  林芒祕密護送着太后回宮。

  ……

  武德殿內,

  聽完林芒的奏報,朱翊鈞臉色格外陰沉,怒道:“這羣混賬東西,竟連太后都敢劫!”

  朱翊鈞罵了一會,重新坐下,看着林芒,沉聲道:“你救駕有功,朕本該賞你,但此事你應當明白,不應被外人知曉。”

  林芒明白這位的意思,拱手道:“這一切皆是臣分內之事,不敢邀功。”

  “太后無恙,已是幸事。”

  “不過臣覺得此事怕是另有隱情,僅憑出雲國幾人,絕無法完成此事。”

  朱翊鈞搖頭道:“太后說了,此事就到此爲止,務須再查。”

  “既然太后如今無恙,避免消息流出,影響太后聲譽,就到此爲止吧。”

  林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拱手道:“臣告退!”

  說着,緩緩倒退着離開。

  走出宮殿後,一手扶刀,大步離開。

  有時候沒有賞賜,就是最大的賞賜。

  不過太后就此停手,有點令人費解。

  尤其是先前看見太后時,她的神情,太過鎮定。

  鎮定的不像是一個被綁架的人。

  林芒腳步忽然一頓,擡頭望了眼黑漆漆的天空,彷彿是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嗤笑。

  “希望……最好不是如此。”

  輕喃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冰冷的殺意。

  ……

  一夜無話,

  會同館內的消息並未傳出,知曉者也僅限於少數人。

  對外的說法,是出雲國之人勾結白蓮教,妄圖刺殺天子。

  ……

  鎮撫使大堂外,

  鍾景安站在門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了進來。

  “大人!”

  鍾景安不情不願的拱了拱手。

  林芒坐於桌案後,翻看着公文,彷彿沒有聽見一樣。

  鍾景安心中忐忑之餘,也生出一絲怒氣。

  他站起了身,故意加重了語氣,道:“不知大人召我所謂何事?”

  林芒擡起頭,平靜道:“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嗎?”

  鍾景安心中溫怒,不過卻很好的掩飾起來,道:“大人何意?”

  林芒笑了笑,起身道:“走吧,隨本官去個地方。”

  鍾景安一愣。

  不過林芒如今是上司,他也不好違背。

  二人一路走向鎮撫司後院。

  很快,鍾景安神色微動,腳步慢了幾分。

  前方赫然是詔獄!

  看見林芒前來,守在詔獄前的錦衣衛連忙行禮:“大人!”

  林芒微微頷首,轉頭看着身後鍾景安,笑道:“鍾大人是怕了嗎?”

  鍾景安搖頭道:“大人說笑了。”

  隨即深吸了一口氣,跟着走入詔獄。

  一路向下,四周傳來陣陣寒氣。

  四周錦衣衛紛紛行禮。

  兩側房間內,看着林芒走下,一個披頭散髮的身影忽然衝了出來,怒吼道:“林狗,你不得好死!”

  “你這鷹犬走狗,不得好死!”

  “老夫在下面等着你!”

  “哈哈!”

  四周錦衣衛臉色微變,剛想驅趕,林芒擡手製止了他們。

  林芒平靜的暼了那人一眼,淡淡:“他是戶部主事,楊合修一案的參與者。”

  說着繼續向着下方走去。

  這一路上,幾乎每經過一處都有人破口大罵。

  鍾景安心中隱隱生起一絲不安。

  一直來到詔獄五層。

  空氣中,彷彿凝結出了滲人的寒意,溫度驟降。

  空曠的走廊內唯有兩人的腳步聲。

  林芒腳步一頓,看着鍾景安,平靜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鍾景安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訕笑道:“大人此言何意?”

  林芒輕聲道:“出來吧!”

  話音一落,角落中忽然走出一人。

  看見那人,鍾景安臉色大變,驚道:“王坤!”

  之所以如此喫驚,完全是因爲此人乃是他的心腹。

  王坤衝着林芒恭敬行禮:“見過大人。”

  “說吧!”

  林芒神色依舊冷漠。

  王坤看着鍾景安,搖頭道:“大人,識時務者爲俊傑,您又何必非要跟鎮撫使大人作對。”

  “大人擔任鎮撫使,乃是衆望所歸。”

  鍾景安徹底慌了神,怒道:“你個叛徒!”

  王坤面露譏諷,隨即轉身恭敬道:“大人,鍾景安吩咐我等祕密調查您曾經在東昌府的事,想要抓到您的把柄。”

  “同時,他還多次透露了錦衣衛中的任務情報,上次我親眼所見,他與東廠的人密會。”

  鍾景安震怒道:“胡說八道!”

