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這位仁兄,是真的有啥大病!
老實說,他心裏還真的有些羨慕。
他之前辛辛苦苦佈置了那麼久,不就是爲了十幾年後抱上朱棣的大腿,舒舒服服當個二世祖嗎?
哎,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自己努力小半輩子的目標,就是人家一出生就擁有的東西。
朱壽很憂傷。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貨實在有些太裝逼了!
老子把一個月賺幾十萬兩的生意交給皇帝,可不是爲了讓你跑到這裏來裝逼的。
眼下高守禮明顯不敢擔這個責任,你倒是把老子的丹書鐵券拿出來啊!
再不跑,我就跑不了了!
這個時候,終於聽到徐增壽再次開口。
他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在高守禮眼前晃了晃。
“那這個東西的面子,高大人給還是不給?”
高守禮定睛一看,頓時嚇得一個激靈。
徐增壽掏出來的這個東西,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牌牌。
上面記錄着朱壽的生辰籍貫,還有進獻雪花鹽製作工藝的功勞。
丹書鐵券?
高守禮直接麻了。
這玩意兒,剛剛立國的時候,倒是不罕見。
那個時候,應天府的開國功臣多如狗,陛下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丟出來一個爵位。
但凡有了爵位封賞,丹書鐵券都是標配。
不過,這些年這玩意兒就罕見了。
畢竟,大明已經很久沒有封賞過什麼新的爵位了。
而且,朱壽以一個商賈的身份,能直接被陛下賞賜丹書鐵券,這背後的意義,更是值得人深思。
不論是什麼情況,朱壽的功勞,肯定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
“高大人,你可要看清楚了,這個丹書鐵券,可和尋常的不一樣。”
高守禮再次看去,頓時愣住了。
他分明看到,那丹書鐵券上,光禿禿寫着“免死”二字。
這就過分了啊!
高大人自認爲,自己安品級論,多少也算是一個高官了。
但是,他還真沒見過這種丹書鐵券。
不,別說見過,聽都沒聽說過。
大多數勳貴家裏的丹書鐵券,上面都不會寫什麼免死的話。
只有少數幾個開國功臣,纔會享受這個待遇。
大概就是,本人犯了死罪,可免兩死。
兒子犯了死罪,可以免死一次。
但是謀逆大罪,啥牌子都不好使。
可是陛下給朱壽的這個牌子,就兩個字。
啥條件都沒有!
高守禮覺得有些牙疼。
今天還真是長見識了!
徐增壽嘿嘿一笑,道:“高大人啊,你不會覺得我敢假傳聖旨吧?”
高守禮連連搖頭。
開什麼玩笑,別說徐增壽是徐達的兒子了,他哪怕是老朱的親兒子,也絕對不敢做這種事情。
“如此,兩位,請!”
高守禮是徹底服了,他彎着腰,走在前面,領着朱壽和徐增壽二人,一路送到了大堂門口。
見兩人跨上馬,揚長而去,高守禮這才抹了一把頭頂的冷汗。
娘咧,今天嚇死本官了!
本來是因爲遇到一個抱大腿的好機會,誰曾想能惹出這麼多事情來!
走回大堂,高守禮就看到癱軟在地上的孫仲良。
“你回去告訴黃大人,他的事情,本官也無能爲力,去吧。”
高守禮冷着臉,將孫仲良趕了出去。
與此同時,他在心裏已經將黃子澄拉入了黑名單。
這黃子澄未必是有意的,但從今天這事情看,這傢伙完全就是一個災星啊!
以後還是少招惹爲妙。
反正,朱允炆現在還不是太子殿下,何必趟這渾水呢!
高守禮後怕不已。
四海鹽店。
徐增壽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到處東瞅瞅細看看。
朱壽滿欣焦急。
他有心攆人,但心裏想着這貨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雖然他只是代替皇帝跑了一趟,誰讓來得巧呢?
但這貨真的是沒有一點點眼力啊!
沒看到自己着急着跑路嗎?
朱壽想跑,可是想到門外就站着一羣錦衣衛,他又熄滅了這個心思。
如果現在跑,不是明擺着告訴那羣錦衣衛,自己有問題麼?
難得爺爺跑通了皇帝的關係,要到了一個丹書鐵券。
現在,考驗自己的時刻到了,一定要穩住!
“你這鹽店,還真的只有鹽啊!”
徐增壽逛完,來到朱壽麪前,一臉失望。
“鹽店如果放的不是鹽,還會放啥?”
徐增壽哈哈大笑道:“那個藍彪不是說你蓄養私兵嗎?都是要造反的人了,在店鋪裏藏點軍械,很正常的吧?”
朱壽:你彷彿是有啥大病!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奇怪。
其他人,哪怕是老朱的親兒子們,對於造反這個詞語,也是諱莫如深。
全大明能夠肆無忌憚地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真的不多。
眼前的徐增壽,就是這樣一個人。
沒辦法,誰讓人家有一個好爹呢?
中山王徐達,跟着老朱打天下的時候,就是一名無敵悍將。
大明立國之後,徐達更是榮耀一時無兩。
老朱論資排輩,徐達功勞第二。
老朱開始大殺功臣之前,人家又掛了。
這下,生前身後名都完美無缺。
難怪老朱會不吝嗇封他一箇中山王,而且對徐家的恩寵簡直無以復加。
“你要是閒得慌,那就去大街上溜達溜達去,別在我這裏找樂子。”
朱壽翻了個白眼。
他算是看出來了,徐增壽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性子。
對付這種二世祖,還真就不能太正經了。
你要是對他隨口說的一句話,東想西想,是最沒用的。
因爲這些傢伙比較神經質,很多時候他們說話只是圖好玩,還真沒啥太大的用意。
徐增壽笑道:“這主意不錯。今日既然已經出來了,那就不用回宮去上差了。我知道一家上好的勾欄,今日無事,兄弟與我去勾欄聽曲,如何?”
朱壽擡頭看了看天色,然後又看了看徐增壽。
他確定了。
這位仁兄,是真的有啥大病!
外面那羣錦衣衛,也真就是爲了滿足他裝逼的需要,找來的道具,還真不是爲了防着自己。
現在太陽還沒爬到最高呢,你大白天的,跑到勾欄去聽曲兒?
你咋不上天呢?
“下次吧,下次一定。徐兄,我突然想到家裏還有些急事,就先告辭了!”
朱壽說着,腳下不停,直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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