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狀告朱壽!
來到公堂,就看到李茂此時已經等在了這裏。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說的就是眼下的這個情況。
四目相對,隔空都能聽到噼裏啪啦的電流聲。
李茂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朱壽,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居然還敢親自過來。”
“我也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真的假不了,假的他也真不了!”
朱壽點了點頭,一臉深以爲然的說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看到這一幕,高守禮忍不住如坐鍼氈,十分頭禿。
他早就知道今天這個案子不好判。
但也沒有想到,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就如此的劍拔弩張。
俗話說,想刀了一個人的心思是藏不住的。
這兩個人本來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應天府風頭最盛的兩大紈絝。
一個仗着自己是皇親國戚,勳貴之後,胡作非爲。
另外一個雖然不知道深淺,但是手握免死金牌,揮舞着鈔票大肆敗家。
總而言之,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眼看着兩個人的腦袋幾乎都要頂在一起了,高守禮連忙拍下驚堂木。
他咳嗽了一聲,用自己最威嚴的聲音開口道:“升堂!”
隨着左右衙役齊齊低吼一聲。
公堂之上,嘈雜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
高守禮裝模作樣的看着李茂問道:“堂下何人?今日過堂,所爲何事?”
李茂漫不經心的衝高守禮拱了拱手,然後說道:“大人,我乃韓國公之孫李茂。今日過堂,特來狀告朱壽,偷竊我祖傳祕技一事。”
高守禮皺了皺眉頭,扭頭看向朱壽。
他問道:“朱壽,對李茂的狀告,你有何話可說?”
朱壽冷笑一聲,說道:“大人,紅磚和水泥兩樣東西都是我親自研發的,知道這兩樣東西配方的人,也都是我的親近之人。這位公子說,這是他們祖上流傳下來的東西,那我就有些好奇了,難道他們的祖宗能夠穿越過去未來,是那些跟我稱兄道弟的人之一?”
聽到這話,高守禮和李茂都是愣了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隨後,李茂才想明白朱壽話語中的意思。
這分明就是說,他跟自己的祖宗稱兄道弟!
那豈不是,說按輩分自己也該叫朱壽一聲祖宗?
頓時,李茂就勃然大怒。
他紈絝性子上來,指着朱壽破口大罵道:“朱壽,不要以爲旁人能夠護着你,我就不能將你如何!你信不信本公子讓你今天走不出這個大門?”
朱壽翻了翻眼皮,臉色波瀾不驚的說道:“我不信!”
頓了頓,他又冷笑一聲說道:“我記得,上次也是在這個地方有人跟我說了同樣的話。但是,那個人的結局,你知道嗎?”
聽到朱壽這話,李茂明顯一愣。
反倒是高守禮,臉上流露出後怕之色。
李茂知不知道,高守禮不知道。
但是,他自己可是太清楚了。
上次就是在這個地方,朱壽當着他的面拔刀剁了一個人,那血濺了三尺多高。
到現在想起來,高守禮都是心有餘悸。
恐怕,這件事情他到死都忘不了了。
聽到朱壽提起這件事,高守禮嚇的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他連忙說道:“好了好了,你們過來是爲了讓本官還你們一個公道的,平白做這些口舌之爭又有什麼意義?”
說完,高守禮扭頭看向李茂,沉聲問道:“李茂,你既然說是朱壽偷竊了你家的祖傳祕技,可有證據?”
李茂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有,我帶來一個證人。”
聽到李茂這話,朱壽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大明朝的律法跟後世其實在很多地方都是大差不差,其中有一個重要的原則,那就是無罪推定。
在這個時代,都講究一個人之初,性本善。
不論是什麼窮兇極惡的人,來到公堂,首先都得認定他沒有罪。
至於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犯事,那得審理過才知道。
在後世的那些影視作品之中,動不動就刑訊逼供的情況,其實根本不存在。
至少,除了錦衣衛,普通的衙門,沒有人敢這麼幹。
要知道,老朱是一個出了名的愛民如子的皇帝。
官員貪污六十兩銀子,老朱都會把他們扒了皮。
如果敢製造冤假錯案,那恐怕就不是扒皮砍頭這麼簡單了。
顯然李茂也深知這一點。
高守禮聽到李茂這麼說,連忙說道:“既然有證人,那就趕緊傳證人過堂。”
很快,就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穿着羊皮襖的老頭一臉畏懼的走的進來。
進來之後,他二話不說先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給高守禮磕了三個頭。
高守禮問道:“堂下何人?”
那老頭身子明顯一個哆嗦,這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大人,草民名叫張阿四,今年六十五歲,一直都在定遠放牛。”
高守禮點了點頭,問道:“李公子說,你能夠證明那紅磚水泥是李家的祖傳之物,此事是真是假?”
張阿四連忙說道:“大人,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我只是知道,李公子的祖宅確實是紅磚和水泥製成的。”
高守禮忍不住挑了挑眉頭,問道:“你是如何發現的?”
那張阿四連忙說道:“一個月前,小人在定遠放牛。那天,小人帶着的是一頭剛生出來沒多久的牛犢子。大人您應該也知道,初生的牛犢,很難管教。草民一個疏忽,那牛犢就衝到了李公子祖宅的院牆之外,一頭將院牆撞倒。”
“然後,小人就發現,那宅院的牆壁分明就是用水泥和紅磚壘就的。只是外面鋪了一層厚厚的黃泥,所以之前一直都沒人發現。”
張阿四話音剛剛落下,衙門外面圍觀的百姓就不由得發出一陣驚歎之聲。
很顯然現在的形勢,對朱壽極爲不利。
但是,朱壽卻一直都在冷眼旁觀。
。