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不是吧?真給?
至於長幹裏這買賣,黃了也就黃了。
眼瞅着已經入冬了,哪怕自己願意接着幹,也實在難以如期完工。
現在不跑,到時候沒幹完,受罰的可是自己。
何大方的話說完,另外兩個人也跟着附和。
“既然朱公子您是長幹裏的里長,那長幹裏就是您的家。家中的鄉親遭遇如此困境,您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啊!”
“對,朱公子腰纏萬貫,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您而言根本不是問題。”
朱壽聽到三人這衆口一詞的話,不由得樂了。
“原來你們是想要錢啊?行,這錢我給你們。”
這話一出口,何大方等人還有耿權都愣住了。
不是吧?真給?
幾人看向朱壽的目光,都像是看一個傻子。
何大方三人雖然也想着從朱壽手裏坑錢,但他們誰也沒想到,這事情居然會這麼順利。
就見朱壽從懷中掏出一沓寶鈔,丟到何大方懷裏。
“之前那個里長貪墨了將近兩萬貫,我也懶得去算了。這是兩萬貫,你們點一點。”
朱壽大大咧咧道。
何大方一臉懵逼地清點了寶鈔,確認是兩萬貫。
“好了,這裏沒你們的事情了,三位請回吧。”
朱壽擺了擺手,示意三人離開。
直到走出門外,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總覺得,此事有點不對勁。”
何大方皺着眉頭,對另外兩人說道。
一人嗤笑道:“何老闆多心了,果然如我們之前所言,這朱壽年少得志,驟然暴富,又搭上了朝廷,得意忘形也是應該的。兩萬貫,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麼大數目。他願意給,我們便收着。”
另外一個人說的話,更是露骨。
“一個敗家子而已,捧他兩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生意都是他這麼個做法,都喝西北風去了。”
何大方嘆了口氣,說道:“我看這位朱公子,也不像是那種無腦之人。如果,他真的有辦法解
決長幹裏的困局呢?”
“解決?何兄,除了我們三個,整個應天府,沒有人願意接這爛攤子!這朱壽也是好人啊,居
然主動趕我們離開。”
“就是,你就看着吧,工期只剩兩個月,到時候誤了事,看他如何收場。”
那兩人說完,就揣着錢,喜滋滋離去。
何大方站在門前,猶豫良久。
身爲一個外鄉人,何大方能夠在應天府積攢下不菲的家業,顯然也有其過人之處。
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十分會看人。
以他對朱壽的觀察,這少年雖然做事大大咧咧的,不把錢當錢。
但何大方絕對不會認爲,對方是一個蠢貨。
如果說拿自己的錢補貼他們這些人的虧空,還能將其稱之爲敗家子的話。
那麼,在明知道沒有人願意接這個活的時候,還主動把他們趕走,那完全就是沒腦子了。
朱壽像是沒腦子的人嗎?
要知道,這個項目,關係到長幹裏四五萬百姓的安危,根本容不得他胡搞。
如果事情搞砸了,哪怕他是皇帝的親孫子,恐怕也難以善了。
這種幾歲的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朱壽會不懂?
他一定有解決辦法!
心裏盤算着這些事情,何大方的這個念頭越來越堅定。
這個時候,何大方突然看到遠處走來幾人。
看清楚爲首那人的長相,何大方忍不住用力眨了眨眼。
等回過神來,他連忙面帶笑容,迎了上去。
“申掌櫃,好久不見。”
何大方抱着拳頭,朝着那個留着山羊鬍子,一臉傲氣的高瘦中年人行禮。
那人斜着眼瞥了何大方一眼,然後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
“原來是何老闆,幸會。”
嘴上說着幸會,但是他臉上卻沒有絲毫高興的模樣。
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何大方卻沒有絲毫的怨言。
眼前之人,名叫申鵬,是應天府最大的建築商行的掌櫃。
別看此人只是一個掌櫃,但在應天府的建築行業,他是跺跺腳就能引起行業地震的大佬。
原因無他,他手下的建築商行,壟斷了整個應天府的石材。
這家商行,背靠魏國公府,在整個行業說一不二。
據說,當初魏國公徐達修築居庸關、山海關的時候,便是這家商行在背後出力。
面對這樣的同行巨鱷,何大方當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不知申掌櫃此來,是要?”
何大方小心翼翼問道。
申鵬冷哼一聲,道:“自然是收拾爾等留下的爛攤子!”
說完,他便不再搭理何大方,怒氣衝衝進屋。
看着申鵬的背影,何大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此時,他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朱壽的底氣到底在哪裏。
這些天,應天府傳言,朱壽和魏國公府上的小公爺徐增壽交好。
前段時間還爆出來兩人在秦淮河畔的勾欄,合夥將臨安公主的兒子李茂暴揍一頓。
看來,這傳言不假啊。
朱壽敢接長幹裏的這爛攤子,顯然也是因爲有徐增壽給他擦屁股,所以纔有恃無恐。
想明白這一點,何大方不由得搖頭笑了笑。
看來,自己還是高估朱壽了啊!
原來就是兩個紈絝子弟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表現。
對於申鵬的不高興,何大方也能夠感同身受。
徐家的建築商行,確實實力強大。
可以說,申鵬一聲令下,起碼能調動數千工匠來長幹裏修葺房屋。
但是,建房子可不是這麼簡單的。
前期備料運輸,就要花費很長時間。
哪怕是以徐家的實力,除非別的事情什麼都不幹,否則根本不可能在兩個月內將長幹裏的房子都蓋好。
朱壽還是太想當然了!
就在這個時候,就看到耿權從屋內走了出來。
兩人相視苦笑一聲。
“何老闆,倒是讓你見笑了。”
耿權朝何大方拱了拱手,臉色很難看。
何大方忍不住問道:“這位朱公子和申掌櫃說了什麼,竟然連你都不讓旁聽嗎?”
耿權氣哼哼道:“老夫算是看明白了,這位新來的里長,完全就是一個不通世故的愣頭青。他讓申掌櫃幹活,卻自言不願掏一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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