  “這根本就是沒有的事。”

  “你這小人,無憑無據,安敢誣陷於我!”

  鍾景安看着林芒,冷笑道:“林大人,區區一個百戶之言,怕是不能成爲證詞吧。”

  “他這是誣陷!”

  鍾景安心中慶幸,幸好自己當初未曾留下實質性的證據。

  林芒神色淡漠的看着他,平靜道:“我給過你機會!”

  “但你不懂得珍惜!”

  “鏘!”

  驟然一聲清脆刀鳴,牆壁兩側的燭火瞬間熄滅,轉眼間又亮起。

  黑暗中,一抹明亮的刀光一閃而過。

  “噗嗤!”

  鍾景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大腦一片空白,隱約間彷彿看見了一具無頭屍體。

  站在一旁的王坤面露驚恐,全身更是忍不住哆嗦起來,唯有眼珠緩緩轉動着。

  死……死了?

  看着倒下的鐘景安,一股莫名的寒意直衝腦海,渾身冰涼。

  林芒低頭俯瞰着鍾景安的屍體,語氣平靜:“這鎮撫司以後只能有一個聲音!”

  隨即邁步向着甬道外緩緩走去。

  身後忽然響起一聲慘叫。

  一抹無形的刀氣劃過王坤的咽喉,鮮血噴涌。

  輕描淡寫的話語徐徐傳來:

  “詔獄囚犯越獄,千戶鍾景安,百戶王坤不幸犧牲,厚葬!”

  “遵命!”

  ……

  時間悄然來到十月。

  北鎮撫司內,近來招收了一批新的錦衣衛,皆是從各個軍中選拔的精銳之士。

  如今錦衣衛威名赫赫,自然有許多人前來投效。

  堂內,

  林芒放下手中的人員名單,問道:“江湖人篩選的如何了?”

  唐琦拱手道:“多數都是濫竽充數之人,最後篩選出符合標準的只有八人。”

  “這八人中的最強者是天罡三重,最弱者是真氣三重。”

  林芒沉吟道:“從今日起,這批人由你祕密統率,一切所需我都會撥付於你。”

  “另外,一點紅以後就是你的副手。”

  唐琦點頭應下,沒再多問。

  就在這時,堂外忽然走進一名錦衣衛,躬身道:“大人,剛剛飛鷹來信,鐵山派被……滅門了。”

  林芒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皺眉道:“怎麼回事?”

  這鐵山派是他當初收復的門派之一,門中有一位一境宗師。

  他更是賜予了七陽丸,想必已經突破至二境宗師。

  前來的錦衣衛稟報道:“剛剛當地錦衣衛飛鷹來信,鐵山派全宗六百三十四人無一生還。”

  “另外……”那名錦衣衛頓了頓,遲疑道:“他們的屍體被吊在了山門上,但缺少了頭顱。”

  “還有數個小門派一同被滅,手法如出一轍。”

  林芒緩緩放下茶杯,起身望着窗外的天空,幽幽道:“看來有人不想讓我過好這個年啊。”

  就在這時,外面又匆匆走進一名錦衣衛,臉色難看,稟告道:“大人,剛剛飛鷹來信,神行門被滅門了,無一生還。”

  他們都是林芒一路走來的心腹,都知曉這些宗門就是大人手下的狗,所以得到消息便立馬前來稟報。

  唐琦臉色微變。

  這不像是簡單的江湖仇殺,更像是一種挑釁。

  林芒取過一旁的披風,冷聲道:“召集新招收的錦衣衛,本官帶他們去見見血!”

  林芒走出大堂,沉聲道:“貔貅!”

  話音一落,一道巨大的黑影瞬息而至。

  在它的足下,隱隱有電光激盪。

  滅了諸多門派,掠奪了大量資源,大半都進了貔貅口中。

  如今的它實力增漲迅速,足有三米之巨,威武非凡。

  北鎮撫司的大門緩緩打開。

  馬蹄聲如雷!

  雷音奔騰。

  數百騎烈馬策馬而出,掀起萬馬奔騰之勢。

  貔貅疾馳在最前方,引得街上行人頻頻策目。

  四周的百姓立馬嚇的退避三舍。

  “錦衣衛辦案,閒雜人等退避!”

  振聾發聵的暴喝在街道上響起。

  前方城門口的百姓立即退避開來,值守的城衛迅速清出一條路。

  看着錦衣衛浩浩蕩蕩的衝出城,周圍的城衛面面相覷。

  如此大規模的錦衣衛離京,還是很少見到的。

  有人認出了林芒,臉色劇變。

  衆人紛紛猜測起來,這位煞星出城究竟是想做什麼。

  ……

  北鎮撫司內,收到林芒離開的消息,袁長青猛然放下手中的書冊,起身道:“快,派人攔下他。”

  說着,就準備起身追上去。

  他心中隱隱感到不安,最近城中的氣氛很不對勁。

  太平靜了!

  倒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但就在他話音剛落,屋外突然傳來一聲淡淡的笑聲。

  “袁大人……”

  “太后有旨,請您入宮一趟。”

  袁長青瞳孔猛的一縮,驚道:“曹督主!”

  隔空傳音!

  袁長青一下坐在椅子上,輕嘆一聲,神色複雜,久久不言。

  過了片刻,黯然道:“遵旨!”

  ……

  夜幕初降。

  廣平府,鐵山派。

  官路上,馬蹄陣陣,掀起滾滾煙塵。

  連綿的身影從官路上快速奔馳而來,來到鐵山派的山腳下。

  在四周,還能見到許多江湖客。

  見到錦衣衛前來,紛紛躲避開來。

  林芒擡頭看着前方的山脈,駕馭貔貅迅速上前。

  很快,衆人來到山頂。

  遠遠地,就看見了吊在山門前的一具具無頭屍體。

  地上的鮮血還未乾涸。

  鐵山派內,一些江湖人正在搜刮鐵山派的寶物。

  鐵山派被滅後,許多江湖客來此碰運氣,發現鐵山派的武功祕籍並未被人搜刮,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一時間,引得許多江湖人紛紛前來。

  一衆江湖客看見前來的錦衣衛,慌不擇路的就想逃下山。

  林芒立於貔貅之上,面無表情,暗紅的披風在寒風中飄揚。

  唐琦領着幾個人上前,抓了一個江湖人前來。

  林芒神色淡漠的暼了他一眼。

  唐琦冷聲道:“說,此地究竟發生了什麼?”

  被抓來的江湖客看着殺氣騰騰的錦衣衛,嚇的臉色一白,慌忙道:“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們就是來撿個漏的。”

  “噗嗤!”

  話音戛然而止,鮮血噴涌。

  林芒清冷的目光望向前方,刀意在虛空中悄然匯聚。

  “噗通!”

  “噗通!”

  一顆顆人頭悄然滾落。

  黑夜中,鮮血在噴涌。

  殺人如寫意!

  “走吧!”

  平靜的語氣中彷彿不含一絲感情。

  一日後,僅僅平靜了一月多的北直隸江湖再次轟動起來。

  一夥神祕勢力連滅數個江湖門派。

  一時間,江湖上人人自危。

  同時,一則消息悄然流傳出來。

  由玄武真宮,青竹幫,原氏無爭山莊,少林派牽頭,匯聚北直隸,山東部分江湖門派成立武林大會,共同商討此次北直隸江湖事件。

  同時,此次大會將成立一個同盟,所有加入這個同盟的門派將受到保護。

  消息傳出,瞬間引起了北直隸江湖的轟動。

  ……

  清風劍派。

  大廳內,此刻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趙元暉站在下首,心中滿是無奈。

  當聽到神行門幾派被滅時,他心中不可避免的產生一陣擔憂。

  那幾個被滅的門派外界之人不清楚,但他再熟悉不過,這些門派都是與林芒有所關聯之人。

  林芒放下手中的邀請請帖,看着下方的趙元暉,平靜道:“這大會什麼時候召開?”

  “三日後,在百花谷!”

  趙元暉又加了一句,道:“距離我清風劍派不遠。”

  林芒微微頷首,轉頭看向一旁的唐琦,吩咐道:“讓北直隸所有的錦衣衛全部出動,必須給我找到這夥人的蹤跡。”

  林芒端起桌上的茶杯,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

  京中,北鎮撫司。

  嚴覺放下手中的密報,嘆道:“最近密切留意京中的情況,大人不在,我等行事需謹慎一點。”

  坐在他對面,正是張千山。

  聞言,張千人輕嘆道:“最近總覺心中沉悶,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就在這時,院外忽然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站住!”

  “你們想做什麼!”

  “讓開!”

  “南鎮撫司查案!”

  二人相視一眼,連忙起身向外走去。

  剛一推開房門,就看見外面站滿了南鎮撫司的錦衣衛。

  同時,還有刑部清吏司的人。

  看着眼前的一幕,嚴覺臉色頓時一沉。

  “何大人!”嚴覺拱手道:“不知這是何意?”

  何道敬平靜道:“要犯鐵面太師從刑部越獄,嚴覺涉嫌串通之罪,現將其收押審問。”

  嚴覺臉色微變,整個人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何大人,什麼鐵面太師,我根本就不知情。”

  何道敬沉聲道:“嚴大人,我們只是例行調查,你不必擔憂。”

  嚴覺目光微沉。

  今日一旦被帶走,再想脫身就難了。

  在何道敬身邊,還站着一人,一個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此人乃是刑部北直隸清吏司主事,崔文遠。

  “何大人!”崔文院臉色不善,冷聲道:“你還在等什麼。”

  何道敬輕嘆了一口氣,無奈道:“來人,帶嚴大人走。”

  話落,身後數位百戶便準備上前。

  “鏘鏘!”

  霎時間,嚴覺身後一衆錦衣衛紛紛拔刀,刀戈碰撞。

  “誰敢動!”

  一名百戶暴喝一聲,滿臉怒容的盯着衆人。

  瞬間,從院外涌入數十錦衣衛,直接將衆人包圍。

  “大膽!”崔文靜冷喝道:“你們是想造反嗎?”

  “嚴覺涉及鐵面太師越獄一案,我們只不過是例行審查,你們如此抵抗,莫非是確有其事。”

  “還是說,你們都是共犯,想要包庇他!”

  嚴覺深深的看了何道敬一眼,問道:“說我涉及鐵面太師一案,可有證據。”

  何道敬還未開口,站在一旁的崔文遠便冷冷道:“嚴千戶,在你的住處發現一萬兩銀子,同時還有與白蓮教往來的書信,請問你又做何解釋。”

  “還有,在來京的路上,你曾與鐵面太師交談過,你們又說了什麼!”

  嚴覺不再開口。

  今日之事,分明就是故意針對。

  既然對方敢上門,看來是早已僞造好了一切。

  連南鎮撫司的鎮撫使都來了,一旦自己反抗,此罪名怕是更得坐實。

  但一旦被帶走,再想脫身就難了。

  說是針對他,這件事倒是更像是在針對林大人。

  偏偏如今無論是大人,還是指揮使大人都不在。

  調虎離山!

  大人的離開,怕也是這些人有意爲之。

  嚴覺看向衆人,沉聲道:“都將刀收起來,不要輕舉妄動。”

  “大人!”四周的錦衣衛紛紛面露不忿。

  他們都是跟着大人一路廝殺出來的,什麼時候怕過。

  “收起來!”嚴覺加重了語氣。

  何道敬心中暗暗鬆了口氣,輕嘆了一口氣。

  無端捲入權利的鬥爭之中,實在非是他所願。

  如今只希望這一切都能成功吧。

  崔文遠冷笑一聲,揮了揮手,幾名清吏司的人上前,手持枷鎖。

  嚴覺暼了一眼,冷冷道:“本官只是嫌犯,不是罪犯!”

  “我是錦衣衛,還輪不到你刑部來鎖!”

  崔文遠剛想開口,何道敬擡手打斷,道:“請!”

  嚴覺大步向外走去。

  走了數步,又回頭暼了張千山一眼,目光飽含深意。

  這時,何道敬冷聲道:“爲防止走漏消息,北鎮撫司所有人員近日不得外出。”

  聞言,衆人臉色當即一變。

  張千山雙目當即一瞪,看着四周的南鎮撫司錦衣衛,臉色難看。

  北鎮撫司幾位千戶近日接連有任務外出,整個北鎮撫司近一半的人離開。

  除去在城中巡邏的人員,如今的北鎮撫司根本就沒多少人。

  僅憑這點人,根本無法突圍出去。

  不過何道敬等人並未注意到,就在剛剛,不遠處有一道懷抱長劍的身影悄然離開。

  北鎮撫司的大門關閉。

  嚴覺在一衆南鎮撫司錦衣衛的押解下走出。

  衆人走出長街。

  就在這一瞬間,嚴覺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狠辣。

  嚴覺悍然暴起,渾身真氣涌動,一掌拍飛數名錦衣衛,直接向着前方的街道奔去。

  “大膽!”

  何道敬怒目圓瞪,手呈龍爪狀,向着嚴覺抓下。

  嚴覺取出一顆丹藥匆匆吞下,回身倉促碰了一掌。

  “噗!”

  嚴覺臉色一白,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但他卻藉着這股碰撞之力倒飛出數十米,轉身就向着街外跑去。

  “追!”

  “一定不能讓他跑了!”

  崔文遠又驚又怒,大聲怒斥:“何道敬,你還在等什麼!”

  何道敬猛然轉頭道,冷冷道:“崔大人,本官是南鎮撫司鎮撫使,注意你的身份。”

  “哼!”崔文遠冷哼一聲,幽幽道:“若是讓他逃走,你我都擔不起這個罪責。”

  “他逃不了!”

  何道敬冷冷丟下一語,迅速帶着人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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